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通道出乎意料的長,水波的光芒在洞壁兩旁跳著優雅的舞蹈。可是即使水聲漸漸變大,甚至能清楚聽到飛瀑的聲音,澎湃的水流卻遲遲不出現。倒是通道變闊了不少,兩壁黏住了不少活人般大小的蠶蛹,湛藍的蠶絲在偽水波的照耀下閃閃生輝,活像一顆顆掛在天花板上的藍鑽。
「這裡有變種蠶蟲?連蛹也特大的……」「別捅!」玉手慌忙抓住男人的左手,將那冷鋒從湛藍的蛹面小心翼翼地挪開。綸婷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往那蠶蛹吹了數口氣,確定氣息都被堅韌的蠶絲反彈開去才鬆了一口氣。
「別亂碰這個。這東西一被捅穿就會放裏面的出來,到時千軍萬馬的蟲子要吞掉我們倆只會是幾秒的事。還有這絲美是美,但太毒了,金蠶也解不到。所以不要胡來。」聽她言之鑿鑿,史庫瓦羅卻下意識地伸手,將短髮女人拉回自己身邊繼續向前走。
她說這絲有毒,那她還不怕死的湊過去?!
他得把她牽緊些,他賤命一條死掉也罷了,她一定要活著出去!
「喂,臭小子說妳曾經下過斗,其實到底是指什麼?」「什麼?你不知道什麼是斗啊?」面對綸婷那副「智商無下限」的無語模樣,他只好悶哼一聲,老實地說不知道。根本沒必要裝逼裝知道,他瞞不過也沒必要瞞她;既然是朋友,那麽就沒有裝逼的必要了。坦誠是很重要的,不論是友情,還是……
他不肯定的、愛情。
「斗就是墳墓比較貶義的說法,通常指有商業價值的——」「有商業價值?!妳還當過盜墓賊?!」這點還真的嚇到他了;綸婷的個性是流氓了些嗆辣了些,倒還殘存著少許名門小姐的書卷香。有誰能想到這位越南小姐除了通曉蠱毒之術,還有一身盜墓的技藝?
「怎麼了,你介意跟盜墓賊交往?」滿腔的自在竟然被胸前那急促下墜的重量拉到無底洞裏,喉壁塗上了一層苦澀。這到底是怎麽了,她從來只覺得自己盜過墓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即使有人提起有任何評價她都不曾在乎過。為什麼她會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而動搖,為什麼她會……在乎他對自己的感覺?
難道、她動心了麽?
「介意的話就不要靠近我了。」「老子沒這個意思!只是……呃,有誰猜到妳盜過墓啊,早知道妳盜過墓有面對鬼怪的經驗老子就不質疑妳了啊。」急忙抓住那作勢要甩開自己的小手,他急急想出個理由哄她不要生氣。沒錯是哄,所以那放輕不少的嗓音還真的挺驚嚇的;至少聽慣大吼大叫的她在聽到他的回應後,扭頭盯了他十幾秒才再次看向前方。教他驚喜的是,纖指的力度微微加重了。
或者,她是喜歡他的,至少是對他有好感的。
「綸婷,妳……喜歡怎樣的男人?」「好端端的幹嘛問這個?」
她喜歡怎樣的男人?嗯,有活力、不怕死,霸道點也可以……
糟糕,怎麼這些詞彙都恰好是在形容身邊的他呢?怎麼連她腦海裏的輪廓也是他呢?
