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克雷德睜開眼睛,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回想著⋯⋯對了,自己跟著一位自稱督察的人離開,中間的過程有些模糊了,印象中走了很久,後來督察拉著他騎上了馬,就像紐約中央公園附近看得到的騎警。接著就⋯⋯想不起來了。克雷德先反射性得四處張望了一下環境。這房間看起來是中國古代的老房子,三合院內裡的那種屋子,內飾大多是木製的,頂上還有一個天窗,按照天空的顏色來看,時間是晚上。整體大約五坪大的空間,最內側是床榻,左邊有一面全身鏡跟一張小圓桌。
『手機呢?』克雷德下意識想找手機確定一下時間,摸了摸口袋,才回想起來身上什麼都沒有,逃命的時候連背包都被砍成一半了。
「叩叩!」正對著床的門口被打開了。克雷德稍微往床後面退了一點,進來的人是一位女性。她手上端著一個銀製餐盤,上面放有一些食物、水和一杯牛奶。
「你終於醒了,先吃點東西吧。」她把餐盤放在桌上。女子有著天空藍的頭髮,類似綁著雙馬尾,長度及腰。她穿著緊身黑色長袖T恤和束口褲,身材高挑,腿的比例來看大概有八頭身,大約170公分,她的臉上帶著類似忍者的面紗,露出大大的鳳眼跟橘色眼影。
「請問妳是⋯⋯?這裡是哪裡?我記得剛剛是⋯⋯督察帶我來的,他在哪呢?」克雷德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搖晃晃。
「等一下就會知道了。旁邊有衣物,你準備一下,我會在門外等。」東西放下後她便轉身準備離開。「還有,並不是剛剛,你已經睡了兩天了。」她離開並且關上了門。
克雷德有些錯愕,身體剛經歷火災,還沒完全恢復,又遇到了可怕的怪獸,折騰下只好靠強制睡眠來恢復體力,一睡竟是兩天了!睡醒得他現在十分飢餓,迅速把餐盤上的東西一掃而盡:有麵包,餅乾還有那杯牛奶。『這也太好喝了。』這是他有生以來喝過最好喝的牛奶,香醇以外,有淡淡的清香,十分順口以外還有別於一般牛奶的味道,讓他想再喝一杯。終於等到血糖比較穩定後,他的精神也好多了。克雷德換上了一旁的衣服,是乳白色的衣服跟褲子,材質感覺是純棉的。原本的衣服已經又破又髒,還沾上了一些自己的血跡(逃跑時不小心劃傷的)。
『阿⋯⋯』克雷德連換衣服時提起胳膊都疼痛不堪。為了不讓門外的女子等太久,他忍痛趕快穿好,衝忙得走了出去。「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克雷德對她說。她並沒有回話,直接往前走。
他們離開房間,先是看到了一個不小的鯉魚池,然後猶如迷宮一般左彎右拐的前進。她的腳程又快又安靜,克雷德光是跟上就已經很費力,更別提這裡只有燈籠的照明,讓人的方向感更加錯亂。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屋簷、房舍、人造的假山跟花園,他們終於走到了一塊空地。克雷德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大概四五百坪大的空地,左右兩側是高大的樹林,而盡頭是一排又長又高的樓梯,上面有一座如皇宮般的大殿,再上去還有一排長樓梯跟另一個大殿。
「我們該不會是要爬上去那邊吧⋯⋯?」克雷德問。同時他內心還有更大的疑惑是:『我還在紐約嗎?紐約怎麼可能有這種地方⋯⋯如果不是,我又在哪?』
「只要爬九層樓高的樓梯到中間的大殿就好了,不用爬到最高層。」她開始往前移動。「要加速了,我們有些遲到了。」她說。
『什麼⋯⋯還要加速?』剛剛已經是克雷德的極限走速了。那女子開始加速往廣場走,雖然是用走的,但這速度已經是普通人小跑的速度了。克雷德拖著疲憊的身體跑了起來。
「呼⋯⋯呼⋯⋯」穿越了廣場,爬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階梯。黃色的燈籠每隔幾階便有一個,不知道過了幾個燈籠,克雷德終於登上了最後一階,來到了大殿面前。那女子早已在上面等著他,克雷德氣力放盡得坐著,回頭往下一望,原先的廣場已經變得小小一塊,底層無數交疊的屋脊,外圍是一片密集的樹林,而城池外面像是有雲海包圍著,看起來就像天空之城。他覺得這裡就像在北京參觀過的紫禁城,分別有前中後三個大殿,只是這是一層比一層高的大殿,從原先他在的第一層,走上來九樓高樓梯的第二層,再上去是另外九層樓高的階梯跟大殿,更顯得富麗輝煌。
