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昊來啦?」給任昊開門的是一臉親和笑容的大姨,她笑著請他進了屋,隨後倒了杯熱茶送到他手裡:「外面冷吧,瞧給我們孩子凍的,快,先喝口水。」
「謝謝您。」任昊捧著茶杯深深喝了兩口:「其實也不算冷,出租車有空調的,不過我來時候穿少了,下車到這兒的一會兒工夫,就稍微冷了點 。」
「待會兒回去把晚秋的衣服穿上,別著了涼。」
「沒事沒事,謝謝您了。」
一邊喝著茶,任昊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氣氛,沒弄清楚他們要幹什麼的任昊心中有些發虛,畢竟,自己跟夏老師可是假扮的男女朋友。 不多久,夏建國和劉素芬雙雙走了出來,笑著跟任昊打招呼,經過兩個月的時間,劉素芬似乎有了些變化,不像從前那般仇視自己了。
他們老兩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大姨挨著任昊坐在沙發,看樣子,是要說正事了。
空氣沉默了幾秒,劉素芬忽然對著大屋喊了句:「晚秋,你朋友都過來了,你怎麼還不出來?」她那「你朋友」仨字,顯然意味著劉素芬已是默認了他倆的關係。
任昊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過得片刻,抱著本英語教材的夏晚秋垂著眼睛走了出來,也沒看任昊,重重坐到了他身邊兒,旋而拿筆在書上寫著英文標識,根本沒有加入他們談話的 意思。 任昊也正生她的氣呢,即然她不理自己,自己也犯不著上趕著搭話。
大姨看出了不對,疑惑地看看任昊:「你倆吵架了?」
任昊訌一笑。
大姨拍了拍任昊的手背:「小兩口吵吵架也沒什麼不好的,呵呵,不過我們晚秋脾氣倔,可能的話,你多讓著點兒她。」
任昊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大姨語氣突然一頓,看了看劉素芬兩人,「好了,說正事吧,小昊,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商量商量你跟晚秋的婚事。」
「婚事!?」任昊愣住了,他轉頭瞧了眼夏晚秋,只見她眉頭猛地一蹙,沉吟了片刻,卻是沒有說話,只不過她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似乎很 關注他們的對話。
「是啊。」大姨笑瞇瞇道:「你也二十五歲了,早到了結婚的年紀,晚秋就更別提了,過了年,轉眼就都三十歲了,你們兩個也是時候結婚了,嗯,你們的事兒,素芬跟建國都同意了,小昊,你看你們家那邊兒……」
「啊,哦,我們家那兒我還沒來得及說,呵呵,那個,我媽他們好像不願意我早結婚。」任昊趕緊拿出個藉口,隨後,他不動聲色地用膝蓋磕了夏晚秋 一下,示意她也說說話。
「哦,你還沒把晚秋帶家裡去呢?」大姨皺了皺頭,轉而又溫柔地笑了笑:「不礙事,不礙事,過幾天你先跟你父母打個招呼,然後咱們看哪天合適,大家一起出來見個面,具體什麼時候定日子結婚,到時候再說,小昊,你看你父母什麼時間有空?」
劉素芬和夏建國都不想耽誤時間,既然同意了兩人交往,那能快則快,最好早把結婚證書領了。 畢竟,夏晚秋已經三十歲的年紀,可不能再拖了。
任昊這叫一個撓頭啊:「我媽他們最近都挺忙的,要不過幾天吧,過幾天我再聯繫您。」
大姨笑著點點頭:「馬上就入年了,工廠那邊兒是得忙,嗯,要是方便的話,最好快一些,行吧?」
「行,行,您放心。」
大姨又把目光放在夏晚秋身上:「晚秋,這幾天你去小昊家裡走走,記住,去的時候可別板著那張臉,讓人父母瞧了肯定不舒服,嗯,也別喝酒,給人家留個好印象,聽見了沒有?」其實大姨心裡還稍稍有些擔心,她怕任昊家人嫌棄晚秋年紀大,而且夏晚秋的性格那麼怪,事情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所以大姨才吩咐夏晚秋,要她多去任昊家走動走動。
夏晚秋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任昊兀自苦笑,夏家可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自己才十七歲,要是讓他們見了自己父母,肯定得穿幫啊,而且,自己爸媽那邊兒也不會同意的。
看大姨的樣子,他們家挺急的,恨不得現在就要見自己父母。
拖?
不行,拖的一時拖不了一世。
任昊思來想去,眼前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嘆了聲氣,也只能那麼辦了。
大家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大姨忽然道:「你們小兩口進屋聊吧。」她看任昊和夏晚秋吵了架,逐想讓他們單獨談談,趕快和好。
任昊點點頭,先一步去了大屋,夏晚秋皺皺眉頭,也緩步跟了上。
由於不方便關門,兩人能放心說話的地方只有陽台了。
望著那頭頂的夜色,任昊率先開了口:「夏老師,等過幾天,您就跟您父母說咱倆分手吧,理由呢,什麼都行,比如我又找了個對象,或者 我爸媽不喜歡你,都無所謂,您看行嗎?」
夏晚秋一言不發地望著天邊。
任昊又有些來氣了:「您倒是說句話啊,要是這麼下去,您爸媽見了我爸媽,那咱倆都得完蛋!」
當初因為劉素芬的誤會,讓任昊不得不虛報年齡承認是夏晚秋的男朋友,後來又因為霍衛東的事兒,延長到了現在,看來,也是時候分手了,不然糾纏下去,兩邊兒都得穿幫。
「您不說話,我就當您同意了?」任昊強自保持著冷靜:「那最後,是您去說還是我去說?」
「隨便!」夏晚秋終於出聲了。
任昊點點頭:「那還是您說吧,我說的話,還得搗麻煩,嗯,那從今天以後我就不去您家了,什麼時候說,您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吧,我也好有個準備?」
夏晚秋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曾經,只要任昊靜靜待在夏晚秋身邊,即便她不說話,即便她愛答不理,任昊心裡也很舒服,可今天不一樣了,經過白天的事件,任昊感覺待在她身邊,成了一種心理上的負擔,很不舒服,很不痛快。
胸口漸漸有些煩悶,任昊揉著太陽穴去了客廳:「伯父,伯母,大姨,不早了,明個兒還上班,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行,別耽誤你工作,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晚秋,你去送小昊。」
任昊趕緊擺擺手:「不用了,讓她跟家吧,外面冷。」誰知,夏晚秋卻已然出現在了任昊背後,看她穿著大衣,似乎是要送自己。
任昊再一次告了辭,逐慢慢走下樓。 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任昊突然站住了腳步,心平氣和地回過頭,看著裹在大衣裡的夏晚秋:「送到這裡就行了,您回去吧,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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