「我喜歡的男人是……」
可惜正要回答時,身後就傳來一陣陣破裂的聲音,濃郁的血腥味暈進空氣裏,使人不禁作嘔。
兩人同時回頭,半秒過後就開始狂奔。不出一分鐘就衝出了通道,腳邊就是一條石梯,其盡頭就是一個小懸崖。長而脆弱的木橋懸在正中央,連接著黑暗的兩岸,下方就是洶湧澎湃的江水。一男一女立刻就衝下石梯,他們每踏下一級,鋪天蓋地的蟲子就染藍了一級,頭頭渾身蒸汽的血屍緊緊追捕著擅闖的兩人。
「幹幹幹幹幹這搞啥鬼啊啊啊!」「你還吵什麼啊給老娘用盡你幹女人的力氣逃……啊!」一聲痛苦的呻吟響起,拉回史庫瓦羅欲踏上木橋的步伐。他回首,嬌軀倒在地上,蟲子飛快地爬近那隻扭傷的腳踝,陣陣蒸汽和腐臭亦隨之湧至。
「走啊你他媽在猶豫什麼啊啊啊!」強行撐起那已廢的腳踝,綸婷向前爬了幾步,爭分奪秒的叫那男人逃跑。滴滴梨花淚湧出眼眶,劇毒從腳踝開始噬咬她的身軀,腐臭的蒸汽拂進她的短髮,男人的影像漸漸模糊……
她捨不得,但她違抗不了命運。
再見了,史佩爾畢.史庫瓦羅,她楊綸婷一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別說笑了!」4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D2UGArFms
痛楚的蔓延停止了,體內的蠱毒正在替她修復傷口和驅毒。屍妖的毒甲割破數縷青絲,接下來的一切都被皮革的墨黑和上下晃動的視野覆蓋。爆破聲在身後響起,她好奇地想探出腦袋——
「給老子躲好!」略弱的斥喝在耳邊響起,她乖乖地抓緊他胸前的皮料,腦袋死死地窩進那胸膛裏。
當最後一點火星燒到長靴後方五厘米處,他縱身一躍,雙手護著懷中的女人往對岸撲上去。不但姿勢分滿分,就連氣氛也完勝了。
男人和女人的氣息在彼此之間交匯,胸部以相同的頻率起伏著,急切盼望更多鮮甜的空氣衝進胸腔裏。四目交投,他輕輕壓著她,終於看清了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她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輪廓,一隻小手忍不住輕撫上那泛紅的俊臉。
他怎麼現在才知道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特別是那雙亮麗的墨黑,在那裡他好像看到了星月的結合……
她怎麼現在才發覺他是個玉樹臨風的帥哥?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銀白,在那裡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咦,為什麼這雙銀眸越變越大,好像一隻貓咪撲上來舔舔主人的親熱模樣?
哈哈,她都在想些什麼,怎會把他想成可愛的貓咪?
「喂,妳笑什麼?」「沒有……好像貓貓……好可愛呀哈哈!」身下的女人雙目輕瞇,發出開朗的笑聲,酥胸的起伏稍顯急促。及肩的髮絲被香汗濡濕,輕貼著微紅的兩頰,被唾液滋潤的嫩唇更顯紅潤,呼喚著誰來好好品嘗這雙水嫩絳唇。
他只有愣愣地看著她,任由一絲情愛的硃色染紅純淨的銀白。
好美,她真的好美好性感。
就算他不愛她,他也可以肯定:他已經迷上她的美貌了。
「喂……」「幹什麼啦?嗯?」女人溫柔的嗓音敲進耳裏,他幾乎就要碾上那雙教他回味無窮的嘴唇,要她吐出更多柔媚軟膩的天籟之音。
「我有沒有說過,妳很美?」俏臉頓時蒙上一層羞澀的嫣紅,她總算看到了銀白內的不純色彩。
「哪、哪用你說,老娘美是事實!」見到綸婷那急著澄清的害羞模樣,心中的惡趣味被滿足了,史庫瓦羅也滿意地爬起來。健全的右手輕輕拉起扭傷的她,然後攔腰抱起這個美麗的姑娘,往未知的前方走去。躁動從腹腔轉移到左臂上,撕裂的疼痛滲雜點點痕癢感,被撕開的肌肉組織好像被針線緊緊縫合著。
被喪屍劃傷真不好受,噁心的膿血好像還帶有腐蝕性,那一刻他差點就要叫出來;可見到那個他拼命救的美人現在正躺在懷內休息著,臂上的痛楚也被麻醉了。
少許的疼痛能換回佳人一命,他受又何妨?
「喂,這個又想要幹嘛?」「怎麼了?」她扭頭看向前方——
是門,一道鏤空的石門。
「糟了,是血門。」「什麼?」
「就是用血來開的門,是咒門的一種,也算是古墓的門鎖。咒門後通常就是出口,但要開啟咒門定要用相應的咒法開啟。像血門,一定要用這裡要求的血才能開,不然開不了的。」深邃的視線環視了一下石門附近的環境,隨即沮喪地垂下來。「沒有線索的話根本不知道要什麼血才能開啊。」綸婷無助地扶額,史庫瓦羅一言不發地撫上那些鏤空的部分,零下的冰感從指尖傳到心臟,幾乎要凍住他的動作。指尖順著鏤空部分掃到門的中央,畫出了蠍子的半邊輪廓。
一個想法在腦海掠過,清晰的程序在眼前飛快地上演。
「能暫時站住嗎?」「嗯?能啊,幹嘛?」小心翼翼地把那受傷的小金蓮放到地上,冷鋒在粗壯的手臂上劃了一道頗深的刀口,血流如注。
「翠蠱,密解。」一句從未聽過的命令衝出薄唇,標準的發音、熟練的語調敲醒了她;她從未教過他如何用蠱解咒門,更加不知道用什麼血才能開門。為什麼他的動作會比她這個蠱師還要俐落……
俐落得,像是經常進行密解的咒鎖師。
難道!一個可能性插進了她的思緒。
難道,他身上那令萬人稱羡的能力,就是密解嗎?
