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那殘破不堪的人，輕輕拍著背，像哄小孩似的溫柔地安慰道：「好了，沒事了，鬧你玩而已，沒事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nEwjuZTY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現懷中的人呼吸漸趨沈穩，眼睛已闔上，大概是哭累而睡著了，佈滿淚痕的臉龐還有淚水以外的的髒污，令人有些不忍直視。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AdNQvDSC
阿杰將人抱進浴室，試好水溫，沖洗乾淨後用浴巾輕輕地擦拭，吹乾頭髮，穿上飯店附的浴袍，再抱回床上裹入棉被裡。不知是因為他的動作輕柔，還是懷中的人真的累了，抑或是淺意識還在逃避，從頭到尾程奏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SY1nZF0Z
安頓完也不早了，他請飯店另外開一間房，打算直接在此留宿一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GmyqXlVz
以往對於不知好歹敢來招惹的人，報復完總是十分痛快，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裡悶悶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ywVsvrit
明明從將人扒光綑綁到看著眾人施虐的場景他都沒什麼反應，剛才在幫程奏沖澡時，他竟然硬了！那緊緻的皮膚，虛軟的身軀，未經染燙而細柔的頭髮，任人操弄的脆弱感，像一根根細針挑逗著他的神經。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eGZIH8Wx
可惡，早知道該自己來的，讓那群小子佔了便宜！花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才在淋浴間打出來，阿杰的慾望尚未褪盡，越想越後悔，同時卻又慶幸沒有親自上場，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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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開錄時程奏沒有出現，他有些擔心，時不時向技術組的位置張望。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JiVGcjH7
該不會發燒了？不、沒插入也沒內射應該不至於吧？還是精神狀態出了問題？不會這麼脆弱吧⋯⋯直到程奏終於出現，看到本人活生生的、沒有少一塊肉，心中懸著的大石才終於卸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xjGmmpX5
一整天他都在默默觀察，程奏像平常一樣話少而專注，像個窩在實驗室做化學研究的科學家，目光完全黏在監控螢幕上。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人？阿杰自己也不太懂，興許只是想在冗長無趣的錄影時光找些樂子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PCsTPBdJ
總之看起來人應該沒怎樣。就在完全放心之前，飲水機旁的偶遇讓阿杰推翻了這些被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o15SIWd3
踏入茶水間的當下，那人正仰頭喝水，檯面上有著已經空了的鋁箔藥錠包裝殘骸。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sj1PXcdD
拉到下巴的口罩沒有遮擋住因餘光瞄見來者而加快吞嚥速度的喉結，與昨晚在床上被迫吞嚥的畫面重疊，阿杰感到口渴，用力揮去腦中的既視感。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x67cgUhH
那人喝完水，將馬克杯往水槽重重一放，也不收拾，抓起垃圾丟入桶中便拉上口罩低著頭快速離去。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J3WspLju
程奏走後，他鬼迷心竅地掀開垃圾桶，捏起那一小片藥錠包裝放到眼前。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CNZrfPST
是安柏寧，一種常見的抗焦慮藥。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tPCklV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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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三月兔有沒有晉級他不是太在意，參賽本來就是貪個曝光、圖個經驗，被淘汰了也不覺得難過。「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計畫，之後會慢慢執行。」正如自己在訪談所言，樂團如此，個人亦然。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An4dlrsJ
錄完屬於自己的最後一集，免不了離情依依，不小心跟朋友聊太開心的結果，就是回過神來，才發現人幾乎都走光了，只剩零星幾位工作人員在整理環境，空蕩蕩的走廊對比幾分鐘前散場的喧囂更顯寂寥。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X5Hl7gtP
他獨自一人走出電視台，找了個隱密的角落蹲在牆邊，將菸銜在嘴角，放空又放鬆地想著之後的行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c6G4PSxG
收工菸抽的一種儀式感。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2hunesMv
沒多久，有兩個人從大門出來，是程奏和導播韓章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thUNu9f2
「你還好嗎？看起來很累。我今天有開車，順路送你回去？」章韋拍了拍程奏的肩，一反錄影時的嚴厲，親切地像個很會照顧人的前輩。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z7cPnKBT
「謝謝章韋哥的關心，我沒事，自己叫車就好，不用麻煩了。」程奏臉上掛著疏離但不失禮的微笑。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S5mWGkXO