「晁陽⋯⋯殿?」克雷德看著門上的匾額念著,奇怪的是這幾個漢字照理來說他是看不懂的,但卻反射性地脫口而出,就像大腦自行分辨一樣。
「名字取得不錯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克雷德的耳朵,他往右側一看,一名銀白色長髮的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身旁。他剛剛可是爬得要死要活,根本沒看到人影。而男子身後還跟著一位壯漢,體型高大且頂著光頭。
「你好啊克雷德,初次見面,我是阿瑪提,在我身後的是戰提。」他伸出右手拉克雷德起來。克雷德很訝異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明明兩人是第一次見面。眼前這人給他一種很舒服、既溫暖又穩重的感覺,戰提則是對他露齒笑並揮揮手。
「您來了。」那女子向他恭敬的致意,把左手放在胸前,然後點頭。
「好久不見了巡(Cinoti),一切安好?」阿瑪提對他說,並將右手放在胸前致意。這是靈界一個共通的手勢。對自己輩分較高者,會將左手放胸前,右手自然垂放致意。而對方則用右手回禮。通常是輩分低者先致敬,但高位者先致敬時,就會直接用右手。若是第一次見面的場合,雙方就都會用左手以示禮貌。另外,若遇到特殊場合或條件,也有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的最高禮儀。
「勞您費心了,一切如舊。」巡回答他。
阿瑪提一把拉起克雷德說:「這個大殿的名字其實是我取得呢。」他微笑著說。「下方的正殿叫做晏如殿,這一層是晁陽殿,最上面的是昊天殿。」
「您好,初次見面,我是克雷德。」克雷德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這位男人絕非簡單的人物,從那股強大的氣場和巡對他恭敬的態度就略知一二,更別提這座大殿是他命名的。他試著用巡的方式向他致敬。「哈哈,你學得真快呢。」阿瑪提也向他回禮。「我們先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fksy28qZa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FCb9OclTC
晁陽殿內金碧輝煌,寬闊的像是沒有邊際,共有六根巨大的紅色柱子在兩側。屋頂上的天花裝飾十分漂亮,各式各樣五彩繽紛的雕紋。整體空間十分明亮,和外面相比簡直是白天跟黑夜的差別。整個空間的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金鼎,位置正對著屋頂上方的藻井。這是直徑約一公尺的三腳圓鼎,沒有鼎蓋,中間是空的,鼎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有點類似饕餮紋,但更接近某種未知文字,兩個鼎耳上各有一隻特殊造型得神獸。圍繞著鼎散射出去得正三角位置各有三張總共九張大椅子。分別在內側,左前和右前靠近門的位置。每一側的三張椅子前面有一張大桌子,後面還有六張比較小一點的椅子,一共是有27個座位。現場大概來了十多人,分別坐在自己陣營的區塊。
「這是隔了多久了啊,把各陣營的代表聚在一起。」一名聲音低沉的人站起來對大家說。他的頭上帶著一頂斗笠,身上穿著海藍色的中國道服,腰際上還掛著一把長刀。他的身形粗曠,面部看起來有滄桑感,留著黑色絡腮鬍,左臉頰還有一道不小的疤痕。
「樵夫,久違了。其他諸位可還好,汝不是最討厭這種場合了,怎麼會出席?」在他座位旁的一男子回他。他說話的方式像是古人,頭髮也是盤成古代的髮髻,用一根玉髮簪穿過。鬍子長又黑,眼睛炯炯有神,身穿墨綠色的古代漢服,上面有龍的圖樣,脖子上還圍著一條木製念珠項鍊。
「哎呀雷鳴大人,您有所不知。」他把雙手交叉胸前敬禮,恭敬又帶有點輕鬆的語氣說。「我的那些"朋友們",一聽說跟夜圖司有關,就沒有半個想來了,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是我剛好有空,就來湊湊熱鬧啦。」他笑笑著說。此時大殿的門被打開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阿瑪提,戰提跟在後面,再來是巡,最後⋯⋯克雷德用小碎步走了進來,還不忘轉過身闔上門。他多希望各位不要看向這邊,但是⋯⋯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當作沒人看到我吧⋯⋯』克雷德想到以前上台表演話劇的經驗,舞台燈照射在自己身上,眼前一片空白,就當作是自己演給空氣看。
