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十三章：人呢

在喚劍前端木麒麟冷靜下來，眼睛一眨，收回那殺人目光。

　　還是回去再問上官鳳，太衝動而惹了上官鳳不高興那就得不償失。

　　「沒什麼。」

　　見他又恢復以往，楊修也沒將剛才他的情緒放在心上，繼續前往預定行程。

　　此時端木麒麟的心態已然不同，現在聽到楊修的聲音，都覺得刺耳。

　　一向比較粗線條的楊修並沒發現端木麒麟的變化，一路上還是不停的介紹藍城的一切。

　　兩人坐在酒樓品嚐菜色，雖口味極佳，但吃在端木麒麟嘴裡卻是一陣難受。

　　一桌子的菜都是上官鳳喜歡的，但在端木麒麟眼裡這根本就是種虛偽、欺騙，一邊哄著上官鳳，一邊又與別的姑娘眉來眼去，想到楊修的行為，端木麒麟就一陣反胃，他只想趕快回崑崙，不想再與這個人同行。

　　決定菜品後，兩人終於朝崑崙方向回去，再不回，端木麒麟都不知道會不會越想越氣，然後一劍解決他。

　　「累了?」

　　在回崑崙路上，楊修終於感覺到他的沉默。

　　一瞬輕蔑的目光閃過端木麒麟的眼底，口氣微冷的回著。

　　「還好。」

　　「想說你怎麼都不說話。」

　　「我話本來就少。」

　　誰想跟你這種德性有虧的人說話！端木麒麟在內心怒罵著。

　　兩人同時向山門方向看去，熟悉的一抹紅就站立在梅樹下。

　　見到那身影，端木麒麟原本不爽快的心情一掃而空，浮現出一股喜悅，但這喜悅卻維持沒多久。

　　楊修比他快，走向上官鳳，臉上笑嘻嘻問著。

　　「呦！等我？」

　　「們！」上官鳳多加一個字，眼神看向楊修身後之人，臉上一笑。

　　此時端木麒麟根本笑不出來，只是嘴微扯勉強揚了一下。

　　雖是一瞬間，但卻躲不過上官鳳那眸子，他正想開口詢問，眼前卻出現一串紅通通的糖葫蘆。

　　上官鳳心頭一喜，從楊修手上搶下那串。

　　「算你有良心！」

　　良心！？

　　這兩個字聽到端木麒麟耳中十分刺耳。

　　看著上官鳳開心的邊吃著手中那串糖葫蘆邊與楊修有說有笑的走著，心尖就是一陣酸楚。

　　阿鳳是多好的一位姑娘，在這等著你回來，你卻在山下與另一名姑娘談笑風聲完全不迴避，回來時就順手買串糖葫蘆來哄她，好假裝沒事！

　　端木麒麟越想越替上官鳳不值，也恨楊修不珍惜，臉色越發沉黑。

　　在前方的上官鳳剛就一眼看出端木麒麟的不開心，此時他又轉側臉望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問著楊修。

　　「在山下發生了什麼事了?」

　　楊修偏頭想了一下，一路上談笑風生沒什麼特別。

　　「沒有啊！我們一路聊的還挺開心的，沒發生什麼事。」

　　上官鳳目光飄向後方，端木麒麟正沉黑著臉，心情就是一個糟字，根本不像楊修說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那一臉明明就是有事。

　　難道是話題惹的？

　　上官鳳一個機靈，問著。「你們都聊了什麼？」

　　「聊了以前我跟你的事，還有六年前那件事。」

　　心頭一陣涼，上官鳳用力的抓住楊修的手臂，低聲生氣的質問。

　　「你沒事提那件事幹麼！」

　　任任何一個人聽到那件事，都會認為上官鳳是個瘋子吧！

　　楊修皺著眉，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不開心。

　　「那事又不是你的問題，緊張什麼？」

　　他能不緊張嗎！三十餘口只剩九人，誰聽了不心驚，一定把他當做是冷血嗜殺之人。

　　就算最後知道事情真相，但人他已經殺了，還是在十歲的年紀，對他的刻板印象已經根深柢固，改也改變不了。

　　更何況他目前名聲太差，誰都會聯想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魔。

　　上官鳳臉色僵硬的又望向端木麒麟，正巧他的眼神也看了過來，那匆匆一撇馬上避開的舉動，讓上官鳳更是心神慌亂。

　　他一定是厭惡我了。

　　上官鳳是真的很在乎端木麒麟的感受，在乎到自己的情緒也會隨著起伏，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從何時開始的，只要沒見到他心中就會有股失落感。

　　就以今日為例，端木麒麟下山多久，他就等待了多久，從修練完到打掃完獸棚，他就一直待在山門不遠的涼亭呆等著。

　　直到楊修的聲音傳來，他才有了喜悅的走出山門。

　　上官鳳清楚他等的不是楊修，而是端木麒麟，他想第一眼就見到他回來，他渴望見到他，與他說話。

　　這種情感對上官鳳來說前所未有，對楊修沒有，唯獨只對端木麒麟。

　　這種感覺也讓上官鳳自己有些疑惑，他說不明白這種喜歡是什麼，是不同於喜歡楊修的喜歡。

　　或許就是單純的喜歡，喜歡被端木麒麟護著，喜歡他怕自己冷把被子分給自己，喜歡自己在無理取鬧時，隨著自己耍脾氣，讓他有種被保護，被記掛的感動。

　　「麒麟應該不會在意。」

　　見上官鳳的神情有些慌張，楊修安慰的說著。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聽到上官鳳耳裡，一個眼刀掃向楊修，他真想把他掐死。

　　不會在意?

