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邊怎麼說也不聽,而任昊一句話夏晚秋便乖乖又老實地回到了座位,一時間,大家都不由打量起任昊。
最後,大姨看著劉素芬,眼神往任昊那裡一瞥,沒再說什麼。
這餐大家吃得很香,直誇任昊廚藝不錯。 但任昊自己卻沒吃出什麼味道,一是這種環境,他比較放不開,二是他在琢磨夏老師到底吃錯了什麼藥,怎麼突然對自己言聽計從了?
吃過飯,大姨夫和夏建國又去里屋抽煙了,大姨則是拉著小姨和劉素芬去了陽台,三人嘀嘀咕咕不知說著什麼。 但看得出,應該和任昊有關。
「你不是一直盼著晚秋找對象麼,這回人家帶進門來了,你倒是不樂意了?」大姨把目光從劉素芬身上移開,落到小姨那裡,「你覺著他咋樣?」
小姨靠著窗台想了想,「接觸太少,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嘛,就會做飯這一點,我看不錯,現在的孩子心都浮了,像他這麼大的男孩,很 少有會做飯的吧,而且手藝那麼好,恐怕咱家誰也比不上他,從這點來看,晚秋要是以後跟他一起過日子,肯定得享福。」
劉素芬跟旁邊不樂意了,「會做飯又怎麼了?我十六歲時就會了!沒什麼新鮮的!」
「你啊。」大姨看著她一個勁兒地搖起頭:「也不想想晚秋為什麼這歲數了也找不到對象,一來是嗜酒的壞毛病,二呢,是跟你一樣的倔脾氣 ,最後則是那一年到頭都板著張臉的性格,你琢磨琢磨,大部分人看了她其中一點,估計就得敬而遠之吧?」
「誰說的?」劉素芬從陽台那指了指挨著她家窗戶的那邊:「對門家親戚的孩子,就看上晚秋了,那小伙子條件比任昊強多了。」劉素芬把事情原原本本 說了一遍,跟任昊的衝突,自然也告訴了大姨、小姨。
大姨聽了,眉頭當即一沉:「你可真行,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弄出這一手,哼,怪不得人家跟你急眼呢,我看不賴任昊!」
小姨附和說:「咱家晚秋相中個人兒,這容易麼?二姐你看,那個叫霍衛東的,還沒跟晚秋怎麼接觸呢,要是人家知道晚秋嗜酒如命,還不知道會不 會跑了呢,你說,到時候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麼?」
劉素芬瞪了小姨一眼。
「建國是什麼意思?」
「他跟我意思差不多。」
大姨嘆了一聲:「咱家呢,就沒有降的住晚秋的人,可你看剛才任昊,一說不讓她喝酒,晚秋還就乖乖不喝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晚秋這孩子是 真喜歡他了,素芬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咱們做長輩的就算想管,也無能為力,嗯,我話就說這麼多,是該怎麼樣,還是你跟建國自己決定。」
小姨笑著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就這樣吧二姐,下次再見時,希望能喝上咱晚秋的喜酒嘍,呵呵……」
大姨、小姨、劉素芬依序出了陽台。 任昊聽她們說要走,當下捅了捅夏晚秋。 大家又在一起客道了一下,方是一塊出門了。
路上,任昊一直想問一下那時夏晚秋是懷著一個什麼樣的心思不喝酒的,可猶豫著張了半天嘴,還是沒能問出來。
由於兩人回家的大方向還算一致,也就一起坐的車。 然而這一路,夏晚秋卻一直閉著眼養神,一句話也沒跟任昊說。
……
第二天。
上午下了第一堂課後,崔雯雯掏出索尼隨身聽起了音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她沉吟著摘下耳機,看向旁邊:「餵……任昊……餵……」
「嗯?什麼事?」
崔雯雯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我媽不是說十一國慶時咱們一起去玩麼?可我媽除了一號之外的七天,都突然有其他安排,一號呢,也要走親戚串門, 自然不能去,所以…」
是啊,眼看就到十一了。
任昊瞧了瞧被喜悅氣氛包圍的同學,「沒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本來他對這事兒還稍稍有點小期待,不過,既然婧姨有工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崔雯雯忽而賊兮兮看了看四周,瞅得沒人注意自己,逐從書包裡翻出幾張票,快速塞給任昊:「這是龍脈溫泉度假村的票,不限時,能玩一天,嗯 ,我媽說不能浪費,讓我把票給你,你跟你同學或家人去吧。」
「別啊,要不要你約貝貝她們一起吧?」
崔雯雯慢慢搖了下頭:「我媽和舅媽都不去,我也懶得動搖了,你拿著吧,不然過了期,就浪費了。」崔雯雯硬塞給他。
「那好吧,謝謝你了。」
這時,夏晚秋一臉不善地走進一班教室。
嗯? 記得下節課是蘇老師的啊? 她怎麼來了?