「抱歉,稍微來晚了。」阿瑪提向各位點頭致歉,他跟戰提往鼎的左側走去。右側是樵夫和雷鳴還有一位穿著得體的人,後面還坐著四個人。阿瑪提坐下後,旁邊的女人對她輕聲地說:「你跟他一起來的?」這裡的他指的是克雷德,因為他們在同一時間進來。
「沒有,門口遇到的。」阿瑪提小聲地回她。克雷德被巡指引到最內側那邊的座位,克雷德看到督察坐在第一排的中間,旁邊兩側還坐著兩個人,巡跟他在第三排坐下。克雷德好奇地數了數,左側(原本進門的右側)有七位,右側有五位,自己這邊加上自己便是七位,一共19人。
「好了,讓我們開始吧,好嗎?」坐在督察右邊的人起身說道。他有著一頭金色微卷的頭髮,一雙目光如鈎的鳳眼和淺綠色瞳孔,右下眼角還有一顆小痣。高挺的鼻子和完美比例的臉龐,任誰都會覺得十分帥氣,活脫脫像是希臘神話裡走出來的人。190公分左右的身高加上西裝,舉止與談吐都十分紳士。克雷德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真所謂是連男人都忌妒的帥氣。
「今天這場會議主要是我的前輩——也就是督察大人所提議出來的。」他手掌揮向督察,然後眼角剛好看到了克雷德。「喔對了,今天有新朋友。我的名字是史畢赫德(Spithear),作為此次會議的司儀。這裡是空鼎,我們是隸屬於天界,但獨立運作的組織,其他再請巡向你說明了。」他轉過頭繼續說:「第一個要討論的是: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那批"面具"中有部分失蹤了,更準確地說是⋯⋯被偷了。第二個當然是今天的主角,對於"預備"夜圖司的相關處理和建議的管理方式。」
「他是十梁之一的史畢赫德。」同時巡小聲地對克雷德說。
「十梁?」
「空鼎組織用中國喘統房屋的建築結構制定階級:分為三脊、四柱和十梁。督察是四柱,那傢伙是十梁之一。」克雷德聽到巡的解釋有些驚訝,因為她竟然用"那傢伙"來稱呼應該是比較高階職位的人物(從座位的前後位置判斷)。他感覺巡說話只會說重點,不太會透漏額外的資訊或使用這種情緒性的字眼。
「左邊那側坐得是東西方天界和人界的代表:東方天界的代表—春官.雷鳴、西方天界的悠光.奧古斯特(Auguste)和人界的樵夫;右邊這側是修羅界,你剛見過阿瑪提了,另一位是娜薩拉(Naksatrat)。」巡只介紹了前面第一排的人。
「被盜走了?汝說得是吾等千辛萬苦封印得那些東西?」雷鳴質疑地說,其他人念念有詞地討論著。
「是的,空鼎已經掌握相關情報。不過大家都知道,當時僅剩的八個面具,為了保險起見,四個由我們保管,三個由天界保管,而最後一個在人界。」史畢赫德說。
「那麼到底是誰的面具被偷了?」娜薩拉說。「你們又是誰該負責呢?」她的語氣有些輕藐,畢竟修羅界並沒有對於面具失竊的直接責任。
「這麼說就不對啦大姊。」樵夫說完得一瞬間,坐在娜薩拉後面兩位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人用眨眼不到的速度移動到樵夫的面前架著他的肩膀。「抱歉抱歉,星狩大人!」樵夫連忙擺出投降的姿勢說。星狩指的是娜薩拉,她示意讓兩位回來,一瞬間他們就回到座位上坐好。克雷德不敢相信地看著,但他已經見怪不怪,最近看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修羅界不是不問世事的嗎?幾百年來你們躲躲藏藏,有大事才出現,我們也想清閒一點啊。」「尤其是你們游達派的修羅,只有侵犯到自己權益時才會出擊。」「平常頂多只有薩瑪派會多少出點力吧。」天界後排的聲音說,現場氣氛一觸即發,兩邊人馬的爭論僵持不下。
「你們天界在人界發生得醜事還要我們說嗎?」修羅陣營後排的人也不服輸得回說。
