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魔女的陰謀 - 第廿九章方向

清晨時的鳥鳴聲喚醒了睡意朦朧的人，帶著溫暖的陽光強迫他睜開眼睛。

雷爾諾德看著天花板發呆，然後望向旁邊熟睡的奧莉菲亞。因為他的房間裡沒有女性的衣物，她現在穿著自己的白襯衫，過大的衣服從她的睡姿看來暴露，胸口那雪白柔軟的部分露出了一大片，雷爾諾德紅著臉別過頭去，飛快的替她掖好被子。

｛作：bug出現了！｝

「王子殿下，早上好。」

奧祖算準時機出現，雷爾諾德聽到他那神出鬼沒的聲音大吃一驚，立刻轉身望向站在他旁邊的管家。奧祖瞄了眼雷爾諾德身旁的奧莉菲亞，只是向床上的人微微鞠躬。

「屬下把你們的衣服已經準備好，梳洗用具也放在浴室裡面。屬下會在門前守候，有什麼需要請搖鈴通知。」

等奧祖關上門離開後，一直屏著呼吸的雷爾諾德終於鬆了口氣，並望向睡在旁邊的奧莉菲亞。安詳的睡容流露出少女鮮為人知可愛的一面，雷爾諾德輕撫她的臉頰，內心雀躍，甚至有股躁動感。

雷爾諾德攝手攝腳的下床拿過奧祖放在沙發上的衣服，而茶几的另一邊沙發上，就放著奧莉菲亞的衣服，奧祖那細膩的心思叫人惡心。

換好衣服後，見奧莉菲亞仍懶洋洋的睡在床上，雷爾諾德不得不上前搖了搖她的肩膀，催促道：「奧莉菲亞，起床了。」

如果可以的話，雷爾諾德也想由著她睡下去，可是待會兒就有客人來拜訪，其間他得讓奧莉菲亞留在房間裡。萬一她又亂跑，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而且她平常都是這樣懶的嗎？現在太陽都出來了，看日光的位置，他比平時睡多了三個小時。對他來說，昨晚真的是一場無聲的折磨。突然間有個女生睡在旁邊，也就和尚才能做到明鏡止水的境界。

「奧莉菲亞，起床。」

「五分鐘……五分鐘就能寫好了……」

雷爾諾德沒轍的嘆氣，「妳是睡迷糊了，快起來！」

奧莉菲亞受不了煩人的催促，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她打著哈欠揉揉眼睛，「我不就起來了嘛，凶什麼……」

「不早了，快點梳洗，不然要趕不上早餐。」

雷爾諾德把沙發上她的衣服拿起來，裡面的內衣卻因他的動作而丟下。他愣了愣，確認奧莉菲亞沒注意的時候，快速的塞回外衣中，然後一把塞給了她。

奧莉菲亞迷迷糊糊的接過他身中的衣服，便起身脫下衣服。雷爾諾德見狀連忙躲進浴室裡，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心如鼓擂，愁顏赧色。

「天啊，她到底是心多大啊……」

從前他就覺得奧莉菲亞少根筋，可以說是沒常識，但也沒想到會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奧莉菲亞以前的生活是怎樣，但男女之別總該明暸，有所忌憚才是。

屋裡就只有她是女性，之前他也提過雇用女僕或讓奧祖像之前使用魔法，但她又說私隱問題而拒絕，奧祖也說讓她有些私人空間。

「雷爾諾德，我換好了。我需要用洗手間，能出來一下嗎？」

雷爾諾德窘然出門，奧莉菲亞沒多理會的走到浴室裡梳妝打扮。等一切都弄完了，時間也非常接近下午。不過距離基魯巴特的來訪還有充裕的時間，不妨礙他們的用膳時間。

「準備好了？」

「嗯！」

「……今天會有教會的人來拜訪，所以要委屈妳待在房間。」

「沒問題，工作加油！」

見奧莉菲亞精神奕奕的樣子，雷爾諾德嫣然一笑，心中的苦悶一散而盡。

「那晚上我們去溫室那裡看星星？」

「都聽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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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魯巴特隻身來到雷爾諾德的住宅，外面下著細雪，但花園裡的薔薇仍舊美麗盛放。從前他沒多留心，現在看到前園的花海和裝飾，他不禁回想三人的兒時回憶。

薔薇是埃琳娜的最愛，她本身就是愛花之人，所以溫室裡栽種了不同品種的花卉。就連格調，也像是埃琳娜的溫室，基魯巴特頓時百感交集，說不上有多討厭這個地方。

「依費南少公爵閣下，王子殿下正在會客室等候。」

奧祖迎接他的到來，彷彿已等候多時。基魯巴特瞄了他一眼，進門的時候把一包藥偷偷的塞給他，並壓低聲線道：「就只拿到那麼多了，十顆夠了吧！」

「謝了。」

好傢伙，他弄得像毒品買賣似的。不過龍心丹的確是毒品，奧祖也沒告訴他需要的理由，他就把藥給弄來了，奧祖對基魯巴特的天真不由感嘆。（提示：是更多的龍心丹沒錯，沒說只用一次又同一份量。）