任昊有些奇怪,看她直直走向最後邊的座位,隨即拉了蔣貝貝一把,「貝貝,出什麼事了?」
正玩手機的蔣貝貝回頭瞧瞧,「喔?你沒聽說麼?昨兒放學的時候,咱班一個女生跟二班一個男生在存車庫那裡親嘴兒,讓另個政教處的老師抓 到了,嗯,夏老師應該是早上聽那老師說了,這次過來處理的吧。」
「是嗎?」
「是啊,昨兒你剛放學就走了,所以沒看見,稍微走晚點的人可都知道的。」蔣貝貝看著夏晚秋那邊:「這種事我在初中也見老師處理過 好幾起,不過都是嘴上教育教育就完了,沒什麼實質性的懲罰,但,夏老虎怕是不會這樣吧,她一向嚴厲,這事兒怕不能善了。」
一班全體都放下了手邊的工作,關注起她們。
「早上有老師跟我說,昨天在停車棚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是這樣吧?」
那女孩發怵地低下頭,片刻後,竟是噤嚶抽泣起來:「嗚嗚……夏老師,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這種年紀的小女生嗚嗚一哭,恐怕誰看了都得心軟,不過,夏晚秋畢竟是夏晚秋,她臉上沒有絲毫動搖:「明天把你家長叫來!」
女孩的哭聲更大了,一把把抹著眼淚:「嗚嗚……夏老師求求您了……嗚嗚……我,我以後真的不敢了……嗚嗚……您別告訴 我家長可不可以……嗚嗚嗚……」
「全校大會點名批評加警告處分,和請家長,你可以選一個。」撂下這句話,夏晚秋頭也不回地走了,「明天上午8點,我在辦公室等著。」
在離開教室的前一刻,夏晚秋警告般的視線在馮莉身上一掃而過。
正修著指甲的馮莉汗毛倒豎,驚出了一身冷汗!
蔣貝貝撇嘴看著夏晚秋離去的身影:「這夏老虎也太可惡了,不就是交個朋友親個嘴兒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哼,我們可都是領了身份證的人 了,還把我們當小孩看!你也不想想,古代來說,15歲的傢伙都有孩子了,這點兒事兒還算個什麼?」
馮莉不住點著頭:「沒錯,夏老虎太小題大作了。」
崔雯雯看起來是想說話,可任昊卻先她一步說了出來:「話不能這麼說,換個立場想一想,你要是那女孩的家長,看著自己女兒不好好學習而去搞對象,甚至 還跟他親嘴兒,你說,做父母的你會怎麼想?所以我覺得,夏老師做的對。」
年輕時的任昊不懂得這些,只覺得老師都是煩人的角色,然而長大以後的他,卻很是懷念從前,如果那時夏晚秋沒有死,那麼,在她的嚴厲下,任昊也 不至於只考上一所專科大學了。
蔣貝貝切了一聲:「我說耗子,你到底跟誰一頭兒的?怎麼替夏老虎說起話來了?」
「實事求是而已,等你當了父母,或許就會明白了。」
崔雯雯贊同道:「我覺得任昊說的對,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其他的最好都不要想。」
中午休息時。
任昊手裡搓著幾張龍脈溫泉度假村的票,想了想,回身叫了姜維一聲:「維子,十一有空不,咱一塊玩會兒去?」
姜維大搖頭:「恐怕不行,上次不是說了,我得跟我爸媽去外地旅遊玩玩。」
「哦,那算了。」任昊又把目標放在蔣貝貝身上:「十一有空麼?」
「幹嘛?」
「一起去外面玩吧?」
蔣貝貝怔了怔,當即怪笑一聲:「哦呵呵呵呵,你是在約我麼?耗子,我可告訴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哦。」
「切,想哪裡去了。」任昊無奈苦笑著:「一句話,有沒有空吧。」
「真的沒有。」蔣貝貝嚴肅了一下:「我爸說十一得帶我回老家,大概五號才能回來,之後呢,走親戚串街坊還得花個幾天時間,可以說,根本沒 空閒。」
「那算了。」
任昊琢磨著,跟自己關係好的也就那幾個,既然姜維和蔣貝貝都去不了,那他也只能約別人了。
放學回家後。 任昊跟自己爸媽說起了這事兒,可倆人好不容易休息幾天,都不愛動換,逐提議任昊跟他同學一起去。
實在沒人的情況下,任昊壯著膽子給夏晚秋撥去了電話。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沒先給顧悅言打,而是選擇了夏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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