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if跟綾瀨if最大的區別是,綾瀨if是以PSP遊戲——綾瀨線由作者本人執筆——為基礎改編而成,而PSP遊戲中的黑貓線其實不是由伏見司本人寫的,所以這次黑貓if是完全重新寫。
作為黑貓派,我有點慶幸,因為伏見司在黑貓if加入了一個頗大膽的設定,我覺得此設定超級棒。如果是遊戲黑貓線也是伏見司寫,然後伏見司在黑貓if小說也沿用這個故事,這個劇本恐怕不會被給予這麼大的自由度去寫這種故事。
下文將會討論伏見司這個「大膽的設定」,並探討黑貓if與Normal End之間「命運的分歧點」是什麼,伏見司到底怎麼寫才可以改變黑貓的悲劇命運——伏見司很認真思考在同一條共通線之下,哪幾個「戀礙選項」足以改變女角色的命運。
⚠️劇透警告
⚠️Normal End是小說1到12卷,下文縮寫為NE
▎青春豬頭少年不會夢到天降系女兒
簡單來說,黑貓if加入了超自然的元素,讓黑貓和京介未來的女兒悠璃——化名槙島悠——穿越回來,與黑貓和京介相遇。雖然這是在galgame也屢見不鮮——朋友聽完問我這不是《Summer Pockets》那個誰——的設定,我覺得這簡直是神來之筆,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通常時空系+戀愛的故事,設計都是主角面對一些悲劇——例如無法跟喜歡的女生交往、喜歡的女生會死去——並設法改變過去,邁向更好的未來。黑貓if的時空元素並不是要改變什麼,只是一個來自未來的神秘少女誤闖過去,她為了不讓未來改變而導致自己消失還得小心翼翼。這場旅行彷彿沒有意義,因為這次的邂逅隨著時空的扭曲被修正,雙方都會忘記這段回憶。
這名少女明明努力修正過去避免自己消失,卻又做著矛盾的事情——不惜冒著改變過去的風險很努力地享受這趟旅程,跟自己的父母成為很好的朋友,留下美好的回憶。
黑貓if利用了這個時空穿越,卻又會在最終一切歸零的設定,寫出原本不可能發生的相遇,互相傾訴心事,又最大化其中帶來的遺憾。當時空被修正,大家都忘記了對方,唯有淚痕仍然殘留在臉上。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又好像有什麼缺失了,這裡讓人回想起了《青春豬頭少年不會夢到懷夢美少女》所帶來的那種感動。
若訴諸理論,槙島悠的穿越在故事結構上並非必須。由於這個超自然設定的最終結果是所有人的記憶歸零,如果沒有超自然的設定,也不會影響故事的完整性,故事可能會平凡一點,但黑貓派應該也會收貨。當然,槙島悠的穿越在故事上有發揮一些功能:一,貫穿NE與if,告訴你這個世界是有可能存在多元宇宙的、二,透過槙島悠與京介、黑貓等人的相遇,有助於從另一個面向刻畫京介和黑貓這兩名角色,揭露了黑貓一些如自信心低下、個性特別扭曲——我是黑貓派,你喜歡一個人就要連同她的優缺點一起喜歡——的一些脾性、三,有助於悠璃和璃乃的人物塑造。
若訴諸情感,槙島悠的故事超感人啊!超有趣!為整個故事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讓整個作品直接躍升神作的層次。
▎黑貓if是如何進入黑貓線的
我在評綾瀨if的文章中就說過:「『妹妹桐乃會介意』是所有女角色與京介交往時必須面對的問題,而正因為所有可攻略女角色基本上都是桐乃的好友,她們是不能直接無視桐乃的。」
黑貓線這次理所當然也要處理桐乃的問題。
有認真看《俺妹》的人應該會知道,《俺妹》存在一種galgame般的邏輯,某些微小的選擇就足以改變未來——或許現實也是如此呢!而在黑貓if和綾瀨if出現的槙島悠還有其他占卜師的存在,更加證實了這套邏輯確實存在於這部作品。
黑貓線第一個關鍵選項是:京介的手機壞了。
