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四十五章：赤霄

比武場內，剛比試完的兩人，一個擦著額間汗，一個喝著水。端木麒麟依舊在意今日上官鳳看自己的目光，邊擦著汗邊問著。

　　「楊修，今日我臉上是否不妥？臉色不好？還是沾上了髒污？」

　　仰頭灌下一口水的楊修，仔細打量著膚色略白帶著紅潤氣色的端木麒麟，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同，依然是那五官俊挺美男子，如真要說個不同處，那應只有比平日更加精神。

　　「沒啊！臉色極好。」

　　「可是...」

　　楊修曉得他的疑慮，拍了拍他的肩頭。「別理阿鳳，他一向就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今日他又哪條筋不對。」

　　即使楊修如此說，端木麒麟自個兒那心還是放不下，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我臉真沒事?」

　　其實他自己也照了好幾次鏡子，左看右看，上照下照了好幾回，也沒看出什麼異樣。

　　「如真要說，那只能說是比以往更俊了，俊到讓阿鳳迷了心神。」楊修故意打趣著。

　　這話瞬間讓端木麒麟漲紅了臉。

　　本以為口無遮攔是上官鳳的風格，沒料想到楊修也是同一路。

　　正當端木麒麟想反駁一臉壞笑的楊修時，兩人本是輕鬆的神情，突的凝眉嚴肅起來。

　　危險壓迫而來，端木麒麟向後一蹬，朝後跳飛一躍，而楊修則是一個側翻，避開那來勢洶洶的烈火。

　　楊修在側翻落地的同時，手中已喚出赤霄劍。

　　他明顯感受到那股殺氣是朝自己而來。

　　赤霄劍橫向一擋，擋住那把用靈力化形裹著烈焰的火劍，執劍之人一臉邪媚笑意。

　　楊修就知道，這人定是上官鳳，這個今日一整個不正常的作妖人。

　　「上官鳳！你發什麼瘋！」楊修怒吼著。

　　但上官鳳怎會被這怒聲給嚇住，臉上倒是一整個不在意。

　　「你忘了我說過，待我離火練成後，第一個就找你試火。」

　　這一聽，楊修本有發怒的心到被喜悅給代替，好友不但破境還練成了離火最高境。

　　「想拿我祭火，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楊修揶揄著。

　　他的興致也被挑起，自從上官鳳手傷後，兩人就再也沒好好比劍過，今日不但可以痛快的比劍，還能試試在離火的加成下，上官鳳有多難對付。

　　楊修臉色一沉，劍招凌厲的朝上官鳳攻去，但上官鳳劍術也好，招招化解開迎面而來的寒芒。

　　與上次拳與腿的比試不同，此次兩劍相搏，打得更加令人心驚動魄，每每兩劍相遇都發出讓人膽寒的相撞聲響，鋒利的劍身相磨而過，閃出陣陣火光，陣陣刺耳。

　　「怎又打起來了？」

　　一旁的端木麒麟，見兩人又不知何原因的打起來，這次的氣勢更勝之前，兩人皆卯足全力。

　　看著兩劍相交又分開，執劍之人不顧安危的朝對方進攻而去，更讓端木麒麟的心都吊到了心口，刀劍無眼，就怕有個萬一傷到了彼此，都是不願見的結果。

　　「別打了！」

　　勝負心都極強的兩人，壓根沒聽見端木麒麟的叫喊，目前的他們只專注在如何將對方撂倒。

　　楊修的劍速雖沒端木麒麟來的快，卻凶悍有力，揮出所帶出的劍氣都壓迫逼人，劍氣如刀，劃過之處那件朱殷色雲紋櫻瓣錦衣就裂出一道口，

　　上官鳳也不可能甘於劣勢，尤其自己已達離火高境，加上自身靈力與離火所融合，更讓劍風帶火，灼熱的讓人難以接近。

　　三人劍招不盡相同，端木麒麟迅捷勇猛，楊修凶悍霸道，而上官鳳則陰柔詭譎。

　　離火無形千變萬化，即便楊修劍式再霸道，遇到上官鳳那陰柔多變的劍招，都化做無形，剛開始上官鳳看似頻頻防守，暗地裡卻藏著玄機。

　　楊修的每一劍如驚濤駭浪般的湧向上官鳳，但上官鳳卻如同平靜無波的海面，裡內卻暗潮洶湧，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捲進深淵。

