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看上了老娘的……」「怎麽了?老子眼光太差勁了?」
差勁,真的太『差勁』了。
「嘖,願賭服輸,分你一隻也可以的。」纖指往床頭的小油燈一剪,綸婷稍稍皺眉,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就將指尖上的一點火星擲到紙人上。史庫瓦羅識相地用劍尖將起火的紙人撥到地上,繼而抬眸看向那面有不甘的女人。
「老子挑了最差那隻嗎?幹嘛妳臉黑得像非洲人一樣?」「老娘這是在心疼!好不容易養大的蠱就這樣被你看上了,這天要亡我啊!」他一臉丈二金剛,完全不明白她在心疼什麼。說給蠱的是她,心疼的又是她,不正正是自相矛盾麽?
「算了,這是命。來,掩著老娘的嘴,然後往這裏面伸手——」玉手抓起右手,往女子的右胸下方探去。「喂喂妳幹嘛!」「別吵!蠱得自己抓才有效!快點!」另一隻柔荑在那團脂肪下輕輕一劃,劃出了道淺紅的月牙,男子的指尖漸漸沒入那條紅線內。
「嗚嗯……快點……」仔細端詳那張輪廓,才發現一滴滴冷汗正從香額邊溢出,她幾乎咬破了嘴唇才吐出了數個字。那雙黑眸又再泛起我見猶憐的水紋,眼睛越發瞪大,猶如即將窒息身亡的女子。可是他的手仍然摸不到任何活躍的小生命,稍作深入又怕會碰傷她的內臟,只好小心翼翼地在嬌軀內探索。
滴嗒——淚珠隨著一聲稍大的呻吟而滑落。
「綸婷,抬起頭來。」「怎樣……嗚!」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唇上的鹹香早已超越了胸下的劇痛。
這男人竟然、竟然用接吻來當麻醉藥?!
「流、流氓……住手……」接下來的話語隨即被熾熱的入侵者打碎。火熱的舌頭輕輕綣纏著未經開發的丁香小舌,些許津液在舌尖交織成數縷清甜的銀絲,在時有時無的兩唇相碰中互相牽扯。雖說這是無賴的舉動,可那股油然而生的快感和依戀卻真的起了麻醉的作用,探索的痛楚好像不如她想像中的無法背負。
微睜雙眼,那男子竟也輕閉起雙眸;不同的是她是不敢面對初吻被奪的事實,而他看起來不但十分自在,還……
她不想這樣形容,但那雙微微放鬆下垂的劍眉卻在告訴她:他享受吻她。
不知為何,原先被侵犯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甜的愉悅。
「啊!」懷中女子輕喊,舌頭更往她的檀口裏深入了些。他雙指一抓,迅如雷火地把那隻他和它互相鍾意的蠱拔出嬌嫩的皮肉。指尖傳來一陣掙扎感,更有一條如蛇的東西緊纏著他的小指。
蠱已落手,痛苦不再,為什麼他卻不捨得解除麻醉藥的效力?
看她微皺的柳眉,他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喜歡還是嫌惡他的舉動。一雙柔荑如情人藤般爬上他寬闊的肩膀,不緊緊抓住也不急急推開,只是輕扶著。她的軟膩羞澀地輕推他的火熱,卻從不反抗他的示好,試問有哪個男人能禁得起這欲拒還迎的誘惑?
好吧,容許他再過份點吧。
「嗯?!」高溫又再往小嘴的深處探去,小舌被觸動的部分越來越多,溫暖的大手環抱著她纖細的腰肢,吻的意義不再僅限於痛楚的麻醉了。看著他那沉醉的神情,她卻生起一絲懷疑,初嘗的甜膩漸漸被苦澀覆蓋。
突然,令人上癮的香醇主動從甜蜜的纏綿中抽離,溫馨醉人的樂章戛然而止。
相看,無語,只好低首,獨自糾結。
他沒責怪也沒資格責怪她掃興的舉動,只是有一點不滿足而已。若有下次機會,可否讓親吻不再只是麻醉藥?
哈,他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得這回接吻很享受似的。他和她相識不過半月,能有多深刻的感情?
聽到他的嗤笑,她也鬆了一口氣。幸好他並不介意這次越軌的行為,只是機緣巧合下處理問題的良方而已,不值得掛在心上。只不過若有下次機會,可否讓親吻不再只是麻醉藥?
哈,她都在想什麼荒誕不經的東西?說得這回接吻很珍貴似的。她和他相識不過半月,能有多深厚的愛意?