「游達派(Yuddha)跟薩瑪派(Sumna)是修羅的兩個派別。主戰的右派—游達派,領導是星狩.娜薩拉;主和的左派—薩瑪派,領導是月狩.阿瑪提。」巡向克雷德解釋。此時他才看到了阿瑪提的長相,他的皮膚偏黃還帶有一點紅棕色,五官頗有印地安人的樣子,他的眼如深海般湛藍,若對視就難以抽出的深邃,稍微上揚的嘴角令人感到和善,整體散發出不怒而威又柔和的氣場,就像是狼群中的首領。旁邊的娜薩拉,斗篷下露出的耀眼橘紅色長捲髮,跟銀白髮的阿瑪提有著強力對比。他的五官跟阿瑪提有幾分相似,膚色差不多,但是眉宇之中更有剛毅跟不服輸的自信感,十足的女強人威風。她打扮得有點像是占卜師,大大的紫黑色斗篷蓋住頭跟半張臉,身上的衣服有十分華麗的燙金樣式,還戴著很多的水晶項鍊跟手串。剛剛後面瞬間移動出去的兩位也是穿著斗篷,完全看不到表情,還穿著超級寬又突出的墊肩造型。
「呵呵⋯⋯」史畢赫德尷尬得笑著,他回頭望向督察,用表情示意他幫忙緩解一下現場。
「各位各位,我們是來處理問題的。」督察雙手合十站起向大家說。史畢赫德看到督察說完趕快接著說:「對了對了,各位,別忘了空鼎的意義—此鼎象徵的不就是權力,而權力為空,人人平等嗎?」氣氛稍微和緩了一些,但是每個陣營還是互相在指責對方,並且宣稱自己管理得面具不可能被偷走。大家各說各話,一時得不出結論。隨著而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夾在所有人之間,或者說更像是個隱形人的克雷德沒有想法,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聊些什麼。『面具?被偷?』雖然是陌生的話題,但是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啊!」他大叫一聲站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又是一陣尷尬的安靜。克雷德見狀只好說:「那個⋯⋯面具指的是類似京劇圖樣的面具嗎?」他比手畫腳地說。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呢?」史畢赫德說。
「我好像曾經看過其中一個面具⋯⋯在我去北京的時候。」他說得是那個意外被他妹拿到轉交給他,又輾轉來到美國的東西。
「後來呢?」督察問。
「後來很意外的被我帶回美國了,但是⋯⋯弄丟了⋯⋯」他回答。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弄丟?」天界後排的一些人說。
「先別急,我們都還不確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我們在找的東西。」督察安撫大家。克雷德意識到自己好像把場面變的更混亂了,越來越難以收拾。此時,雷鳴站了起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主動發言。
「吾來出個主意吧。」雷鳴一說出口,所有人洗耳恭聽的等著。「根據諸位的說法,空鼎還有天界,都不可能遺失面具對吧?如吾之淺見。天界所保管的三個面具,可會同督察跟修羅界的代表,看爾等要派誰都可以,一起至天界的保管處驗證。」「西方天界是否願意配合?」雷鳴問奧古斯特,他穿著雙排扣的禮服,咖啡色的頭髮和向後梳得油頭造型。
「我自然是沒問題的,就交給雷鳴大人決定吧~」他一邊津津有味地喝著茶。「啊~東方的茶葉還真是香呢~」
「人界的面具目前就判定為失蹤吧,至於空鼎的四個面具⋯⋯」雷鳴稍微停止了一下,用左手在手上掐指計算著什麼。
「補充說明一下,我們空鼎保管得面具是隱藏在未知的地點,只有三脊才知道,鑰匙也是由他們三人中一人輪流持有,地點則是每四年換一次喔。」史畢赫德向各位解釋。
「28天之後,正好是交接時間對吧?」雷鳴問道。史畢赫德想了一下點頭表示沒錯。
「那麼,吾等來辦場試驗吧!」
「試驗?」大家問。
「沒錯,根據時間判斷,夜圖司已經萌芽了,但諸位並非絕對相信督察所薦選之人。所以⋯⋯吾認為這28天內各位可以自由從人界的游離者尋找"預備夜圖司"。屆時,通過試煉的人,即可與諸位一同至保管點見證面具是否妥善保管著。當然,試煉的現場則會在前一日才公布,畢竟誰都不知道在哪裡。測驗內容部分⋯⋯則會由吾策畫。」
「好。」「是個好辦法呢。」大家不約而同地認同這個提案。不光是解決了面具的問題,屏除了互相猜忌和爭執不下,還一舉將夜圖司的問題都解決了。
「至於這位朋友(指的是克雷德),就交給督察自行安排,反正目前他還沒有被認可。」雷鳴看向督察說。克雷德不得不佩服這位大人的智慧,用幾句話就解決了僵持的場面。「吾很看好汝!」雷鳴對著克雷德說。他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錯愕得連忙點頭致謝。「謝謝⋯⋯」他小聲地說。
