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知你記唔記得啦,入大學之前,屋企都仲叫有啲條件。好記得嗰時媽咪叫我隨便揀自己鍾意嘅科。我一直都對電影有興趣,就揀咗傳理系讀電影,諗住出嚟拍片搵食。係人都知拍戲好燒錢,我就恃住屋企有錢依個安全網,為咗自己嘅夢想就一頭中咗入去。」
後來就係二十歲嗰年,我面對公公嘅離世,而黑龍哥就面對家道中落。
「屋企已經支持唔住,媽咪甚至話今時唔同往日喇,我要接受現實。屋企已經連學費都出唔起,同埋拍戲喺佢哋眼中只係不切實際嘅發夢科,所以要我放棄讀書,出去搵野做。我梗係唔肯啦,最後決定係我仲想讀落去就自己解決學費同維生要用嘅錢,所以嗰期要做好多兼職搵錢。」
亦係由嗰時開始,黑龍哥喺社會嘅洗禮下去退去「中二病」,現實將佢由奇幻嘅世界扯咗出嚟。
「但係我做嘅兼職全部都係雜崩冷嘅炒散,做自己唔鍾意嘅野維生,先可以返學校拍片。不過一直以嚟,媽咪同爸爸都覺得拍片係賺唔到錢,而我從來都無辦法反駁,因為我拍片無為我帶嚟任何收入,只會將我賺返嚟嘅收入轉眼燒哂。」
直到……
「我拍嘅片都唔差架,你要唔要睇吓吖?」
我恍然大悟。
「你要幫酒吧拍調酒宣傳片,係我第一次,第一個接返嚟,靠拍片賺錢嘅job。就係有依一次機會,我先有第一個例子可以理直氣壯同屋企人講,拍片係賺到錢。」
我一直唔知當時,係黑龍哥第一次活喺夢想之中嘅時間,一直以嚟都係燒錢拍片嘅夢,向來都被認為賺唔到任何收入嘅興趣,就喺嗰一次逆轉。黑龍哥終於做住鍾意又擅長嘅事,賺到第一筆收入。
因為拍片就係你嘅魔法。
我仲記得當時黑龍哥突然湧上眼框嘅淚水。
原來喺我所唔知道嘅角落,我嘅舉動成為另一個人暗角嘅光芒。
「最後筆錢仲要多過預期收入,超額完成啦。我永遠會記住係你畀第一個用拍片賺錢嘅機會我,所以無論你幾時搵我,我都一定抽時間幫你。」
一陣錯愕之後,我都忍唔住笑咗出嚟,笑自己自作多情。我都笑到要抹一抹眼角,但我嘅淚水多少包含感動。
「噉……你可以話我知我上次影成點未呀?」
我拎出手機︰「爆紅啦。」展示輝哥張對比圖同有幾多人讚、瘋傳。
我哋相視而笑,再無任何隔閡,其實本來都無,只係我自己被阿囡影響諗多咗。黑龍哥望我嘅眼神從來都無變,但多得今次嘅小插曲,令我更加了解佢。
「我哋無野喇下話?」黑龍哥小心翼翼問。
「有呀!」
「下!?」
「我有檔新嘅生意,需要你幫我長期拍片!你肯唔肯同我一齊拍住上?」
「仲駛問?」
我心目中嘅生意擴展進一步成型,由我帶頭,阿囡就負責「科技部」,加上黑龍哥「攝影宣傳部」,一間全新班底嘅頂硬上有限公司,重新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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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黑龍哥講清楚哂一切之後,好快就安排咗拍第一條教學片。拍Youtube片其實就係分享價值,講啲觀眾想知道但未知道嘅事。當佢哋有問題想知,就會搵相關嘅影片,而我就係分享所有襯衫、造型嘅相關知識,將我一路以嚟最擅長做嘅事放喺一個公開平台畀人睇。點樣判斷身型、身高體重、衫褲鞋襪裙嘅咳停、大細、紋理、顏色之間又點樣配合身體去揚長避短,一個毒男可以唔靚仔,但可以著得型仔;一個宅女可以唔靚女,但可以著得有品味。
我預咗唔會第一條片就多人睇,點知觀看數字竟然比我想像中多,原來又係拜連燈所賜,上面有幾個帖係狙擊我話我學人做Youtuber,仲將我之前拍教學片嘅相擺哂上去,好似合集噉,又整合咗一段我被人搞大個肚嘅故事。一堆唔識我嘅人見到我嘅相話我幾正,可能亦因為噉而撳入我嘅造型教學片。
如果現實世界同網絡世界係分開評分,我諗我應該係個人格分裂嘅人。當我仔細去睇入面嘅內容,我漸漸發現內容有愈嚟愈多根本同我完全唔同嘅評價,感覺上佢地鬧緊同狙擊緊嘅人愈嚟愈唔似我,或者係因為老作嘅部分愈嚟愈多,以訛傳訛之後嘅描述已經離譜到我睇完會笑出聲,比如有好多留言話我好淫亂,又同啲男人玩四皇一后大戰,拍教學片特登引誘中學生等等,真係會忍唔住講︰「噉都得呀?」
有時我都會自問,如果全世界都鬧緊你嗰陣,我仲可以點做呢?就算唔回應,單純做返我應該做嘅事都會被人挑啲問題出嚟講,出片又話我講啲阿媽係女人嘅野,一時又話我出片搏出位,一時又話我為賺錢,好似做咩都係錯。上次被人放上連燈,我有幸入咗醫院避過咗,但睇嚟依個係我人生中一定要面對嘅大劫。我有預感,跨到過去之後,一切就會順利。
最大嘅問題係面對排山倒海嘅狙擊同負評嘅時候應該點自處?你問我我真係無答案,所以我只能專注返自己應該要做嘅事之上。黑龍哥同阿囡最清楚我每日面對幾多攻擊,總會久唔久就安慰我,老實講其實我心情無好到,但我都好感恩佢兩個願意陪喺我身邊。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T64y49lCz
有無效果係一回事,人哋嘅心意係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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