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謝知婧家,任昊站在馬路邊兒,任由冷風吹過,不多久,心頭的小火苗方是稍稍壓下去一些。 與顧悅言做愛後,任昊感覺自己越發控制不住情緒了,滿腦子都是做愛的事兒,揮之不去。
謝知婧不比顧悅言和夏晚秋,以任昊的了解,這個女人做事極為理智,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有它的意義和目的,雖然任昊知道婧姨不會害自己,但卻也無法抑制心底的那份警惕,想到婧姨的年齡,想到婧姨的家事,想到婧姨的女兒,任昊不禁暗暗告誡自己,如果跟婧姨有了什麼,那就太危險太危險了,所以一定要與婧姨保持距離。
不過,人就是這麼矛盾,明明理智告訴了自己該怎麼做,但身體上還是無法拒絕婧姨。
任昊給了自己腦門一下:「我也是,想那麼多幹嘛呀,人家婧姨是教育局副局長,怎麼可能看上我呢,頂多是為了緩解壓力,逗我玩玩罷了。」
事業的大方向已然敲定,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踏實找個女朋友,一個能與他結婚、生活一輩子的女朋友。
感性來看,這似乎近在咫尺,顧悅言已經跟自己有了性關係,夏晚秋也對自己有好感,女朋友的事兒,似乎不是很難辦,但稍微理性的分析一下,事情就復雜多了。
夏晚秋為何對自己若即若離,為何明明喜歡自己卻又不讓自己知道,答案其實已經有了,她的年紀和身份不允許她喜歡自己,她的父母親戚不會同意這事兒,所以,夏晚秋才把自己偽裝起來,若是任昊不顧一切地捅破這層窗戶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與夏老師繼續保持這份關係,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兩人走向形同陌路的地步。
所以,看似與夏晚秋兩情相悅,但實則沒有什麼發展,阻礙太多太多了。
顧悅言的面向就更難了,不管她跟她丈夫的關係怎麼樣,畢竟,人家已經結婚了,顧悅言本人和她家人也不會同意這檔事,阻礙更是大到了一個不可估量的地步。
謝知婧-無限期擱置。
顧悅言——暫時擱置。
夏晚秋——努力的目標。
範綺蓉-有待進一步試探。
任昊現在有好感的對象,無非是這四個人,他沒有那麼貪心,也沒有想過把四人全部搞定,但若想實現目標,就有必要把範圍擴大,任昊暗暗做了個決定, 這四人中如若有一人做了自己的女朋友,那麼,他就狠下心不再接觸其他三人了。
任昊只想找個老婆,就是這樣。
……
星期四、星期五兩天,任昊都沒有時間寫腳本,搬家在即,拆遷款的字已然簽好,只要任昊家三口人離開這裡,錢款馬上就會進賬,這樣,他們就能買房裝修了。 兩天時間,任昊都幫著父母收拾家具,不要的東西就賣給收廢品的,準備留下的就整理到外屋,待明天找搬家公司運走。
由於任昊家金錢緊張,所以很多舊家具舊電器都沒賣,準備先留到新家湊合一陣子,有錢再換。
星期五下午放學時,任昊在樓層裡碰見了夏晚秋,她在學校就沒再注意過自己的打扮,這些天,夏晚秋又穿回了那黑色的職業裝,髮型也恢復了那一絲不苟的盤 發。
任昊跟著她走了一會兒,見她進了政教處,逐也進去了。 瞅得裡面只夏晚秋一人後,任昊才關好門,沒話找話道:「夏老師,您母親那邊兒怎麼樣了?又逼您相親了沒?」
夏晚秋面色威嚴地端坐在正位,抬眼看看他:「沒。」那總愛吃吃小醋的夏晚秋已然不見了蹤跡,現在的她,惜字如金。
「也沒提過我?」
「沒。」
任昊哦了一聲,「夏老師,今兒晚上您有空嗎,我想請您吃個飯。」看著夏晚秋臉色稍變,任昊趕緊加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您看,您上次陪我去山東,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還沒好好謝您呢。」