翠豆豆從他的腰間爬到他的右臂上,貪婪地吸吮著湧出傷口的鮮血,翠綠的甲背暈上一層詭異的暗紅。然後大手往門中央一放,小巧玲瓏的翠豆豆就在門中央的鏤空圖案走了一圈,最後跳回男人的掌心。大手抱起女人,往後退了幾步,靜待那些血紅融進鏤空的冰感圖案裏。
過了約十秒,鏤空的晶藍被鮮紅取代,石門往內一動就緩緩打開。
他抱著她步進門內,細細檢視這個明亮的空間。他們倆正站在一個小懸崖上,下方是一條水流平緩的河,直通向不遠處寬闊的洞口,洞口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河景。點點星光打在洞外的河面,呼喚著兩人盡快出去。可最令人感動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一隻懸在兩人正前方的小木舟。
耶穌保佑,他可以帶著她離開這鬼地方了。
「完了。」「沒錯,完了呢。」
將她扶進舟內,他舉劍一割就把懸著小舟的繩索砍斷。噗通一聲,小舟落到河面隨水緩緩飄流,他縱身一跳也就躍到舟上。河水的水流不慢,更像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推著小舟。不出兩分鐘頭上就被變淡的夜色籠罩,提腕一看,手錶上的時針已經往五時逼近了。
「幹,終於出來了。」「嗯,好舒服呢。」往身後一看,那詭異的山洞已經漸漸變小,綸婷長呼一口氣。史庫瓦羅亦坐到她的身邊,抬頭看向前方,右手往身旁一撐——
「嗯?!」兩人同時一看,大手正覆在玉手上。再看看彼此的臉,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對了,那個上祖到底是什麼人?」「你還想知道啊?」他點點頭,她像是被他眸裏的鍥而不捨打動了,撥了撥一頭秀髮就開始把那個傳奇娓娓道來。
在百多年前的雲南苗寨,有一雙年輕貌美的姊妹。姊姊成熟嫻雅、高瞻遠矚,妹妹溫柔端莊、純潔善良,走在寨子裏總引來不少苗家小伙子的注目禮。可從來沒人敢對她們放肆求愛,只因這雙姊妹是住在寨中最深處的屋子裏——
蠱后的宮殿。
這雙姊妹就是這個苗寨裏地位崇高的蠱女。姊姊實力高深莫測,對蠱毒養鬼深有研究;妹妹也非池中之物,除了蠱毒以外還深諳降頭之術。當年的族長為了選出族中蠱娘而頭痛不已;他老人家心裏是有人選沒錯,可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女卻直接關門拒絕他的要求,不願意成為蠱娘。眼看加冠大典的佳期日漸逼近,族長老人家越發寢食不安;若那天沒人來他的面前戴起那頂蠱娘的苗冠,那他就名譽掃地了啊。
幸好加冠大典那天族長並沒有出糗,姊姊穿金掛銀的來到族長面前接受這份榮譽。事後姊姊向族長解釋原因,族長也欣然接受了。妹妹畢竟還是個正值荳蔻年華的女孩,要她就此放下一切成為為苗寨付出一生的蠱娘也未免殘忍了些。過了不久,這個二十歲的好姊姊就代表苗寨出山拜會到雲南造訪同行的暹羅法王,順便作了場精彩的切磋,暹羅法王盛讚姊姊的法力高強,心滿意足的回到暹羅去了。這個榮譽為整個苗寨添了個神聖的光環,寨民跟其他少數民族交談時總會自豪地提起本寨蠱娘的芳名。
過了兩年多,姊姊因為一個喇嘛而遠道前往風起雲湧的西藏,這一去就是一年。到她回歸苗寨時幾乎讓人認不出她;短髮飄逸、瘦削虛弱,只有臉上的笑容能讓寨民認出:這是他們崇拜的、引以為傲的蠱娘。當她亮出腕上的天珠和耳邊的耳環,他們才知道這個蠱娘又再為他們帶來驕傲和榮耀,在她破舊的裙邊跪拜。
然而寨民們察覺到,他們的蠱娘變了。自西藏回來的姊姊變得寡言了,還經常閉門謝客。每到晚上,那屋子更會傳出陣陣陰風和血腥味,像在進行什麼可怕的法術似的。那年二月中旬,一個年輕的藏族婦人攜著一雙小姊弟來到苗寨,族長見她可憐就打算收留她,卻遭到姊姊的強烈反對。那是整個月裏蠱娘惟一一次露面。沒人知道也沒人敢查出蠱娘反對的原因,只知道蠱娘由衷的不喜歡這位婦人,甚至到了逼自己出樓反對的地步。經過一番爭持後姊姊總算向族長讓了步,讓那位婦人留在苗寨居住,但從此蠱娘見客的日子變得更少了。就連祭典也只是露個小半面就回到屋子裏,總之有那位婦人出席的場合就必定見不到蠱娘的倩影,有如生生相錯的彼岸花,尷尬的氣氛籠罩整個苗寨,卻苦無解決之方。