「那麼我們還是走個流程表決一下喔!」史畢赫德說。「贊成雷鳴大人提案的,請擊鼎。」只見樵夫一個彈指向空鼎而去,發出了響亮的一聲"咚~~",然後中間閃出一道光。其他人五位代表也都用自己的方式往空鼎的方向,有的出掌,也有的雙指合併向前指,最終六道聲響,鼎中出現六道光芒,合而為一,一閃即逝,拍板定案。
場面從原本的喧囂質疑,變成了緩和平靜。其他人都已各自散去,只剩下督察、巡還有克雷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先正式地向你再介紹一次。」他將巡招呼上前。
「我是督察,而這位是巡。她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部下,我們都隸屬於空鼎。我是四柱中的一位,上面還有三位更大的領導,不過⋯⋯通常我是不太管他們的,呵。我們空鼎的人擁有獨自穿越三界的權利,類似一種通行證吧,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詳細說明。我已經等你很久了,那晚算是因緣際會吧。」督察笑著對他說。其實當時他正在附近來自台灣新開得珍珠奶茶店,後來強大的靈感知讓他感應到附近有靈界生物入侵,才找到克雷德。
「接下來幾天你將接受到各式各樣的訓練,不然在試煉的時候你大概就升天了。我可不想再等幾世紀尋找下一個夜圖司。」一頭霧水的克雷德,首先是,他根本不知道夜圖司是什麼,但剛剛會議中他終於想起來了,在北京那晚火災最後昏倒之際,好像隱約有聽到這個詞。
「我的家人怎麼辦?他們會擔心的。」雖然此時克雷德有一堆問題想問,但這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巡沒告訴你嗎?你已經死過了。」督察凝視著他說。
「死⋯⋯過了!?」克雷德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得張大雙嘴⋯⋯。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TtvP4Pzi5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BYXDVIr8
時間回到兩天前的夜晚,散亂的辦公室多了幾個警察,警察正忙著調查現場:調閱監視器畫面、採集腳印指紋等等相關證據。警察的神情嚴肅,因為剛剛接獲報案,說現場好像發生了強盜事件。警方趕到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有,除了散落滿地的文件,被破壞得家具跟辦公器具,被破壞而噴灑滿地水的飲水機,還有一些血跡,根本就像是戰爭過後的景象。
「你好,我是史提夫。請鑑識組的趕快把血跡報告給我!」一名警探對著電話說。他穿著卡其色的大衣,散亂的頭髮跟沒甚麼整理的鬍渣,他看起來有些疲倦,雖然說偶爾要值夜班,但是半夜突然接到這樣的案子也是少見。他站在車外等著其他員警處理現場,一手拿著電話的他,另一手還拿著熱咖啡。
「稍等一下。在這裡⋯⋯長官,根據鑑識報告結果:門上留下的金屬痕跡是來自一種名為青銅器的金屬漆痕,這種武器是幾千年前的古董。另外,血跡是一名25歲男子叫克雷德.索拉斯的,資料我已經傳到你的信箱裡。」電話的另一頭說道。
毫無疑問的,血跡就是克雷德的。這些血是克雷德在逃亡途中,想要拿仙人掌丟牛頭人時,刺到自己的手流得,還有則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破裂的木板刮傷的血跡。
「等等⋯⋯」史提夫警探打斷了電話那頭的人,
「你說幾千年前的古董,可以把鐵門劈成兩半嗎?你先去忙,我自己看看,有其他發現馬上跟我聯絡!」史提夫把咖啡放在車頂上並掛斷了電話,用手搔了搔頭,眉頭深鎖著,顯得有些煩躁。現場的其他員警也把現場清理得差不多,一位員警走向史提夫說:「長官,現場有多處一樣的漆痕,但沒有發現武器,只有一些金屬碎屑。目前知道當天晚上他正在加班,目擊者說是聽到窗戶破裂跟打鬥聲,不確定是吵架還是怎樣的。」
「繼續調閱一下巷口跟馬路的監視器,有任何結果立刻跟我報告。」史提夫說。
