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 Cut1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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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帶來那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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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純了吧，你不說我都以為你去哪找了個大學生，結果一看一個男的，不像你啊。」擠眉弄眼的調侃，酒品不好的男人喝高了，什麼玩笑都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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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愈不懂禮貌，最基本的打招呼都不會，稍微有點掃興啊。」莫庭緯標誌性的星星耳環在黑暗之中，依然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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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不接話，微微笑著直視對方的雙眼，直到莫庭緯略顯僵硬的側轉了身子，摟住身旁女伴的肩頭，女子眼神有些驚訝，卻又很快的掩飾了過去，欣喜如常的和他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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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演給誰看，要他說的話，智商情商低點的男人，甚至不屑掩飾自己的惡意，也跟大環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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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齒輕咬，舌尖捲著碎果殼吐出，閻凱奕在內心評判，就當是來輕鬆吃頓飯，聽聽歌。

酒局這種東西，也就開始時刺激新奇，年輕時尚可有些攀附拉扯關係的價值，近幾年，也就剩下社交辭令這般寡然無味的表面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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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便想起不知躲去何處的邵光，太刺激了嗎？果然還是要循序漸進⋯⋯

嚴凱奕蹙眉，搓揉指尖上杯壁沾染的濕意，左腿抖動，眼神和手中的觸感一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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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輪軸轉著想法與盤算——直到旁邊爆出一團熱烈的笑語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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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手好運到吧！是吧？我不信！」

「沒——有，真的，真的啦！是小盈姊你教的神好不好，我根本照你說得出。」

「雅雅你偏心哦，你幫人家小弟弟做牌，說，你是不是外貌協會！」一旁的人推搡著起哄，女子擺手，笑嗔著哪有這回事，「不過⋯⋯弟弟你是真的帥。」

「沒有啦，我、」

「你看他臉紅了！！怎麼這麼可愛？哈哈哈！」

「好嘛，來嘛，你們這樣誇我，我下一局一定要贏了是不是？」有誰捲起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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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你看他，手勢這樣，」一位年輕男演員浮誇的學人，「啊你看，這樣！你真的是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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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聽見熟悉的聲音，卻是自然流暢的，沒有卡頓，沒有結巴。

目光如同飛刀，標向了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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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笑著，雙手合十舉到臉前，側頭露出一半五官深邃的臉龐，由下往上看的眼中，油然而生親暱之意，他原本就生的好看，做出這副模樣更容易讓人心生憐愛吧——毫無意外，邵光左左右右起哄的女子男子目光跟著亮了起來，笑鬧的推他的肩膀拍手，氣氛活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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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先交給小盈姊保管吧！」

「收下收下收下，跟她客氣什麼，太傻了，這你的，你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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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的部分不加以任何雕琢掩飾，倒顯得真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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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彩的室內燈替他渡上一層微光，邵光抓抓後腦，眼神之中黑與白分明，是天生，也是尚未被酒色掏空的青春資本，若不是那不自信畏畏縮縮的個性，他本也就該是陽光大男孩路線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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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遠遠觀察著，欣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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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仍在繼續，下一輪邵光在的小組輸了，慘輸。

氛圍依然高漲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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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不會玩遊戲，剛剛贏的全靠隊友輸出，所以懲罰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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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大方的起身，一身平凡的T恤牛仔褲襯托出了他乾淨的氣質，還真的一點包袱都沒有，他遵從懲罰跳了非常差的一段舞，手臂肌肉和領口的鎖骨不經意⋯⋯狀似不經意的，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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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研究項目那樣，閻凱奕試圖用目光和思維穿透解剖這個人。

真是不可思議。

剛才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簡直像是去哪兒兌換了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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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邵光在虛張聲勢，話語的開始他總稍微放慢了速度，若不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不去細思，腦子會自然理解成成耐心與溫吞也說不定⋯⋯是在爭取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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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正在模仿著，學習那群人的口頭禪詞彙，手勢動作，音高語調。

閻凱奕雙線運行著，自得其樂的思考，同時也和身邊靠過來的友人漫無邊際的閒磕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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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龍圖要和政府搞外包合作，投資影視基地當作觀光園區，也不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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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走向也好，股市也好，娛樂公司相關的苦水也好，他在腦中飛速的分門別類，偶爾隨需求的回探了探訊息，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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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但有用的事情，他向來照單全收，是閻凱奕引以為傲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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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人們走動挪位，大腿相貼，肩膀的熱度不時接觸。

年輕的那群回到酒水下酒菜這頭，「邵光」也很自然的換位子，坐到了他的身邊，視線正中的年輕人，已經全然不是剛才的任何模樣，交疊的香水食物氣息之中，能夠分辨出近距離的些許汗水味道，卻並不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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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正說得進興，閻凱奕聽著，邵光也不急，像個聽課的乖學生撐著下巴，專心致志的吃調味毛豆莢子，臉頰好似倉鼠，鼓著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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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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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有了空隙，閻凱奕才轉頭看向他，啜飲一口杯中物潤喉。

「邵光」只是笑，雙眼卻率先代替他說話，點頭之前，閻凱奕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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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大哥，猜我手裡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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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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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挑眉，卻很配合的開口：「不給點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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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是，想對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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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他，也愣了一下，身邊的朋友，目光一點一點聚集過來，好像⋯⋯也本該如此，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eBKcPuX1
倒映著密閉空間內，人工的光照亂反射，少年的眼中有星子，高大修長的個頭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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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猜隻手？」

「那簡單，左邊。」

「為什麼？」

「你不是左撇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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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您真了解我。」他微微一笑，傾身靠近，聲音忽然壓低放緩，「但其實猜哪都行的，因為，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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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攤開左手，又接著攤開右手，左右各有一顆開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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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油，對不起對不起！」這樣的少年，忽然跳起來九十度鞠躬，雙手貼在身側，大聲的說：「抱歉我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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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舌轉身就跑，小年輕們期待的視線爆發熱烈的光芒，又是大笑，又是拍他的背的，「你還真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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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閻凱奕反應快，笑著接話，「喂，敢撩就要敢負責，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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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笑著扭了扭脖子，作勢折手指劈啪作響，遠遠的那頭，邵光表情生動的擺手，睜大了眼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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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齊哥咋舌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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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放開來了。比剛才討喜多了，笑起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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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年紀小，比較怕生一點，本性挺好的。」閻凱奕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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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人有著些許任性，比起乖巧來的有魅力的多，誰叫人性本賤，總會去傾慕高姿態的存在，甚至於所謂親和力這個詞，都是由上往下的。

閻凱奕遠遠的望著邵光的側臉，在腦中描繪鏡頭追隨的角度，用不同的分鏡，切割、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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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演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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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喜歡那樣的眼睛。

若早個十年，會嫉妒到在腦內留下灼燒的印象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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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前，是充滿故事的靈魂之窗，現實中，看誰都深情。

不得不說，或許將會有那麼一瞬間，誰都會被鎖定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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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開機呢。」

「——不過，人長得好看，總是吃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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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提了兩句，閻凱奕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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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1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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