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好吧,摩根先生?昨晚我回房後,你一個人到底喝了多少啊......」
年來跟在車後,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擔憂地看著我。而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從老馬蒂家驅車離開後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一路上沿著酒莊外圍的土路,右側是片片良田、左側是粼粼波光。這條河不是來自、也並非去往那環繞蒙德城的果酒湖,此時遠離了清泉鎮南方的密林,向南看去,便能看到宏偉卻令人感到森森陰寒的龍脊雪山。滾滾冰河化為滴滴雪水,將山脊打磨的如刀鋒般高聳銳利,匯聚成湍湍流水。
而這條河最終會流往璃月的荻花洲,伴隨著千萬來自清策莊的麗水,最終投入雲來海的懷抱。
而跟隨著河水的流向,晨曦酒莊那偌大的果園已然在我們身後,但嚴格來說,這裡仍算是蒙德人力可及的地界,還未稱得上是魔物橫行的荒野,但隨著遠離酒莊,萊艮芬德家族對這片區域的控制力也在減弱,外圍時不時會有魔物侵擾,更而甚者,還有可能進一步進入果園的外圍,但那也只是極少數的案例。
現在時間已接近正午,我們將在前方的區域做最後的修整。再次出發後,便要踏入兩國之間那片無人掌控的荒野,而我也總算是離開了家鄉--蒙德的地界。
隨著施耐德老爺一聲吆喝,領頭的馬車在馬匹的嘶鳴中緩緩停下。在我們身旁的岩石河岸在一路上逐漸貼近河面,到了現在已經是一片淺灘。老爺驅使著馬匹到岸邊飲水,一邊笑著對我們說道,或許是昨晚酒莊的給食品質太好,馬匹的步伐比平時快上不少,說不定有希望在入夜前抵達石門,便可以免去在荒野露宿一宿的風險。
這對負責護衛車隊安全的年來三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此時我也跳下馬車,掏出那尚還半滿的水袋,隨著眾人也到岸邊取水。而我另一個負責酒水的水袋,自然是早在酒莊就完成了補給。
眾人和施耐德老爺確認著目前的行程與時間,而許寧則是順著一旁的坡道攀上高處,從腰間取出一支單筒望遠鏡,向著石門的方向觀察著天空,並記錄下午後可能的天氣變化。不久後,便看她蹦蹦跳跳,身輕如燕的躍下了山坡。從她臉上那平靜的笑容看來,暫時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看著許寧跳下山坡,我忽然注意到,在她身後四周那荒蕪的雜草地上,竟然有片片斑駁的石造階梯、梁柱,就隱藏在這山青水綠的荒山野嶺之中。我調整了一下站位與視角,沿著石造階梯的方向一路看去,竟有更多人造物的身影逐漸浮現出來。並非這些造物有靈什麼的,而是當你注意到一個契機後,那些原本不甚顯眼的事物,也會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事實上,單純只是觀察者的認知與重心改變了而已。
這些岩石造物或倚靠在山壁、或以一定的間隔排列在深谷之中,隨著視線的深入,這些造物赫然在峽谷中組成了一條深邃的迴廊,一眼難望到盡頭,但從中吹出的陣陣陰風相較於醉漢峽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將我心中的那股不安逐漸放大。
我掏出那張從蒙德冒險家協會買來的地圖,才發現原來這條道路早有明確記載。只是由於四周雜草叢生,而我又一直坐在車隊最後頭的馬車上,才會沒有注意到這條陰森的峽谷。地圖中,代表著高危險度的記號沿著這條峽谷一路北上,便到了一處標註著警告、不可進入等符號的偌大平原地帶。然而上頭除了寫明了風龍廢墟這地名外,便無其他資訊。
「這地方有些甚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剛到蒙德時,確實聽當地協會的資深前輩說明過蒙德的區域分布,其中就有包含風龍廢墟。」
