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即,為了避雨,心毛且失了興致的五人決定直接回家,不再多加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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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撐著傘,往停車場方向快步趕去,由於手足齊聚,加之周邊人潮眾多,原先的恐懼稍稍淡去,甚至彼此開起找天去廟裡收驚的玩笑。不料前方道路竟遭政府單位暫時封閉,正進行路平專案。得知此事後,雖感煩悶,可眾人也只好摸摸鼻子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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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喔!」魏聖萱嘟著嘴抱怨,似已將適才之怪事拋諸腦後,「這雨怎麼又變小了?冬天的雨都這樣綿綿的,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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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觀雨勢轉弱,紛紛撤下手中的輕便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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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硬闖進去吧?倒是工程人員實在是辛苦,幸好今天天氣冷,如果現在是夏季,那還不熱爆?」魏思雲雙手交疊,輕捧自己後腦勺,手裡還勾著傘繩,將傘具垂於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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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猜拳呀,輸的人直接走進去,敢不敢?」柳文宇笑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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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魏澄星皺起眉頭,想要說服大哥打消念頭,「隨便進去,到時候被移送警局,對家裡也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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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才不要,不然宇你敢喔?」魏思雲將問題拋回給柳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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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我當然……」柳文宇瞇起眼咧嘴笑著,「也不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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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秀逗喔?那你問屁?」柳仁焦輕推哥哥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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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說你們是屁,是焦你自己承認的哦。」柳文宇促狹地看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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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眼前胡鬧的是自家親哥,柳仁焦的牛脾氣老早就發作了。他輕輕搖了搖頭,隱諱地暗示哥哥無厘頭的行徑,實是有失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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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對此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轉過頭來,瞅向魏聖萱,「萱妹,哥哥們都是小孬孬,還是妳最勇敢,妳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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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宇哥哥我已經十八歲,都成年了!」魏聖萱蹙起眉嗔道,「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戲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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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我們家傻妹長大了,翅膀都硬梆梆啦!居然對哥哥發脾氣?」柳文宇捏了捏妹妹的嫩滑臉蛋,換來後者的一對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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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宇先別鬧了,你們看那邊!」魏思雲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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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位交通義警,正與一名禿頭花襯衫配白色吊嘎的阿伯爭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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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現在前方正在進行工程中,不能過去就是不能過去,請你配合!」義交說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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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要我繞路?怎麼?看我一介草民,國家開的路就不能給我走了是不是?」阿伯見對方溫和地跟自己講理,便無理取鬧起來,「還是你鄙視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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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政府規定,我也不能隨便為你開綠燈,不然大家都要求通過怎麼辦?工程就不用做了!」義交雖感冒犯,卻仍耐心地解釋,「主要前方還有高低差,雨勢忽大忽小,地面濕滑。放你進去,若你一個不小心跌跤了,我可不好跟上頭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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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恁蛤仔咧!少在那邊跟我講些五四三的!」阿伯無端爆氣,說罷便要闖入,立即被警消攔住,五兄妹在旁只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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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見行不通,憤而牽起一旁機車,正待離去,過程中口裡骯髒的話語絲毫不停歇,持續出言不遜。那警消愈聽愈不忿,拿出手機開始錄影,意圖留下遭污辱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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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這一來阿伯怒火更熾,趁著義交一個不留神,他在地上隨意拾了塊磚頭,伺機撲向對方,並且朝其頭顱狠狠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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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交倒地,阿伯騎上對方的身驅,使勁又是一記磚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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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畢竟仍置身於桃園鬧區,四周人潮尚算壅塞,雖有幾名年輕男女選擇拿起手機報警,或者錄下整起暴力事件。但多數人莫不是傻在當場,抑或是擔憂惹火上身,而最令人失望的,是竟無一人敢於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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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不行在大庭廣眾下使用超能力,也不能指望其他人願意站出來,看來必須採用肉身對抗了。