　　在幾個對招後，楊修眉心微動，臉色沉黑的更深，他也感到不對勁，每當他覺得已擋下上官鳳的劍擊時，從身後、四周又冷不防的冒出劍影，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而這招式是之前與上官鳳比試時，從未有過。

　　相反於楊修的冷汗直冒，上官鳳則是一臉得意自滿，他自己也沒料到能將離火操控的如此得心應手，化形之劍本就耗靈力，以往都因為靈力不濟而無法持久，這次卻能藉由與離火相呼應的狀況下，用極少之氣成最大之力。

　　本還佔上風的楊修，在上官鳳捉摸難測的劍招追擊下，逐漸落於下風，正當楊修摸不透上官鳳這劍式為何時，突的，上官鳳一箭步逼近自身，又忽得側轉橫掃出劍，一個激靈閃過楊修腦海，他想通這劍式為何了。

　　一開始沒認出，原是他從未見過這劍招九式的全貌，如今上官鳳離火已達高境，並能完整發揮此劍招真正威力，難怪自己會被打得節節敗退。

　　兩人同時出劍朝對方而去，雙劍再次交叉相抵在一起，互不退讓，彼此眼神中都帶著興奮、侵略、需勝的意味，四目如狼鎖定獵物似的牢牢不肯放。

　　「你有必要用鳳舞九天來對付我嗎?」楊修恨恨的說著。

　　這可是與麒麟十三式齊名的劍式。

　　上官鳳眉峰單挑，訕笑著。「這是對你最高的敬意。」

　　「那可真是多謝你。」楊修在邊說此話的同時，腳尖也飛快在地面畫著，一個踏地，口出喝聲。

　　「攻！」

　　楊修運用陣圖雖沒上官鳳拿手，但也上佳，那一個踏步靈力順著地面傳導到上官鳳身後十來步處，銀白色光痕快速繞出一個陣圖，啟動先前過招時所留下的陣形。

　　餘光略移，上官鳳嘴角輕勾，這對他來說十分有趣，又極具挑戰性。

　　他喜歡與楊修過招的原因之一，就是楊修從不會讓著他，一心只想贏，而在想贏的好勝心驅使下，那定是什麼招式都會拿出手，而這正是上官鳳所想要的，這富有挑戰性的搏鬥才有趣。

　　但要比陣法，上官鳳更勝一籌，在楊修陣圖被啟動的那刻，上官鳳口中就已呢喃了幾句，喝了一聲。

　　「守！」

　　一道紅亮陣圖豎立浮現在上官鳳身後十步處，擋下飛馳而來的無數利刃，陣圖相迎，撞出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行啊，阿鳳！你的陣法已經精進到不用畫陣圖就能喚出的程度。」楊修真心稱讚著。

　　「怕嗎?怕就認輸。」

　　楊修哼笑了一聲。「誰怕了?」

　　話落，楊修一個發力，推著上官鳳急退向後，正熱衷在對招之中的兩人，都未發覺赤霄劍在此時開始有了變化。

　　上官鳳順著楊修的推力向後急退，眼見就快撞上身後陣圖時，上官鳳突然一個止步，停住兩人的行進，緊接著抓住楊修手腕，蠻橫的將兩人一個凌空翻轉，也在轉身的同時兩人交錯分開，更在此時同步快速結印。

　　繞著上官鳳身側之火，化成無數火劍，楊修將土石化成石刃，紛紛朝彼此攻擊而去，碰撞產生一大片塵土及火團。

　　楊修與上官鳳都是急攻個性，在前波攻勢未停時，兩人下一波攻擊已蓄勢待發。

　　也在同一時間，楊修突然感受到手中赤霄劍的異狀，赤霄劍自主的強烈震抖了起來，一度想掙脫楊修手中。

　　險些脫手的楊修加緊力道握住要失控的赤霄劍，慌張著，差點失了心神。

　　「赤霄！？」

　　這時他驚覺不妙，原本劍身透明晶瑩的赤霄劍，如今已呈現混濁灰白色，而劍體內那原靜止不動的紅絲，竟異常活躍起來，還不停的從劍體內溢露出陣陣妖邪之氣。

　　赤霄劍本就亦正亦邪，劍主如心境純良、正氣浩然，那赤霄就是把斬妖除魔的神劍，反之，將成為一把嗜血、殘殺生靈，滅仙神的屠神劍。

　　劍身越透明也代表著劍主靈氣純正，在赤霄認楊修為主後，一直是維持十分透亮穩定的狀態，如今發生了異樣著實讓楊修有些不知所措。

　　搏鬥依舊持續著，上官鳳的進攻絲毫沒有減退，猛烈、殺氣騰騰，離火帶來的肅殺、噬血之氣，都是誘發赤霄瘋狂的主因。

　　楊修清楚此時絕不能讓赤霄劍染上一點血腥，但凡一沾上，那將一發不可收拾，可上官鳳的攻勢又無法不擋，楊修只好反握赤霄劍緊貼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邊朝劍體灌入純淨之力，好讓在癲狂邊緣的劍靈能平靜下來。

