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林靖榆跟三媽林敏絮瞪著各自家裡的千里眼與順風耳——林靖榆身邊的是兩個可愛的小男孩;林敏絮家的是兩個少年。至於為什麼設計成這樣——純屬自身喜好。
「本座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們口風緊,還是該說你們不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就算本座詐死也可以留個訊息吧,不就還好我只消失到今天,要是晚個幾天,我徒弟不就回不去了。」林敏絮沒好氣。
「幸好計算這件事本座向來都是交給妳,如果是本座……」林靖榆大放厥詞時被林敏絮打斷,「就會算錯。」
林靖榆瞪大眼對林敏絮說:「妳有必要在小孩子面前拆本座的台嗎?」
「妳家的是小孩子;本座家的不是。」林敏絮表情輕浮。
見說不過林敏絮,林靖榆直接抄出宿蓮,「既然回來就先打一場啦!」
林敏絮被林靖榆激怒,鏡鷗握在手上,「林靖榆,以為只有妳會下戰帖嗎?本座也會啦!」大人講話小孩子哪有插嘴的餘地,兩個孩子跟兩個青少年只有在一邊瑟瑟發抖的份。
武器反射的光相對,還沒開打就已浮現戾氣。如果媽祖的信徒看到這幕,大概會懷疑自己到底是在看戲還是遇到街頭情境劇,畢竟在民間形象裡,媽祖娘娘慈悲為懷,法力無邊。
——武力也是法力的一種。
擁有漲潮讓大船進港、用裙擺把砲彈丟回去、分開大河這樣的威力,拿武器打架只是小兒科。有本錢慈悲為懷是因為祂們擁有無法以筆墨形容的武力能讓祂們好好坐下來說話。
因為沒辦法讓祂們好好坐下來說話的對象都已經被祂們消滅了。
打完一輪,兩位媽祖開始苦思如何撮合失憶的邵風與陳湘柔。根據城隍成宥宇觀察的報告,他們有第一次接觸,邵風救了被陳鏡華糾纏的陳湘柔,然而這對林靖榆還有林敏絮來說不夠,要有更多觸發點,他們才有機會走的更近。
「娘娘啊,我又不是岳家姐弟,」成宥宇抱怨,「我管家庭已經很痛苦了,現在連姻緣也要管,連畫個素描的時間都沒有了。」
林靖榆貼近成宥宇,瞇起眼問祂:「邵風重要還是畫畫重要?」
「當然是邵風。」成宥宇表情堅定。朋友對祂而言當然重要,不過畫畫也不能偏廢的,「我畫具剛買耶!連拆都還沒拆……」說到這裡,林靖榆跟林敏絮有默契的看著祂。
「我也來想辦法。」城隍低下頭,作為神的威嚴蕩然無存。沒辦法,對象是神界第二女神——誰都沒辦法跟何織月搶第一的頭銜。
林靖榆搜索著能以合理合法的方式接近邵風或陳湘柔的管道,以祂對人類生活的了解,從食衣住行育樂著手最理所當然、也是最簡單的方法。不過選擇一多,篩選方法也就複雜不少。
「邵風家是旅宿業,所以需要廚師……」林靖榆忖道,「但廚師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他;如果選工作上的助理,他的生活我顧不到;當管家,他在外面一個人住哪需要管家——」
「很簡單啊,」林敏絮打斷林靖榆的思緒,「妳負責他的工作;我負責他的生活,我們分工不就得了。」
林靖榆拳眼搥向手心,恍然大悟,「對耶!我們是一體的,只是分開而已,一起合作就跟還沒分開時差不多。既然這樣,那我們分工吧!我們誰負責他的生活、誰負責他的工作?」
成宥宇鼓起勇氣打斷兩位媽祖的抬槓:「娘娘,妳們兩個都是顧邵風,誰來顧湘柔?」
兩位媽祖面面相覷,祂們真的忘記了這個問題。
「這更簡單啦,」成宥宇說:「妳們分工,誰顧邵風誰顧湘柔就好了。」
林靖榆跟林敏絮瞪著對方,一句話都不講,兩位女神對峙的樣子讓成宥宇尷尬極了;互瞪了一會,祂們一起看向成宥宇。
城隍被看的很不自在,縮著身,「兩位娘娘有什麼指教?」
「你對他們這麼了解,你提議幾個方便接近他們的職業吧!」林靖榆說完就跟林敏絮離開了,獨留覺得自己被反將一軍的成宥宇。
怎麼又是我!
外面信徒許願跟擲筊杯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成宥宇完全沒有心思去聆聽,祂現在第一順位該想的是如何幫助媽祖娘娘接近目前世人的邵風與陳湘柔。
目前參拜的信徒非常多,成宥宇實在不方便出廟門,祂派了目前沒事做的鬼差出門幫他收集資料。冥界因為離人間較近,建有相當綿密的人間情報網,想查人的資料非常容易,成宥宇甚至有腦能跟資料庫同步的特殊能力,這也是祂一介水鬼晉升城隍的原因。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派鬼差去找?單純就是成宥宇暫時不想這麼多部屬跟在他身邊而已。
城隍也不記得當初為什麼會排這麼多鬼跟在他身邊,不過也不能裁撤掉,只好繼續用,這就是神界冗員的由來;嚴格來說,當初首席裁示要整編其實是要整編這種類型,卻被傳言成要裁撤高層的神,導致邵風跟月老的恐慌。
「跟老爺子報告,」成宥宇身邊的什役李桓回來了,「雷大爺那邊缺經理;娘娘那邊缺一個主管秘書。」
「有沒有條件?」成宥宇問,祂覺得這是管用的消息。
「我有把相關的資料列印下來,請老爺子過目。」李桓遞上資料,成宥宇接過來看。門檻不高,學經歷的話兩位媽祖可以自己掰出一套履歷,絕對不會被發現,不需要擔心。
果然如成宥宇腦中的觀念類似,每家公司最缺的職種就是助理或秘書。可是秘書的工作很瑣碎,又會被人使來喚去,林靖榆跟林敏絮一定不會答應去的,看來要幫祂們找別的工作。
「這種工作,娘娘很可能不會答應。」李桓說出了成宥宇的心聲。
「要祂們去當人的小妹,簡直要了祂們的命。沒有別的職缺嗎?」成宥宇把資料還給李桓,皺眉問道。
不過李桓倒是提出了其他看法,「老爺子,秘書這個工作雖然很瑣碎地位又不高,但因為這樣,可以更接近他們,反而能達到效果。」
「祂們會願意嗎……」成宥宇喃喃道,祂對這種要求不抱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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