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搖搖頭,文宏的目光再投向窗外,「北魏太大,拓跋燾的野心太大,而我們胡夏,太小了,簡直是以卵擊石。」
本來,沒有勝算的仗就不應讓開打,損不到人之餘,倒害了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郝太醫不甘心地低吼,「難道,你就忍心讓王親自迎戰,然後就被北魏打得落花流水,讓我們胡夏顏面掃地——」
「郝太醫,我和定不是你能利用的棋子……何況,大勢而定,北魏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這個已經是意料中事,既然是意料中事,怎樣反抗也沒用。」
眸中閃過冷光,又快快消失,郝太醫依然是那張慈祥的老臉,「別把我看得這樣重,哪裡敢利用——就連談上『利用』兩字,樟檀都愧不——」
『虛偽。』暗啐一口,文宏雙手環胸,皮笑肉不笑地睨著這張熟悉老臉,打斷他的長篇演說,「郝太醫,依我來看,此等國家大事還是讓一個最名正言順的人去煩心,對不?」
「也是對的……」話是這樣說,但遊說依然進行,「我是太擔心王會——……」
狠狠打斷郝太醫的話,文宏瞇起黑眸,「我不想再管胡夏的朝事,這些已經不是我可以管了!」唯一他不明白的,就是為甚麼赫連定要把郝太醫留在他身邊,莫非只是想他好好照顧自己而已?
「如果是定叫你來當說客的話,麻煩你回覆他——就算我沒失憶,我也沒有插手下去的能力。」補上一句,本來的愁雲慘霧都被趕跑光光,留下沒處發洩的悶氣,唯有拂袖而去。
郝太醫抬頭望向窗外藍天,「王果然是王,您太清楚文公子的性子了,單單的一件小事,就可以輕易把文公子氣成這個模樣。
「下一步,我要怎樣做,才可以做到您的要求……文公子說的沒錯,拓跋燾的野心實在太大……」嘆口氣,郝太醫勾起唇角,輕輕苦笑,「拓跋燾,你到底在盤算些甚麼?」
『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要去到甚麼地步,拓跋氏的野心才會平息下來?這個沒有人知道。
這個年代,孔孟之道的『保民而王』已經很難做到,大家都是智者,所以利仁。
『叩叩』兩聲,驚醒了郝太醫的沉思。
此刻聽上去,沉隱的聲音顯得滄桑無比,「進來。」
來人是文府的家丁、小廝,不卑不亢的說著,「大王到訪文府,大公子已經前去,大夥兒都等著太醫您。」
「嗯,我收拾一下就來了。」打發了小廝,郝太醫站起來,忽覺得真正的晴天和他距離很遠,如同夢想,遙不可及的。
……亂世中,孰是英雄,孰是奸雄,孰是梟雄,又,孰是狗熊?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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