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31,西秦南安城外.
黃沙任由清勁的東風飛滿天,然後再緩緩微落,等候下一輪的風把它們吹得更遠;一面面繡著『胡夏』字樣的軍旗在風中飛舞,士兵們握緊手中的七尺戈戟,青筋在冒汗的額角下隱隱跳動。
氣氛,好不緊張!同樣地,在主帥帳裡頭,氣氛同樣是緊張,不過,不是為了想如何攻下南安城,而且主帥和軍師都想得到棋盤上的勝利。
沒錯,在這個關鍵時刻,胡夏軍的主帥赫連定和軍帥文宏竟然在對奕。
「將軍。王,你已經沒棋了,」文宏緩緩把『士』擱在赫連定的『帥』上,冷冷說著。手中的紙扇微用力一搧,「時間差不多,他們也應該給個答案我們了。」
搔搔頭,赫連定搔出幾綹髮絲,「怎麼老是輸的……時間差不多了?你覺得他們的答案是甚麼?」
「那是因為你總是看著我的臉來下棋,步步都下得亂七八糟,」勾起微笑,享受著紙扇所搧出的涼風,「我說他們會投誠。西秦江山本來就是危在旦夕,加上上年東遷時所虛耗的財力,就算我們不出兵,他們也自身難保。」
赫連定打量著他,「分析得還不錯,可惜他們料錯的是,我不是拓拔燾,他可以招前任胡夏帝為臣,但是我不會。」
「你覺得應該斬草除根?」挑起眉,文宏的目光對上赫連定的藍眸,「我不會阻止你誅殺乞伏氏的人,但我只想你要知人善用而已。」讓民心和官心都乖乖歸順,這是唯一可以鞏固胡夏實力的方法。
激賞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我命你為『軍機大臣』此舉果然沒錯。」
「我之所以會答應,全然是因為我的家人,」瞇起眼,文宏不喜歡他再提這件事,「而不是為了協助你興兵作亂、興風作浪的。」
「結果還是自家人重要。」
搖一搖頭,「只有自己才不會出賣自己,我會答應是不想我老邁的父親還要每日上朝受氣,而且我們未相遇之前,我本來就算考功名,希望在朝中扶搖直上。」
「你真是很會打破別人的幻想啊,文宏,」結果還是甚麼都沒聽進耳裡,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典範,「現在大概是甚麼時辰?」
聳聳肩,文宏走到帳布前,伸手一撥,「大概是午時吧。我們出去前陣看看。」
「好啊——其實,我真是想去看西秦的乞伏家有甚麼好的應對方式。」
「風涼話可以留到你誅殺乞伏家時再說,此戰要速戰速決,避免夜長夢多,再拖下去,我們軍心會不穩。」
有著匈奴人本來嗜血的一面,都是赫連定不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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