「不用。」夏晚秋淡淡說了聲,旋而看著任昊很是鬱悶的表情,她頓了頓,低頭做著工作:「晚上我要給別人補課,沒時間。」
「家教嗎?」
夏晚秋嗯了一句,也不看他,刷刷在本子上寫著什麼:「以前的那個學生暑假後就沒聯繫過我,所以最近新接了一個。」
任昊想了想,「那課程是星期幾到星期幾?您什麼時候有空啊?」
夏晚秋不冷不熱地搖了下腦袋:「具體沒有定,她說,只要我有時間就可以過去,她不上班,白天也在家。」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上班?她不是學生啊?那還補習什麼英語?」
「我怎麼知道。」
任昊見她似乎有事情忙,不願和自己多說話,逐告辭了一句,開門離開,忽地,或許是想起了什麼,任昊又回過身來看了看夏晚秋,遲疑了一下,方 道:「夏老師,其實您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嗯,那時蘇老師不是說您老穿老穿就該視覺疲勞,看膩味了麼?我不這麼覺得,您這一身黑色的其實怎麼看也不會膩。」
夏晚秋手中的鋼筆徒然一頓,「…真的?」
「當然是真的。」
夏晚秋眼神往另一邊兒躲了一下:「……沒騙我?」
「絕對沒有。」
夏晚秋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寫起文件:「休息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如果有時間,我會考慮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夏老師再見。」
「嗯。」
說是請她吃飯,其實就是約會,任昊稍稍有點期待。
出了學校,任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翠林社區附近的鄉村地面租了個房子,月租250,還不算很貴。 這裡不是為了住人的,而是要把家具電器放這兒保存,等裝修過後,再搬進新家去,所以,任昊只租了一個月。
在錢款緊張的情況下,每分錢都得算計。
回到家,卓語琴正和任學昱商量何時搬走呢,聽聞任昊已經租了房子,兩人當下決定明天就搬,也別浪費房租。
星期六早晨。
搬家公司的卡車停到了胡同口,一件件運輸著家具,任學昱跟著卡車一起去那農村租房處卸貨,任昊和卓語琴則是去翠林小區辦手續。
弄好後,任昊擦了把汗:「媽,來都來了,咱去蓉姨家坐會兒吧,正好也喝口水歇一歇。」
卓語琴點頭:「行,一會兒讓你爸也過去,晚上咱們幾個出去吃。」
「還出去吃吶?」任昊苦笑著搖搖頭:「您就省點錢吧,蓉姨也不是外人兒,待會兒我去買菜,給你們做飯不是得了。」
「臭小子。」卓語琴笑著給了他腦袋一下。
一般家庭裡,都是父母教育孩子要省錢,看住孩子的花銷,控制他們的零用錢,以免孩子不知輕重,花錢大手大腳。 然而,在任昊家裡卻是反了過來,任昊前世就節省慣了,他講究把錢花在刀刃上,不愛浪費。
任昊要卓語琴先去蓉姨那兒,自己則是繞遠路到路邊兒的攤販那裡買了些蔬菜,又去對面大棚買了點豆製品,這才往蓉姨家去了。
咚咚咚…
她家還來不及安門鈴,任昊只能使勁敲門。
片刻,一身長袖純棉睡衣的範綺蓉打開門,把任昊迎了進去:「你說你還買什麼菜啊,家裡什麼都有,咦,沒買肉嗎?」卓語琴正仰頭看著她 家的裝潢呢。
任昊把東西放在了廚房,對外喊了句:「您不是吃素嗎,我買肉乾嘛?」
「嗨,姨不吃,你們也得吃啊。 」範綺蓉搖搖頭:「等姨去換身衣服,下去買點肉。 」
「不用不用,蓉姨您陪我媽看看裝修吧,我們家說話也該裝了,您幫著出主意,我呢,先把菜準備出來。」
