短篇小說集 - 13.《楓與鈴》5/6

封面製作：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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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跟夜鈴是在孤兒院出生的，從小兩人就形影不離，宛如親生兄妹。

　　林楓比她大一歲，總是認為自己是哥哥，這種責任感使他必須要讓著她、護著她才行。

　　他喜歡看夜鈴開心笑的樣子。因為每次看到她笑時，自己也會莫名的被她情緒渲染而露出笑容。

　　她被其他孩子欺負時他會欺負回去、打抱不平，並且也會替她感到難過、受傷。

　　她每次在沉思時，都會皺著眉頭，而林楓都會下意識的點開她皺成一團的眉間。

　　夜鈴總能因為他的那一點而化開內心的煩躁，轉而安心的笑了。

　　那笑容，有時會讓他感到莫名的心動。

　　也不知道交情是怎麼好起來的，只知道只有夜鈴是第一個來找他玩，不帶謊言的與他在一起。

　　「你是一個人嗎？我也是一個人，那我們以後都一起玩吧！」

　　也許是她那份坦率純真的個性、如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明亮如星星的眼眸，拯救了他陰鬱的心。

　　所以對於夜鈴伸出的手，他才能毫不猶豫的牽住。

　　「我最喜歡楓楓啦。」

　　直到十三歲那年，林楓第一次聽見夜鈴的告白。

　　也許那並不算是告白，是他的會錯意。

　　情人節這天要送給喜歡的人巧克力，或許夜鈴只是作為恩情送給最喜歡的哥哥巧克力而已。

　　那不是愛情，只是親情罷了。

　　夜鈴的嘻嘻一笑，林楓卻感到了心痛，卻還是勉強露出了跟往常一樣的淺笑，收下她手中精緻的心型巧克力。

　　「我也最喜歡鈴鈴了。」

　　夜鈴頓了頓，接著羞澀的笑了，她踮起腳尖在林楓臉頰上親了一口，燦爛一笑。

　　「我呢，要做楓楓的新娘。」

　　「咦？」林楓傻愣，感受到臉頰的酥麻感，頓時回神過來，臉刷地通紅，嘴角的笑意顯得不自然，驚訝的又「咦？」了一聲。

　　「你不願意嗎？」她失落的垂下眼眸。

　　「不、不是……」林楓下意識回答。

　　夜鈴揚起笑容，連嗓音都高了幾分。

　　「那、將來某一天，你願意娶我嗎？」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但眼前的夜鈴，她那可愛的臉龐、乾淨舒服的嗓音都這麼的真實，不可能是假的。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寵溺的對她笑著。

　　「好，我跟妳約定，將來某一天，我一定會娶妳。」

　　已經十三歲的他們，一直都沒有人前來領養，原以為能住到成年，跟夜鈴搬出孤兒院，一起生活，然後結婚生孩子。

　　但突如其來的縱火意外，或者說是屠殺意外，卻讓他們想像中的幸福夢想──碎裂的一乾二淨。

　　半夜引起的火勢，讓全部的人都在黑暗中處於恐慌狀態。

　　想打開燈卻發現沒有電，不知道是失火產生的斷電，還是本來就停電了。

　　院長大喊著要大家蹲在地上，一一遞濕毛巾摀住口鼻，帶領著孩子們前往門口。

　　白煙在黑暗中完全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有手電筒照向前方，真的會讓人感到很絕望。

　　周遭傳來劈劈啪啪火燒房子的聲響，焦味伴隨著煙強烈且濃厚的撲鼻而來。

　　林楓跟在夜鈴後頭，長時間處在濃煙之中，咳嗽聲陸續傳來，煙燻的雙眼快睜不開，卻還是得硬是撐起，忍住嗆鼻的感覺緩慢前進。

　　直到院長到達大門，所有孩子一窩蜂的爭先恐後要趕快出去，卻發現門打不開，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林楓察覺不對，伸手去拉夜鈴，要她退後。

　　正當她疑惑的轉頭時，門從外面被打開，刺眼的光芒頓時照射進來，使所有人下意識瞇起雙眼。

　　本以為那是救贖之光，卻是地獄般的刺耳槍聲。

　　突突突的聲響傳來，一個個孩子倒下，身體蔓延出大量血液，把純白的磁磚地染成了紅色。

　　林楓抬頭一看，在門外的人大概有十幾個，身上穿著黑衣，手上都拿著機關槍朝裡面掃射。

　　尖叫、慘叫、哭喊聲瞬間響起，所有人四處逃竄卻還是被迫成為一具屍體。

　　明明只是一場火災，卻成了屠殺現場。

　　林楓跟夜鈴在最後面，前面的孩子們擠成一團，瑟瑟發抖，已經腿軟到跑不了了。

　　他立刻牽住顫抖的夜鈴，直接帶著她跑了起來。

　　半拖半拉之中，夜鈴終於從恐懼之中振作起來，也跟著林楓跑到地下室躲了起來。

　　在陰暗的衣櫃裡，沒有刺鼻的煙味，火燒房子的劈啪聲也逐漸消失。

　　他把夜鈴攬進懷裡，寧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夜鈴抓緊他的衣服，抬頭望著他，「楓楓……」

