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交際」一詞出自日本,指為了金錢而與他人交際,通常是女性並涉及性交易。
今日介紹三本關於援交少女的小說,分別是《我的16歲援交手記》、《女朋友》和《女高中生小春在異世界成為娼婦》。
▎《我的16歲援交手記》中山美里
此書是一本自傳式的小說,作者中山美里曾經是援交少女,將自身的經歷寫成小說出版。由於小說的內容都是作者的親身經歷,內容基本上是寫實的。
此書的背景還帶有一點年代特色,例如書中的美里是一個「黑系」的辣妹。事實上辣妹文化也經歷過無數次的世代變更,隨著潮流改變,有時黑系竄紅,時而白系上位。我沒有考究過書種的女主角是哪個世代,但書中所透露出的「辣妹文化」的細節,讓讀者更加體會到故事的真實性,更能融入書中沉重的世界觀。
美里在援交之前已經有性經驗,抱著「破處比較厲害」的幼稚思想,參加俱樂部急忙將自己的第一次賣出去,開始了一段短時間就分手的不成熟的戀愛。至於開始援交,除了因為金錢的誘惑,同時也是被騙了。
雖然書中有直白的性愛描寫,但是在中山美里筆下的性愛是噁心的,不會讓男人硬起來的。真實的援交比想像中辛苦得多,跟不喜歡的人做愛已經不好受,還經常會遇到奧客。有些客人會有奇怪的性癖(例如要求看妳尿尿),有些客人很粗魯,粗暴的手法會傷到援交少女。
也許是拜日本的風氣所致,我認為此書的作者對於援交這件事抱有很大的罪惡感,罪惡感比另外兩本書的女主角都重得多,女主甚至一度因為援交得了厭食症,對於物質享受也漸漸變得麻木。不過這是自傳,是作者的親身感受,非當事人的其他人是未必能體會到那種沉淪的。
▎《女朋友》櫻雪
《女朋友》一書出自香港作家櫻雪之手,是地道的港式愛情故事。據說作者寫這篇小說時只有十五歲,因此這本小說的文筆還有青澀的地方,對白也不夠精煉,但如果十五歲有這樣的文筆,我覺得相當厲害。
故事講述女主角高海晴因為錢而成為援交少女,間中也穿插其好友林佳雯的故事。《女朋友》一書的性愛描寫是三本書之中最少的,往往輕輕帶過,也不像另外兩本書一樣會描寫某些客人的奇怪癖好。比起性愛描寫,這本書更加注重援交這件事情對於女主角的人際關係,如對學校、男友和家庭帶來甚麼影響。在《我的16歲援交手記》只有描寫父母知道女兒援交之後的反應,但《女朋友》一書甚至寫了同學得知女主角援交後赤裸裸的厭惡,以及男朋友發現自己戴綠帽之後抓狂的的反應。
雖然主題是援交少女,但這本書並不嘗試更深入地挖掘援交少女這項工作遇到的各種痛苦心境,反而花更多的篇幅,用各種愛情小說常見的套路拓展小說的劇情,我認為此舉有好有壞,至少提高了小說的娛樂性,畢竟一直強調因為性工作而沉淪可能太沉重。
小說中後段「賣腎」的劇情讓我有些出戲,因為這個情節太過「御都合」,並不是順著故事世界觀、設定和讀者期望,自然而然地應該發生的劇情。但總體來說,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作者而言,故事的完成度是極高的。
▎《女高中生小春在異世界成為娼婦》平鳥コウ
這本書由平鳥コウ寫的日本輕小說,正確來說是在成為小說家吧上連載的十八禁新文藝,後來有幸成書。故事講述女主角小山春轉生到男尊女卑的異世界,為了維持生計而成為風塵女子。
這本書是三本書中最爽快的一書,堪稱「援交少女題材的爽文」。書中的小山春早早就接受了自己身為妓女的身分,和各種客人周旋的時候不會有太多負面情緒,甚至會愛上客人,遇到喜歡的客人的時候可以享受性愛的愉悅。平鳥コウ的性愛描寫文筆不俗,可以透過動態描寫、靜態描寫、五官感覺與對話的結合,讓畫面在讀者腦中栩栩如生地浮現。有些人寫甜故(意指色情的故事),對白中會堆砌大量的擬聲詞,對白也相當乾硬,很像galgame工口場景的文本,但此書的性愛場景的對白比較自然,不大會這樣。我必須強調galgame之所以這麼寫,是因為聲優真的會把擬聲詞配出來,而小說沒有。
作為爽文的主角,小山春與另外兩本書的女主角不同,她來到異世界之後擁有由神贈與的外掛能力,不論被客人如何虐待,身體都結實到不會被搞壞,所以小山春不大會感受到海晴或美里被凌虐時的痛苦。
此書還有一段爽文式,為好友報仇的快意恩仇的橋段,小山春光是一人便屠殺了一隊軍隊。這一段非常有趣,屠殺惡人的理由很充足,從被當成性玩具逆轉為虐殺對方,也叫人大呼暢快。
這本書美中不足之處是客人都是人類,沒有發揮異世界和青樓這個題材都優勢。如果能學習《異種族風俗娘評鑑指南》,客人當中也有包含史萊姆在內的各種種族,對於性愛的描寫就會更多元化,更加有趣。
▎結語
在亞洲人的觀念中,往往要求女性潔身自愛,對於女性從事性工作往往加以撻伐。就如《女朋友》一書中高海晴前男友的一段話:「為了虛榮心淪落至此,何苦呢?是妳親手放棄自己的價值,沒有人迫逼妳。沒有人會可憐妳的。改變的思想、身體的痕跡,是不能抹掉的。它會永永遠遠跟隨著妳,時時刻刻提醒著妳,妳做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我認為其實援交其實也不是甚麼罪大惡極,不需要把援交當成一種「原罪」。當事人不需要過度自責,局外人也可以更加寬容。
《女高中生小春在異世界成為娼婦》中有一段獨白:「一個人的價值,總是在自己無力改變的情況下被決定出來;至於當事人該怎麼樣活下去,與價值無關,而是全由自己決定。 」
性工作者可能是因為生活困難而從事這份工作,也可能不是,而且後來後悔了。無論如何,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就算曾經或著現在是性工作者,都不需要因為「身體已經被沾汙了」這種陳舊的觀念而自怨自艾,因為除了自己的意志,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價值。無論自己的家境、身分地位還是身體,都不應該成為枷鎖。
總評價:論娛樂性,《女高中生小春在異世界成為娼婦》讀起來最有趣。論寫實,《我的16歲援交手記》肯定最合乎現實,也最沉重。論情懷,大家可以支持本土作品,由香港作家櫻雪寫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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