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燦爛的陽光,蔚藍清澈的海岸,沙灘上穿著比基尼的性感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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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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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嚴實,貌似二十多歲的三男一女組合,在這片被稱作綠島大白沙的海灘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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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此處蓊鬱青蔥的山巒配上乾淨的沙岸,再加入絕美藍海,無論是烈日當頭的熱情,抑或夕陽隱沒於地平線那如油畫般的魔幻時刻,都再令人目眩神馳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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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潛點更將有許多潛水客揹著水肺,或自潛,或拉著教練手臂來場殘廢潛,至海底尋找小丑魚、珊瑚礁及海龜說聲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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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今天是冬季,更是寒流來襲的寒冬中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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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杰你這傢伙腦袋有洞喔?」四人中一名皮膚黝黑的健碩男性責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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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天氣這麼冷把我們揪來綠島幹嘛?」另一名戴著圓框眼鏡的斯文男子幫腔,「就不該認識你的,果然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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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藤安,你以前都是站在我這邊的欸!」該名叫作李恩杰的俊朗男人浮誇地對著眼鏡男笑道,「怎麼反過來和國中總是欺負我們的大惡霸方其煥聯手了呢?」接著甩出夾腳拖,對著黑膚男子腿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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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很想回味被我揍的滋味。」方其煥向左一跳躲避,接著作勢掄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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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你們別吵了,難得大家都特地請假出來玩,又碰上那麼好的閱光海民宿老闆跟這麼漂亮的綠島風光,大家就快快樂樂的嘛。」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噘起嘴,出言制止三個大男孩的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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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映璇Baby最挺我。」李恩杰得意地翹起鼻頭,然後在那氣質嫻靜的長髮女人耳際悄聲埋怨道:「要不是方其煥上個禮拜和他男友分手我才不會揪這攤,好心被雷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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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聽到囉!」方其煥垮下臉,而後對著女人說:「趙映璇你別護著他,不然她以後保證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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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山哥在天上會希望我們和和氣氣的。」趙映璇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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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瞬間憶起了多年前那位待他們如己出,陪伴他們度過那段兒時與父母關係緊張時期的黑人混血大叔,一名美軍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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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青年頓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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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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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感的氛圍尚未緩解,四人赫然察覺不遠處藍色海域的一大塊海面竟開始大量冒泡,緊接水蒸氣不斷上湧入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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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緊張地對望,不解究竟發生了何事,僅聽馬藤安顫抖地說道:「要找超級英雄們嗎……?呃,有沒有人知道之前電視上那個混沌聖騎士要怎麼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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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五、六秒,一切怪事驟停,又再過了十來秒,一名男人裸著身軀冒出海面,而後慢慢走上岸。那是名蓄著一頭深棕及肩捲髮,五官高挺深邃,薄唇顯得有些暈紅,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名拉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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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身形健美,宛若尊古希臘雕像,流淌海水的古銅色肌膚在微弱的陽光下依舊透著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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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方其煥不禁紅了臉頰,馬藤安則羨慕地喃喃道:「哇!這男的……難道不會冷嗎?」而李恩杰趕忙將女友的眼睛給遮住,殊不知趙映璇仍從指縫中將之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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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男人無視腳上沾黏之沙粒,他拾起岸邊的海灘褲穿起,接著拖著看似沉重的步伐離開沙岸。他跨上重機,未戴安全帽,僅是催了幾下油門後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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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刻意避開人流相對眾多的南寮大街那側,採逆時針環著綠島奔馳。一望無際的海面只讓他感到孤寂,迎面撲來的酷寒冷風更令他感官麻木,生理上的,亦是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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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內心恰如那頭捲髮順著風搖曳,眼神較綠島藍洞更顯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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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加速,在蜿蜒的山路中馳騁,時速猛飆到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一般人平均騎二十分鐘的路程被他硬是在五分鐘左右衝完,他卻覺得時間好漫長,彷彿永遠騎不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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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在綠島人權紀念公園旁停車,礁岩與海景頗美,但男人無心欣賞,只是靜靜佇立於人權紀念碑前默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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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瞥了眼刻著「綠洲山莊」四個紅字的巨岩,男子穿越馬路來到對面白色恐怖綠島紀念園區。甫走進入口建築,隨即被警衛攔下,稱是必須穿著上衣方得入內。他又回返重機,從車廂拿出衣服及鞋子穿上,這才允許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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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走進八卦樓,細品著過往關押受難者的監牢,展覽上同時記載了許多現代自由公民難以想像的冤獄與刑求。隨著深入碰觸歷史的傷痕,男人空蕩的內心逐漸燃起憤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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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政治犯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就像我。這個國家總是迫害那些說真話、不服從權威管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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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恨那些腦滿腸肥的權貴,我絕對不會再被超能力管制局抓回去那片地獄,我從沒做錯任何事,只不過是不打算為他們效力,憑什麼剝奪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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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那陣騷亂我僥倖逃了出來……混沌聖騎士,這傢伙究竟能不能信任?還是他終究還是上層那幫狗官與國家機器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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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如果他要擋我的道,我就連他一塊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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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男人闔上眼,他想報仇,想對這個社會宣洩他的憤怒。既然這個社會容不下他這種人,那為何不熾盡一切?大家一同下冥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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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男人站在綠島燈塔塔頂,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食指指尖頓時迸出火花。他略一揚手,數發火柱便噴往此刻一片黑暗的海上,將之暫且染橘,又復歸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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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計畫著先燒毀整座燈塔,接著他要讓綠島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火燒島」,下一步,就是台灣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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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想不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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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燈塔下方傳來一句嬌軟的年輕女聲。男人正欲燃火照明,又聽那少女喊道:「絕對別輕易了結自己生命,事情總有轉圜的餘地,我上去找你,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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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此刻滿頭問號,才剛點起火焰,僅聆嘩啦啦的聲響,下一瞬,只見一名身著湛藍斗篷的金髮女人已然來到面前高空,雙手不停朝著地面發射強力水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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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是超能力者?」男人詫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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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叫超能力者,我的稱號是水玲瓏哦!」那女人笑著說道,「不要自殺嘛,我們需要你的力量。」定睛一瞧,她是名有對單眼皮小眼的雀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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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打算自殺!」男人深鎖眉頭,「相反地,我要殺遍全世界欺壓人民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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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有著類似的目標,那位雖不贊同大肆殺戮,但我們肯定是同路人,都是想打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正巧很多無辜的超能罪犯前陣子被混沌聖騎士大鬧一番後逃脫出來,讓我們招募使徒更加順利,某種程度上說不定還應該要感謝他呢。」水玲瓏仍然透過向下發射水柱令其保持在高空,「加入我們,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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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吟數秒,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會一會你們頭頭,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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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你一定會很喜歡那位,也會很喜歡其他使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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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信任你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跟我想像的不一樣,那我會走自己的路。」男人手中的火焰瞬間燒得更烈,緊接他雙手朝天空恣意燃燒,火光將兩人的面容映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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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烈焰沖天欸!你的路就是我們使徒的路,我是這麼相信的。」水玲瓏狡黠一笑,「走吧,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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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叫那個名字,那個被人欺壓的我已經死了。」男人擺了擺手,瞳孔僅存熊熊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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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本大爺,就叫做焰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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