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會議室後方的角落，許玄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咖啡杯壁上的水珠，心思早已不知道飄到哪個宇宙。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FYFxV63v
這場會議拖得有點久，原本預計只要順好整場演唱會流程，並計算出時間長度即可，但光是轉場到底要播放花絮影片、還是用音樂搭配燈光VJ鋪陳情緒，眾人意見便大量分歧，鍾導也遲遲無法做出決定。此外，團員們要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移動到特別架設的小舞台上，也是一大難題。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rOyZIwcS
儘管現場沒有要吵起來的跡象，但鬼打牆的討論還是讓人精神渙散。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7ZSsN6El
玩膩了水珠，許玄用沾溼的手指輕輕划過身側靜置而裸露的手臂，換來對方急速縮手和轉頭詢問的眼神，他笑著搖了搖頭，無聲地說了句「沒事」，以律挑眉露出一副「你有什麼毛病」的表情，隨後便不再理會這幼稚的傢伙，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討論。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DcVZm6Ag
許玄往椅背一靠，附有輪子的辦公椅受力後滑了幾公分。他從斜後方看著歪頭沈思的以律，意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U8P2Xgc6
小時候卻是厭惡的。以前只要自卑病一發作，他就覺得以律那副乖寶寶模樣十分礙眼，很想把那雙專注的眼睛戳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JHUyPiif
也許是心態變成熟了吧？現在會覺得，那些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對自己的專業具備自信的人們非常耀眼。許玄沒有上過班，很難想像其他領域的人在工作時是什麼樣子，但待在音樂產業，幾乎所有人都很有熱情，總能在錄音室、在演出場合看到夥伴們為了一張作品、一場演出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他常常被那些簡單純粹的執著觸動。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xuvO6qpg
以律身上也有這種職人特質。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WhMsfTZc
說了不需要出席的會議他全都到了，剛開始只是拘謹地在一旁聆聽，越來越熟悉整個演唱會企劃後，漸漸願意主動分享想法。他融入團隊的速度很快，不到幾天就跟大家打成一片，能接住常希的吐槽，沒事就和之寒打打鬧鬧。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9d8lENhf
連技術人員都對他讚譽有加，覺得跟以律聊天很舒服，溝通方式清楚好懂，態度有禮卻不客套，而且他說話軟軟黏黏的、尾音總會不經意地拉長，不太有幹勁的語調如微風吹拂般慵懶愜意，不會讓人感到有壓力。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yWq76nad
難得能從第三者角度觀察工作狀態的以律，許玄覺得很新奇。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jAc13bfl
為什麼之前沒有注意到呢？他以為自己已經很瞭解以律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麼多不同的面向！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uV68WGSA
像是找到新玩具般，他開始熱衷於「挖掘以律新面向」的遊戲，例如故意留出空間、指派任務增加以律與他人接觸的機會，試裝也硬要跟去，拍花絮影片也親自掌鏡，甚至連與演唱會無關的新歌，他也迫不及待想拿給以律聽，想跟對方聊自己的創作概念。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1RJeKZMI
很久沒有這麼日常的相處了。這段籌備期兩人幾乎天天見面，恍若回到當初國中同班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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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HAZY PARTY開演倒數一週，以律戴著口罩出現在兔洞。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D13YbxZF
「律律～好久不見！」剛從歐洲回來的Alice正將一盒盒零食和伴手禮擺滿客廳桌面，準備拍照上傳。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BXHtq2Ug
她熱情地打完招呼，才發現剛從樓梯走下來的以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咦？你感冒了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p1tUkinz
「沒有啦，只是表演快到了，很怕在關鍵時刻生病，所以想說注意一點。」本來就蠻常中標的以律真的很擔心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發生，他連平常沒在吃的維他命和保健食品都勤奮地每天嗑。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267cTyBG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怎麼？霧迷那邊很操嗎？」坐在沙發上換弦的Lewis抬頭問道。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LfoDZC1w