　　林楓察覺到她的不安感，把她抱的更緊。

　　他輕聲道：「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朝著地下室走來，沉悶的空氣中，兩人都屏息呼吸，一動不動。

　　那腳步聲由遠而近，過一段時間又遠了一些，直到聽不見聲響，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正打算打開衣櫃門時，衣櫃門發出嘎拉聲響，從外面被打開了。

　　「哦？有倖存者呢。」

　　拿著槍的黑衣人略微訝異的看著兩人，接著又跑來了兩位同樣穿著的人。

　　「要殺嗎？」

　　聽見這句話，林楓下意識又把夜鈴抱的更緊，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身體中。

　　雙眼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人，而夜鈴也同樣盯著那人看，卻沒有任何恐懼跟不安。

　　「不，把他們帶回去。」中間那人滿意的笑了。

　　「不殺？」

　　「反正也沒找到其他倖存者，而且他們倆的條件很好，帶回去訓練吧，說不定能成為我們的助力。」他旋身背對兩人，又說：「如果反抗，就殺了。」

　　林楓咬牙切齒，在另外兩人要碰向他時拍開他們的手，流露殺意的眼神令他們頓時一愣。

　　「別碰我，我們自己會走。」他牽著夜鈴的手跳出衣櫃，盯著那背影說：「不會逃走的。」

　　為了夜鈴的生命安全，他必須保護好她。

　　林楓抿緊唇，把她的手牽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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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手組織的訓練是進階版鐵人三項，之所以是進階版，是因為教導人員，也就是長官們根本不管對方的死活，跑到昏倒、踩到無力、游到抽筋，甚至是深潛不小心溺水也不會理會。

　　再加上重力訓練、測試敏捷、持槍射擊、持刀持劍練習，以及實戰，都是每天從早做到晚的事。

　　一個月就能弄死三十人，接著又引進三十人左右，維持在百人以上的狀態，以一種軍事生活的方式進行著。

　　訓練的同時也在挑戰生存能力。

　　林楓跟夜鈴的體能各方面都很好，兩人近乎都同時訓練完，也獲得長官們的青睞。

　　但夜鈴不知道是，他一直都在配合著她的體力與速度，不然以自己的全力進行這些項目，他大概早就超越全部人了。

　　像怪物一樣的身體，他是在進入殺手組織後才察覺到的。

　　如果不隱藏實力，也許會跳級直接出戰接任務吧。為了跟夜鈴在一起，他寧願隱瞞到底。

　　起初真的很累，每天都被迫挑戰極限，身體早已筋疲力盡卻還是得靠意志力撐起，如果不時刻繃緊神經也會有生命威脅，最重要的是只要反抗就是死路一條。

　　他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人因反抗或只是休息而已，就被長官二話不說槍斃的畫面。

　　鮮血噴濺的震撼畫面，夜鈴也早已習以為常了，看到她冷眼盯著屍體的樣子，他總是感到心疼。

　　但只要有夜鈴陪在他身邊，就能撐下去。而且兩人能夠被分配到同間房，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經過了半年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鈴鈴，妳身體還好嗎？會不會很累？有沒有受傷？飯有吃飽嗎？沒餓肚子吧？」

　　至從進入殺手組織之後，每次一結束訓練，林楓都會對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臉色略微蒼白的夜鈴關心的無微不至，深怕她哪裡不舒服卻不說。

