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辦公室大門敞開，可兒看見門口站著的是古檳，微微驚呼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研討會結束了？」
「還沒，不過那邊可以交給妳母親處理。」古檳大步走進會議室，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我代表最高委員會來向你索要賠償費。」
「啊？」可兒一臉茫然。
「妳剛剛踩塌的那座講台是馭型會的重要資產。讓我算算......看來妳從現在到年底都不用領薪水了。」古檳逕自走到辦公桌對面的沙發坐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可兒說道：「妳的壞習慣，別老是情緒激動就要拿地板出氣。」
「別這樣嘛，爸......」可兒的臉垮了下來，嘟囔道：「我就是看不慣阿貝特‧穆勒的那副德性。況且，當時也總得有人阻止曼卡啊，總不能真的讓他們打起來。」
「我也是這麼向最高委員會說的。很幸運地，他們似乎也對阿貝特」古檳的表情和緩了下來，看可兒鬆了一口氣，隨後又補充道：「但下次我可就說不準了。」
「知道啦！爸，你越來越像陳韻老師了。」可兒一屁股坐到古檳面前，從茶几下方拉出了一只小木盒，打開盒蓋，頓時飄出一陣典雅的茶葉清香。
「這是......！」
一聞到香味及看到盒中翠綠飽滿的茶葉，就連平日一臉撲克臉的古檳也不由得微微動容，可兒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
「皇室的特供品。」可兒悄聲說道：「上個月從墨瑞迪共和國走海路送來的，皇宮委託我們幫忙押運到都城，我們額外收了一點『小費』，拿來孝敬你啦！」說著，可兒從盒中用鏟起一小匙茶葉倒進茶壺，用熱水沖開，室內頓時充斥著迷人的香氣。
「還真不能怪妳朋友莉娜老是嘲諷妳是黑心會長。現在我都不知道我該不該向最高委員會提案彈劾妳。」古檳說道，但手上還是很老實地拿起茶壺，迫不及待地為自己斟上一杯。
「你現在是共犯啦，古檳顧問。」可兒也為自己斟上一杯，父女二人共同品茗，相視而笑。
「不過，你特地過來一趟就是為了追究我把講台踩壞的事？」可兒問道。
「不。我剛剛看完你早上訓練的報告，這次又被夢境靈術困住了？」古檳恢復了嚴肅的神色，看著可兒問道：「怎麼回事？」
「我，呃......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你也是知道的，爸，我從小就容易做怪夢。」
「什麼樣的夢？」
可兒顯得有些侷促，她看向古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幕幕夢境中的畫面再度鮮明地閃過腦海：湖邊的緹莉亞、刺眼的白色光芒、核爆的蕈狀雲、奇怪的小女孩、精神性高潮......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忽然間，熱水壺發出一聲長鳴，水又燒開了。
古檳默默地再度給自己和可兒的杯子內斟滿茶，說道：「沒關係，妳可以不用告訴我──」
「我總覺得──」可兒忽然發話，古檳停了下來看向她。
「我夢到的場景和過去......很遠很遠的過去有關。」可兒接著說道：「畫面很真實，就好像......就好像我自己曾經經歷過這些場景似的。」
古檳專注地看著可兒，見可兒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方才緩緩開口道：「夢境是個神奇的東西，它代表的是我們的精神、回憶與現實之間交互作用的過程，而我們的回憶與精神又是和這個世界緊密相連的。」
「就好像妳剛剛那場精彩的演說所傳遞的訊息：我們的過去、這個世界的過去，是造就這個世界的現狀的基石。妳在夢中所見，未必不能代表的是妳某個遺忘的過去在妳的精神深處留下的某種印記，甚至說得更誇張些，也有可能是某種潛藏在我們──集體族群當中的靈魂記憶。」
「說白話點，你是認為我夢到的可能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嗎？」可兒訝異地問道。
「妳給的結論很粗暴。但，是的，可以這麼說。」古檳點了點頭，啜了一口茶：「對了，凱特琳對妳剛才的演說給予很高的評價，以歷史連結作為兩大組織交流的起點是個很不錯的點子。」
「凱特琳‧博伊科議員？」可兒好奇地問道：「爸和她很熟嗎？」
「博伊科家族是學術望族，代代都出過非常優秀的學者。」古檳說道：「但他們研究的領域過於冷門，以至於在帝國研究院中他們始終沒怎麼出風頭。我這麼說，妳應該知道他們研究什麼啦！」
「史學。」古檳微微頷首，可兒不禁莞爾：「看來我有機會也可以去凱特琳請教一下有關我的夢境。」
古檳聳了聳肩說道：「如果對妳有幫助，那就去問吧！妳之後還會有一系列的測試和訓練要進行。」
可兒正要出聲抗議，古檳卻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妳對艾倫‧貝當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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