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麥草般金黃色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克雷德的臉頰上,眼皮也抵擋不了這強烈的光芒。克雷德起了個大早,昨晚他才出院回到飯店,簡單得吃過早餐後正準備看看新聞,卻被一通電話打斷。
「喂,媽,我都說了我沒事了,別擔心啦!」克雷德的媽媽打來關切,長輩總是擔心晚輩的安全,而遠在美國的媽媽更是著急。
「我下禮拜就回去了,休息一下就沒事啦,我現在才幾歲,回復力很強啦!不用擔心。」
一些簡單的問候之後,克雷德的母親掛斷了電話,讓克雷德好好的休息。
身高180公分的克雷德,體重約72公斤,因為平常有運動的習慣,他的身材健壯,大學時期曾經打過籃球校隊,所以也做過重量訓練。也正是在他的大學時期接觸到了中國的戲曲文化,那是一次免費的戲曲表演。
"我們在等你,誠摯邀請您的加入!二月七日在音樂廳有免費的表演!"廣告宣傳單上面寫著,並印有一些中國的圖樣,一些穿著奇怪的服裝的人(當時他是這麼想的)。
『還真無聊……。』克雷德嘴巴一噘,將那張宣傳單丟到書桌一旁。
想不到學校要求要一些社會服務或是學習的時數紀錄,為了順利完成學業的他,只好勉為其難地去看了這個表演。對於外國人來說,中國戲曲的唱法跟表現手法是非常特別的,會令他們感到十分的新奇,又或是奇怪。就像是異國的飲食一樣,並不是不好吃,而是人對於未知或不熟悉的食物質感或味道,通常會有排斥感。可是,對於克雷德而言,這是個很特殊的回憶。他覺得京劇各式各樣的表演方式,不管是表演的方式:念、做、唱、打,還是演員的行當:生、旦、淨、丑,都讓他覺得有種特別的魅力,既複雜又富有美感,將歷史故事用很不一樣的方式去表達,就像是美國的歌舞劇一樣。
至此以後,克雷德對京劇情有獨鍾,又獨自去看了幾場表演,甚至是一些相關電影。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得忘了這個東西的存在。直到這次剛好有去中國考察的機會,他很快地就答應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上面所說。不過,其實克雷德更小的時候就接觸過相關文化,他的母親是個道地的台灣人,很小的時候曾經到台灣的廟會看過歌仔戲跟布袋戲表演,但是由於當時只有5、6歲,根本沒留下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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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凌晨兩點,紐約。
「老闆,再來杯龍舌蘭,快點!」一間隱藏在小巷裡的酒吧,位置是曼哈頓的韓國城附近。眾人正興奮地喝著酒,有的人隨著吵雜的音樂聲舞動著身體。聲音大到連路口都聽得道低音的節奏聲,那聲音越是震耳欲聾,人們越是欣喜若狂。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也許是這大城市裡,除了賺錢以外,唯一令人感到快樂的事情。
「喝!喝!喝!」人們用一個字來代替該做甚麼,盡情地聊天跳舞,大口地喝酒,整間酒吧彷彿進入了一個特殊空間。重低音喇叭強烈的放送著音樂,節拍震動著每個人的心臟,音樂聲越大,人們的聊天聲也就更大。
"砰"的一聲,酒吧的門被人用力踹開,雖然弄出很大的聲響,不過由於吵鬧的音樂跟聊天聲,除了靠近門邊的人往外看了一眼,其他人根本沒有反應。
「歡樂時間結束了,嘿嘿!」一名男子穿著黑色連帽外套,把頭遮了起來,後面跟著兩位體型跟穿著一樣的人。
「神經病啊,快滾!」其中一個客人大聲喊道,然後又喝了一大口酒,眾人聽了感到氣氛更是嗨,紛紛發出了噓聲,還有趕他們出去的手勢。
「阿,那是什麼東西……?」黑衣人把他的帽子放了下來,露出了臉,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而疤的深處冒出了綠色火焰,看到的人全部都嚇傻了!