可對蠱娘而言,喜事還是有的;那陣子妹妹經常藉故前往傣村留個幾天,回來時臉上總泛起一陣羞赧的粉紅。少女閨房的燈火等到深夜才願意熄滅,可那輕如鴻毛的耳語卻逃不過蠱娘的靈耳。某夜她躲在妹妹房門前,經由門縫一窺內裏的奧秘;赫然發現一個少年頭顱如風箏般掛在窗穴邊,深情地看著燈火下的少女挑燈夜讀。小倆口不時談上數句話,輕笑數聲後就再次埋首於書本和伊人的美貌裏。看到這裡姊姊就放心了,悄無聲息地關上門,讓小倆口好好相聚。及後妹妹還把那腦袋的主人帶回來,說是朋友,她饒有意味地哦了聲也就讓小倆口去遊山玩水,盡譜戀曲。
「郎情妾意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會搞成今日的田地?」「別吵,聽下去就知道了。」
變掛是出於大半年後。
繼藏家婦人以外又來了班喇嘛,兇神惡煞的衝進了苗寨說要帶走那藏族女人。把喇嘛打發掉後,姊姊覺得事有蹊蹺就著手調查,但苦無線索。最終她決定用鬼來查,就此揭露了那個藏族女人的身份。從此以後姊姊就開始與那位婦人接觸,屢屢查問婦人的家世,得悉其在拉薩的寺廟長大,七年多前被人賣到外國去,六年前才回來中國。自此姊姊就變得更沉默,連妹妹也猜不清她的心思,只知道姊姊好像在計劃著什麼。即使之後有個外國男人衝進了苗寨帶走藏族婦人三母子,蠱娘的深沉仍然不減,本來欣然答應的婚事也被推遲了,令妹妹進退兩難。幸好那個叫作龍剎的傣族小伙子明白事理,沒有讓妹妹二擇一,兩年來一直耐心地等待他鍾愛的姑娘。
兩年後的正月,那個藏族婦人和外國人成雙成對的回到苗寨居住。細問之下才得知婦人在外地罹患重症,無法在外地生活,故與丈夫回寨居住養病。蠱娘遂向寨民宣佈閉關,對著窗外的月亮掛起深藍的布帛,縷縷幽魂在屋內自由進出,日夜如是,為什麼而奔波著似的。
在閨門重開的那天,妹妹一開門就被姊姊拉著趕到藏族婦人的房子裏,照顧其至氣盡。當帶著婦人的屍首回到屋子時,那個外國人已經跪在屋前斷氣。面對此般變化,姊姊只是沉默,當日深夜將妹妹叫到房間,作出了一個重大而無價的犧牲……
農曆十月初十,柳玄菁攜同白瑪.達雅卓嘎及Sivnora De Vongola Secondo的屍首隱退神山,不知所蹤。
農曆十月十五,柳鶴蓉披著大紅雄衣,坐上了前往麻家的花轎,成為麻氏少奶奶。
泰曆十二月十五,深愛柳鶴蓉的傣族飛降師死去,只餘下一個名為阿贊古的邪降師流傳於世。
「還真是個充滿韓劇fuu的經歷啊。」「沒錯,但這個怎樣也算不上是喜劇吧。」外婆的故事有齊了那個廣東哲學博士所說的韓劇元素,有致命的意外有無可挽回的誤會,卻怎樣也不能跟喜劇沾上邊。
能笑的,也許只有悲哀之極的笑吧。
「古南勒、古南勒……唉,以愛為名,卻得不到真愛,還真是諷刺呢。」抬眸看向頭上的夜空,綸婷不禁輕嘆。
「誰是古南勒?」看了看河面,她愣了愣才回答。
「古南勒.蒙格拉.龍剎,這是阿贊古的真名。」
這是個驕傲得過分,也悲愴得過分的名字。
Koonnamruk.Mengrai.Rongsak,最美好的祝福都包含在這串泰文裏。如今的阿贊古勢力強盛、法力高強、豐衣足食,可只有愛情不願眷顧他,就只有這一部分沒有被名字保佑。她可不可以說,這是給望子成龍的父母的懲罰?對老天爺要求得太多,最終仍不能彌補這必要的遺憾,其實是天地公平原則的體現,人類不可能埋怨什麼的。
不過將心比己,阿贊古也不好受吧?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也許恨過,方知愛恨交纏的慘酷。
如果當初不相見不相識,柳鶴蓉和阿贊古會不會好過些?還是只會換個人上演同一齣慘劇?