「嗯，距離下次進棚還有一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吧！」章韋也不堅持，瀟灑地揮揮手便走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g5Of4i9Q
見程奏站在原地低頭看手機，似乎是在等車，阿杰靈機一動，立刻熄掉剛點燃不久的菸，也不走大門，直接沿著車道出入口往地下停車場跑去。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ka0mGPvO
這附近是郊區，叫車通常要等個十來分鐘，運氣好的話應該來得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xhAHwlh9
他想跟蹤程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7vcQn5LF
也沒有為什麼，就是心血來潮。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daQhqw6o
自己的運氣向來不差，果然，一開出車道便恰巧目睹程奏上車的身影，他眼神一亮，保持著不會被發現的距離悄悄跟著前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uhaVDjmQ
手指輕點方向盤、隨音樂哼著歌的阿杰心情不錯。進入市區後車變多了，他隔著一兩輛車的距離小心翼翼地緊盯目標。程奏跟蹤以律他們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是這種又興奮又緊張的感覺嗎？真刺激！好像會上癮耶！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UKDr8I3E
一恍神，停在左轉道的目標忽然來個大迴轉，他嚇了一跳趕緊回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vapLOi3p
跟著迴轉太顯眼，阿杰順道轉彎後迅速穿進巷弄，在停滿機車的窄道內狂飆，就算刮傷車體也不管，只希望不要追丟。所幸回到馬路上時，一路跟隨的車還塞在停紅燈的車陣中。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23mezCTL
突如其來的操作讓他對程奏的好奇又加深一層。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oLOPgrKe
他要去哪？這方向跟剛剛完全相反，不可能是司機開錯吧？欸、等等，這是往我家的方向？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1ZVV8cTx
兩輛車一前一後朝北行駛，過了橫跨機場的地下道後，只要再跨越一座橋，就到了高級公寓和別墅林立的明川北區。此區被譽為有錢人的後花園，房價跟市中心相差無幾，是想住得依山傍水又追求交通便利的首選。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Yl6OuIiN
阿杰一直跟到某條岔路，見程奏的車往左開，他很自然地往右與之分離。往左的那條路沒別的東西，就只有一棟位於半山腰、營業了上百年、堪稱古蹟的建築——潭山大飯店。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5C8oBE7E
五分鐘後，阿杰將車停入自家車庫，熄了火，靜靜地坐在駕駛座，將程奏身上的謎團疏理一遍。接著，他點開通訊錄，找出一個沒有頭像、代號「RC」的人，傳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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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週，線人的情報就來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a4SHMdLI
層層加密的檔案必須經過各種解碼才能開啟，像座戒備森嚴的城堡，最深處的房間裡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阿杰輸入行規密語，完成幾道步驟，解開最後一道鎖，大門開啟，他踏入一座名為「蘇程奏」的主題樂園。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SwBIManF
園區內有完整的個人資料，包括身分證件、電話住址、學經歷列表、作品統整、持續使用和已荒廢的社群網站等等，像是對維基百科上的每一項事蹟都做了更詳盡的註解。此外，還附上一份身心科和心理諮商的就醫紀錄，以及一個未命名的資料夾。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YSoiZprw
真不愧是RC！從來不會讓人失望。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EZzdsVPs
你要他查，他就能把一個人瑣碎的生活痕跡全部挖出來，像優等生交報告一樣有條不紊地遞上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ah9LH2mh
獨子，因父母常年北漂工作，12歲以前都跟叔叔同住在東岸靠海的偏鄉⋯⋯從小跟著在教會司琴的叔叔學鋼琴，沒有受過正規的音樂教育，卻跨區考上T市的音樂班⋯⋯國中時期獲得不少鋼琴演奏獎項，並以優異的成績保送市内最好的高中音樂班，卻只讀了一年就休學⋯⋯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UmlAFPvx
阿杰將一項一項資料點開，與其說正享受著窺視他人秘密的快感，倒不如說是抱持著警察查案般謹慎仔細的態度，想為重重疑點找出解答。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R7r5Sv1X
沒想到，疑點的解答是另一個疑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NXqjYWxt
17至19歲近乎空白，而就醫紀錄非常剛好地填補了這段空缺，像是一段無聲音軌，你以為什麼都沒有錄到，仔細聽卻能感受到微弱的環境音確實存在，以苟延殘喘的姿態銜接起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uAHa956V
接著，時間軸一下跳到藝術大學電影系的入學證明，音樂與鋼琴完全從此人的生命中蒸發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0V0HAfq1
發生了什麼事？他想起程奏穿著制服的樣子，想像安靜的少年在荒涼的極地走著走著驟然踩空，從斷崖掉了下去，無人知曉。三年後，像換了個內核般，憑空出現在新世界。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mWExS1tI
將好奇擱置一旁，阿杰繼續看下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lwGeCb5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