「聽清楚了,我是"那羅卡",將會是送你們到地獄的人…。」那羅卡摸著他臉上的疤,臉上露出了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跟笑聲。
「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魔術師。」一位留著鬍子的白皮膚彪形大漢走了過來,至少有200公分高,是這家酒吧的保全,要是一般人看到他大概都為之震懾,但那羅卡卻絲毫不為所動。保全用手推了他一把,卻想不到……。
「我的手,阿!你做了甚麼,快放開我!」保全的手"陷入"了那羅卡的胸口裡面,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小子,我正好有點餓,借我咬一口吧。」他用一種飢渴地眼神看著保全說。
「啊!!」保全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他的手直接被切斷,前臂像是被吸入他的身體當中。奇怪的是他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流,手肘的切口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一樣。保全倒地之後痛苦的掙扎著,然後昏了過去。「呸,真是難吃。只練肌肉是不行的啊,這樣嘗起來一點都不鮮美。」他笑著說。所有看到的人都嚇傻了,大聲得尖叫並拼命地往後退,而在裡面的人因為大夥的尖叫聲也跟著慌張,還沒搞清楚發生甚麼事情就被昏亂得推倒,整個酒吧頓時了混亂當中。
「發生什麼事?」「快逃啊!」每個人都在倉皇地逃跑,因為正門已經出不去了,只好往後面的逃生門去,吧檯的服務生也嚇得馬上蹲在地上。有的人拿起手機拍照,有的人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但是……,全部電子設備都失靈了。然後不知何時,原本在那羅卡後面跟著的兩人瞬間移動到後門,眾人嚇得被往回退。「無路可逃了……。」群眾驚呼著,有的人直接把其他人推到更前面去面對那羅卡。
那羅卡伸出雙手,擺出像是指揮家一般的手勢。「那麼……讓表演開始吧。」他將食指在空中擺動著,"蹦"的一聲,一瓶酒就爆炸了,接著有火舌從酒中竄出。火焰飛舞在人群之中,就像是一條有生命的蛇一樣。「啊!這是什麼東西!」路人抬頭看著在空中的火焰。"蹦!蹦!蹦!" 一瓶、兩瓶、三瓶。各式各樣的酒,紅酒、白酒,隨著音樂的低音震動和他的指揮下,有節奏的一瓶瓶爆炸開來。"啵",甚至是那經典曲線瓶的可口可樂,也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就像是個優雅的指揮家,演奏並享受著火焰與驚恐聲交織出來的絕妙交響樂。隨音樂起舞的火蛇在人群中不斷的飄舞著,並穿梭在人群之間,就像是有目標性的衝向人的身體,有些還匯聚成更大的火龍,直直得撞到桌子上,頓時火光四射。不少人被爆炸跟濺射出的酒精燒傷,驚恐地蹲在桌子底下。
「恐懼吧,把”那羅卡”的名字傳出去吧,哈哈……。」他倉狂地大笑著,看起來並沒有打算殺人的樣子,只是不停的操控著火焰。他的表情就像是享受美食一樣,咀嚼跟吸收著人們因驚恐發散出來的能量跟恐懼。音樂還在繼續播放著,但是卻有一人絲毫沒有動靜,從頭到尾悠哉得坐著。他把桌上那杯酒一口氣乾掉,然後站起來扭了扭脖子,做了一些簡單的伸展動作。
「嘿,那邊那個小丑,你說你叫啥來著?」他帶著一頂橘藍色的紐約尼克隊鴨舌帽,身穿一件墨綠色飛行夾克配上跟淺藍色牛仔褲,一雙真皮的靴子,打扮得十分時髦。身高大概185公分,有著非常壯碩的身材,他的雙手戴著黑色的皮手套,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金色鍊子。他從外套的內口袋中拿出一把銀黑色瑞士刀,刀的外殼上有著一些奇特的雕紋,尾端還掛著水晶的綴飾。他將螺旋狀的軟木塞開瓶器拉出來,嘴中念念有詞。
「柔洛克(Lorg),六道偵測!」他將螺旋刀插下桌上殘留的火苗,火焰就像被定住一般。接著,瑞士刀中間的雕紋發出了綠色的光芒。
「惡魔!」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東西。