我帶著地圖找到年來,一屁股坐到正聚在一起的眾人身旁,將手中的地圖遞給年來,便也從中間的餐欄中取出幾個燻肉三明治吃起。今天的午餐是老馬蒂特製的總匯三明治,事實上有很多便是昨晚剩下的一些餐點,經過老馬蒂的巧手調理後,變得更加適合搭配麵包,做成一個個便於攜帶又種類繁多的三明治。在我細細品味著用兩三種冷肉組合成的燻肉三明治時,兩個冒險家協會的年輕女孩也湊到年來身旁,伸長脖子看著年來手中的地圖。
「風龍廢墟是舊蒙德城遺址,是傳說中高塔之王的領地,也是風神巴巴托斯一戰成名之地。但一直以來都被強力的風元素結界阻隔,而後又被風魔龍作為棲地佔據,因此被命名為風龍廢墟。雖說幾年前結界被破,但在無數年的荒蕪下,無論是廢墟內外抑或是周遭,都被眾多魔物占據,現在除了少數人被許可踏入廢墟,其他人是被禁止接近的。」
「榮譽騎士就是那少數人之一,甚至有傳言說風龍廢墟外的結介就是他解除的,考慮到榮譽騎士驅逐風魔龍的事蹟,這個說法的可信度也很高。」
年華在提及榮譽騎士時臉上透著些許迷醉的神情,看來旅行者的魅力比起迪盧可老爺也不惶多讓。只是他的行蹤難以捉摸,大概也就在情報系統活絡的冒險家協會中,才有更多愛慕者存在了。我不禁想起昨晚,酒莊房頂那金色的人影,在腦海中和那從怪鳥爪下就下我的身影逐漸重合,更別提有那名為派蒙的奇特生物。我是指,不是所有正常人身邊都跟著一個會飛的小女孩
和迪盧克老爺打賭的朋友,難道就是旅行者?
這麼一想,我心中的負擔頓時少了一半。本以為自己被詭異的勢力鬥爭給拖下水是件十分悽慘的事,但若其中一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拿去,都拿去。這條命你愛怎麼玩怎麼玩,我絕無半點怨言。
那麼剩下來的問題......。
解決了昨晚與迪盧克老爺夜半談判的疑惑,在昨天延續到今天的不安中,剩下就是來自這桿破槍了。
一路上我花了很多時間思考昨晚的情景,試圖喚起最明確的記憶,好讓我分析分析這東西到底是不是被惡靈附體了......但是考量到那吞下肚的一杯杯美酒,我對自己的記憶實在沒有十足把握。
可惡,喝酒誤事。一醉解千愁、誰醉誰自由這話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根本不管用啊。
「爸!年大哥!姊姊她......」
施耐德家長子卡爾急匆匆的朝著我們跑來。原來在眾人談話的時候,其中一匹馬像是受到某種吸引,沿著河岸越走越遠,注意到這事的兩姊弟很快跟了上去,然而就在二人牽著馬匹往回走的時候,魔物卻出現了。不得已下,姊姊安娜一掌拍在馬匹臀部上將牠驚走,便自己留下拖住魔物,讓卡爾儘快回來求援。
卡爾話才說了一半,許寧便已手腳俐落的跳上山壁,在高處火速鎖定了不遠處安娜和魔物的身影。
「兩百公尺外,大型水史萊姆兩隻、冰騙騙花一隻!」
許寧拿出長弓拉滿,借助地勢將箭矢送到了距離魔物十幾米外的地上。這個距離下雖然沒有什麼準頭,但至少能吸引一下魔物的目光,達到牽制的目的算是綽綽有餘。年來和年華眼神相交剎那,年來便隨即跟上許寧高速移動的腳步,僅留下年華保護我、施耐德父子及剩下的馬匹、貨物。
隨著二人身影消失在岩壁後,我們四人雖然心中忐忑,也只能靜靜等候。卻沒想到還沒等三人回歸,淺灘邊異變徒生。在一片嘶鳴聲中馬匹驚慌地逃竄,此時馬匹飲水的河灘邊,大小和幾隻馬匹相近的兩顆渾圓水球,正從水面浮出,爾後睜開一雙橢圓垂直、看不出半點情緒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貨車的方向。
「水史萊姆?!」
「不對,摩根先生,體型雖然不太大,但頭上那雙小角......這是大型水史萊姆,而且也是兩隻!」
「這沒道理啊!」
施耐德老爺失聲叫罵著,在他多年行商中雖非第一次在這一帶遭遇魔物襲擊,卻也從未遇過多隻大型水史萊姆同時現身。雖說隨著鄰近石門與清策莊,周遭環境中的水元素也是愈加豐富,但要在這麼狹小的地域生成多隻同樣的大型元素生物,也絕非易事。