許久不見的以律瀏海又長長了，幾乎看不到眼睛，加上口罩把他整張臉都遮住，給人一種虛弱不濟的感覺。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nQgNZc8y
「是蠻累的。」在如同家人的團員面前，以律不會隱藏自己，他脫力似的把身體摔進沙發裡，懶懶地回應道：「但應該只是因為我剛游了兩千又跑了一小時，現在有點沒力。」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HmqLPq3u
「真是認真，不過不運動的話，那種高強度的演出的確會撐不完整場。你太虛了啦！」Lewis無情地嘲笑，但不太有攻擊性。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uCaOtHez
「這句話如果是阿杰說的我還無法反駁，你沒資格講吧？你平常也沒在運動啊！」以律精準地反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VWa4LJkl
被cue到名字的阿杰從練團室走出來，笑著提出邀約：「還是你們兩個都跟我一起去健身？為了我們未來辦大型演唱會提早鍛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d3AQX6ht
「還是算了吧......」「呃，之後再說。」兩人紛紛起身藉著要準備練團來逃避話題。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Fus3CVrW
擦肩而過的同時，阿杰小聲問以律：「還好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urlW1EVJ
以律疑惑地眨了眨眼，隨後聽懂了阿杰的問題，淺淺地笑了一下，聳肩說了聲「就那樣」。阿杰看出那笑容中複雜的情緒，也不說破，點點頭表示理解。關心有傳達到就好，再繼續探問可就越線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h2JMT2xI
多年來培養的默契不容小覷，三月兔只練了一次團便順利完成週末的兩場商演。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QoGfBBj6
這三天就像回家度假般，讓持續緊繃的以律稍稍喘口氣，讓就快滿溢的焦慮得以洩洪。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nlM0pY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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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再度上緊發條。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uaTmdlkt
搭車到彩排室的途中，反覆用兩倍速循環播放演出曲目，就怕記錯任何細節。彩排室位於市郊，由閒置的大型倉庫改建而成，寬敞挑高的空間能模擬正式演出的氛圍，連同燈光和視訊都能同步預演。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gb8SG8xH
最後的兩次彩排會全程錄音錄影，讓大家能就各自的部分回去檢討調整。除了沒有觀眾，一切都正式來，包括演奏力度必須拳拳到肉，中間說話和與台下互動的橋段也會順走。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dxfSuuIX
當然，如果set太多又會太做作，這是一場獨立樂團的表演，不是在做偶像藝人演唱會，樂迷才不想看你在台上乖乖彈琴唱歌，他們渴望的是音樂人最叛逆、最真實、不顧一切做自己的一面。就算這些真實也可能是另一種假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tNSrlFmJ
因此彩排還有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讓幕後團隊盡可能熟悉舞台上每個人的演出動態，樂手彼此通常會怎麼互動？誰很常踩地板監聽？許玄什麼時候會往前走、會不會走下台？吉他solo時其他人會做什麼？而團員們只要記熟某些會打spotlight的段落不要站錯位置，其他都能盡情自由發揮。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trt4coy2
彩排結束後，許玄婉拒了飯局，他迫不及待拎著以律前往約定好的髮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8kQKBxWN
他想第一個親眼看到以律的新造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oa8VfuJs
坐在美髮椅上任人宰割的以律倒是不覺得特別期待，他安靜地盯著鏡子發呆，耳邊傳來許玄跟設計師聊天的說話聲，一股莫名的惆悵油然而生。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Bd6RhdMi
他很喜歡這段時間和許玄相處的生活感，他們的關係是同事、是朋友，是能在眾人面前自然互動的現在進行式，而不是只存在於彼此隱晦不明的私領域、被提及只能用「國中同學」簡單表述的過去式。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ukVT6OBZ
但HAZY PARTY結束後，兩人大概就會恢復成之前的狀態了吧？可惡，明明演唱會都還沒開始呢！已經捨不得了是怎樣？方以律，你爭氣點好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mUWqkSl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