　　「除了有點累，其他都還好。你呢？楓楓。」她邊擦汗邊笑著回答，那笑容卻有點苦澀。

　　「我沒事，也不累。妳沒事就好，鈴鈴。」林楓不顧她一身汗，輕輕抱住他，像個孩子般蹭了蹭她的脖頸。

　　「楓、楓楓，我還沒洗澡呢，而且吃飯時間快過了，晚點再抱抱吧？」夜鈴羞澀的輕推開他，對方卻沒有反應，她有些困惑，「楓楓？」

　　林楓聞著她的體香，香甜帶點汗水的味道令他安心，只有聞到這個味道、感受著抱她的這份溫熱軟綿綿的觸感，他才真正意識到眼前他喜歡的夜鈴還好好的活著，這不是夢。

　　雖然身處殘酷的世界，但只要有夜鈴在，就足夠了。

　　──那夜鈴呢？

　　林楓的腦中閃過這道問題，他愣了一愣，把頭埋在夜鈴脖頸裡，緊緊抱住她，身體微微顫抖著。

　　「楓楓？」

　　「如果當初……我帶妳從窗外逃走的話，是不是就不用被抓到這裡了。」林楓的聲音含糊不清，「就算只有妳一個人逃走也好，也不希望妳跟我一起遭受這殘忍的對待，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更不需要當什麼殺手。那樣的殺人工具，根本不適合善良的妳啊。每次看見妳冷眼看待眼前的屍體時我都很後悔，為什麼當初我沒有帶妳逃──」

　　「夠了！」夜鈴大吼一聲，把林楓推開。

　　他被嚇了一跳，瞪大雙眼望著眼前含著淚、表情哀傷又生氣的她。

　　「別再說那種話。什麼就算我一個人逃走也好，那到底是什麼話啊！」她不斷用手抹掉流下的淚水，抽泣著說：「我不要一個人，我只要楓楓，如果沒有楓楓，我根本活不下去……沒有楓楓的話，我是無法撐下去的啊……我不要楓楓離開我……我不要……嗚嗚……」

　　看到她哭的那麼傷心，他才明白剛剛他說的那段話對她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段話。

　　林楓的心臟像被無數刀刃刺進般疼痛不已，他抓緊胸前的衣物，緩緩伸手把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

　　總有一天，他會帶她逃離這個地獄的。

　　他的鈴鈴，由他來守護。

　　過了一年，他們成為了專業殺手。雖是專業殺手，但還是在測試期，跟一般工作一樣，做超過三個月，才有殺手享有的薪資與假期。

　　幸運的是，兩人可以一起行動。雖然殺人這種事一開始很猶豫也很有罪惡感，但為了夜鈴，他總是會在她下手之前殺害任務對象。

　　他的鈴鈴，他善良可愛的鈴鈴，不能成為罪惡。

　　只有他的雙手沾滿鮮血，成為殺人工具就好，他得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傷害才行。

　　「楓楓，不是說了不用一直顧慮我嗎？你看你都受傷了。」夜鈴幫他包紮血淋淋的手臂，哀傷又擔憂的垂下眼眸。

　　林楓的心遠比手臂的傷口痛，他輕撫她略微蒼白的臉頰，對她溫柔一笑。

　　「我沒事，鈴鈴。」為了妳，我在所不惜。

　　每次林楓露出這種笑容，她就能產生一絲安心。

　　「楓楓，你絕對不能有事。」她握住他貼在臉頰上的手，閉上雙眼感受著他的溫度。

　　如果不是身體裡裝有追蹤器，一定很快就能逃脫了。但是他的實力還遠遠不足，就算把追蹤器拿掉，也會再次被抓到的。

　　當他知道孤兒院那時的縱火與屠殺，是委託人花大量金錢而派的任務時，那股恨意差點讓他爆發，打算殺了組織裡的所有人。

　　他的出生地，他跟夜鈴的家，就這麼被毀了。

　　不可原諒。

　　但是──他不能為了他的鈴鈴而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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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測試期過了，恭喜你們沒死，成為真正的殺手。這個紋身是你們的象徵，別毀了。」