年華咬了咬牙,沒有兄長在一旁吸引魔物的注意力,要同時應付兩隻水史萊姆本就不簡單,若還要兼顧護衛職責,那更是雪上加霜。她一邊向我們解釋著,邊若有所思似地看向施耐德老爺。隱約查覺到年華意思的施耐德老爺臉上一陣青紫,這分明是要拋棄一部份貨物來調虎離山,雖非沒有追回的可能,但顯然會造成一筆不小的損失。
看著施耐德老爺天人交加的樣子,與年華愈發急迫的神情,回想起一路上老爺的慷慨宴請與三人組的盡心護衛,心底一股罪惡感不禁油然而升,焦慮地讓人直嚥口水。
「唉,這種時候也管不了是惡靈還是甚麼......能幫就幫點,不要背刺我就好。」
我一把拉開活結,隨著緊捆著繫繩鬆開,包裹著長槍的麻布也隨之落在地面上。太陽下銀亮的槍頭亮晃晃地閃爍著,在離開蒙德城後我還是第一次從包袱布中取出這桿槍。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記憶中通體漆黑的槍桿,其中段部分竟有兩條淺淺的刻痕,正微微閃爍著一紅一紫的光芒,其中又以紫色的光芒更加明亮一些。
這桿槍的破事是真他媽多!
「這他媽又是......算了。年華,我一點戰鬥經驗都沒有,只能盡力顧好貨車和施耐德老爺。擊退魔物的事情還得交給妳來處理......」
施耐德老爺看著我手中的長槍,藏不住眼神中的驚訝與喜悅,至少比起剛剛,保住貨物的可能性又高了那麼幾分。年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猶豫,最終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快速的扳動拉弓器。雖說看著那支弩箭拉出的銀芒,在陷入水史萊姆黏稠柔韌的身軀後速度急速降低,僅僅帶走了其身軀的一部份,但還是成功將一隻逐漸靠近貨物的史萊姆引到了一旁。
而另一隻史萊姆雖未被擊中,但或許是危機意識作祟,那直直盯著貨物的雙眼,卻是轉向了我們三人身上。一旁的年華雖然也發現到了這事,此時卻是分身乏術。我盯著那雙圓滾滾的眼睛,但我心裡也清楚,大多元素生物其實都是依靠本能在行動,和牠們進行眼神交流沒有太多實際意義。
「唔......你過來啊!」
那雙眼睛看得我心裡發寒。只得右手握緊槍桿,依靠臂膀、腋下及腰身的控制力,盡可能用槍尖對準敵人,並氣急敗壞的朝著史萊姆大吼大叫。雖說在外人眼裡看來,連對付一隻史萊姆都如此有失冷靜,大概非常丟臉,但大吼大叫至少還長志氣啊!現在我的手中只有武器,卻沒經驗、沒見識、沒膽量,不長自己志氣,難道還長他人威風嗎!
......至少我心中事這麼想的,但那隻史萊姆顯然並不很認同我說的話。
牠像是在嘲諷我心中所想似的,沒有絲毫靠近我們三人、進到我槍尖的範圍之內的意思,而是在原地像果凍般劇烈抖動了幾下身軀,隨後,一顆跟牠身體差不多龐大的水球從體內激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而我們三人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空中像我們砸來的水球,根本沒想著移動腳步。
這是史萊姆能幹出來的事?這種東西還有人當食物吃?
但隨著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我們三人這才意識過來,這可是他媽的元素生物啊!從元素生物體中分裂出來的,又怎麼可能是單純的清水?肯定是精純至極的水元素啊!雖不知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但此時史萊姆會將其作為攻擊手段,說明這必然是具有一定殺傷力的。
我和施耐德先生在千鈞一髮下向著身旁飛撲而出。在長槍重心的輔助下,火速翻過一個跟頭,很快重新站起身子,調整好姿勢。師帶德先生畢竟比我還要長幾歲,手腳也不是那麼俐落,落地時一個不注意,不只被砂石擦破了臉,還一頭扎進了馬車底下。
然而卡爾就沒這麼機敏,沒能及時逃出水球範圍的他被水球砸中了雙腳,一股詭異的吸引力傳來,破碎的水球竟是化作一隻隻具有生命力的觸手,將他吸入水球之中包裹起來!驚慌地卡爾本想大聲求救,肺部卻是嗆入了一大口那精純的水元素液體,此時此刻我都有些難以置信,卡爾竟是在飄浮於空中的水球中溺水了!