因為京介的手機壞了,京介沒有收到桐乃從美國發過來的求救信號,也沒有去美國接桐乃回來,結果桐乃在美國的煩惱就靠桐乃自己解決了——有《無職轉生》的既視感。如果京介接了桐乃回家,京介和桐乃彼此之間的好感度就會很高,NE中的悲劇就會重演。
和朋友討論的時候,他問我「手機壞掉」是不是有點御都合,又不是京介自己作出選擇,我回答是,其實黑貓當時也有調侃道:「為什麼手機會突然壞掉呢?我們的命運似乎被某種不可視之手操控了喔!」
正因為京介沒有接桐乃回國,京介才能和黑貓去小島合宿。NE中的黑貓對京介的好感度未必比黑貓if低,但是京介在黑貓if經過小島一行後,京介對黑貓的好感度被黑貓刷高了很多——同時因為京介沒有接桐乃回國,兄妹兩人之間的好感度也沒有NE高。
黑貓線第二個關鍵是:商量——桐乃助攻。
上次評綾瀨if的時候我也說過,黑貓最大的問題是一意孤行,有事自己面對,不跟夥伴商量。《命運紀錄》是要求京介按照黑貓的要求來做,正因為如此,黑貓面對「我的朋友桐乃也喜歡我男朋友,我們交往會傷害到我朋友」這種困境時,才會作出一聲不吭就把京介甩了這種選項。
黑貓if中,黑貓同樣寫《命運紀錄》。伏見司自己也很明白問題何在,所以在黑貓if中,京介主動要求自己也要一起寫《命運紀錄》,黑貓跟京介交往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沙織,後來桐乃放暑假短暫回國的時候,連桐乃和沙織都一起寫了《命運紀錄》。
黑貓if的《命運紀錄》最後一頁也是「跟學長分手」,那時候桐乃說要在美國發展運動員生涯。黑貓比NE更加直話直說,直接告訴京介分手的原因就是「桐乃喜歡京介」,黑貓認為桐乃覺得會妨礙到黑貓和京介才去當運動員一去不返。
在關鍵時刻,京介追了上去抓住黑貓的手,打開了桐乃寫的那一頁《命運紀錄》——桐乃那一頁解鎖條件是「如果黑貓說要分手,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才能打開」。內容是「不論黑貓說什麼也要追上去,不要放開她的手」,因為有了桐乃的錦囊,京介才能化險為夷。
總體而言,黑貓if修成正果有兩大關鍵,第一是京介手機壞了,所以京介才會跟黑貓去合宿,把京介對黑貓的好感度刷滿,同時因為京介沒有接桐乃回來,兩兄妹彼此之間的好感度比NE低一點;第二是黑貓這次有跟別人商量,《命運紀錄》有其他宅女集合的夥伴共筆,不再是黑貓自己一個人寫,正因如此,京介才能收到桐乃的錦囊助攻,下定決心挽留黑貓。
▎在夏日煙火映照下的永恆追憶
平日被呼喚為黑貓的少女,身上穿的不是平日的哥特風Cosplay服,而是一件琉璃色的浴衣,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女孩。
伴隨著遠方傳來的轟鳴聲,絢麗的煙火在夜空中綻裂,兩個人肩並著肩,彷彿要將一切烙印在靈魂般將注視著這番景色。
這是跨越了無數時空與可能性的夏日煙火,隨著煙火凋零,那句話從少女輕顫的嘴唇中吐出:
「——和京介,分手。」
少女露出略帶悲傷的笑容轉身離去,這是在NE線和黑貓if都無法避開的命運,但這一次京介抓住了少女的手。
手中的那一紙「桐乃的願望」成為了改變歷史的關鍵道具,在紙張被攤開的一瞬間,兩人成功掙脫命運的牢籠。
黑貓在黑貓if達成了連綾瀨在綾瀨if都沒有達成的成就。
「我喜歡綾瀨就跟喜歡妹妹一樣喜歡。」京介在綾瀨if對綾瀨如是說,但是京介在黑貓if的台詞是:「比起桐乃,我更喜歡妳。」
看完黑貓if,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來了。我覺得讀了這麼多本《俺妹》,就是為了見證黑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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