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如往常灑入艾勒培爾的房間,窗外的鳥兒們也不約而同地齊聲鳴叫,但不同以往的是房間已不再堆滿雜物,棉被與床單已摺整齊放在床鋪上,整潔桌面與靠攏的椅子,那敞開的大門上也不再掛有那金色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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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培爾拿著一包簡便的行李下了樓,他走到了餐廳的感應門,感應門上卻顯示出「查無身份,請向註冊組確認身份資料有無異常。」他只好默默的離開餐廳,往大門而去,途中他經過了圖書館,突然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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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們的獵人請留步。」凱菈從圖書館的窗戶探出頭,並一手拿著咬了幾口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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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還是一如往常呢,一大早就窩在圖書館。」艾勒培爾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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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跟他兒時的朋友都沒再見面,但他們都待在金耀塔中,所以事實上是時常見面卻沒相認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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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拉就是個例外,整天幾乎無事可做的艾勒培爾常常會來聽凱菈在圖書館辦的歷史研究課,凱拉是個特別的人,她毫不在意艾勒培爾的遭遇與他毫無魔法能力卻出現在這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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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必須的,進來吃早餐再走嗎?」凱菈說之前已經拋了一塊麵包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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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圖書館門上還寫了嚴禁飲食無奈的笑了笑,凱菈打開了圖書館的門,伸出手示意要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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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是院長了吧,今天我還真的沒甚麼時間聽你講東講西的,如果中午前沒報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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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同抗命而處以死刑對吧,但那又如何呢?厄獸獵人本來就是看淡生死的職業啊。」凱菈打斷他,她用嘴叼著麵包,並從凌亂的桌面上找出一面鏡子,開始把那頭烏黑的長髮綁成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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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眼前的女子真的把圖書館當成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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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凱菈那習慣成自然的動作,這讓他不由得有些訝異,實在很難想像圖書館還未開館時櫃檯居然是那麼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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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覺得你很不幸,但在我看來你很幸運,聖城是座監牢,我們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出的去呢?」凱菈綁完了頭髮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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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我從以前就覺得妳說話與舉動都蠻危險的,這些話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稍有不慎也許會觸犯律法[1],再說聖城之外的情況一直都很兇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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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勾起嘴角,「凡事都要去思考規則,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人活的也很無趣不是嘛?再說你也沒看過聖城外有多凶險,只是聽他人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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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看著艾勒培爾納悶的表情說道:「籠中鳥也許才是幸福的,這也說明了牠真正不幸的是出籠的那一刻,但那不幸是眾愚者自以為的不幸,就我觀點來說還是值得慶幸的,跟我來吧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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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往圖書館深處走去,四周越來越暗,凱菈點起了一顆法術光球,它散發著幽靜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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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魔法還未盛行於世,每在黑夜前行時,有種被稱做提燈者的職業,在黑夜中,他們提起燈具,引領著前行的人們,指引他們走到應走的路上。」凱菈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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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者以外的其他人沒有拿燈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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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們拿著劍與盾、弓與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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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去跟誰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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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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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具體形象?」艾勒培爾無奈地說,凱菈總是用譬喻帶過一些細節,常常搞得聽眾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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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你之後就會有所體會了,現在說了你也不懂。」凱菈一臉嫌麻煩的樣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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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明明是妳提起的,卻不說明。」艾勒培爾抱怨的說,接著問道:「那他們走錯路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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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去啊。」凱菈答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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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吧。」艾勒培爾無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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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提燈者看的到前方,別人又不知道。」凱菈故作奸詐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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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停在一道看似古老的牆前方,艾勒培爾往後一看,發現後面是一片漆黑,看起來像是只有光球所照的地方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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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出乎意料的是牆緩緩的往上抬起,一個密室出現在他們眼前,牆上掛著許多地圖,桌面上擺放著數個魔法羅盤,這些東西都是禁忌之物[2],是早在幾百年前該被銷毀的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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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還到處環顧四周時,凱菈開口輕聲說了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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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願意為了自由做任何事,直到她認清只有囚徒才會嚮往自由,而自由的嚮往正是囚徒的枷鎖與鐐銬。」凱菈邊說邊輕拂著放在桌面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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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所有羅盤居然散發出藍色的光芒,就像磁鐵一般彼此吸引最後融合在了一起並發出一陣幽藍光芒變成一個大小如同懷錶般的魔法羅盤,接著她捲起袖子,將手環上的藍色寶石放上了羅盤的金屬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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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預感你會用上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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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你是怎麼找到這些東西的,還有為何帶我來這裡?剛剛又發生了什麼事?」艾勒培爾充滿疑惑,他雖然跟凱拉還算熟識,但事實上不過是她講課時幾千人中的其中一個,他自認兒時玩伴這個關係在她的聽眾中也不算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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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耀星塔第一個成為獵人的人難道不特別嗎?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分起源術士與厄獸獵人,一個在山頂,一個在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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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說完爽朗的笑了幾聲,「好了該走了,我用傳送送你一程,不用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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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太突然了吧!傳送!?你一個人開,就連史塔雷克都辦不到......。」艾勒培爾驚慌的喊道但身體周圍已經開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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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凱菈妳為何幫我?難道妳對我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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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菈皺起眉頭,隨後輕笑幾聲,「我喜歡你曾經喜歡的,她在床上表現很棒,但真不算是好東西,祝你也祝我下個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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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什麼!」唰—的一聲,艾勒培爾已不在原地,獨留凱菈看著空無一物的密室,她閉上眼睛,隨後密室的門沉重的關上,如同那地方不曾有過入口一般,只剩一片漆黑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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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律法:聖城中的各建築排列本身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法陣,所謂律法正是這個法陣其中一道術式,它是一套混和監控與執法的系統,因此聖城中並不需要執法人員,而靠法陣全自動的魔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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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拿來做比喻的正是律法第一條蓄意殺人者原地自焚,若觸犯第一條者不管何時何地會在數秒內從內而外燒成灰燼,是否觸犯都是以術式感知來做判斷,整個過程是無人介入其中的,當然是可以修法或新增律法的,但這都是耀星塔中的頂尖的術士們才有資格跟權限與聖城最高位者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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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禁忌之物:聖城中不允許他人持有的東西統稱禁忌之物,基本上並無禁物存在於他人手中的可能,因為律法第十一條持有禁物者將化為塵,但有些耀金塔的高階術士似乎有辦法透過漏洞保存一些禁物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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