也許他和她都不明白,這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接吻的確很珍貴,人世間的愛戀的確能在半月間深觸汪洋之底,只是他和她還未到明白的時候。或者到因緣成熟之時,他和她明白了,身邊的人卻不在了。
「那、那你抓到了嗎?」「抓到,可是不知道是什麼……」下意識地抬起右手一看——
「尼瑪,老子腦袋進水了麽?」那隻嬌小玲瓏的小蠍子隨著輕搖的大手而上下晃動,尾巴緊勾著他的小指。一雙前肢輕擺到掌沿,爬到他的掌心裏,尾巴搖了搖像向他示好。翠綠的背部上有一雙圓滾滾的黑眼睛,盯著他不放。
「你腦子不就是一個水袋麽?不過算了,能被翠豆豆認主也是你的福氣,就給你了。」她輕嘆,輕撫上那盤踞在男人掌中的綠色蠍子,慈眉善目。「小豆豆,認了這傢伙當主人就要好好聽話,不要丟了我和豆腐的臉知道嗎?」溫婉輕柔的嗓音直教他石化,眼前女人的畫風怎麼由女漢子變成了軟妹子?
有這樣一刻,他如此希望自己成為她手上的一隻蠱。
「放心了,老子相信妳的蠱,夠靠譜。」「最好是了。翠豆豆修為高,一天餵它半茶杯血就夠了,喜歡的話可以加一兩條毛毛蟲。」看著男人面有懼色,她只好無奈地作出解釋。
「不是要你生吞蟲子,每日抽半茶杯的血出來放一兩條蟲子進去,然後放小傢伙出來讓它自己吃就可以了。」
「這小傢伙要如何藏著?」聽到這個可愛的提問,綸婷突然露出一抹邪笑,咯咯的笑聲聽在耳裏是如魍魎般詭異。
「說起這個,老娘只能說你不好運了。」「到底怎麼一回……幹!」但見史庫瓦羅臉色刷白,翠綠的小尾巴從腰帶邊鑽進褲子裏,最後在某個隱秘的地方正式入伙。過了一會兒,腹中傳來一陣小蟲的爬動感,最後回歸靜寂。
對於這本來有些好感的小動物,他只表示內牛滿面啊內牛滿面。
「這就菊花殘滿地傷了?」何止滿地傷,幾乎花落人斷腸了啊有木有!
怨毒的視線企圖在她的身上聚焦,卻被她的破涕為笑融化。一想到她身有六蠱他更生起一絲敬佩之意,每次鬥蠱都要讓六隻蟲子從這樣隱私的部位進出,她也不容易啊。
不,他一早就知道蠱師不易為,自他看到那雙小腳上滿滿的傷疤時他就知道。
「那蠱要如何下?」「老娘先問你,你的執念強不強?我是指有沒有將人折磨到生不如死的狠心。」
「殺人的倒有,折磨人的老子沒有!」「那麼學會唸一句話就夠了。」她一屁股坐到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他。
「聽好,那句話就是:翠蠱,刑求。」
翠蠱,刑求?
「就這樣簡單?」「你以為像動畫一樣唸個數十秒才行嗎?還未唸完你就中蠱死了。下蠱多了根本連話也不用說,心裏想想眼睛往目標一盯,小傢伙就會自己去玩了。尤其是你什麼不好選,偏要選同心蠱;假以時日翠豆豆跟你一心同體,它會完全了解你的心思,自動作出反擊,連那四個字都能省了。」真的這樣神奇?銀眸浸滿了習慣性的不信任。
「當真?」「當然。你覺不覺得喉嚨癢得像有蟲子黏在裏面?」經她一說,他頓時感覺到喉間傳來一陣爬繞感。緩慢的、輕盈的,卻伴隨著發炎的痛楚,在他的喉嚨裏久留不去。
過了好幾分鐘,喉嚨裏的小動物總算萌生去意,隨即傳來陣陣抓附的劇痛,一下下的像要扒開他的喉壁破肉而出。
「差不多了,放過你吧。」玉手往那紅腫的咽喉不輕不重地一按,他只覺喉間一甜,一條染血的小蟲子如穿雲箭般從他的嘴裏吐出,落到她的掌心上乖乖盤成一個小玉環。他探頭想看看那害他白受苦的小傢伙到底是什麼,一看就後悔了;那竟然是一條通透如白玉的蜈蚣!
看著綸婷得意洋洋的笑容,史庫瓦羅眉頭一皺,只好臣服於她隔空下蠱的實力下了。
「妳是如何下的?」「不就跟你說了嗎?心裏想想,眼睛往目標一盯——」他不禁回想起剛才閒話家常時的細節,那雙美麗又深邃的黑眸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沒錯。她連一句耳語都沒說,卻真的有一條小蜈蚣在他的喉間大玩特玩了一場。這個心理陰影面積不易求啊。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蠱女心哪!
還未走出被她下蠱的陰霾,房間就被人入侵了。
「這、這次麻煩了!」衝進房間的少年雙手按著膝蓋,氣喘吁吁地吐出一句惡耗。「別著急,外婆沒掛掉就沒麻煩。」略不正當的對比教他下意識的皺眉,可轉個頭又不以為意。跟這女人相識半月,早已了解她毒舌的功力有多深厚。
稍稍調息,關庭開口卻教他和她都震驚了。
「白瑪夫人、自己吞下那精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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