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系列第一篇章27「森林的咒術使、湖下的伏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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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血色一般的光芒,受其壟罩的獵人就像聞到血的鯊魚,方才謹慎而排列的陣型瞬間瓦解,往海德一擁而上,距離最近的鷹身人當然也是如此,海德並沒有表現出迎擊的姿態,甚至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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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切都將被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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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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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由水組成,身型比樹木高大的龍從海德背後衝來,夸克這次施的法術比湖龍更高一階,若要比較,湖龍只是能把河床撞毀的高壓水砲,湖咬龍則能將所經之處「吞噬」,體內的亂流比漩渦強烈,更有無形的水刀將一切絞碎,再形容貼切一點,湖咬龍的體內就是臺果汁機,被捲進的樹木從外面看就像被搗碎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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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海德為餌,將吸引過來的敵人一舉吞沒,就是他們常對魔物用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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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濕了一身卻無傷大雅的海德張開眼,現場已經夷為平地,更是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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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沒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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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中使出的下壓踢,腳跟正中海德的頭頂,力道之猛讓他感覺脖頸險些骨折。
「什麼!」受到攻擊的海德抬起頭並連忙向後跳,不敢置信地注視著剛落地的鷹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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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上方打來的攻擊,也就是說鷹身人跳起來躲過了湖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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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光所照卻沒有被海德的心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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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毫無前例,海德心態整理得比即將趕來的隊友還快,他舉起腰間的獵刀準備作戰,由於剛才挑戰者指定的目標已經出局,所以他的盔甲也已經消失,一痕鮮血從頭頂流到鼻翼,以鷹爪施展的下壓踢讓他感覺像被斧頭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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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蜘蛛則藏匿在樹蔭之中,準備伺機行動,能做的選擇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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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對海德射出毒刃,讓鷹身人將其淘汰,但剩下兩名隊友見狀就不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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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讓他們三人到齊並等待時機,在關鍵時刻射出毒刃攻擊他們,使其在鷹身人手下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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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太久,草鹿選擇了後者,她會選前者的話海德早就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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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身人將雙手平舉,倒是沒有肉搏的打算,掌心捏出兩顆火球往海德丟去,海德則以獨特的步法閃過,宛如往獵物竄去的蛇,平常把魔物的巢穴當廚房在逛,閃過兩顆火球是輕而易舉,衝到鷹身人面前更是剎那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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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脖子抹去的橫砍,他沒想過這招就能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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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過鷹身人用兩隻鷹爪夾住了刀刃,再補了一招上鉤拳,那並非魔物該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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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及時以另一隻手臂防住,但有沒有防下來都無所謂,鷹身人的力氣大到把他打飛到空中,這樣就躲不開往他噴來的火柱了,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黑色的布就像伸出的手,擋住了火焰,衝來的夸克更以長槍將鷹身人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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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你的心鎖無效嗎?」一向冷靜的夸克口吻也不禁有些激動,這可是自合作以來第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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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來是這樣,而且那傢伙的動作不簡單,有武術的底子,完全不像魔物。」海德從腰間拔出剩下的獵刀,以手指劃過刀身,一行發光的符文便寫在上頭,在敵人只有一名的情況下他的心鎖用處不大,得以魔具補足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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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辦方刻意訓練的吧。」夸克隨意的猜測讓他們很快接受,反正怎樣都好,三對一還是占上風,對他們來說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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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身於部落、常伴於叢林的森靈洛芙卻感受不到優勢,纏住三相之杖的黑布已完全解開,並在半空中自由地遊走,那是三相之術的操蛇咒法,能使被法力強化過的黑布化為蟒蛇,進而絞殺目標,眼下她的攻擊距離是最長的,所以得和夸克站在前方,因此她敏銳的直覺更能感受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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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奪走的獵刀插在腰際的鷹身人,相較於魔物,更像名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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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才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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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芙,要上了!跟緊我!」夸克的指示喝退了洛芙的膽怯,覆有一身鱷魚鋼皮的他就像重裝戰士,所踏之處無不留下沉重的腳印,然而揮舞的槍術卻無比靈活,在閃躲中想要故技重施的鷹身人試圖想抓住夸克的武器,卻只來得及握住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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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布簾捲成錐狀擬作長槍,洛芙也加入攻擊的行列,鷹身人已無暇奪槍,更沒有了噴火的餘裕,手持長柄武器在樹林作戰本該不利,畢竟每棵樹木都是阻礙,但鷹身人所在的周圍遭受湖咬龍肆虐,別說沒有掩護,樹木被連根拔起而留下的斷根更是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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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本該有著默契的協力作戰出現差錯,洛芙和夸克的攻擊打在一起,鷹身人眼前一亮,那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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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甜美的陷阱,往往會包裝成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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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上的魔布握住夸克的槍頭,接著像揮棒一樣,把夸克剛鬆手的槍柄反向砸在鷹身人的側臉上,瞬間加長距離的攻擊,鮮少有魔物能夠及時閃過,重達二十公斤的打擊更常把目標的頭給打破,然而鷹身人卻只是暈眩,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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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暗號的海德早準備好行動,在攻擊奏效後馬上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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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甜美的陷阱,往往會包裝成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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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連他步法的軌跡都被掌握,鷹身人以搖晃的姿勢,抽出腰上的獵刀並精準射進海德的小腿,海德跪倒在地的瞬間,他立刻直起身順勢一躍,剛才的暈頭晃腦全是演戲,能跳離湖咬龍的腳力更絕非一般,海德還來不及把淺入的刀刃拔起,跳來的鷹身人就一腳踩上獵刀的握柄,讓刀子插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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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響亮