　　長官們替他跟夜鈴刺了跟名字相同的紋身，想當然林楓的紋身是楓葉，而夜鈴原本是鈴鐺，卻因她的要求改刺了日式陶瓷玻璃款式的風鈴。

　　「楓楓，你看我的刺青，很美對吧？」

　　夜鈴掀起裙擺，林楓看見她右腿外側的風鈴刺青，宛如有了生命力，正在迎風搖晃，似乎還隱約聽見了風鈴悅耳的鈴鈴聲。

　　尤其是風鈴表面與祈福卡上飄落著的楓葉，跟他左手臂的楓葉品種、形狀、顏色都一模一樣。

　　「鈴鈴，這是……」因太過驚訝，他有點語塞。

　　「這是我請媽媽幫我刺的紋身。原本是要刺鈴鐺，但比起單調乏味的鈴鐺，我覺得能夠隨風搖曳的風鈴比較適合我，而且風鈴的鈴鈴聲聽起來也比較像我的綽號不是嗎？」

　　夜鈴嘿嘿一笑，又說：「還有楓葉，之所以想刺楓葉在我的風鈴上，是因為我希望有楓楓的象徵在我身上，我才不會忘記你，才能感知到你就在我身邊，這樣也會讓我比較安心。」

　　她露出可愛又燦爛的笑容，林楓也不自覺會心一笑，內心暖暖的，沒想到夜鈴竟然把自己看的那麼重。

　　他把夜鈴拉入懷中，緊緊抱著她，好希望時間就這麼暫停，永遠不要流淌，這樣她就不用再去殺人、不用再被當作殺人工具了。

　　──也不用離開他的身邊了。

　　「楓、楓楓，怎麼了嗎？」

　　她困惑的語氣傳來，林楓才從思緒中回神。

　　要不是夜鈴即時叫醒他，他差點就要想到危險的想法了。

　　他得保護鈴鈴，而不是傷害她啊！

　　林楓咬牙，把夜鈴抱的更緊。

　　「鈴鈴。」他的嗓音略微顫抖。

　　「怎麼了？」

　　「鈴鈴。」

　　「嗯，我在。」夜鈴察覺到他的異常，環抱住他，輕拍他的背。

　　「我喜歡妳，我真的很喜歡妳。」

　　「嗯，我知道，我也喜歡楓楓。」夜鈴輕推開他，捧住他傻愣愣的臉，不禁揚起笑顏，「沒事的，楓楓，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不離開。」她撩起他的瀏海，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這句話跟這一吻明明令人安心，在林楓的內心深處卻異常的恐懼，他抓住她的手腕，雙眼有些無神。

　　「妳媽媽是誰？」嗓音也有點低沉。

　　「什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還有那詭異無神的眼，都陌生的令她略微驚慌，但對方是她喜歡的林楓，很快就恢復平靜，深呼吸一口氣說：「是一個很照顧我的長官，我對她的感覺像是媽媽，所以我問她能不能叫她媽媽，她很開心的答應了我。

　　「抱歉，楓楓，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因為一不小心被人聽見的話也許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都只在私下這樣說而已，你生氣了嗎？」

　　「不，我沒有生氣。」不如說，他在氣自己。

　　氣自己怎麼會連她的媽媽都嫉妒，更何況那還是親情，如果換做是男生的話，他肯定早就爆發了。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總是認為夜鈴喜歡的人只能是自己，不管是愛情、親情還是友情，都只能是自己，不能有其他人介入。

　　不然的話，他會想殺了那個人。

　　他只剩鈴鈴了，只有鈴鈴不帶謊言的在他身邊。

　　所以，除了自己，她也不能有任何人。

　　誰也不能搶走她。

　　某天，他們去到森林的一間洋房殺害房子主人。

　　那是一個年邁九十的老太太，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夜鈴冷眼盯著躺在血泊中的老奶奶，他感到了一絲焦急。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再讓夜鈴殺更多人，她的情感會被抹殺掉的！

　　也許就連喜歡他的那份情感，也會隨著殺死更多人而消失殆盡的。宛如乖巧聽話的傀儡，只能任由他們的手與絲線操控著她。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失去所有情感。

　　林楓牽起夜鈴的手往外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處被樹林包圍的湖泊。

　　「楓楓，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明所以的問他。

　　只見林楓牽緊她的手，認真且嚴肅的望著她，這讓夜鈴不禁有些緊張。

　　「當殺手，妳快樂嗎？」

　　夜鈴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小心翼翼，眨了眨眼，笑著說：「因為有楓楓在，所以我很快樂。」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那是什麼意思？」夜鈴感到不安，立刻說：「你不在的話，我是不會快樂的，我需要楓楓。」

　　她急切又不安的表情，竟讓林楓感到了一絲安心感。

　　夜鈴還需要他，還喜歡著他，對他來說簡直是在做一場美夢。但這場美夢是在逃離殺手組織的前提下。

　　「如果說……」林楓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我想帶妳逃走，妳願意嗎？」

　　夜鈴只是愣住，又眨了眨眼，沒有回應。

　　林楓又說：「這間洋房，妳喜歡嗎？」

　　她想了想，點頭道：「喜歡。而且這邊很美，還有代表你的楓樹，所以我很喜歡。」

　　「那我們以後在這裡住吧？雖然對那個老人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們能替她保管洋房，妳覺得如何？」

　　面對林楓小心翼翼又不安的神情，還有那試探般的語氣，夜鈴沉默不語，雙眼明亮卻看不透情緒。

　　林楓略顯失落的垂眸，手也鬆了一些，但下一刻，他的手被夜鈴牽緊，接著聽見她開心的聲音。

　　「好，我們一起住吧，約定好了哦。」

　　那璀璨耀眼的笑容，是林楓的救贖。

　　但是那句話，夜鈴並沒有答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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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楓與鈴》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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