奧祖把藥收好，便帶領基魯巴特到會客室。他敲了敲門，通知在裡等候的雷爾諾德。

「王子殿下，依費南少公爵等候謁見。」

「請進。」

見他們都進來了，雷爾諾德起身歡迎來客。

「參見第二王子雷爾諾德殿下，願約蘭斯特王國與光明長存。」

雷爾諾德望向朝著自己拜禮的基魯巴特，除了他身上陌生的制服之外，其他幾乎是一成不變，還是小時候記憶中的那個模樣。約蘭斯特的居民較為長壽，成年後就個十幾年是很難看出歲月的痕跡。

見到基魯巴特，他也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他曾經以為一輩子再也見不了自己的家人。

前幾天基魯巴特有要事纏身，會面只能推遲到今天，見到自己的舅舅，雷爾諾德心裡有些激動。

「……許久不見，王舅。恭喜上任教會的騎士統領，王兄他們還好嗎？」

「多謝二殿下的問候和祝福，陛下和殿下身體安康，屬下會確保把二殿下的問候帶到。」

「貝羅福德伯爵，你也坐。」

「謝殿下賜坐。」

在坐下之前，奧祖盡職的為座上的人奉上一杯熱茶。見他熟練的手法，基魯巴特還是忍不住感到可惜。

「依費南少公爵——」

「請隨意的叫我的名字，王子殿下，我是您忠心的僕人。」

「豈敢，您是長輩，直呼名諱有違孝道。」

就他那身份怎麼敢對朝中大臣，還是對舅舅直呼其名？他不是紥克利，也不想與他齊名。

他們的時間十分有限，基魯巴特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件，上面有著拉米亞爾王室的印章。

「殿下，這裡是國王親筆信，請二殿下閱覽。」

雷爾諾德接過基魯巴特手中的信件，拆開來看。頃刻，他放下信件，說道：「恩卡特領地現在由我和奧祖打理，直到我們出發為止。不管如何，我準備在下年初回去王都。」

「殿下，您真的要在這種時期回王都嗎？」雖然知道已經決定好的事，基魯巴特還是一問。

朝中人心惶惶，各路諸候暗中較勁，現在邊界遭受鄰國馬爾蘇丹的騷擾，要不是恩卡特剛被魔物屠城，還有教會一行人的逗留，恐怕這裡很快也成了他們的目標。

即便二王子在朝中沒人看好，他仍是王室成員，若二王子被馬爾蘇丹擄殺，這會是對王室的強烈打擊，名譽受損。王后也是算準這點，才會同意太子作為統領之一跟基魯巴特一起同去恩卡特。

如果說埃爾維是最強魔法師，那紥克利就是約蘭斯特王國的最強戰士。

紥克利也曾帶軍出戰，還是出了名的必勝將軍。不只是魔法，就連兵法、劍術、弓術和格鬥，他無一不通，奧祖雖是埃爾維的得意門生，但也只是魔法理論方面和罕見的精靈祝福。見識過紥克利的能力，奧祖自覺不可能追上。

雷爾諾德想起之前的夢裡，紥克利那瘋顛且變態的笑聲，他只想盡可能的去保護身邊的人。現在的他太弱小了，與其就此讓機會流失倒不如來一場賭博，因為他剩下的時間實在過於短暫。

「在這種非常時期，更需要有人來讓民衆分心。一旦恐慌傳開，暴動就是下一秒的結果。我知道馬爾蘇丹正在騷擾南方邊界，現在教皇換人，依慈悲為懷的女神的話來說，所有人都該給予新生的機會。」

「殿下言之有理。」

雷爾諾德本身就是約蘭斯特王國歷史中第一個王族被教皇直接拒絕洗禮，不受女神賜福。而他說的話也有道理，但那些宗教信仰過份迷信或偏激的人，正在發起遊行抗議。

現在處境很是尷尬，但在依費南家統治的天下中，大家只能認命。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約蘭斯特是唯一的中立國，其他國家都正處於狩獵魔女的熱潮中？」

