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定承認他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但不代表他就得犧牲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取成功——無論是實質擁有的,還是……
看著手中的竹簡,他只覺得心裡冷得跟千年寒冰一樣,腦裡不停放大了竹片間短短的幾個字,『我走了,勿念。』
堂下臣子議論了很久,所以一直都沒發現他的出神,直到他們商議完之後,喚了好幾聲,「王……」才獲得他回應。
「有朝稟告吧,沒事的話……就退朝吧。」就算繼續下去可能商量不出甚麼來……他皺起眉,心想著的卻是文宏突然留書離開了。
最初見到只是覺得氣憤和不解,甚至賭氣地覺得——他永遠也不用回來了!當過了一個時辰的現在,他真覺得自己太窩囊,在這高堂上為宏不知怎樣的將來而擔驚受怕。
宋太史恭敬地站了出來,「據探子回報,北魏方面剛下令,命每北魏子民備糧,軍隊方面已經積了三個月糧餉,似乎有所動靜。」
「嗯……」沉吟一會,似乎想及有甚麼關聯,赫連定放下竹簡,眼眸直勾勾地掃視過站得直直的堂下每個人,「對了,有件事想問問諸位卿家,大家可知道文宏昨夜可有出宮?」
大家你眼看我眸,結果就由站在最後的廷衛長解答,「文公子是今早大概三更天時出宮的,公子手持著王之前所發的出宮令牌……屬下等無能,阻不到公子出宮。」
吁口氣——卻吁不出積在心裡的鬱悶心情,「罪不你們,起來吧。你們可知道公子往哪裡走去?」
「好像……」廷衛長支支吾吾,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生命價更高』——雖然他的責任就是保護文宏,而他的確是保護不力,「公子好像往北魏國的方向走去……」
「北魏啊……」垂下眼眸,當再抬起頭時,心裡已經個譜,「好吧,還有甚麼事要稟告的?」
可能,從來只有他認為他們倆可以活在一起,直到不能為止,還好在宏比他早醒來,亦選擇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獨自離開。
但是,他真是能習慣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嗎?他不知道,他亦不想去猜想往後,他甚至連現在該怎樣去應付姓拓拔那傢伙的辦法也想不出來。
是因為他的離開嗎?他想,應該是了。
那……該去找他回來、當他寶貝一樣的藏在深宮中嗎?他想,這倒不必了。
既然他認為這樣是對他、對自己好的話,就放手讓他自已去吧,因為,愛一個人就是希望想他快樂,他在宮裡過得不快,那就讓他待在快樂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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