「阿對了,那個男子先報失蹤吧⋯⋯」警探講話講到一半,電話又突然"叮叮咚咚"地響起。
「你好,我是史提夫,請問你是⋯⋯?是,長官⋯⋯ 什麼?好,是⋯⋯我知道了,再見。」史提夫原本比手勢要警員先離去,但是突然又揮揮手要他回來。
「上面的說這個案子他們會接手。然後,不用發布失蹤了,我等下會直接打個電話通知親屬,說他可能已經死了⋯⋯」
「啊⋯⋯?什麼?」警員瞪大眼睛說。「是的長官。」遲疑了一秒,警員搖搖頭離去。
『這真是太奇怪了。要怎麼跟他家人說他已經死了呢⋯⋯又沒有找到屍體,太不合邏輯了。」史提夫坐回車上,喝了一口咖啡。
「上頭直接插手這件事也是很奇怪。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查下去。」他回到車裡,把平板丟向像副駕駛座。上面的圖片顯示著:機密:身家報告。名字:克雷德.索拉斯....父親:扎克.索拉斯,考古學家以及古董收藏家。2006年失蹤⋯⋯自今下落不明,已通報為死亡。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GcAttes0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2YQSjNd9
同一天晚上,在克雷德被督察救出,將昏睡得他交給巡安置之後,督察迅速地前往阿瑪提四人在的地方。此刻他猶豫著是否該將此事往上通報,因為其他勢力已經開始行動,又擔心消息反而因此外流,所以他找上了以前的好友—阿瑪提。
「好久不見,阿瑪提。」督察把頭上的烏紗帽往後折並往下拗,瞬間變成了原本的武士頭造型,那烏紗帽彷彿是用頭髮塑形出來得。
「恭候多時了⋯⋯老朋友。」阿瑪提說。
「你們空鼎的動作還真是挺快的!」羅莎娜帶著調侃的口語說。「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找對人了。」她說完便自己先坐下了。
「請坐。」所有人除了戰提都紛紛坐下。 戰提站在阿瑪提旁邊,把嘴裡的菸熄了然後一個彈指,將其消失在空中,接著雙手交疊著在胸前。
「直接進入正題吧。」路西將身體往前說。「我跟惡魔直接交手過了,就在昨晚。」阿瑪提從口袋拿出那個已經變成墜飾的"冰凍火焰",往前丟給督察。
「喔?」督察吃驚得看著墜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別告訴我你一點頭緒都沒有喔?」羅莎娜翹著腿說。
「好了啦羅莎(羅莎娜的小名),我們是來交換情報的,不是要跟空鼎翻舊帳。」阿瑪提試著安撫她,督察則是一臉不在乎,好像對於她的態度司空見慣。
「沒事的,我不介意。」督察把墜子收到口袋說:「這東西我會找人分析一下,看能不能查到甚麼。就我所知⋯⋯迪瓦拉並沒有任何被攻擊的紀錄。」
「所以我們猜測是替身。」路西說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但我覺得還有別的可能⋯⋯」督察看向天花板說:「偏偏夜圖司在這時出現了⋯⋯」他把身子往椅背上靠。
「一年前,根據空鼎發出的訊息,我們判斷預言中的夜圖司可能出現了,所以上層交代我們秘密地尋找。」
「但這件事,應該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難不成惡魔知道了?」阿瑪提說。
「我也不清楚,但的確事有蹊蹺。」督察的手指有節奏得敲敲椅子的扶手。「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調查,但我來此,是希望你們幫我一個忙。」督察說。
「恩?」路西問。
「我認為今天我救下得人,就是夜圖司。」
「什麼?你真的找到他了?」阿瑪提有些興奮的說。「他是什麼身分?游離者嗎?」
「他就是個平凡人,叫做克雷德,但⋯⋯不知為何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就是他沒錯。」也因此兩天後阿瑪提第一次見到克雷德就認出他了。「兩天後我會召集大會,沒有意外的話,最終一定會演變成測驗或決鬥之類的結果。所以⋯⋯如果我預測得沒錯,想請你們幫我訓練他。」督察對大家鄭重得說。