『怎麼可能……。』他心想。「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對著那羅卡問道。
「阿……?」那羅卡一眼大一眼小得看著他,接著往前衝了過去,一個右鉤拳重重地往鴨舌帽男打去。他用右手掌接住了那拳,身體沒有絲毫移動。一瞬間空氣彷彿靜止了幾秒,然後旁邊的玻璃杯瞬間爆裂開來。鴨舌帽男將頭抬起來,露出了臉。「你還沒回答我。」這是……臉譜?他的眉骨與眼睛之間有著黑色的紋路,眼睛的下緣有金黃色的圖樣,延伸到顴骨與左右側臉頰的鬢角處,外圈還有一圈白色線條,而眉心之間還有一小片紅色的鑽石圖樣。
下一秒,他用左手一拳往那羅卡的肚子打去,強烈的震波把那羅卡彈飛了幾公尺,重重得撞在門上。「耶!打倒他!」有些人看到之後開心得歡呼,卻又不敢大聲得說。
鴨舌帽男接著快速從口袋拿出一串水晶的珠鍊。『果然老大的預感沒有錯……必須在這裡把它解決掉。』他看起來很清楚敵人的實力,所以不敢大意,他把珠鍊盤繞在右手上的瑞士刀。收起開瓶器,將大刀拉出來,接著他手一蓄力,刀上的雕紋發出光芒,將刀鋒變成了一把長兩公尺的大刀,連手鍊都跟著放大了好幾倍。
「真是麻煩啊……。」那羅卡站起身來,看起來沒受到太大的傷害。他推開破碎的木頭,拍拍灰塵,然後把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並快速得畫起圈圈。原本漂浮的所有酒水集中於他的左右側指尖,壓縮成兩顆籃球大小的球。「去死吧!」他大喊。
「哄!」兩火球團往他左右丟去,瞬間融合並化成一條巨大火龍。
鴨舌帽男見狀擺出一個弓箭步,用力一蹬,持刀直衝過去,硬是將火龍從中切開。
「燁斬。」那刀鋒切過火龍,火龍瞬間化為酒水,灑落地面。而他並沒有未停下來,繼續持刀直向那羅卡而去。「報上你的名來!惡魔!」他喝斥,"喀"的一聲,將那羅卡的臉砍成了兩半!
「我的名字……不重要,修羅。」被釘在牆上的惡魔說。他的左眼和右眼分別看向到刀片,變成詭異的鬥雞眼狀態,那被劈砍成一半的嘴巴說起話來有些咬字不清。
「我們……將會……佔領這個世……界,你等著吧。」話才說完,他化成火球跟一團濃黑的煙霧,往門口外飛走,而後門兩個人就像是那火焰散出來的小火苗一樣,跟主體的火焰合為一體,朝天空飛去。飛走時並捲走了大部分的空氣,把整間酒吧弄得接近真空狀態,原來那兩個隨從是高溫之下產生的幻影,就像火焰上方空氣會使景象扭曲一樣。群眾因為真空暫時暈了過去,現場十分狼藉,灑了滿地的酒跟破碎的玻璃瓶。諷刺的是音樂還是繼續地大聲播放著,住在附近的人或是經過的路人完全沒察覺到異樣。而在場唯一醒著的鴨舌帽男,將變回原樣的瑞士刀收回夾克口袋,拿出手機,快步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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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高空中,那羅卡化成的火球正在迅速的移動著。
『連修羅都出來管閒事,真是難得。』他心想。『這樣也好,省下我不少時間,得趕快把"他"找出來,才能繼續我的計畫。』他解除了火焰的狀態,剩下一團黑影,翱翔於幽暗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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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紐約東村(East Village)
「路西(Rsi),你確定?這是有可能的嗎?」一群人圍坐在一個微微燭火的房間,從擺設跟家俱來看,大概是一棟老舊公寓的套房,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幾根蠟燭在燃燒。路西便是剛剛那位鴨舌帽男。事發不久後,他馬上連絡了幾個人會合。咖啡桌的周圍有三張沙發,靠牆的那張大雙人沙發上坐著一個白髮的男子,旁邊則是一名女子面對著他側身坐著,一隻腳擺在沙發上,沙發靠背上還有一隻大白貓。另外還有一位身高200多公分的壯漢站在沙發右側,路西則是坐在左側的單人沙發上。
「不會錯的,我偵測過了,老大的占卜沒有錯。你們覺得,對方的目的是什麼?」路西說道
