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四十三章：情迷

上官鳳抬起還握在手上的黑劍打量著。「真是一把好劍，有名嗎?」

　　「有。」端木麒麟也看著那柄長劍。「喚為初稚。」

　　「初稚?」上官鳳仔細瞧著，正在日光下發著光的黑劍。

　　「這是我自己鑄得第一把劍，我爹說，雖上佳，但與我相同稚氣未脫，所以取名為初稚。」

　　「不打緊，再過一段時間，它將成為名滿玄都的名劍。」上官鳳收回視線十分自信的望向端木麒麟，再說著。「而你學會陣圖後，將是天下第一。」

　　這突如其來的高帽蓋在端木麒麟頭上，讓一向就很謙虛的端木麒麟不知所措起來，臉上也泛起微微紅暈。

　　「這...是否過譽？」

　　「不。」上官鳳眼神堅定的盯瞧著，口氣十分自信。「我說得是真的，你的劍術在陣圖的加成下，將所向披靡、無往不勝。」

　　「不是還有妳。」

　　「我比不過你。」

　　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上官鳳願居於人下，端木麒麟訝異的望著上官鳳，瞳眸不淡定得微顫了起來，這還真不像上官鳳會說得話。

　　也看出端木麒麟的震驚，上官鳳抿著嘴笑著。

　　「我知道比試時，你一直在讓我，真比起來，我劍術根本不如你。」

　　心口像是被戳了一下，端木麒麟臉僵著，剛退上的紅暈又上臉，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根本不想與上官鳳比試，又拗不過上官鳳，只好每每比試都落敗。

　　「端木氏劍術天下第一，身為未來之主的你，怎可能會輸給我？」

　　端木麒麟瞬間洩了氣，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發現。

　　「我...我只是...」

　　想哄妳開心。

　　他沒把後話說出，只暗暗在心裡想著。

　　「可你教我十三式後，那就說不準了，我可是武學奇才。」

　　聽到上官鳳口氣又張狂起來，本來還擔心上官鳳會為此不開心的端木麒麟又笑了出來。

　　「是啊！說不定天下第一是妳。」

　　「可不是。」上官鳳單挑著眉，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兩人又是一陣歡笑。

　　「可惜阿鳳不佩劍，不然我還挺想打把劍給妳。」

　　「也不是不佩，只不過上官氏以靈、內力為主，我能化形為劍，又要找朱雀神劍，所以似乎沒有佩劍的需要。」

　　端木麒麟從腰封上取下一把匕首，遞向上官鳳。

　　「這把匕首贈妳。」

　　突然收到贈禮，讓上官鳳征楞住，凝視著那把烏亮的短匕，心中受寵若驚，也深覺得自己從端木麒麟那得到太多。

　　冰火雪蓮。

　　木釵。

　　友情。

　　關心。

　　現在又多了一把匕首，反觀自己卻從沒回報過什麼給他，內心愧疚著。

　　見上官鳳遲遲沒接過短匕，反而若有所思的看著，這讓端木麒麟有些緊張，擔心下一秒上官鳳就會開口拒絕。

　　他急忙解釋。「總是需要防身不是？匕首輕巧方便，總不能時時喚出朱雀神劍，是嗎?」

　　端木麒麟期盼自己收下匕首的心意懇切又真誠，上官鳳淡淡的一笑也不想駁了這心意，收過了短匕，感謝著。

　　「我會好好珍惜小初的，就如同珍惜木釵一樣。」

　　「小初?」端木麒麟納悶著。

　　上官鳳揚了揚匕首。「初稚的小號。」

　　恍然明白的端木麒麟用力了點了幾下頭，又接著說。「但我無法每年也都送妳匕首。」

　　烏金產量稀少也只有端木氏族人能用，如被族老們知道每年都送出珍貴烏金短匕，應該會被罰到天荒地老。

　　這下換上官鳳一臉懵，但馬上又懂了這話的意思，笑得猛點著頭。「好，我知道了。」

　　寒風吹略過兩人，卻變得輕柔又溫暖，兩人青絲飄逸在半空，就如同兩人初萌的情愫蕩漾在彼此心頭裡。

　　一旁樹上白梅，反被這寒風吹得離開枝椏，像一朵棉絮隨著風飄向兩人。

　　見到被吹來的白梅，端木麒麟抬手去接，而上官鳳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動作移動，停在端木麒麟手佇留的位置。

