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城的第三區和第二區之間幾乎沒有明顯的界線,當他們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在羅格這位司機的宣布之下,一行人這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搖擺區。這個城區看起來就和第三區一樣:外貌幾乎相同的公寓牌屋、街道上存在著各種垃圾、冰風暴過後的積雪至今也無人清理,除此之外當然也少不了冰屍,他們有的就坐在長椅上、有的更是直接躺在人行道,更讓柯雷爾驚訝的是,有一位男孩就坐在籃球場的籃框底下,手上還拿著球。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打球?他心裡不免問道。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bciWWEwlS
注意完街道後柯雷爾轉個頭,立馬發現坐在他身邊的普琳希雅已經警戒地舉起步槍,除了她以外(好吧,或許麥斯現在也一個樣)其他人都像是在出遊一樣放鬆,德洛克更是直接躺了下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EVS1csEF
「如果有人突然跑出來,妳這樣能打到嗎?」當車子還在行進時,柯雷爾問道。
女孩偷瞄了他一眼,「你瞧不起我?我可是連在飛的鴿子都打得到。」
德洛克拍拍步槍,好像在證明自己沒有睡著,「要是有人敢對我們開槍,我們就給他開回去!」
「喂!白狼,如果我們真遇到西佬了,你到時候到底是他媽開槍還是不開啊?」駕駛羅格看著後照鏡大聲問道,口氣帶著滿滿的嘲諷。
面對羅格的挑釁,佛萊德仍然沒有回答,而這次替他圓場的也還是麥斯,「專注點,我們現在可是在戰區。」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XYj3JCoH
他們很快就抵達洛克蘭街一號,這條街也如其他地區一樣空無一人,好像這裡的市民也被撤走了一樣,會不會第二區的治安軍也在做和我們一樣的事?只不過不想跟我們聯手。柯雷爾見此景後心裡暗忖。他們將車停在街上,而下車的人則全部轉頭望向仍坐在車斗上的柯雷爾,這下他知道該上工了。柯雷爾跳下車,反手接過佛萊德遞給他的七二步槍,他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眼前的紅磚公寓,要找到他剛才在夢中的位置並不難,只不過問題在於他不知道烏鴉離開了沒。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CWRyRVEb
「你家還不錯嘛,比我家好多了。」羅格看著殘破的紅磚公寓說,但事實上柯雷爾完全不熟。
「原來我一直住在你附近呀!」普琳希雅則笑了起來,但似乎是因為想到什麼事情,因此笑容沒有持續多久。
德洛克揮揮手,「趕緊上去拿趕緊下來,我們要走人了。」
「緊戒,我們得先排查這裡的威脅。」麥斯說。
「排查什麼狗屁威脅?就只是去拿個東西而已。」羅格不耐煩地說。
柯雷爾可不想讓這一群人就因為自己的私慾而葬送於此,「緊戒吧,誰知道這裡有沒有躲人。」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viSxH2Vl9
他看見德洛克和羅格這兩位最常笑的人最終也收起笑容,轉變成訓練有素的軍人。柯雷爾作為領頭人,他直直朝著公寓樓走去,德洛克和麥斯則自願留在大街上作戒護。他們推開曾遭到破壞的一樓大門,正當柯雷爾在好奇裡面是不是真的和夢中一樣悽慘的同時,一樓大廳的屍體便回答了他。這裡躺著一名男子,他的額頭是一個乾掉的紅色窟窿,雙眼至今都還盯著天花板看。柯雷爾猜他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開門,隨後便被門外的入侵者射穿腦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RgluX6D4
「暴徒。」羅格唸道。
「你認識他嗎?」普琳希雅看向柯雷爾。
「不認識,」他搖頭,「應該是外人佔了我的房子。」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aYSWk78q
柯雷爾朝一樓其他房間比了個手勢。首先前進的是佛萊德,但是他沒有進去房門,而是來到門邊然後停住,雙眼仍然注意著通往二樓的樓梯。羅格這位討厭狼群的人即便是現在也得合作,他踢開木門,然後在進門的同時輕拍西斯曼人的肩膀,後者也一同進去。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HXmGYujZL