「是的，殿下。」

雷爾諾德忽然想起奧莉菲亞說的夢想，她說想去拜訪奧利亞國。

他們都在錯誤的時代、錯誤的地方出生，生活各種的壓迫，還有那些可笑的偏見和歧視，都造就了注定而終的不幸。

「二殿下，恕我斗膽，殿下身邊的那個小姐……如何打算？」

「帶回王都。」雷爾諾德毫不猶豫的回答。

基魯巴特早就料到雷爾諾德會如此回答，但見他毫不猶疑的樣子，他百感交集，說不出勸言來。

「賢者之石的傳聞既然已經流出，即便是流言，也因魔女的緣故被挑起戰爭。奧莉菲亞是鑰匙，不能把她放走。」

賢者之石……雷爾諾德當然知道。

這次的起因，如果沒猜錯，大家都在懷疑是隱居在綠意森森的綠之魔女。因有恩卡特村莊作為前車之鍳，還有魔王復活的前兆，社區現在人心惶惶，就怕會發起一場暴亂和與外國相同的狩獵魔女的風氣。

如果真讓私刑發生，那約蘭斯特王國的女性將陷入危險。世上沒有事會比精神瘟疫更為恐怖，只需瞬間，再堅固的誠牆也會被輕易的突破。

「相信您也知道，米勒小姐身上有炎之魔女的詛咒——」

「是祝福。」基魯巴特脫口而出。

雙方停頓了下來，面面相覷。

「少公爵閣下，您是支持魔女的異類嗎？」

說話的是奧祖。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但現在可是被視為敏感政治話題，在公衆場合中絕不能提及和表達立場，那是為了自保。

基魯巴特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鄭重的向雷爾諾德道歉：「請殿下恕罪，卑職在諾亞殿下那邊工作，不自覺就養成壞習慣。」

「沒事，在我這裡沒有文字獄，王舅大可放心說話。」

「其實屬下曾窺看米勒小姐的生命之火，意外發現她現在的壽命已經不到兩年。」

雷爾諾德聽後大受打擊，腦袋一片空白，他還是頭一次知道。換句話來，奧莉菲亞的壽命到十八歲就盡頭了，壽命甚至比雷爾諾德的更要短。

可是為什麼？雷爾諾德不思其解，奧祖不是會在這種事上會撒謊的人，他從不會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兩人都知道雷爾諾德和奧莉菲亞關係親密，可他表現得很冷靜，不見情緒破綻。

基魯巴特對奧祖突然的話題感到困惑，唯有奧祖事不關己的沉默不語。

「貝羅福德伯爵，你說的可是真話？」

「回王子殿下，屬下早前檢測意外發現，一直未有機會稟告，屬下失職，願受懲罰。」

雷爾諾德沒有理會奧祖，而是對向基魯巴特，「王舅，我們正在尋找賢者之石的下落。」

基魯巴特對此並不吃驚，畢竟從剛才對話來看，他的確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沉悶的勸說：「二殿下，我明白您想要賢者之石的原因，但這絕不是您能控制、擁有的東西。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由我來決定，現在的我們需要賢者之石。」

奧祖把話題拉回目前重要的公務上。

「……現在伍德公爵收到文件，手續方面相信很快就能完成，届時伍德公爵會前來拜訪，估計時間在於聖誔節前後。」

「你們也真大膽，居然把領土選擇轉讓給伍德公爵。雖然他長年坐守領地，但在圈中他可是臭名昭暲的怪老頭。」

「伍德老公爵的確是個怪人，但貪也貪得有原則。關於恩卡特復興工程，我會把權限分給南方領主，西施男爵夫婦和愛迪斯候爵。」

「那有關護送方面，屬下那邊需要時間準備，在出發之前，二殿下作為我們的保護對象，我們的據點隨時歡迎您的光臨。」

「這裡是你的工作內容，詳情我會交給奧祖打理。」雷爾諾德把文件送給基魯巴特。

「遵命。」

「奧祖，送依費南少公爵閣下回來之後，立刻回來這裡。」

「屬下領命。」

奧祖在前面帶頭，兩人沉默許久，直到腳步快接近玄關的時候，基魯巴特打破沉默，說道：「理查德，難道你也不會質疑賢者之石的存在嗎？」

「……存不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對國家帶來的影響。」

基魯巴特抿唇不語，走到門口，他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你回去吧，二殿下也在等你。」

……

雷爾諾德心煩意亂，奧祖本就是貴族，除了必要的命令外他也不會受聽，所以他才一直也放不開去相信奧祖。等奧祖回來之後，他二話不說的揪起他的衣領，為之前的事質問一番。

「奧莉菲亞的事怎麼不早說！？」

「屬下敢問王子殿下，如果知道米勒小姐只剩下兩年壽命，是否能保持救人的初心。」奧祖也不再掩掩藏藏，直接的詢問。

雷爾諾德緊皺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屬下還記得米勒小姐是為了尋死而找來這裡，若這是米勒小姐堅持的意思，那王子殿下還會阻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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