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莎用長劍擋下了利薩拉恩維的觸手,但體積幾乎是她三四倍的利薩拉恩維力道確實不是普通的小,就連用上了強化體能的術式,艾瑞莎還是狠狠的往後噴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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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薩菲爾趁厄獸被艾瑞莎吸引時,一個仰躺想滑進厄獸底下,但厄獸作勢要將身體向下壓,薩菲爾立即用長劍插進地面止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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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狡猾的厄獸非但沒有壓下身體,反而三條觸手從不同方向往薩菲爾襲來,薩菲爾將手壓在劍柄上身體順勢往上一翻,從空中避開了那三條觸手,並在空中從腰間投出短劍,短劍撞擊地上的長劍劍柄往厄獸底盤彈射了過去,劍尖輕微的刺進了牠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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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滴黑色液體從牠身上流出,厄獸這時立刻用觸手將短劍拔出扔到一旁,並將身體壓下與地面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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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爾拔起地上的長劍,輕笑了一聲,「小題大作了吧,看來是個過於警慎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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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上牠的肉體他比想像中的厚實,又打得如此保守,雖然他無法靠影子瞬間移動,但消耗戰還是對他們兩人不利,而牠清楚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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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總隊長完全聯繫不上。」艾瑞莎邊說邊從後方重整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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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頭厄獸斷了我們的通訊能力,而總隊長那鐵定也是不樂觀,這樣也好,若再出現剛剛的增援我們的步調會完全被打亂。」薩菲爾回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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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還有幾支能製造衝擊的箭?」薩菲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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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報渾球,我剩不多,沒意外是剩三支。」艾瑞莎不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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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製造機會,想辦法三支全用上。」薩菲爾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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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門外漢你當我的弩是弓嗎?這種箭的大小可不能擺三支在上面。」艾瑞莎氣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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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也得想辦法,我們要把牠翻個底朝天。」薩菲爾輕鬆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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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莎咬牙切齒,眼前這討厭的男人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但確實一支箭的衝擊力道很明顯對那頭厄獸不夠用,這種弩箭的頭是彈丸型態,必須用弩的力道給予一定的撞擊才能引發爆炸,且因為此箭重量的關係,需要在近距離才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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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著,之後她對前面的薩菲爾喊道,「你若能讓他有個兩三秒的破綻,我就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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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最多兩秒。」薩菲爾輕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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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現在是討價還價的時候嗎!」艾瑞莎對他吼道,邊將兩支衝擊箭的箭頭用長劍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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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爾沒有回話直接往使用底盤緩慢爬過來的厄獸衝去,他也逐漸習慣他臨時作的義肢,但止痛的藥效卻逐漸變弱,他知道在不久他就會痛到在地上抽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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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他根本哭不出來,一滴淚也不會流,這時他輕笑了一聲,自嘲道,「薩菲爾你真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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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獸不斷用死去的人的聲線發出慘叫聲,與臨死前的低語,「啊.....好痛....救救我,快....逃...,不要把...我丟下...我來...擋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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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蒐藏真的很沒品味,毫無趣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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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中的長劍擋開襲向他的觸手,並朝他丟了幾把短劍吸引牠的注意,隨後奮力用最快的速度側身從厄獸與陰影邊線之間穿過,驚險地來到厄獸的後方,呈現出厄獸被他們兩個包夾的局面,厄獸將觸手襲向繞過他的薩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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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兩條,五條嗎?我使勁從側邊繞過的震動最接近他,因此用五條觸手來對付我嗎?等等那三條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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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那三條觸手蠕動的方向看過去,「原來如此,瑪蒂他們在使用大地術式,利薩拉恩維被那裏的震動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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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爾邊閃過那些觸手並大吼,「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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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艾瑞莎已經往前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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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薩菲爾不慎被一條觸手捆住持劍右手,倒刺溝入了他的肉中,並把他甩到了空中,血盆大口張至最大,薩菲爾大喊「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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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艾瑞莎還是動搖了,她那停頓的半秒,導致她對厄獸扔出的彈丸被觸手拍掉了一個,而第二條觸手立刻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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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牙關仍舊擊發了弩箭,觸手尖端重重的抽打在她的腹部,扯出了一道恐怖的撕裂傷,並使她整個人撞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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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出的弩箭撞擊在厄獸底下的那顆衝擊弩箭的彈丸箭頭,此時厄獸底下傳來巨大的衝擊,刺耳的爆破聲也迴盪在空氣之中,利薩拉恩維因為不敵衝擊從地面被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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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厄獸被翻起的那一刻,薩菲爾用短劍砍下自己的右手,他快速詠唱重力魔法,率先落地後,右手跟左腳的劇痛感襲來,但他奮力一躍,再次配合重力魔法,意圖單手用重量將短劍刺入厄獸底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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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露出底盤的厄獸上布滿無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臉孔,包括昔日戰友的臉孔,他們臉部抽蓄且扭曲,嘴裡不斷念著那些他們以為是厄獸嘴裡發出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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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其他人,一定會因此動搖,但薩菲爾沒有任何動搖,他是個強者,煉獄的景象他不知見了多少回,是位資深獵人,確實面對兇殘的厄獸無時無刻都畏懼與害怕,也正因如此他才戰鬥,只有面對它才能戰勝它,這句話早已深深刻入薩菲爾的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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