原來,督察早就判斷出會議結果會演變為“測驗"的可能性,因為根據他的判斷:各路人馬一定對他找到得人選有所不服,而這種爭執不下的狀況,排除各界自己打起來的可能性,最終結果八成有人會跳出來說舉辦測試或決鬥之類的,讓每個陣營都提出自己的籌碼,將這些潛在的夜圖司集中測試,看看誰最有資格。只是時間上跟面具這兩件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喔,我的天啊,這可不關我的事喔,別扯到我這來。」羅莎馬上狂揮著手拒絕,翻了個大白眼。「你為啥不自己來就好,你可是空鼎四柱,人稱"力之王者"(Rìgh nan pudhair)的督察耶。」她說。
「哈哈哈,羅莎娜,我哪裡比得上月狩大人!而且,我還有其他要事必須處理。」督察說。
「這個嗎⋯⋯」阿瑪提回答,並從衣服內側口袋拿出一疊撲克卡片,背面朝下攤開在桌上,問督察說:「老規矩,用占卜吧。根據結果來判斷我是否答應你。提問是:你有多少保握,他是真的夜圖司?」
「呵,好!就照老樣子。」督察笑了一下,快速地抽了一張卡牌翻開。那是一張⋯⋯
梅花七。
「梅花七呀⋯⋯恩⋯⋯有趣⋯⋯」阿瑪提說。
「那,之後就交給你們了。」督察微笑後站了起來,彷彿已經確定了阿瑪提會接受他的提案。
「什麼??」一句話都沒說的戰提,此時發出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就這樣!兩天後見,阿瑪提。」督察隨即起身離去,他雙手各抓住自己後背一半的頭髮,唸道:「庫瓦赫,盃黑(Cumhachad Beatha)」他將頭髮再度變成了像是烏紗帽的兩片大翅膀。督察奪窗而出,往空中一躍,消失在夜空之中。這個咒語是空鼎組織常用的咒語,意思是生命之力(Power of Life),可以使他們的"魔法"在人界得以使用而不被發現。
「快點解釋一下啊老大!梅花七是什麼意思?」戰提問。
阿瑪提把梅花七放在桌上,往沙發後背靠著說:「撲克牌從A到K,十三張牌中,七是一張不太起眼的牌呢⋯⋯大部分的遊戲中,A、J、Q、K都是大牌,而七剛好在一到十三的中間,正好比一半多那一點點。」
「所以你說他是夜圖司的機會只有一半多一點?」戰提問。
「那要看你怎麼想了。」阿瑪提語帶保留得說。他站了起來,往屋子內側的房間走去。
「原來如此,我懂了。」路西微笑,好像知道了些什麼,羅莎也站了起來,但她對於結果默不關心,拿著啤酒往自己得房裡走。
「搞什麼??不是說才一半多一點嗎?阿勒,要怎麼確定啦!?」戰提拿起那張梅花七,瞪大著眼說。
「我可先說喔,我只負責在旁邊看,絕對不插手訓練。」羅莎低估著。
「好啦,我會負責訓練的。」路西搭著她的肩膀說。
「拿開,就叫你別碰我了!」羅莎娜推開她,關上自己的房門。
「有好戲看就是了嗎?回答我啊?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戰提不斷地在後面問著卻沒人理他⋯⋯「啊~~!」他仰天大喊。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ZGK7ylYEy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dCiVtG1Q
七,在撲克牌中一個不上不下的數字。
剛好是撲克牌十三張中的一半多一點。一張感覺可有可無的牌;但是,要是沒有七,很多遊戲的大牌就做不出來。有七的話,承接順子會簡單很多,也可讓其他每一張牌都能更有效的使用,就如同車廂與車廂中間的車鉤(coupler)。比如經典遊戲21點,A等於1或11,J、Q、K都等於10。在玩的過程中,莊家要是不足17點就必須繼續要牌。而最快達到這的方法,就是一張J、Q、K加上7,或是A加上6。整體來說17在21點算是一個很決定性的數字;往上,風險高;停滯,可能會輸。所以既不完全安全,也不危險。大多數的賭場老手都會建議拿到17就打住不再加牌。除此之外,數字七又有獨特的意義:除了《聖經》的說法,七在擲骰子遊戲中(Craps),只要總合為七則稱為「天注(Nature)」,後來也演變為幸運七(Lucky Seven)的說法。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AGY1f4Qt
而梅花符號代表三葉草,象徵著"幸運"。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500tYPjf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