範綺蓉一下子板起了臉,走去廚房,不由分說地把任昊抓了出來:「去,這裡是姨的地盤,你可不能隨便進,飯我準備,你陪大姐滿處看看吧,本來 ,這裝修就是你負責的。」
「別呀,還是我做飯吧。」
「不行。」
「那……那我給您搭把手總行了吧?」
範綺蓉唬起臉:「你要是不聽話,姨可生氣了?」
任昊無奈哦了一聲。 範綺蓉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才乖。」
聽著這個哄小孩似的語氣,任昊不由苦笑,也沒說什麼,緩步去了母親那裡。
下午三點,拿著任昊手機的任學昱接了卓語琴的電話,也來了蓉姨家,幾人看飯點兒沒到,逐悠閒地聊起了天。
「綺蓉,你寫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出版啊?」
「我已經交稿了,他們正在忙著宣傳印刷,估摸得等一個月以後吧。」範綺蓉從茶几底下給他們拿了些瓜子:「平房那兒也回不去了,買房手續加上裝修,哦 ,最後還得有七八天放味兒,怎麼也得一個月吧,這段時間您幾個出去租房住?」
「現在租房子也不便宜。」卓語琴道:「我呢,跟我媽說了一聲,晚上就直接去她那兒住,學昱也差不多,去小昊他奶奶家,擠是擠點,但 怎麼著也能湊合一個月吧,小昊,晚上你去你小舅那兒吧,一會兒我跟他打個招呼。」
任昊皺皺眉:「我小舅家也兩房吧,我去了也不方便啊,我看啊,您倆該去哪就去哪,我呢,跟咱存家具那小平房裡湊合一個月就行 了,那兒有床,我晚上帶個被子去。」
任學昱搖頭:「那塊兒是農村,亂著呢,你一個人不安全。」
任昊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不就一個月麼,那才多一會兒啊,就甭給我小舅添麻煩了。」
範綺蓉看看他們,忽而插了一句:「大姐,讓昊住我這裡不就行了?兩居室,正好有他一間房,也不擠,也沒什麼不方便。」
任昊心中一動,看看父母,他沒吱作響。
任學昱堅決搖頭:「那怎麼行。」卓語琴也跟著拒絕了範綺蓉的好意。
「怎麼不行啊?」範綺蓉笑呵呵道:「過幾天您家就裝修了吧,可您倆得上班,沒時間來回兩頭跑,昊住我這兒呢,正好離得近,能天天監督他們裝修 ,再說了,昊在我這兒,您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卓語琴道:「不是不放心,是怕給你添麻煩。」
「沒什麼麻煩的。」範綺蓉摸了下任昊的腦袋:「好了,這麼定了吧,今兒個昊就別走了,姨這裡也有被子有枕頭,什麼都不缺。」
卓語琴和任學昱見她這麼說,只能答應了下來,吃過晚飯後,兩人告辭,臨走前特意囑咐任昊:「別給你蓉姨惹事兒,聽她的話,早餐和晚餐你 都幫著你蓉姨做,別讓她一個人忙活,還有,眼裡有點活兒,刷碗掃地這種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任昊不耐煩地推推他們:「行了媽,這我還不知道麼,走吧走吧。」
「別推我,哼,要是讓我知道你蓉姨生氣了,看我不收拾你的。」卓語琴站在樓道裡對範綺蓉道:「小昊要是氣著你,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
直到父母下樓,任昊才長出一口氣,回頭看了看蓉姨,心中稍稍有點興奮。 本來,任昊跟爸媽商量過了,他們倆回奶奶家和姥姥家,自己則是去小舅那兒住,可蓉姨那麼一問,任昊方是想起了這裡,所以他臨時變了主意,說自己不想給小舅添麻煩。
果然,蓉姨把自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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