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卷二：詭譎＊＊　第五十二章：暴雨

卷二：詭譎

立春過後，角東天候變得極其不穩定，連下好幾日暴雨，到處是雨瀑，旭日關位於高處，連日豪雨除營地部份不平處積水外，生活起居倒是沒受大影響。

　　也因為旭日關地勢優越，站在絕望崖向下方看，能清楚看見位在低處的九幽崇峻嶺，掌握冥宗一舉一動，可如今因連日大雨，從崖底升起水氣形成白霧，只見得霧茫茫一片。

　　豪雨來襲，讓原本就湍急的怒江，更加驚濤駭浪朝低處怒吼而去，搭配上密集閃電及雷聲，更猶如有頭兇猛野獸蓄勢待發，將衝破而出。

　　是夜，雨未停，火把被風雨淋熄一半，只有燈盞微弱點在營地四周。

　　望樓上，一身影修長挺拔，眉深目闊，長髮高束，那幽深黑眸熠著光，顯得謹慎又堅定，可眉頭卻有難以舒展的緊。

　　梁瑄之在昏暗不明的光亮中，看著滂沱大雨籠罩整個旭日關四周，這樣的夜晚不禁讓他緊繃著每一條神經，不敢有一絲鬆懈，總有種會發生令他措手不及之事，想防範卻又不知該如何防。

　　如此暗夜對青龍梁氏十分不利，軍中將士境界都不低，皆能在不目視下用靈力、聲音判斷敵人所在位置，可這幾夜干擾之聲、物實在太過多，砸落在地的雨聲、震耳不停的雷聲，都讓人難以判別。

　　一名侍衛上了望樓，朝梁瑄之行了軍禮。「少主，夜了，早些休息。」

　　梁瑄之收回目光，心中依舊懸著，交待著。「傳令下去，加強絕望崖巡邏，密切注意怒江及角南狀況。」

　　「是。」侍衛看著不停落下的大雨，語氣有些鬆散道。「這種天氣冥宗也覺得糟，更不想出來淋一身濕，何況有絕望崖和怒江兩道天險在，少主不用太過擔心。」

　　「嗯。」雖侍衛說的在理，但心中那股不安如影隨行。「有任何異狀，立即來報。」

　　「是！」

　　梁瑄之披上雨披快步邁下望樓朝王帳奔去，連日大雨空氣中夾著令人不舒服的潮濕，帳內帳外一片濕漉漉。

　　進了帳中，將不斷滴水的雨披掛好，帳內雖有炭火溫熱著，但心中總有壓抑不住的寒冷不停升起。

　　熄了燭火，梁瑄之合衣而睡，因雨的原故，四周十分黑暗，大雨打在帳頂格外吵雜，仰望著帳穹竟想起了尚謙，那張永遠有著天不怕地不怕，又自信滿滿的臉。

　　倘若他在身邊，自己是否就不會如此不安。

　　整夜就在這樣思緒難靜，半夢半醒之間睡著，就如站在鋼索上著實不踏實。

　　突的一陣轟天巨響，震撼著整個旭日關，被驚醒的梁瑄之一個躍挺起身，急忙下床，拿起雨披奔出王帳，正巧一名軍士冒雨奔了過來。

　　「少主，夜襲！」

　　「是冥宗哪個氏族?混沌嗎?」

　　「不是，是化蛇！」

　　梁瑄之心頭一楞。

　　怎會是化蛇？

　　長久以來九幽崇峻嶺都是由混沌靳氏所駐守，也都是由混沌挑起的侵擾，一直都未曾變過，卻沒料想到冥宗竟會趁著白霧罩崖的時機換了防。

　　在如此惡劣又暗黑不明的天候下，青龍對上化蛇一族的確較佔下風，化蛇一族修為不高，在平日根本不足為懼，可在這天色下卻讓天生夜視能力及感應溫度極佳的化蛇一族佔足了優勢。

　　轟——！

　　震天雷聲加上兵刃激烈碰撞聲、士兵搏鬥嘶喊聲，都能感受到絕望崖戰事嚴峻。

　　「他們從絕望崖上來的！」這更讓梁瑄之不安。

　　一是，以往混沌靳氏都是由怒江與忘川交界那處沙地而來，這次竟一改以往。

　　二是，絕望崖之所以稱為絕望，因深不見底，崖壁陡峭，突出石柱如刀尖鋒利難得攀爬，如不幸摔落，不是被那石尖削成塊，就是摔得粉身碎骨，絕無生還可能，可化蛇一族竟能從那而來。

　　三是，佔了地利的旭日關也因位置較九幽高，只需俯看就能掌控冥宗任何動向，故從未在崖邊立上結界，如今大霧誤了視線，誤了先機，造成如今局面。

　　處在不安中的梁瑄之思緒轉的飛快，雖開局不利，但卻還不至於讓他慌了手腳，他立即想到另一處，旭日關這被牽制住，難保冥宗不會趁此越過忘川入侵角南，雖還有駐守在天險闕的鳳族，但這一打起來角南羽氏可謂是首當其衝，咒力對上靈力可是一場苦戰。

