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風雲籙 - 七、破窗——6.補破窗（第七章完）

　　公審大會後邵風低沉了好陣子這天邵風又被周子慶纏住，桌上攤著一堆有的沒的紙，都是檢察官帶來的物證，他興沖沖的拿來跟邵風研究，但後者興致缺缺。

　　「這是DNA紀錄，兇器上沾的血跡都是死者的。」周子慶看著邵風。

　　「我有去跟里長調監視器畫面，裡面拍到袁書紜走回家的時候東張西望，代表她怕有人跟過來吧？這個意思就是袁書紜真的被跟蹤囉？」

　　邵風還是沒有回應。

　　從頭到這時都是周子慶問問題，邵風不回應。他是真的不想淌這個渾水，雖然想替袁書紜討個公道，但邵風始終只是個平凡人，除了看著資料推論兇手可能是誰，他做不了什麼事；反觀周子慶是執法人員，卻連基本的辦案技巧都爛到掉渣，或許只是個案，但如果人民知道了想必十分心寒吧。

　　「你有在聽嗎？」周子慶問邵風，聲音很小。

　　「有。」邵風簡短回應。

　　「那你怎麼都沒有回應？」周子慶的聲音還是跟貓叫聲一樣小。

　　「你又沒說錯。」邵風冷漠回應。

　　被邵風稱讚，周子慶覺得有被激勵的感覺，心中燃起了熱血。這時候覺得自己終於有點進步了，但被邵風打臉。

　　「法醫有推斷出袁書紜的死亡時間嗎？」邵風看向周子慶，後者低下頭，看他這個反應，邵風也不用問了；這時周子慶卻說：「大概是4月2或3號。」

　　眼神亮起，邵風覺得周子慶沒他想的這麼不濟，還是有一點希望的；不料檢察官居然說：「為什麼要查她的死亡日期？」

　　……邵風收回他方才的想法。

　　「你去找老闆要員工跟歌手的班表，查所有那幾天有休假的員工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什麼時候去？」

　　邵風惡狠狠的瞪著周子慶，「現在。」

　　聞言檢察官連滾帶爬的跑出民宿，邵風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不喜歡跟白痴講話，結果一碰上周子慶幾乎每天都在跟白痴講話，氣到不知道每天死了多少腦細胞，袁書紜的案子結束，他一定要跟這傢伙求償。

　　民宿老闆今天不彈琴，他決定到外面去散步，欣賞精心挑選的風景，這裡可是邵風找了非常久才找到的地方，靠山面海，用碧海青天來形容可說再適合不過，弋風小築的營運會有起色除了老闆的美色，好風景也是一大因素。

　　陽光普照、微風徐徐，遠方的海洋波光粼粼，絕對可以排上渡假的首選。然而這樣的風景被遠方海面上密佈的烏雲打壞了。奇妙的是，就只有那裡有，其他地方仍舊陽光普照。

　　突出的光景讓邵風忍不住直盯著瞧，忽然一陣雷筆直的落在海面上，光芒覆蓋在海面上。在落雷的瞬間，那道雷如貫穿烏雲一般貫穿邵風的腦門，一陣頭痛欲裂讓他跪在地上，眼前許多畫面雜亂的在他眼前輪播。

　　星斗在邵風腳邊盤旋，有如東升西落的軌道，穩定不紊亂。轉輪王薛孟祈出現在星斗中間，祂扶起邵風，指尖指向他的眉心。

　　「回來了嗎？」薛孟祈問，說完一道細如髮絲的氣從祂耳邊過去。

　　「看來是回來了。」祂莞爾。

　　邵風揉揉太陽穴，「閣下，這樣打會痛的。」

　　「不過效果很好。」轉輪王笑意不減。

　　「若非您是大首席，我真的會像揍偽娘這樣揍死您。」

　　「真是幸好本座是大首席。」

　　遠方的烏雲散開，又恢復波光粼粼的海面。薛孟祈看向海面，緩道：「這趟旅程你學到什麼？」

　　「學到人與人的感情太複雜，還有過多的情感一次傾倒在一個人身上會對對方造成傷害。」

　　薛孟祈挑眉，「是說湘柔被跟蹤的事？」

　　「不只，還有死亡的歌手。」邵風說：「那個對她有意思的老闆嫌疑很大，我叫蠢貨帶我去現場過，什麼都沒有，我叫他找怪手來開挖，才在現場的駁崁下找到兇器。案子已經過了半年，那個蠢貨前幾天才跟我說DNA跟小歌手的相符，我擔心隨著時間過去，證據會愈來愈少。」

　　「你口中說的蠢貨是誰？」轉輪王問。

　　「周子慶，這個案子的承辦檢察官。」邵風大翻白眼，「他說他是從什麼家事庭過來的，不會辦這種案子。某天心情鬱悶跑去我的民宿喝酒，我一時興起問他是什麼事，他就纏上我了，求我幫忙破案。」

