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 Cut17：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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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和黑底的玻璃之間，拉開了間隙。

冬季凜冽的風，又或者燦爛炫目的城市夜景，一湧而入。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tHXhDltO

雷鍾雨一把扯掉手套，做工精緻的深色皮革就這樣被隨意的扔在一側，修活動了下手指，他的目光浮動，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雙手又收握成拳，收回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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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口袋，便將外套也一併甩到酒店的休息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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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開車方便紮的凌亂馬尾，早在路上鬆散開了，這麼一動，髮絲差點兒滑進嘴裡，他煩躁的甩了甩頭，食指與拇指熟練的沾著唇邊，趁著些許濕潤，捻熄煙頭的微光，便反手關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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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抬眼，窗面反射著身後的人影。

剛從舞台上下來，少年人的臉上意外沒有濃烈的妝感，只有年輕人特有的青澀，尤其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鑲嵌在輪廓深邃的眼眶之中，像是要將人給吸進去似的。然而自他眼中蕩漾出來的乾淨氣質，卻被一身皮衣夾克給打破了平衡，髪色也是純粹的黑，唇環的圓圈串連著銀色的鏈子從嘴唇扣到耳垂一側，搶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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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就這麼看著他，用那雙澄澈的眼睛，好像今天不是來賣的，而是課堂上誠心討教的學生。

雷鍾雨只掃了一眼，客將那張臉骨骼的美感給看分明之後，便平淡的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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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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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手指揮，自個兒卻穿著髒衣服上床，腳下的皮鞋都沒脫。

少年回來時，頭髮濕漉漉的，腰間裹著毛巾，話也不說，徑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床墊因著兩人份的重量向左偏斜，就要去解扣子。

雷鍾雨似笑非笑的按住他的手。

「等等，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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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但這是他一時興起的樂趣。

牙關咬動，年輕人放下了手臂，氣息像是狠狠咀嚼後用力噴吐而出，僵硬的很，那也同樣是虛偽的，扮演出的「緊張」與「青澀」。

水氣將頭髮黏成厚重的一綹，在雷鍾雨的眼窩凹陷處投下陰影，目光震顫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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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月。」

「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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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忽地震動，雷鍾雨分了神，沒聽清，他扒拉著改換了勿擾模式，目光還沒從螢幕抬起來，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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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葉迎月。草頭葉，迎接的迎，月是月亮的月。」

「葉迎月，」挺傳統的名字，雷鍾雨跟著唸一遍，心不在焉的，「想不到啊，做著音樂夢的年輕人，沒有換個時髦的英文名？」

男子老實地搖搖頭，手還端正背在身後。

「沒有呢，我還是覺得這名字好聽。」

他將手機扔到了床頭櫃上，銀亮的光芒倏忽反射到了眼前人的面龐一側，說：「那倒是，有氣質，也挺有記憶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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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的雙眼銳利的像雙刃尖刀，刀鋒滑過肌理，正對著葉迎月的身體掃視而下，然後，有意無意的在某處停留，又移開，反覆。

葉迎月面無表情的回盯著他看，意外的是個敏銳的，一察覺到他不打算接著說話，便伸出了手，身體向前傾。

雷鍾雨托起他的下巴，觸摸那年輕而光滑的臉蛋。

只見年輕的男人低頭，顧著幫他解開腰帶，像是若無所覺……又或者，不知如何反應。

雷鍾雨的指腹來回磨蹭他的臉頰，數次反覆的觸感讓對方終於經受不住的眨了眨眼，卻沒有避開，安靜配合的坐著，雙手愣愣的捧著剛解下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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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旁邊吧。對，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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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纖長茂密的足以灑落陰影，駁雜了其間的碎光，葉迎月的動作流暢，說什麼照做什麼，雙目專注，在某個瞬間，只容納了眼前人的倒影。

喀噠一聲，皮帶的金屬扣環敲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雷鍾雨的手越過葉迎月，由下而上扣住他的後腦勺，揉捻耳垂。

「都洗完澡了還帶著。這下要怎麼接吻？」

「……我去摘下來，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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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再次抓住對方的手腕，另一手捻起對方耳垂上冰涼的銀色鏈子，繞過食指，挑動繫繩，三兩下便熟練的鬆脫解下。

向前按著葉迎月的後頸下壓，引領著他投入了深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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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對方像是受驚的小動物傖惶撤退，又不時矛盾的向前傾，急躁索取，葉迎月的舌頭很軟，幾次侵略，雷鍾雨故意偏移，往嘴唇邊啄弄，舌頭靈活的拉扯打釘的鏈子，唾液牽起的銀絲像是留戀的牽繫，胡渣摩挲對方光滑的肌膚，感受到兩人的身體發熱，呼吸逐漸變淺，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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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疊的人影短暫分了開來，「怎麼樣？」