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吼的將短劍刺入那無數的臉龐之中,用盡力氣將劍柄往下壓,打算把牠整個身體剖開來,厄獸扭動著身軀,隨著它瘋狂的掙扎,無數臉孔也更扭曲,哀號的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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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薩菲爾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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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瑞莎也使勁站起身,「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不斷射出、裝填、擊發,怒濤般的把弩箭射在厄獸那醜陋又邪惡的身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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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翻折騰,厄獸的掙扎逐漸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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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大意,執意的繼續攻擊牠到他完全停止動作,就在此時厄獸卻突然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隨後,熟悉的閉合聲從不遠處響起,空氣的震動傳遞在這突然安靜的氛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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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薩菲爾握著短劍隨著那些無數箭矢摔落進大量黑色的液體中,他也只能瞪著眼睛僵硬的扭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失敗的恐懼與疼痛感侵蝕著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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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著艾瑞莎放聲尖叫,還有輕弩掉落的聲音,「到此為止了......」他眼睛慢慢的流出液體,是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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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也勾起嘴角,輕聲說道,「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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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莎近乎崩潰的跪坐一旁,腹部的傷口不斷流出鮮血,她眼神呆滯地看著眼前,「為什麼......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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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厄獸將要停止掙扎的那一刻,牠不知道人類是否有發現,牠那血盆巨口微微的上揚,牠生來就是頭饑餓的怪物,肉體臟器這些根本無法有飽足感,但在撕裂肉體,吸食臟器的過程中,那些悲鳴是最美的奏樂,那些掙扎是最好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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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獵物身上散發的恐懼是多麼有滋味,不過飢餓感始終沒有解決,飢餓卻已不是重點,牠想要不斷體會這種美好,只有這種美好才能讓牠的飢餓感不再成為唯一的感受,殺戮、虐殺、揉爛,牠要從人類身上不斷搾取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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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牠的影子,那一片為不足道的碎片也為了這股渴望使勁活了下來,然後那塊殘渣嘗到了這此生最後的一口,真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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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為何不拒絕這個計畫!」艾勒培爾不甘心的質問,並伸手攙扶瑪蒂想將她帶到牆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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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蒂撥開他的手,別過頭,半開玩笑的說,「呼......好累,我要休息,你去支援他們吧!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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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對妳不公平......。」艾勒培爾壓抑著聲音,他想去握住瑪蒂的雙手,但瑪蒂不打算讓他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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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這就是我們的世界,這世界並不談公平,不公平的戰鬥,不公平的能力,不公平的待遇,這些應該要在成為厄獸獵人那一刻就該知道,瑪蒂想這樣對他說,但她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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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公平,你豁出了性命,而我便回應你的覺悟,這一戰的勝利是應得的,代價也是應該償還的,去完成剩下的任務吧。」反而這才是她說出口的話語。
艾勒培爾眼眶含著淚水,他想說點什麼,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轉身面向艾瑞莎他們的方向,這時卻看見一條細小的黑影從陰影中的縫隙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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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艾勒培爾立刻轉身拔出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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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培爾!我的影子!」瑪蒂大聲喊道,艾勒培爾將小刀擲向瑪蒂的人影,小刀的陰影直直將那條細線釘住,但細線也碰到了瑪蒂的人影,它慢慢彎起了一道圓弧開始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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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馬蒂的人影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了半截,艾勒培爾瞪大著雙眼,那聲沉悶的閉合聲迴盪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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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艾瑞莎淒厲的怒吼,艾勒培爾往前一躍,撿起地上的短刀,奮力往厄獸刺去,短刀隨著他的憤怒刺入了厄獸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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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沒有術式加持的攻擊,即使造成傷害卻不至於讓厄獸重傷,但這一刀卻不同,他用雙手抵住,伴隨著怒吼聲刀刃連同刀柄甚至是他的右手狠狠的貫穿厄獸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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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獸幾盡瘋狂的抽蓄,此時厄獸奮力想將他甩開,甚至忘了牠有觸手這個構造一般,只是來回晃動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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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他隱約聽見瑪蒂的聲音,然後他被甩了下來倒臥在瑪蒂的上半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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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怒的嘶吼,打算不顧一切地要上去撕碎那身軀破爛不堪的厄獸,此刻他卻被一個虛弱的力量拉住,那個觸感既粗糙又充滿皺褶,而且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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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停下了動作,趁這這樣的空檔,厄獸此時用觸手將牠殘破的身軀包成了球狀,居然直直的滾往遠方,沿路留下一攤攤的黑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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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輕柔卻無法掙脫的力量制止的艾勒培爾眼眶盈滿淚水,他的心如同被千刀萬剮,右手在剛剛厄獸的掙扎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狀,而他現在不敢回頭看瑪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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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很害怕,他的意識在逃避真實,不敢確認瑪蒂的狀況,想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從未發生過,可瑪蒂此刻卻抓著他的左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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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勇敢.....你不會魔法..卻敢挺身而出,往前……而……不退縮,你能成為強大的獵人。」艾勒培爾身後的瑪蒂一邊發出呻吟一邊奮力擠出話語,到了最後幾乎一口氣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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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培爾終於回過頭,面對他的不是痛苦而扭曲的面容,而是一個祥和的老者,她輕閉著雙眼露出了微笑,是瑪蒂那自信又溫柔的微笑,是讓他感到溫暖的微笑,她的手最終慢慢的鬆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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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時間如同停滯一般,接著艾勒培爾淚水如同洪流般傾瀉而下,他仍溫柔的緊握著那粗糙且充滿皺褶的手久久而無法言語。4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YrTIs4iy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