「愛情,唉,害人不淺……」「怎麼說得妳很有經驗似的?不過說起來……」左臂往那纖細的蠻腰摟去,柔滑的銀髮貼上她的俏臉,史庫瓦羅微微瞇起雙眸,欣賞著朦朧視野中的她。
「妳還未回答我,妳喜歡怎樣的男人……」微顫的嗓音敲進她的耳朵,縷縷期待穿插於話語中。從不知道他的嗓音能這般性感誘人,一下下的撩撥著芳心的弦線,令她無法冷靜下來。
呵呵,也許她的確心動了。
這男人是衝動了些缺了些慧根,但卻是個忠義之士。相識接近一個月,好幾次經歷過生死存亡關頭,他是惟一一個沒扔下她的人。好幾次他明明能自己逃走,卻因為她而折返險境之中;直到將她救出,他才願意放開雙手。這些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的畫面就是她二十二年人生中最深刻、最甜蜜的記憶。
這樣多的生關死劫早已把他和她的心綁在一起;不過是一個月而已,但他們倆已經經歷了像十年般的相處,感情已經慢慢燒沸了。
是的,時間不代表什麼,真正重要的是共處的回憶和情誼的培養。
「與其問我的要求,不如直接問、我喜歡哪個男人吧?」豈料面前響起咯咯的笑聲,卻不同上次的邪意滿溢,反倒是女孩的可愛。她回答得很聰明,一下下的挑撥著他的理智線。
纖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傾慕化成兩抹善貞的緋紅,為她畫了個美妝。更驚喜的是那雙黑眸,美目裏的柔情蜜意隨著那雙微眨的彎扇羽而變濃。
這樣柔媚的一眨,已經能教劍帝那顆高傲的心迅速融化。
「我有沒有說過、妳很迷人?」「這樣說太不具體了,不如直接用行動告訴我……哪裡最迷人……」亮麗的墨黑抹上一層淺薄的粉紅,微靠的嘴唇隨著薄唇的接近而一點點的微張——
語畢,兩唇相接,雄雌氣息氤氳。
柔柔吮吻掉嫩唇上的滴滴晶瑩,小嘴略為生疏地回吻著。玉手伏在精實的胸膛前,任由義肢扶著嬌嫩的後腰,長指在青絲裏溫柔地穿梭,掌心往內不輕不重的一按——4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c6ldcqk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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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貝齒,瑪莎拉酒的甜香混和越南米酒的嗆香,兩舌交纏出來的甘甜芬芳比極品的葡萄酒還要誘人。海水的鹹香跟深山的花香交匯,織成一股寧神的奇香,揉鬆了兩人慣性皺起的雙眉。結實的手臂抱緊了美豔嬌花的小蠻腰,圓潤的玉臂爬上他的脖子輕輕環著,她那傲人的酥胸緊貼著他瘦削精實的胸膛,甜蜜得要人窒息。
晨光乍現,恩愛的儷影映在河面上,寧靜而醉人。可也許他和她也不知道,曾經有這樣一雙愛侶也像他們一樣,坐著小舟飄著這河上,盞盞水燈照亮了那兩人的身影……
在舟後不遠處的河沿,破舊的棗紅圍巾垂落到清澈的河水中。插上白蠟燭的蓮花從被腐蝕的大手落到河面,隨水飄去。及後,男子離去,掌心的血絲早已被河水洗淨了,仍然鮮血淋漓的,也許只有他的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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