「哇勒!先別管目的了,他是透過甚麼管道進來的?難道迪瓦拉(Dvara)那邊被攻陷了?」站著的那位壯漢說著,他留著光頭,身上的肌肉就像古希臘雕像一般完美,上身只有穿一件白色背心,褲子則是橘黃色的寬鬆絲質布料,上面有很獨特的,螺旋花繡紋,脖子上還掛著一副黑色的全罩式耳機。
「你傻了戰提 (Zenti)。我剛問過了,迪瓦拉要是出事,我們一定早就收到消息了。我看是有別的管道……。」戰提便是那名光頭男子的名字。路西邊講邊站起身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葫蘆形狀玻璃瓶,大小跟指甲油差不多。
「也是,迪瓦拉那邊都是戰鬥精銳,畢竟我也在那邊待過一小段時間。」戰提有點驕傲地說。
「你們看,這是我從那隻惡魔身上吸收的火苗。」他把葫蘆的蓋子打開,一撮小火苗竄了出來。戰提迅速的上前用左手把火苗抓住,閉上雙眼,像是細細品嘗跟分析之後說:「這是……眾合地獄的火焰。」戰提隨後把火焰往旁邊那位一直不出聲的白髮男人丟過去,那人接住了火焰說:「眾合啊,理論上是不可能逃出來的。」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一邊把玩著那個小火苗,在手上滾動著,就像硬幣魔術一樣。接著他用大拇指跟食指輕輕一捏,將火苗冰凍了,樣子就像是個火焰形狀的墜子。
「阿瑪提(Amati),你怎麼看?」路西對著白髮男子說。因為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一頭的銀白色頭髮格外顯眼,他穿著深咖啡色的喀什米爾羊毛針織衫,白色的絲綢褲子,看起來跟戰提的褲子是一樣的材質。
「八成是用替身,只要利用游離者(Ionizer)去做這件事。」阿瑪提說完便將手上的冰墜收進褲子口袋。
「真假,游離者為什麼要幫忙?有好處嗎?」一旁那位女子說道。她有一頭粉色短髮,身上穿著寬鬆版型的銀色運動外套並露出肩膀。黑色的運動上衣和緊身褲凸顯出她前凸後翹的性感身材。背後的貓還往她的頭蹭了一下,感覺兩者非常親密。
「並非不可能,羅莎娜(Rosana)⋯⋯。」阿瑪提身體向前,兩手手指交叉,雙肘放在膝蓋上,擺出思考的姿勢。
「游離者——特定情況下,可以跟靈界共振的人。在這個世界,只要有利可圖,就會有人肯冒險。他們可能是用“命”來交換的。」
「賣命?」羅莎娜問,然後喝了一口手上的啤酒。
「的確有可能。在人間靠金錢;在地獄靠時間。」路西說
「他們用自己的刑期當作籌碼,跟地獄的判官或獄司交易,要是再找到合適的游離者,他們就可以用解離術來到人間。不過也有風險,游離者不適合自己或是靈魂意志力太強都可能導致失敗,所以通常要配合天體運行。」
「老大我聽糊塗了,那些判官要那些刑期幹嘛?」戰提問。
「因為時間這種特殊能量,雖然在普通世界未必有用。但是在“那裡”卻是很有價值的東西,判官可以利用時間進行交易。」路西回答。
「那他們到底有啥目的啊?」戰提說。
「這個我們就無從得知了,或許是太悶了想來玩玩,或者他們有什麼可怕的計畫。」阿瑪提站了起來並且對大家說:「這個時間點⋯⋯實在太過巧合了。」
「路西、羅莎娜,你們兩個去追蹤一下在檔案內的游離者,看一下最近有沒有甚麼特殊的情況。我跟戰堤去探聽一下夜圖司的消息。」
「夜圖司!?出現了?」其他三人驚訝的看向他。
「根據情報,他很有可能覺醒了。最怕的是其他東西先截走他。」阿瑪提說完,往門外走去。
「我為什麼要跟這臭小子一組?讓我跟你一組嘛!」羅莎對著阿瑪提說。
「抱歉羅莎娜,妳的能力要用在對的地方。」阿瑪提轉身對她微笑著說。
「喔⋯⋯好吧,我知道了。」羅莎有點支支吾吾的說著,路西一把上前搭著她的肩膀說:「哈哈哈,認命吧!」
「誰準你碰我的小子!走開⋯⋯。」她把路西推開,手上的啤酒不小心灑了出來。「阿,你看啦!」她生氣的指責路西。羅莎娜放下啤酒,對著貓做出了一個“來”的手勢,那隻貓跳到她的外套的帽子裡面,然後變成完全隱形的顏色。
四個人雙雙離去,而房間內的燭火也在門關上的同時熄滅。皎潔的月光涉入房內,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氛圍,好像有什麼巨大的事情就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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