「安全。」不久後裡頭喊道。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AZI6rI9O
柯雷爾和普琳希雅直奔二樓,第一個迎接他們的便是夢中那位死在門邊的女子,但他沒有直奔那間房間,而是如剛才佛萊德一樣,來到門旁就定位,七二式步槍直直瞄準通往三樓的樓梯。普琳希雅則是在進房以後輕拍柯雷爾的肩膀。裡頭的情況真的就和夢中一模一樣:掛在沙發的男子、靠在牆上的獵槍以及倒在客廳地毯上的禿頂男子,他的右眼已經被啃成窟窿,而罪魁禍首此時就站在洗手台上,靜靜地看著兩個人類擅闖巢穴。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FVaxQXSlP
柯雷爾雖然沒怎麼近距離看過烏鴉,但他總感覺牠比一般的烏鴉還大上一些,就好像這隻烏鴉是某種突變種一樣。他緩緩靠近烏鴉,發現對方不僅沒閃也沒叫,比起害不害怕,柯雷爾更懷疑這隻烏鴉在好奇這兩個人類進來做什麼。原來你就是那隻烏鴉。柯雷爾心想,他慢慢伸出手,原以為烏鴉會立刻攻擊,不然就是振翅飛走,然而事實卻非如此,牠輕啄了下他的手心,就好像是一對多年沒見的好友一般。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GY0xjfVo
「你別靠近牠,」普琳希雅在他身後警告,「我聽人說啃過屍體的烏鴉都很危險。」
「這隻烏鴉不一樣,」柯雷爾肯定,「是牠跟我講這裡有人的。」
普琳希雅收起笑容,「什麼意思?你不是來拿東西的嗎?」
「抱歉,」柯雷爾趁著沒人的時候說,「但我如果跟你們講實話的話,你們是不會來的。」
女孩看著周圍,「所以這裡……什麼意思?」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9rvOZAKb
柯雷爾正打算回話,但他突然想起這裡還有一個人正在垂死,兩人來到男子身旁,對方仍然還活著,見狀女兵趕緊將水壺遞給對方,但男子似乎已經喪失所有體力,就連拿水壺的力氣都沒有,得靠普琳希雅的幫忙。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h5h4ZG2L
「是誰幹的?暴徒嗎?還是狼群?」柯雷爾在男子吞下冰水後問道。
男子吐了口白霧,一瞬間柯雷爾還以為他吐完這口氣人就要死了,「自己人……是自己人……」
普琳希雅深吸一口氣,「什麼?普丹人?獅子打獅子?」
男子艱難地點頭,「裴克開的門……然後他就死了……」
「為什麼?」女兵又問,像是遭到背叛一般。
男子望著她,無奈且緩慢地搖頭,「我們沒有人……知道……」
「先生,我們這就帶你回去,回第十二──」柯雷爾正要說,然而男子卻舉起手拒絕了。
「我累了……這場戰爭沒有意義……一點都沒有……」男子無奈地搖搖頭,然後閉著眼睛,嘴裡碎念幾句,「至少讓我死在家裡……」
「但我們不能把你丟在這。」柯雷爾又說。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MuITtNat
然而男子已在兩人眼前沒了呼吸,不論普琳希雅怎樣喊都沒有反應,至少他死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柯雷爾心想,他望向屋內的其他屍體,這些人可能是他的家人或朋友,仔細想想,這對男子來說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葬身之所:死在自己家、身邊是親朋好友的……屍體。他望向洗手台,發現烏鴉正看著他們,牠似乎在等柯雷爾。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4uJqTwin9
「這場仗到底在打什麼?」普琳希雅哭了起來,「我們什麼時候連自己人都打了?」
「你們找到什麼?」最後羅格走了進來,然後看見房內的狀況,「什麼?這是誰幹的?」
柯雷爾看到他往回怒視,他猜想羅格絕對在瞪佛萊德,「是普丹人,獅子打獅子。」
「什麼?」羅格轉回頭,不敢相信。
「是真的,」普琳希雅紅著眼說,「是那群暴徒!」
羅格嘆了口氣,隨即一個拳頭砸在牆壁上,然後又轉回來,「不是,所以你要拿的東西呢?你不是要來拿東西的嗎?」
柯雷爾望向洗手台,發現烏鴉仍然在原地,就連剛剛羅格打的那聲巨響也沒有嚇到牠半分,「我知道,」他說,「我已經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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