我瞥了一眼年華的身影,她的身旁也懸浮著幾個類似的巨大水球,卻被她以精確地走位一一迴避開來,並以弩箭加以反擊。雖然她面前的史萊姆已經被削去了一半左右的體型,但她的彈道也被這些水球給大幅限制,相較於最開始,手腳反而是逐漸慢了下來。眼看年華自顧不暇,卡爾卻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若是單純閉氣或許能爭取一些時間,但沒有溺水經驗的卡爾,不但已經嗆入一大口水,手腳也慌張的胡亂擺動著,無疑會讓耗氧量進一步提升。
「該死的東西,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咬咬牙,想著年華那衝勁強烈的弩箭都只能削去史萊姆那麼點肉,不知道是否來得及在卡爾缺氧昏迷前將他從水球中救出。但頭腦此時卻像是麻痺似的,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辦法,只能像個原始人一樣提著長槍。
總之先刺了再說!
我用盡全力,像是模仿那支弩箭一樣,將手中長槍配合著腰部轉體,向著水球高速刺去。長槍的重心隨著慣性飛出,槍身在臂膀及手掌的制導下,像是箭矢般筆直刺出。然而,手中的槍尖在觸碰到水球的瞬間,卻沒有傳來岩石般堅硬的反彈,也不是果凍般黏稠的阻力,明明槍尖毫無手感傳來,槍身卻是微弱的震了震。
那水球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在一聲清脆的響聲下破開,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重重摔在地上的卡爾劇烈的咳嗽著,彰顯著一切都不是幻覺。施耐德老爺好不容易從馬車底爬了出來,狂奔到了卡爾身旁,用最大的力氣,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拍著卡爾的背部。
但沒能分神顧慮施耐德老爺是否出手過重的事情,我想起曾聽說過的一句話,不要把背部露給你的敵人,趕緊轉過身來用槍尖直指那隻史萊姆,此時在我的視野裡,那渾圓的雙眼竟然染上了一點恐懼。
好傢伙,你也知道要怕?
但很快我就發現,那雙眼睛,正直直盯著這桿槍--準確來說,是那漆黑的槍桿中段,在紅紫色刻痕的光芒旁,隱隱多出的那一條青色刻痕......。
這瞬間我腦海中閃現出無數種可能,但是在危急時刻,人們往往傾向於將對自己有利的說法視作真實,而我也不例外。於是乎此時此刻,我完全無視了那紅色及紫色光芒的來由,僅僅是將多出的那條淡青色刻痕,結合我最需要的情境做出了猜測。
我壯起膽子,嘗試著朝史萊姆靠近一步,沒想到那史萊姆竟然也緩緩退去了一步。
我進一步,牠退一步。我進一步,牠退一步。
我再進一步,那大型史萊姆這次卻沒有朝著後方退去。本以為牠是要徒然爆起反擊,但牠卻是直直向著河灘,高高跳到空中,沉沉落到河裡,瞬間融入水中,便再沒有了那隻史萊姆的身影。
我與史萊姆跳著探戈的這一幕,也被剛收拾掉另一隻史萊姆,正朝著我趕來的年華撞見,她看著我張大了嘴,卻楞是沒能說出一句話。而我也滿臉尷尬的看著她,畢竟這桿破槍......咳咳,我是說,這桿神槍。這桿神槍的事,我自己都不甚了解,自然是一句解釋都給不出來。在這一陣尷尬中,只有施耐德老爺此時滿臉堆笑的湊到我的身旁,用雙手握著我僅剩的那隻手用力的甩動著。
在施耐德老爺的喝斥下,剛從溺斃邊緣緩過來的卡爾火急火燎的跑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著謝。直到年華提出要在另外三人回來前將車隊重新整頓好,眾人才又各自忙起負責的事。施耐德先生和卡爾去追回四散的馬匹,年華則急匆匆地趕去另外三人那支援,就怕那也和車隊這一樣,有些異常事態發生。