　　他左手無法空閒，靈力凝掌，單膝落地，掌心朝地面一壓，無數土、雪、石粒，凌空飛起，迎擊上官鳳所來的攻勢。

　　呵呵呵！

　　殺啊！

　　殺光所有生靈！

　　萬物不留！

　　楊修腦海中不停有著擾人心緒的言語傳入，頭痛欲裂，他自己清楚，這聲音是赤霄劍靈的聲音，劍靈試圖控制自己，誘自己入魔。

　　面對攻勢如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的楊修，只能選擇退避，如今的他一面不肯認輸，一面又要分心抵抗劍靈反噬，心緒在清醒及失神中擺盪。

　　也因為如此讓上官鳳發現蹊蹺，離火之劍揮開飛向自己的兵器，眼神犀利著打量楊修上下，發現他竟不用赤霄劍，而是與自己拼靈力。

　　上官鳳嘴角輕勾，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著。

　　看來是赤霄出了問題。

　　他暗自想著，行動沒有一點遲疑，一個閃身躲過楊修的攻勢，速度極快的逼近楊修面前，抬起左手那把離火劍，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向楊修。

　　眼看離火劍已殺到面前，楊修避無可避，只能將反握的赤霄劍，橫擋在前扛住這波砍擊。

　　離火與赤霄相遇，原劍身呈灰暗的赤霄劍，立即轉成腥紅色，而那紅絲活成了詭異的血絲，如無數鬼魅之手，由劍體往外伸出，蠶食著離火的火焰。

　　離火越旺，赤霄散發出的妖邪之氣就更為濃烈，極近瘋狂的赤霄劍，不禁讓楊修快控制不住，也讓楊修理智越來越薄弱。

　　「上官鳳，停手！」

　　上官鳳戲謔的看著滿頭大汗，握劍之手因不讓赤霄脫手而顫抖的楊修，說。

　　「那你認輸！」

　　平日就不可能輕易認輸，更別說此時快被赤霄之氣逼得入魔的楊修，認輸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死活不肯。

　　「狗日的！你才該認輸！」

　　兩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赤霄劍影響，變得十分偏執，雙眼腥紅，有著不拼得你死我活，不肯罷休的態勢。

　　「好啊！那就看你如何一邊應付瘋魔的赤霄，一邊對付我！」

　　兩人同時發力將對方震開，又同一時翻身帶著千軍萬馬、同歸於盡的狠絕朝彼此殺去。

　　四周充滿血腥之氣，妖異之色竟在靈氣豐沛的崑崙比武場擴散開，一旁的端木麒麟也感到不對勁，眼前兩人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意迎向對方。

　　他深知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端木麒麟右掌一攤，初稚現於手，一個踏步，身影已來到兩人前，出劍迅捷，烏亮劍身橫空擋在楊修與上官鳳中間。

　　黑劍一面扛住楊修從上而下的砍勢，一面擋住上官鳳的劍刺。

　　三股強大靈力匯集相撞，劍氣落地，產出強大震波，波及整個比武場，靈波由三人向外擴開，所到之處，地面應聲震裂，兩座兵器架隨即而倒，這力道之大，更將比武場外牆碎倒一大片。

　　首當其衝的端木麒麟，也被兩人的靈力所傷，差點連手中的初稚都震脫離手，右肩頭一個狠疼，嘴唇生生被自己咬破。

　　三人三劍佇留在半空中，端木麒麟臉色難看，語帶指責的看向上官鳳。

　　「阿鳳！過了！」

　　這一聲嚴厲，讓本還桀傲於臉的上官鳳，心尖一疼，神情一慌，像犯了大錯的孩子，滿臉歉意，臉上全是糾結的望向端木麒麟，也立即散去手中離火劍，見心悅之人臉上有怒，擰眉不語，頓時懊悔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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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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