弟弟們都在我身邊,身旁也有很多群眾圍觀,只要小心不要被磚頭扔到,兄弟們一擁而上,制服那個阿伯應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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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伯第三下就要砸去的當下,柳文宇已然打定主意挺身而出。正待呼叫弟弟們協助自己出手並注意安危,卻見柳仁焦那廝徑直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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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一驚,顧不上未來得及叮囑,連忙隨行弟弟身後,以便保護支援他。魏家兄弟見狀,對視一眼,當即亦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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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仁焦奮力一拳朝阿伯臉上招呼,那阿伯雖然不講理,可身體反應卻很迅捷。察覺到危險逼近,硬是停下對警消的攻擊,忙不迭向後一縮,躲開了柳仁焦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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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眼前的青年露出破綻,阿伯手中磚頭便轉向,砸往柳仁焦的小腿。柳文宇眼見不妙,暴喝一聲,吸引到了阿伯的注意,使其原先的動作煞住,暫時讓弟弟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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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伯觀柳文宇攻向自己,慌亂中用力朝著對方的額頭拋出磚塊。柳文宇瞥硬物直朝腦門襲來,反射性地向左閃去,衝勢凌厲的紅磚登即從耳邊掠過,緊接向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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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整個人臥倒在地,尋思自己僅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去見閻王了,禁不住冒出全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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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趁亂起身,準備腳底抹油,魏思雲卻已近身,朝對方肚子就是一拳。老伯吃痛,正欲反擊,突然一個隨身包朝己頭上降落,使得他分了神去撥開那「暗器」。魏澄星抓住此機會,腰腹發力,將阿伯直接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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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思雲回眸一望,原來是魏聖萱不甘落於人後,乃稍稍靠近戰場,適時地給予哥哥們協助。兄妹倆伸出拇指,給了彼此一個讚賞的手勢,並刻意擠眉弄眼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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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伯不斷掙扎著,試圖擺脫魏澄星的箝制。可柳文宇與柳仁焦兩兄弟及時趕到,一人給予其一拳,痛得阿伯連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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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焦別再打了,放過他吧!」柳仁焦本還想再揍他一頓,柳文宇伸手輕輕抵住柳仁焦的胸部,制止弟弟的下一波攻勢,「既然已制住他,那麼就等警察來偵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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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種欺善怕惡的窩囊廢就是欠教訓!」柳仁焦望了一眼仍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義交,怒斥道,「剛剛那義交就是人太好才會被惡人騎到頭上,今天不好好胖揍這可恥的人渣一頓,他哪裡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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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焦,宇說的對,即便他再惡劣,我們仍不能逾越法律,把他交給警方處理才是正確的。」魏澄星冷靜自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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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柳仁焦擰緊眉頭反駁,「他這次沒學到教訓,隨便繳個罰金不用關進牢籠,下次還不是一樣禍害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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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仁焦,你曾對我說過,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守望人群的超級英雄,沒錯吧?」柳文宇神情嚴肅,難得對弟弟說重話,「還記得我們的偶像藍大個是怎麼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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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收縮了一下,柳仁焦身軀輕顫,「唔……私刑……並非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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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私刑並不是正義。經由正當法律程序審判才是他應當接受的懲罰。」柳文宇神色緩和道,「我不久前也差點犯下與你現在同樣的錯,那時我甚至動念要殺了對方。幸好,一位女性朋友適時提醒了我,成為英雄的初衷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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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仁焦眼神恍然,點了點頭,「哥、星,幸好有你們,我才未淪為自身憤怒的奴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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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是好兄弟嘛。」魏澄星拍拍了柳仁焦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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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忘了我和萱哦。」魏思雲拉著魏聖萱的手腕走了過來,靈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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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我們五個永遠都站在彼此身後。」柳文宇真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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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拿粗繩綁住阿伯的腕,等候警方到來。此時那警消終於找回意識,坐了起來。他看向柳文宇等人,又瞅了瞅那雙手反綁於後,俯在地上的老伯。頓時明白是眼前這群年輕人解救了他,且替其逮住暴徒,乃朗聲對著五兄妹致上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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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群開始歡呼,有些人鼓起掌來,也有人大聲叫好。柳文宇一行人環顧四周,享受著群眾的稱頌,內心十分沁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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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知道哥哥你們為什麼從小就熱衷成為英雄了,原來這就是被人當成英雄的感覺呀?」魏聖萱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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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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