　　「傳令下去，全力阻止化蛇登上絕望崖，派輕騎立即趕往怒江及忘川交界！」

　　「是！」軍士領命，一刻未敢擔擱趕去傳令。

　　梁瑄之腳步未停飛快朝絕望崖趕，左右護軍緊跟其後，此時他臉色凝重的快結成霜，心跳也加快了許多，這不是冥宗首次侵襲，卻是最出乎意料之外。

　　混沌是冥宗前三大主力之一，以往對戰時都由青龍一族佔上風，也因如此才造就這次輕敵，讓化蛇這戰力較弱的氏族，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定要將化蛇攔在絕望崖上，旭日關要是失守，人間、玄都都將遭難！」梁瑄之嚴肅的看向右護軍。「即刻快馬傳信回族內！」

　　「是！」

　　定要守到天晴或是援軍到。

　　此一戰變數太多，如同以往那他定能和守軍一同將冥宗趕回九幽，但如今一切似乎都與料想不同，難保不會再有意外，這次梁瑄之不敢再大意。

　　一陣尖銳刺耳如金屬刮過的聲響由九幽處傳來，聲到同時，大雨瞬間傾盆而下，大又急的雨滴如同細針，扎打在青龍眾人身上，雨針入體又癢又疼，讓本打得快又準的青龍眾人速度慢了下來。

　　化蛇依靠本身優勢，順著已搭在崖邊的鐵鍊順勢而上，絕望崖易守難攻，懸崖峭壁是天險，林木茂密可做屏障埋入伏兵，如今化蛇一族將這優勢成為自己助力，借著黑夜盤上樹幹，不停藉由樹與樹交錯，伺機偷襲青龍守軍。

　　鎮守在角東旭日關百年，青龍梁氏也不是省油的燈，雖一開始被打得有些慌了手腳，在梁瑄之趕到後逐漸拉回局面。

　　「列陣，燃龍火！」

　　梁瑄之一聲令下，陣法士兵齊齊列陣結印，一道道青色法陣在雨夜中展開，發出井天色火焰照亮四周，令隱藏在樹頭上的化蛇無所遁形。

　　「殺！」

　　青龍眾人在視線清楚下展開反攻，化蛇一族接連不斷，順著鐵鍊盤行而上，加上這詭異的雨，讓眾人有種殺不完的錯覺，斬了這一處的化蛇，另一處又再度重生之感。

　　這種令人在半幻半真的狀況，也讓梁瑄之嗅出端倪。

　　這雨不對勁！

　　雨中有毒！

　　他一劍揮向面前敵人脖頸，掃開前方障礙，鮮紅血液隨著雨水噴濺，染髒了他正青色衣擺，俊逸沉穩的臉龐也沾上斑斑血跡。

　　「將鐵鍊砍斷！阻止化蛇！」梁瑄之聲音洪亮的下令著。

　　守衛軍迅速應對，崖邊上被釘上多處鐡樁，兩方相遇，一邊想斬斷，一邊想阻止，刀光劍影、殺聲震天、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廝殺著。

　　咻——！

　　幾聲凌厲箭聲帶著風朝列陣兵士而去，迅捷有力的箭矢射中擺陣的青龍列陣軍。

　　「哇——！」

　　「啊！」

　　陣下士兵中箭倒地，龍火陣瞬間弱了下來，四周又變得昏暗，梁瑄之正要發下命令，聽見箭矢夾著風雨前來之聲，急忙閃身，但因大雨造成泥濘，讓腳步慢了些許，雖未中箭，那容貌俊秀的臉龐蹦出一道血痕，滾燙鮮血順著裂口滑落。

　　梁瑄之眼神冷冽，如一把利刃看著大斧朝自己劈下。

　　「死吧！梁瑄之！」

　　「靳鴻顏！」梁瑄之氣壯山河般一喝，長劍橫在面前，擋下那巨斧。

　　混沌靳鴻顏，膚色黑紅，蓬髮滿臉鬍渣，眼眸雖有些渾濁，但卻有著銳利的精光，如同猛獸一般充滿殺氣，孔武有力。

　　那一斧帶著狠勁砍在正青色長劍上，發出巨大撞擊聲，陣陣火光。

　　斧力及劍氣朝泥地一落，濺飛起滿地泥土，波擊到身邊不遠處的化蛇及青龍眾人。

　　梁瑄之擋開大斧，劍招快速，長劍長卻軟，隨著執劍者舞動，波浪般捉摸不定朝對手而去。混沌靳鴻顏身材雖粗壯，身手卻十分靈活，大斧耍得更加靈巧，極重巨斧在他手上卻如輕巧之物，招招化開梁瑄之的龍形劍擊。

　　兩人武力相當，也對手多年，對彼此十分了解，軟劍與大斧頻頻相撞發出淒冽聲，也各自殺傷了彼此，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互有往來。

　　大斧迎著風斬向梁瑄之，劍刃相迎又划出一道長長火光，兩人眼中全是殺意，全是想一招了結對方的狠絕。

　　劍斧相接時，梁瑄之另一手結印，反身打向靳鴻顏，對方也已料到，收斧腕花一轉成盾擋下迎面而來的攻擊。

　　不給對方喘息機會，梁瑄之下一招已準備攻去，未料到化蛇竟已悄無聲息，順著泥地，泥蛇般的蜿蜒盤而上，將他半邊身子牢牢鎖住，梁瑄之奮力想掙脫那緊綑自己的蛇身，但越是掙扎蛇身就將自己綑得更緊。

梁瑄之：求喜歡！

靳鴻顏：求書籤！

兩人對視分外眼紅，大吼：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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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詭譎＊＊ 第五十二章：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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