「很好。」

雷鍾雨低笑。

「很好？你這是在課堂報告嗎？要不來個稍息、立正？」

帶著一股諷刺的銳利。

「我……我……」

「沒見過像你這麼不會討人歡心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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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用拇指抵住了對方的唇瓣。

很難讓人想像，一身俊朗氣質的男子，竟然會像個少女般無措。

⋯⋯明明就是個賣的，演得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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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教你？」他湊近對方的耳畔。

「教、教、什麼？」

「教你……怎麼討好我啊，」在耳尖輕輕啄了一個吻，葉迎月身體瑟縮，呼吸停滯，敏感的反應讓雷鍾雨更是一樂，「首先——」

他將人按在層疊的枕頭之上，一吻封喉，捕捉了今晚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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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不對啊，甚至沒有走位，只是念台詞而已，為什麼這麼消耗體力？！

奇怪的是，身體疲累的不得了，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提起，酒精更是加重渾身沈甸甸的的感覺，精神卻亢奮的不得了，他睜大了眼，毫無意義的盯著天花板的紋路，閻凱奕的家裡裝修的素色簡練，就像一間精緻的樣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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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這戲，有想過之後的規劃？」

「公司有幫忙安排幾個廣告，還有幾個連續劇的客串角色，大概都是電影拍完之後的事，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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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的製作時間短，這樣就能在電影正式上映前，先混個曝光度和眼緣。

邵光誠實的回答了自己所知的一切，閻凱奕卻沈吟了一聲，不甚滿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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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說你，你自己想做什麼。」

「咦，我嗎？」

「咦，我家鬧鬼了嗎？」

模仿著邵光的口氣，閻凱奕左看右看，尋找著「第三人」的存在，無法確認是玩笑又或者暗諷的口吻讓他內心瑟縮。

「我、我覺得，都可以啊，對什麼工作都保持開放的、的心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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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句的後半，他感覺到了侷促，說話變得小聲囁嚅了起來，邵光後悔的想著，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更有計畫才行？

就像席真那樣，對於自己的每一步路，什麼時間該做什麼，都清楚明白，或許才是對的，但是，若一時要他「扮演」席真，那就只是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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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驕傲的餘韻，極速塌縮，恐懼社交的「邵光」回歸，腦袋亂成一團。

「你才大學？」

「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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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隨意的盤腿坐在他身邊，食指點著下巴，點頭，許久都沒有再說話，邵光不安的看著對方舉起手，對著落地燈晃啊晃的，似乎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猶豫半晌，他還是忍不住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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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閻大哥，依你看，我應該⋯⋯我可以在這期間做什麼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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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回答，還算合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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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閻凱奕咂了咂嘴，「不管這部片子最後成品如何，你的工作邀約會增加，也等於正式出道了，這是肯定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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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今以後，新聞通稿、活動介紹也好，男男戀、禁忌戀，CP炒作等等等的標籤，保守估計，好幾年內都撕不掉了吧。

他自是做好準備才在這裡，閻凱奕早有準備，未來不短的時間內，姓名都將和這隻小菜鳥綑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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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思索，他卻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取而代之的，他很快的組織起了些溫和鼓舞的話語——幾乎像是安慰敷衍小孩子的漂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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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情戲是你之後想要涉足發展的領域，那就挺好的，但如果不是，你就要多多考慮和公司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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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戲外的形象啊，粉絲基群，都要顧慮。

當然，這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業，最忌諱指手畫腳，即使仗著有眼緣的前後輩身份，這已是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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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就像中餐館突然改賣西餐會流失客人，如果你的人生志業是演恐怖片搞笑劇，在這部戲裡累積的粉絲，很有可能被你下一齣戲裡血濺全場、鼻毛爆出的畫面勸退哦？」

「咦、不、我，等等等等，我寫一下——」

邵光從地上爬起來，慌忙的點頭，從口袋掏出手機，又更加慌亂的點開記事簿，手機卻飛了出去，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閻凱奕看得嘆為觀止，不小心噗哧地笑了出來。

「別急啦，我又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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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面，好像總是慌慌張張的。

讓人心生小學生一樣的惡趣味，忍不住想刺激一下，嚇一跳，會有什麼反應呢？

「武功秘籍不外傳，僅此一次。」

邵光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高速點頭。

閻凱奕放慢了重複，眼看對方眉眼糾結全神貫注的打字，他忍不住又接著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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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表情，怎麼像舉麥克風的娛記啊？」