　　端木麒麟將那朵白梅，輕別在上官鳳的髮髻上，配稱著那支木釵，那含情脈脈的杏眼留在那張令他心動的容顏上。

　　「白梅勝雪，雪映佳人，撩起一池春水。」

　　自從誤會解開，稍早前的貼近，端木麒麟那毫不掩飾的情感，如浪濤一波接著一波，蕩得上官鳳有些意亂情迷。

　　外加上知道自己對端木麒麟的情感後，讓上官鳳在面對情話時更無招架之力，臉不由得又躁熱起來。

　　上官鳳羞怯的目光無處安心，心更慌亂一片。

　　「啊！不知道楊修晚膳作好了沒，我都餓了。」

　　他趕忙轉身，腳步混亂的朝灶堂奔去，但走到一半又發現自己手中還拿著那把初稚，又紅著臉既害羞又丟臉的轉回身，頭垂得低低著，將黑劍放在琴旁。

　　「還你...還你...」

　　放下初稚，上官鳳頭也不敢抬的向灶堂方向快速跑去，邊還大喊著。「楊修！晚膳好了沒！」

　　見到上官鳳如姑娘般害羞，倒讓端木麒麟更加開心，這還是頭一次見上官鳳像女子一樣的嬌羞。

　　他手一揮將初稚收回，抱起放在石桌上的古琴朝自己廂房而去。

　　入夜，沐浴完的上官鳳，微濕的黑髮如瀑流淌散落在他的胸前，而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手中那朵白梅上，思緒也反覆咀嚼著端木麒麟的一字一句。

　　一聲吱咔的開門聲，將上官鳳的思緒拉回，趕忙將白梅塞進枕頭底，目光也朝門口處看去，與正進門的端木麒麟視線在空中相遇。

　　端木麒麟有些詫異，平常這時點上官鳳早該睡著才是。

　　「怎還沒睡?」

　　上官鳳也驚覺自己剛想得太入迷而忘了時間，端木麒麟總是最晚一個去沐浴，回來時自己早就熟睡。

　　「嗯，睡了。」

　　為不讓端木麒麟起疑，上官鳳忙回了一句，後背對著他躺下並拉好被子。

　　端木麒麟雖感到上官鳳的晚睡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將外衣掛好後，吹熄燭火，輕手輕腳的躺入自己的被褥中。

　　雖也才一日沒同床，但端木麒麟就異常想念這同床的氣味。

　　他側過身看向那如瀑青絲及纖細的背影。這幾天的心情一下墜入谷底，一下又竄上天際，傷心難過、開心愉悅可都嚐了一輪。

　　這情緒高低起伏雖讓自己冷熱都過一遍，但還好結果是好的，尤其是一向大剌剌的上官鳳竟會在自己面前因害羞而慌了手腳，就覺得上官鳳對自己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

　　被自己那該死情緒弄得心煩意亂而睡不著的上官鳳，又感受到背後那炙熱目光，更加躁熱著。

　　上官鳳一個翻身，也在同一時端木麒麟向另一邊側翻過去，避開與上官鳳四目相視。

　　翻過身的上官鳳只見到端木麒麟那極有安全感的背影有些失望，手不自覺得伸向被長髮蓋住的背脊而去。

　　他想摸一摸那堅實的背膀。

　　他想與那溫暖的掌心，十指相扣。

　　這如魔征的念頭，在上官鳳腦海中亂飄著，就當手將要碰到時，心頭倏地一驚，伸到一半的手停在離那背脊咫尺的距離，眸光裡全是驚慌，剛一瞬而過的畫面，竟是兩人緊貼雙唇的模樣。

　　上官鳳是真認為自己瘋魔了，這事要是被端木麒麟知曉了，恐怕連朋友都當不成，說不定還會氣到將三氏玉摔得粉碎，並覺得自己是個無恥之人。

　　對於自己這種荒唐又可恥的行為，上官鳳十分惱怒，低吼了一聲，憤然轉過身與端木麒麟背對著。

　　不知發生何事，只聽到上官鳳不悅嘆氣聲的端木麒麟，有些錯愕的回頭看著上官鳳的背影，一頭霧水。

　　這上半夜，上官鳳睡得十分不踏實，雖夢中都是與端木麒麟的美好，卻也嚇得他頻頻驚醒。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哪病入膏肓，煩躁坐起身來，連帶著被子一起將膝曲向自己胸前，修長的手指掙扎痛苦的插入那細柔的髮間，氣息也變得沉重又混亂。