的尖叫讓附近的鳥獸全往空中散去,鷹身人另一隻腳也沒閒著,更順勢對那仰天大叫而空無防備的下巴補上飛膝撞,力道之猛讓海德飛到空中,攻擊到這裡停下還算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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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落地的鷹身人右爪泛起亮光,由下往上往前一揮,在海德飛出去的軌跡下面,地上多了一排法陣,接著就像一座座小型的火山,地面依序引爆更有火柱向上射出,打算把海德在空中烤成全熟,所幸夸克和洛芙不同,沒有嚇得只會看戲,顧不上詠唱並施法道:「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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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與火焰的中央,如同湖面,由湖水形成的障壁憑空而生,擋住了火焰,也因此迸發出足以壟罩這裡的蒸氣,難以看清周遭,但洛芙那個迷妹應該估算出海德落地的拋物線了,於是他大喊道:「先帶海德去療傷,這裡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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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湖神啊,請將那顯現出藍天、被我們仰賴的那份澄澈降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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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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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的呼喚判斷出位置,鷹身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夸克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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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轉頭,夸克尾巴的揮擊精準命中鷹身人的側臉,打斷對方的攻擊更抓住還沒收回的手臂,將牠往前方投去,紮實地砸在一塊大石上,趁牠還頭下腳上的,夸克撿起地上的長槍向前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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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不夠快,鷹身人及時站起,躲過攻擊並順勢拉開距離與其對峙,但沒有躲進蒸氣之中,牠注意到夸克的雙眼隱隱泛著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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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鏡,是能將周遭的水窪作為自己的眼睛使用,並且能讓他看見「想看見的東西」,無論是蒸氣或黑暗都能看透,修行得更深甚至能透視牆壁,夸克就是這樣在蒸氣裡看清鷹身人的舉動,鷹身人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技能,但也不打算再偷襲,蒸氣也慢慢散去,夸克心裡的謎團倒是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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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和洛芙聯手的打擊應該要讓牠暈過去才對,沒暈就算了,還有餘裕演戲騙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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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身人竟然會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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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的雪山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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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很奇怪。」比夸克更早察覺異樣的草鹿說道,她操控起鐵蜘蛛,讓鐵蜘蛛往敞開的森林之門走去,心裡有了答案,只差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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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身人的動作確實有點問題。」遠月同意,當火獅鷲轉變為人型,當然會改為人型的戰鬥方式,但不會擁有格鬥的技術,更是以火焰法術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然而這隻鷹身人剛才對付海德的連技,卻像把武術和火焰完美的融合,要不是那個鱷族人隊友反應夠快,海德會以足夠華麗的方式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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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梅林祭,派出的火獅鷲連武術都學過了。」草鹿說出任誰都能聽出來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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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學會騙人了。」薇補述,擅於欺詐的魔物絕不算少,但火獅鷲絕不是那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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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火獅鷲是野性種,無法透過訓練改變牠的戰鬥方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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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無效了海德的心鎖。」草鹿指出最前面的疑點,並讓鐵蜘蛛加緊腳步,好解開心裡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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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薇似乎還有一點想說,但又覺得說出來沒有決定性的佐證,草鹿挑起眉:「嗯?薇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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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總覺得很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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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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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遠月簡潔扼要地認同,他也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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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看過哪個火獅鷲把別人的水魔法喝進去再吐出來的?」草鹿露出苦笑,這種胡鬧般的反擊可是連皮洛洛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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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蜘蛛抵達大門,投影的畫面終於證實她的想法,門口的地上書寫著咒文,在剛才進去前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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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咒文並不是營造氣氛的裝飾,出自獵人最高學府的庭園,身為應屆畢業生的他們馬上看出咒文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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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要價不斐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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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的陷阱有很多種形式,除了用餌食吸引之外,也能用攻擊將魔物趕進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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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線這項魔具正是常用來實施後者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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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指定的魔物越過線,就會受到書寫咒文的人控制,控制的效果因咒文內容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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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行文所代表的,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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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火獅鷲之所以格外強大又欠扁的答案是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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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獅鷲是狐狸控制的。」草鹿答道,因為借用了火獅鷲的身體,所以能不受權限影響大展身手,諸多謎底故得以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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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的心鎖之所以沒奏效,是因為火獅鷲的心神早就沉沉睡去,身體由狐狸控制,挑戰者是無法對睡著的對象用的,受到重擊卻沒有暈眩,也是因為火獅鷲已經被傀儡化,儘管暈眩,只要線一提,手就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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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的界線效果……記得是無關高度,但傀儡不能離開主人半徑500公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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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去吧,狐狸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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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海德組還是改叫夸克組好了,輸出都夸克在打的欸。
不知道為什麼,那隻鱷魚越寫越討喜,戲份就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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