　　是眼瞎了?

　　「你覺得他像不在意?」

　　上官鳳壓低聲音，用眼神暗示楊修看看端木麒麟。

　　楊修打量了一下，不以為意的回答。「可能只是累了。你晚膳有吃飽嗎?要我再幫你下碗麵吃?」

　　以上官鳳挑嘴的個性，想必其他人煮的都入不了他的口。

　　吃麵?這應該是個好機會。

　　上官鳳想約端木麒麟一起，但還未等到他出聲，端木麒麟就已說道。

　　「我先回去了。」他的聲力明顯的有氣無力。

　　這話令上官鳳心尖一冷，連忙喚著。

　　「楊修要下麵，麒麟也一起吧！」

　　端木麒麟現在看到楊修就有氣，見被瞞在鼓裡的上官鳳更是心痛。

　　「我不餓，先回了。」

　　這冷淡的口吻，讓上官鳳的情緒如同失墜般的重重向下落，從沒有過的心亂侵襲著他的思緒。

　　那絕美的容顏染上了一層霜，僵硬的楞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他一定是介意了！

　　他一定認為我是個殺人如麻的妖魔。

　　他一定覺得同我在一起是染黑了他。

　　上官鳳心口一陣疼痛、徬徨、惶恐的感覺不受控的一直從心底深處湧了上來，讓他不淡定。

　　楊修下的麵依舊好吃，但此時的上官鳳根本無心品嚐這種美味，只想快快吃完回房跟端木麒麟解釋當年的事。

　　回到房間，房內沒有燈火，屋內的空氣十分凍人，上官鳳獨自站在屋內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心情冷如寒霜。

　　端木麒麟很早就與他們分開，即使加上沐浴的時間也該回到房內才是，如今卻不見他任何蹤影。

　　上官鳳快步走到床邊確認，兩張床褥都還整齊的擺放在那，代表端木麒麟並沒有回來過，這個時辰也不可能下山，更何況以端木麒麟的個性不可能犯戒偷走才是。

　　那人到底去哪了?

　　他沮喪的坐在床邊，將臉埋進自己的暖袖上，那一頭烏黑如瀑的秀髮隨著他低頭垂落下來。

　　多少年沒有過這種受挫的心情，沉重的失落感讓他難受的想哭，讓他回想起童年那段真心換絕情的過去。

　　端木麒麟如果真因為當年那件事而遠離自己，也怪不了他，始終是自己自作自受。

　　上官鳳抬起頭，起身走向門旁倚著，眼光傷感的看著房外等著他期望見到的身影。

　　夜越深天就越冷，但比不過他的心冷。

　　他嘆了口氣將房門關上，把屋內的炭火點燃，換好衣服後又半倚著床痴痴的等著。

　　這一整天他都在等，等著端木麒麟從山下回來，等著他回房。

　　大約等了有一個多時辰，房門終於被推開。

　　穿著黑色雪披的端木麒麟踏進了房間，兩人目光相對了一眼。

　　端木麒麟有些驚訝，以往這個時辰上官鳳早就睡下了，但今日竟還醒著。

　　是在等我嗎?他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

　　在對視的一瞬間，端木麒麟連忙將視線避開，走向角落的衣架處。

　　那個眼神深深刺傷上官鳳的心，如果心碎有聲音，那他聽到了。

　　「你...，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

　　上官鳳小心翼翼的問著，這是他從沒有過的謹慎。

　　背著他的端木麒麟邊解著衣服邊說。「我去占星台。」2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3bGygaB1u
　　這回答狠狠的劈在上官鳳的心頭上，那美麗的臉上布滿了難過。

　　「為什麼沒約我？」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自從上次去占星台後，那個地方就成為他們兩的秘密之所，只要有月的日子，端木麒麟都會約著上官鳳一起上山，泡著茶、啃著瓜子、邊賞月。

　　今日端木麒麟竟然丟下他，自己一個人上山，著實狠狠的打擊到上官鳳。

　　人果然不能走錯一步，誰都不知道那錯的後果是不是能承受住。

　　上官鳳的話也讓端木麒麟征住，也想到那時與上官鳳的約定。

　　他躊躇一下。「我剛沐浴完突然想上去，所以就沒叫你，我只是上山看一下而已。」

　　四周的空氣沉重、凝結又壓抑。

　　看著端木麒麟的背影，上官鳳難受的很，難受到恨自己那時的無知、那時的衝動。

　　「麒麟...」上官鳳卑微的輕輕的喚著。

　　正好回身的端木麒麟一眼就撞進上官鳳那雙泛著水波的眼眸，柔情似水又帶著傷感，他心尖一緊，垂下眼，逃避與上官鳳對視。

　　「你怎麼了?」

　　上官鳳看出他的不開心，果然還是因為那件事。

　　他沒有回答上官鳳的話，略低著頭朝床緣走去，準備將那張被褥捲起。

　　今天還是別睡同房好了。端木麒麟在心裡如此想著。

　　「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上官鳳追問著。

　　端木麒麟停下動作，抬眸看向上官鳳那期盼回應的眼神。

　　還是直接問吧！她應該知道事實才是。

　　他深吸了口氣，坐在床邊與上官鳳對看著，嚴肅的問。

　　「阿鳳，你認識一個叫月明的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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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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