　　上官鳳眼中全都是正側向自己這面的端木麒麟，那眉眼、那頷線分明的輪廓，不停的牽動自己的情慾。

　　他清楚自己不是個不敢愛的個性，喜歡一個人是美妙的，但他害怕當坦然接受這份情感時，端木麒麟是否接受的了。

　　端木麒麟對他來說太過重要，甚至佔滿他整個心房，他無法想像與他行同陌路的情景，無法承受決裂的痛苦，任何要與端木麒麟分離的結果都是上官鳳無法接受的。

　　被注視著的端木麒麟也開始睡得不太安穩，有些恍惚的睜開眼，入眼簾的是一個紅影及那意味不明的凝視。

　　被嚇得一個激靈的端木麒麟，半撐起身子，定眼看清眼前是上官鳳後才放鬆了下來。

　　「阿鳳?沒膽的都該被嚇死了，怎坐在那?不睡？」

　　上官鳳沒出聲，眼神就如同盯著獵物似的專注，目不轉睛直勾勾的看著端木麒麟。

　　見上官鳳沒回話，臉色又十分不好，眼底青黑著，端木麒麟擔心的坐直身子，朝上官鳳方向移了過去。

　　「阿鳳，怎了?哪不舒服?」

　　端木麒麟滿眼全都是擔心，那原一動也不動的眼眸，終於因為端木麒麟的急切有了改變。

　　那雙如星辰般光亮的雙眸，如今蒙上糾結及掙扎，微動著將眼前這英挺五官及俊美容顏都看了遍。

　　「阿鳳？」端木麒麟呼喚的聲音帶著啞和抖。

　　「能抱你嗎?」上官鳳還是抵不過自己那已然奔逃的心。

　　端木麒麟楞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的雙臂就已環抱住自己，櫻花香味撲鼻而來，絨絨髮絲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心跳也狠狠漏了一拍。

　　努力克制自己即將斷裂的理智，上官鳳呼吸更加重了許多，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阿鳳是夢魘了?」

　　端木麒麟的話，正好讓上官鳳找到理由，他點了點埋在端木麒麟頸窩處的頜首。

　　「別怕，夢而已，我在。」端木麒麟手有些僵硬的輕撫著上官鳳的背。

　　聽到這個安慰，埋在頸窩裡的上官鳳會心一笑。

　　這樣就夠了。

　　能與你一起說話，能見到你就夠了。

　　雖然上官鳳想要的更多，但如今自己還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坦白後的衝擊，不如就將這無力的奢求放一放，就維持現狀吧。

　　端木麒麟脖頸的幽幽蘭花香，像是觸動到上官鳳沉久的記憶。

　　為何這香味讓我有種似曾相識？

　　這香味令我十分安心，是在哪聞過？

　　這淡淡的香氣，如催眠香似的，平靜了上官鳳那胡思亂想的心和情緒。

　　眼皮也越發沉重，上官鳳就在那穩定的心跳聲及幽蘭香味中，額心倚在那堅實的肩頭上沉沉睡去。

　　發現肩上人沒了動靜，端木麒麟瞧看著那絨絨髮絲，起伏十分有規律，也猜到上官鳳應是睡著。

　　他動作極輕的將上官鳳側放在床上，用手指輕撥開那遮住美顏的髮絲，靜靜欣賞著，喜歡與佔有在端木麒麟心中是越來越多，他再也不想放開眼前這人了。

　　觀賞片刻，端木麒麟也感到有些倦，打了哈欠，翻過身側睡而上，他還是無法與自己心儀之人面對面而睡。

　　才側身而躺，就感到身後之人蹭了過來，背脊被溫熱的額心緊貼著，他身子又是一僵，差點忘了呼吸，久久而滯，見上官鳳沒有再進一步動作，才緩緩放鬆心神。

　　後半夜，兩人都睡得十分香甜、十分熟，有人依靠，被人依靠，都讓兩人在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甜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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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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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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