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律！」阿杰這才慌了，心臟簡直要跳出來似的，腦袋倏然漲熱。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l7BmkVr7
「靠北！現在是怎樣！」他衝過去從水中將以律撈起，顧不得衣服被沾溼，一手摟著肩一手探向鼻息，好險，人還活著。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P4A0Hj0H
微微鬆了口氣，他輕拍以律的臉頰：「欸，醒醒，方以律你到底在搞什麼！？」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nUcSGnYM
短短幾秒鐘心情像是經歷了一場高空彈跳，先是被吊著許久，然後猛然跌落，快速到底後又被反作用力拉起，在空中上上下下狼狽得很。被這麼一嚇會少活五年吧！而害人折壽的罪魁禍首現在正躺在自己懷裡，還全身赤裸。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DzSEtiRd
別說非分之想了，阿杰根本搞不清楚該著急還是生氣，以律的額頭和臉頰正微微發燙，但泡在水中的身體卻異常冰冷。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zg8FOTP9
懷中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像是在夢中掙扎著不願清醒般，皺著眉往自己懷裡鑽，阿杰趕緊將他扶正：「以律⋯⋯方以律！你還好嗎？快起來聽到沒！」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2RwLLsslx
「⋯⋯阿杰？你怎麼來了？」以律緩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他力氣彷彿被抽乾，花了許多時間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有氣無力地問道：「今天幾號了？應該還沒到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L2mlAn3H
「還沒，還有三天。」阿杰翻了個白眼，終於控制不住怒氣大吼：「要不是我今天過來，你要在水裡泡三天！？方以律，你這次真的過分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2cJuLebT
「別吼⋯⋯我頭好痛⋯⋯」以律扶著阿杰正要起身，這才發覺自己沒穿衣服。他的意識像塵埃般飄散在空中，以龜速緩慢匯集，好不容易湊齊線索。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5pfpZ9Tg
「沒事啦⋯⋯我只是睡著了而已。你可以到外面等我一下嗎？我好冷，想沖個澡⋯⋯」軟軟的聲線聽起來像是在撒嬌，讓人很難真的對他生氣。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wtAa5WTw
阿杰嘆了不知道第幾口氣：「你發燒了，家裡有藥嗎？還是我現在去買？」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aKqFCH69
「應該有，抽屜裡你找一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21gjzLr5
「嗯。你自己可以？」阿杰看著還在恍惚的以律，忍不住又問了一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o7oiOFr6
「可以啦，還是你想幫我洗？」他見阿杰臉色一暗，馬上討好地笑著說：「我亂講的啦！你趕快出去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s4qj7kOn
阿杰轉身關上門，浴室傳來淋浴的水聲，看樣子應該是真的沒事了。他先是把藥找了出來，將客廳的空氣清淨機搬到房間，把菸盒全部丟進垃圾袋裡，然後一聲不響地收拾起客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4H25PfP4
許玄在一旁看著，手腳猶如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連發出聲音的能力都已失去。他腦中一片混亂，充滿疑惑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也許從踏進以律家開始，自己的腦袋就當機了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hVGVIg4T
阿杰遞給他一個垃圾袋，沒說什麼，兩人分頭將滿地的紙屑抓起，丟進袋中，反覆進行如生產線般無需動腦的機械動作。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8kX2I2bX
「是說，他都是這樣寫歌的嗎？」耐不住沈默，許玄問了個最無關緊要的問題。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eeJ3CWlF
「蛤？喔，你說『閉關』嗎？有時候真的會認真寫歌，正常創作的那種認真。但這次顯然不是如此。」阿杰一邊撿沙發縫隙的紙屑，一邊解釋：「以律手邊很多庫存，你根本不會知道他交出的作品到底是什麼時候寫的。」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iX3urXHh
「所以他之前，也很常這樣？」許玄說不出這樣是哪樣，他對「這樣」的以律感到陌生。他覺得自己被狠狠拋下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XGA45ksJ
「以律他，」阿杰想了很久，久到許玄以為這問題被略過了，才以一種很怕用詞不精確的謹慎語氣描述：「他的想法很獨特。你認識他這麼久，不覺得他是個很矛盾的人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VBpr2vz5
「好像，有這麼一點。」許玄也不是很確定。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CDCG2H9P
「為了維持好的演出狀態，他平常很堅持健康管理，但有時候又會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阿杰對於以律的壞習慣無可奈何，忍不住開始抱怨：「最麻煩的是，他沒有真的搞砸過！該完成的任務會好好完成，該出現的時間會好好出現，自己狀態不好就躲起來，甚至不會影響到別人，所以我幾乎沒有理由責備他。」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vhBSiXZL
「今天這樣，不算搞砸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3tNmZj1y
「你是說這些垃圾？菸盒酒瓶？還是他在浴缸裡睡死的事？」儘管越講越氣，阿杰還是稍稍控制了音量，當事人還在隔扇門的浴室裡呢！「三天後我們有一場商演，我跟你打賭，如果我們今天沒有過來，三天後他還是會準時出現，搞不好還會上傳幾首令人驚豔的 demo。然後沒有人會知道在這段將近十天的日子裡，他到底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zdu0wmMw
原來，就是這個。許玄恍然大悟。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Vufj32TS
多年來在以律身上感受到的不對勁終於有了著落。但這塊大石落得並不安穩，狠狠砸了腳，痛到令人想尖叫。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f8xPuYxd
「之前我們有位朋友也是獨居，後來在家中忽然心臟病發就過世了。我擔心以律一個人在家，要是出了意外沒人照料，所以說服他給我一份備用鑰匙。」阿杰像是難得找到發洩管道，滔滔不絕地說著：「但平常沒事也不會使用啊，通常是跟著他回來，或者來訪時按電鈴。所以我第一次發現他的秘密時，反應跟你差不多，不，可能表現得更誇張。」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eqLGaKAH
「第一次？」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vx14qBh2
「嗯，那天剛好下大雨，我騎車經過附近，淋雨冷到受不了，就想說來躲個雨，順便沖個澡換件衣服。」阿杰回想起那場暴雨，以及氣色差到極點的以律，那個黑色星期五就像詛咒般深深烙印在心中。「雖然不想在創作期打擾他，但溼冷實在難以忍受，就按了電鈴，沒人回應。從窗外看上去屋內燈是亮的，我覺得很奇怪，腦中閃過不好的情境，一慌張就自行開了門。」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yPmcBlSJ
浴室的淋浴聲停止了，阿杰立刻噤聲，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jkkDA8pW
他壓低音量替故事收尾：「總之，以律不會傷害自己，卻會故意做些可能讓自己受傷的事。我那時有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說，因為有些情緒無法消化，所以必須做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來平衡。」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g92IDIbz
「有點難以理解。」許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傷疤，腦中浮現以律看到這些疤痕時無助的眼神，以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ZC1BqKGh
他不知道等下以律出來後，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mqZgaIK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