而在年華的堅持下,我獨自接下了看守貨物的重任。在她的眼裡,我儼然成了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就連說話時的語氣都客氣了幾分。按她的說法,那怕是元素生物也有著野生的直覺,能單單以氣勢驚退一隻大型水史萊姆,她只在一些前輩高人的故事中聽過。
在眾人離去後,我不禁感到有些心慌。但好在施耐德父子接連順利地送回兩匹馬,而四周也一直風平浪靜。反倒是遲遲未歸的冒險家三人組與安娜有些令人擔心。
我從貨堆中取下一個空箱坐在上頭,細細端詳起這桿長槍。
就像最初在瓦格納先生的舖子裡接過它時一樣。流線型的槍頭銀亮,略有些扁平而兩面開刃,中央寬扁的血槽中有些裝飾性的雕紋,槍頭整體就像是一把尺寸略小的細窄銀劍。由於槍頭寬扁,突刺時的手感只是尚可,卻也具備了些許揮砍的能力。
槍身為極深的棕色,隱約能看出條理分明的木紋。槍桿表面打磨的光滑,乍一看好像黑鐵一般漆黑光亮,在部分槍桿有著類似骨節般的突起結構,及許多類似螺紋的線條,觸感上並不會因為過度打磨而難以掌握。在槍桿與槍間的連接處,繫著一條裝飾性的深青色絹布,絹布尾端紮在一塊錐形銀飾之中,如花萼一樣托著槍頭。
而那絹布之下,槍桿的中前段。那乍看下毫無規律的刻痕紋理,本以為是為了美觀或增加摩擦力而存在,但現在七條紋路中,隱隱散發著三股顏色相異的光芒,再再說明了這些刻痕,似乎並不簡單。
亮著的三條刻痕中,以紫色最為強烈、紅色次之。而那剛剛才亮起的天青色紋路,和另外兩色相比,簡直淡薄如水。七條刻痕,以及在擊破水史萊姆於體內生成的水球後,才產生的青色紋路。很難讓人不往元素力的方向去聯想。
七種元素力,風、火、風、水、冰、炎、草,如果刻痕的數量對應著七種元素力,那麼此時槍桿上的色彩,就應該代表著火元素力、雷元素力,以及接觸水球後沾染的水元素力?
據說神之眼持有者不但能操控元素力,根據擁有的神之眼類型,還能察覺到天地中對應元素力的存在。例如年來曾說過,據說清策莊深處隱藏著強大如神明般的水元素生物,因此整個清策莊,甚至整個碧水泉都有著更加充沛的水元素力。而在璃月西邊的礦區深處,由於精純的岩元素隨著礦坑開採而被釋放,讓那片區域產生了許多被稱為岩龍蜥的元素生物。
以這個說法來看,元素生物與天地間的元素力,應是相輔相成、生生不息的。
只可惜的是我並非火、雷、水元素的神之眼持有者,仍是無法確定三道光芒,是否就是元素力的某種體現。
看著紅紫兩色紋路,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如果青色紋路來自於史萊姆體中的水元素力,那是否代表光芒比之更甚的紅紫兩色,則是吸收了比水史萊姆更強大的火元素力與雷元素力呢?
但這柄槍別說擊殺元素生物,它可是連一滴血都沒沾過。
再者,這周遭還能有什麼比水史萊姆更強大的元素生物嗎?騙騙花?蒙德有能夠操控雷元素的騙騙花嗎......說到底騙騙花也僅僅是能夠操控元素力,並非單純的元素生物。就好比那天那隻怪鳥,似乎也能夠操控強大的火元素力進行攻擊。然而在我拿到這桿槍那天,早是幾個月後了,莫說那時,直到離開家門前用布匹將長槍收起,我都能夠完全確定這兩色光芒並不存在。
我細細回想著刺破水球時的情境。那時卡爾在水中拼命掙扎,懸浮於空中的水球卻不為所動。按理來說那水元素力組成的水球,應該比想像中的還要堅固,但在槍尖接觸到時卻沒有甚麼手感......不,並非沒有手感。
並非黏稠的,也並非清脆的。而是在那之後,才傳來的一股震動--就像昨晚,在老馬蒂家時一樣。
能操控元素力、感知元素力、儲存元素力的不只有元素生物,還有魔物、礦物、植物......。
......和神之眼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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