　　「小歌手沒家人？」薛孟祈問，邵風搖頭。

　　「看來你一直是被動等那個檢察官給你資料，」薛孟祈說道：「既然你恢復記憶跟神力了，能作的事比之前多多了，為何要被動等待？」

　　邵風不解其意，看向薛孟祈。後者莞爾，「本座曾經聽說人類的警察說過，案件是會找人辦的，或許這個小歌手在等待著誰幫她討回公道。」

　　轉輪王拍拍雷神的肩，「她也或許不知道，她找上的是神。」

　　「依閣下這麼說，我推不掉了？」邵風苦笑，袁書紜還真勇敢。

　　薛孟祈又微笑——邵風一直覺得這位大首席的笑容很欠打。「是你跟湘柔都推不掉。」

　　一切都在運行，雷神回來了，閃電娘娘也該回來了。

　　「辦你的事吧！本座先離開了。」薛孟祈冷不防說，腳跟一旋離開。

　　邵風驚異之際手機響了。

　　陳湘柔和邵風漫步在雪月嶺，發現袁書紜的地方。桐花有個特色，落地時不會散開，會整朵花落在地上慢慢腐爛，成為下一次開花的養分。他們腳踩著落花，尋找警方漏掉的蛛絲馬跡。

　　「妳今天請假？」邵風奇道。

　　「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既然無心工作，就不想在辦公室當薪水小偷了。」陳湘柔邊說邊看著地面，滿滿桐花底下會不會藏著什麼。

　　「妳在找什麼？」

　　「血跡啊！蠢貨說兇手是就地分屍，血跡在哪裡。這是土地，吸收後如果沒有吸過水，應該會有痕跡才對，但那個蠢貨沒有告訴你，你也不好奇嗎？」陳湘柔抬起頭看向邵風。

　　最近風和日麗，沒有下雨，乾掉的血痕理論上確實會在，周子慶沒想到；邵風居然也忘了這點。

　　「但雪月嶺算知名的健行景點，尤其到了桐花季遊客也不少，應該不會在路邊分屍，要往小路找。」邵風找了一條岔路拐進去，結果往下是住家。

　　「有住家，」陳湘柔眼睛一亮，「他們會看到些什麼嗎？」

　　「蠢貨有問過這些人，他們都說沒看到什麼。」

　　陳湘柔眼底難掩失落。

　　「不過他們說有看到一處工寮好像有人煙，但那邊在礦場關閉後已經很久沒人接近，所以他們也不敢過去看。」

　　「工寮？有人煙？」陳湘柔眼睛又亮了，「我們去那裡！」

　　看到陳湘柔認真的模樣；再想到薛孟祈跟祂說的話，一股熱情在邵風心中油然而生，祂想破案，想和陳湘柔一起破案。

　　兩人一起到了工寮，凌亂的地面證實附近居民的話。

　　最顯眼的是破碎的花瓶，小小的、深藍色的、上面有簡單的花樣，造型滿古樸，但一看就知道是放在墓園的便宜花瓶，只剩開口處完整，其他部位都是碎裂的，細小的碎片散落在地。陳湘柔蹲下來想撿但被邵風阻止。

　　「我叫蠢貨來撿，妳不要動。」他把陳湘柔拉起來。

　　「等一下，」陳湘柔指著花瓶口，「你注意看，瓶口是不是有點黑黑的？」

　　邵風抱持著質疑走過去看，確實有一點污漬；陳湘柔跟在邵風身邊，說：「這看起來不是塗料，叫蠢貨帶回去驗，或許可以驗出什麼。」循著花瓶看，陳湘柔注意到旁邊有一大塊污漬，大到整處工寮地面的三分之一都有沾到。

　　站起來，嬌小的陳湘柔仰頭看邵風，指著污漬，「假設這一大塊都是血跡，那花瓶口沾到的可能也是血跡。我想到兩種可能，兇手有用花瓶打過袁書紜；或者是袁書紜用花瓶打兇手，兇手憤而在這邊殺害袁書紜然後肢解棄屍。」

　　「蠢貨說他在路上，我有提醒他帶鑑識人員。」邵風說。

　　話語方落，周子慶帶著幾個鑑識人員到現場，他們拉上封鎖線，請邵風和陳湘柔退出封鎖線外，開始採證。

　　「我跟湘柔在裡面踩過，會不會影響你們？」邵風忘記現場要保持完整，還進去不少時間。

　　鑑識人員說：「是有點困難，但還好。這邊人煙罕至，鞋印可能不多，稍等我們需要拓印兩位的鞋底，排除兩位的鞋印後再調查是不是有其他鞋印。」

　　「需要很久嗎？」陳湘柔問。

　　「需要一段時間，可能要請兩位到警視廳坐一下，但我們會盡快，待檢驗結果完成後我們會馬上放兩位離開。」鑑識人員說，將過程交代的鉅細靡遺。說完就繼續回到現場採集其他證物，連一點都不能放過。

　　邵風叫來周子慶，問道：「你調監視器跟通聯紀錄了沒？」

　　「都有調，」檢察官連連點頭，「既然你們要回去等，可以——」

　　「我跟湘柔一起幫你看，省的你又漏了什麼，還要花時間補救。你要是再缺什麼，我會真的考慮把你埋在這裡當桐花的肥料。」邵風語出恐嚇。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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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破窗——6.補破窗（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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