「啊，抱歉。」

回的這麼認真，反倒害人反過來看不出這人到底聽不聽的懂笑話，閻凱奕難得有話頭哽住的感覺，這⋯⋯也挺新奇的，他思索著，咂嘴。

「你現在就隨便聽聽，很多事情要自己走過才準。」

「我明白。我⋯⋯我朋友也常常這麼說。」

「厲晨曦？」閻凱奕回想起那天真正該試鏡葉迎月的另一位年輕演員，思緒一轉，心血來潮的試探：「說到他，我記得廖導邀請他演鍾栩，可惜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沒接，不然我也挺想跟他聊聊的。」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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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面露驚訝。

看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呢。

閻凱奕瞇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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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您你剛才說的那些，我我我回去會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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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娛樂記者，更像整天抱著材料的老學究。

沒人教就這麼會打官腔，說不定這孩子意外天生的會應付記者？

閻凱奕在腦中推翻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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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跟你講話，有一種尊榮待遇的氛圍⋯⋯」

「？」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沒事。來，再一次，休息夠了我們從這一場——」食指畫過劇本某一頁的起頭，「就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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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啊，怎麼，不做嗎？」

雷鍾雨把一切撕開來攤在光下講的這麼清楚，毫無男人慣常的模糊把戲，興頭之上反覆的餘地，葉迎月一時說不出話，下意識盯著眼前的男人，像是看見了某種奇怪的無法信任的新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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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聽話，我也該有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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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從床頭櫃邊抓了什麼，比劃著他靠近，將什麼給塞進了他的掌心。

攤開手，冰涼的鑰匙扣子是亮形狀的吊墜。

那雙眼見過太多了，意外地卻並不滄桑，只是含情，卻又顯得漫不經心，「看著很有靈性吧？像你的眼睛。」

雷鍾雨俯身吻他的臉，葉迎月故作羞澀卻主動的迎上前，摟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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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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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心中有什麼企圖，有什麼想法，都無所謂，葉迎月倔強的心想。

這個人，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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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個問題，你不想回答那就不答，別有壓力，知道嗎？」

「嗯。」

「我注意到你念台詞不會結巴。是因為表演的時候反而比較不緊張嗎？」

「我⋯⋯」邵光在反應過來之前，嘴巴就先於腦袋給出了平時說爛了的答案，「我，因為我沒有在想。台詞是已經決定好的文字，我不用自己組裝。」

像現在說出這句話也是，習慣成自然，就會非常的順口。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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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只是出於好奇一問，閻凱奕並沒有接著繼續探究，反倒是直接調轉了話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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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我很喜歡你虛空擬物的手法，試鏡那時候用薄荷糖當項鍊，你一眼一個動作，那個味道就出來了。」

「謝、謝謝。」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欠你一顆糖，那天表演結束，被我順走吃掉了哈哈。下次提醒我。」閻凱奕吐舌，這表情讓他看來一瞬間有了一絲親切感。

「一顆糖果而已，沒、沒關係啦。」

邵光雙手抱膝，靦腆的擺手，閻凱奕卻恍若未聞，「喜歡薄荷糖嗎？」

「還、還行。」

「還行是還行有一點勉強耶，還是還行超棒我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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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謔的目光朝著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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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有所覺，閻凱奕熱愛快速連續的拋出問句，加上那連派對之中嘈雜巨響、吆喝笑鬧都不會產生偏移的目光，他⋯⋯能讓眼前的對象感覺被重視著。

「還算喜歡吧。」

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還行還行，你就維持這個模稜兩可的論調，以後拿來應付記者，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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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

再一次面對他的滑稽表情，邵光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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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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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抓緊手機，裡頭乘載滿滿的筆記還有錄音，全都要在開拍之前好好溫習，揣摩的更加熟練，才不會辜負這個機會，還有⋯⋯閻凱奕的期待。

得更加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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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練到全身都是汗，去沖個涼吧，現在酒精應該也沒那麼上頭了，我比較不怕你暈倒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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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深陷思緒之中，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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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是空的，被子不夠桌子下面的收納袋有兩套，待會兒你怎麼舒服就怎麼弄來著，不用客氣，枕頭套我先過了。」

「怎麼好意思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誒誒誒，」閻凱奕揮動手像是要甩脫那文鄒鄒的客套，「明天早上九點我有活動，你記得訂鬧鐘在一兩個小時之前起來，小山會來送你回去，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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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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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關上。

邵光的話語再一次，又一次的沒有說完，半途，卒。

他默默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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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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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17：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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