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宇,之前你跟我們提到的那個女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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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澄星對著表哥眨了眨眼,「你們都沒有什麼進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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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到現在還是好喜歡她,但卻不知道如何靠近她的心。可說要放棄又捨不下,現在的我也不清楚究竟該怎麼辦了。」柳文宇腦海浮現出在咖啡廳時,黃宜辰那蹙緊的眉頭,同時一閃而過的,是楊紫盈在台北車站所留下的決絕背影。柳文宇一時心緒震盪,只得苦笑,「別再說我了,你呢?最近有沒有心儀的曖昧對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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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自從高二那年時晴晴發生意外事故,離開我身邊後,我就再也不敢接受女生的好意了。」魏澄星吁了口氣,低喃道,「嘩!都過了將近四年了,好像才剛結束沒多久,我那時可是將一切都奉獻給了她啊!可她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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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表弟逐漸被沉重的回憶所擄獲,柳文宇嘆了口氣,右手拍了下魏澄星的臀部,接著左手撫上表弟的胸口,搓了搓,意圖給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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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觀魏澄星深邃眼神中的愁鬱漸息,柳文宇稍稍安下心神,但也不禁惋惜明明五兄妹們長得都是一表人才,可此般羨煞眾人的出眾儀表,卻好似反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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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情感經歷皆大為迥異,各自陷入各自的迴圈,而殊途同歸的點在於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在感情路上是行得平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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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總輪迴於執著地單戀某位女性,卻不敢唐突拉近彼此的距離。對方太靠近會使他厭煩,遠遠觀望又令他淪為無助,就像隻躲在殼裡的螃蟹。等待著他的結局,不脫暗戀對象終於有了新的戀情,柳文宇只能默默舐著傷痕,黯然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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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柳文宇為人海派,每個階段都擁有許多圍繞在身邊的朋友,至今交情亦都維持良好,可愛情始終為他的死穴。周遭的人們多半認為他對於喜歡的人過於死心眼與愚鈍,柳文宇本人雖有察覺此狀,卻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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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柳仁焦則是畏懼愛情本身,他看過身邊太多人的悲慘愛情故事,雖然本人不願承認,不過於不知不覺中,他對愛戀的看法漸趨悲觀。加之與哥哥相同,兒時肥胖的身軀曾遭遇過無數女性冷眼相待,即便如今瘦身成功,面對女性轉而釋放的青眼,他也只感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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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較哥哥始終相信愛情的神聖,稍能調適對於身邊女性變化所造成的不適感;柳仁焦卻漸漸不信任真愛,認定愛情終有消逝殆盡的一天,與其將來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煩悶,又或著是直面戀人的離去,都僅會讓自己追悔莫及。既然不願耽誤女方,不如瀟灑地做他的黃金單身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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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澄星曾有位交往逾六年的女友吳晴晴,他為了對方可謂煞費心思,所有要求無論再怎麼無理,魏澄星仍拚盡全力照辦,甚至為此疏遠了當時的死黨們。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感情甚篤,曾以為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直至步入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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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日,兩人為了一件小事大吵一架後,女方啼哭著離去,怎料一名酒駕男子急駛,女方竟是慘死在輪下。那一刻,魏澄星的世界完全崩塌了,當場目擊慘劇的他將責任完全歸咎於己。失去了女友亦沒有了好友,若非身邊幾位兄弟與妹妹的陪伴,他乏有把握可以走得出陰霾。創傷如此之深,以至於他現在對愛情已不抱任何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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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思雲雖然才剛滿二十歲,倒是已交過十二任女友。人前看似光鮮亮麗的他,雖對女性百般溫柔,甜言蜜語樣樣不缺,卻屢屢遭受女方背叛,亦因此沒有一任得以超過三個月。這令魏思雲相當氣餒,懷疑自己是否受到了上天詛咒,或者被什麼人給下了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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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己身都是抱著一片赤誠去疼惜歷任情感對象,可吸引到身邊的,倒總是那些水性楊花、愛慕虛榮,或者定性不夠的女性,而他並不希冀做個浪子啊!久而久之,魏思雲不免也開始對上蒼,以及其他打得火熱的青年男女感到些許怨懟。但他真正所渴盼的,只不過是一段細水長流的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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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聖萱呢?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她,雖然嚮往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終究僅停留在思索的階段,又對此過度理想化。倘若男方並非採用自己所遐想的方式追求,又或者對方條件達不到魏聖萱內心中的那把尺,那欲將關係邁進下一步,簡直為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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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是,天真爛漫的魏聖萱並不覺得自身是採高標準來檢視情感對象,她僅設下唯一的條件,便是讓她心動即足矣!可相信在情場中打滾多年的老江湖都了然於心,沒有設立標準的對象,反倒是挑戰者最難跨越的門檻。畢竟一場未有限定範圍的考試,在考生們無從準備的境況下,當然反而是最難投其所好的,只得落入屢屢碰壁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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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許多修行者開釋過,人們會一再吸引相關課題前來幫助靈魂揚升,但凡闖關失敗,類似的考驗即會不斷找上門來,直到人們習得正確的處理方式。或許我們五人在愛情路上走得這麼苦,就是宇宙要我們好好學習情感相關的議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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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再思及柳魏兩個家庭,皆是典型的孩子不愁吃穿,卻在父母輩與子女輩的相處上,編織著無盡糾結的儒家文化家庭。物質上被照料得非常完善,可情感面上從未獲取足夠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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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除了小妹魏聖萱外,其餘四人自小相比同儕,於思想與行為上皆顯得超齡許多,卻總是遲遲得不到父母的肯定與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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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的孩子們時常自嘲,說柳家是真專制,而魏家則是假開明,本質上兩家的家長都是屬於控制慾很強,不容威嚴受到一丁點挑戰的人,只是做法略有分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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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亦僅能聚在一起取暖,難以對外傾訴,畢竟由外人看來,柳魏兩家皆屬和樂美滿之家庭,父母輩如此盡責,毫無怨言地扶養兒女健壯成人,這些年輕人怎麼還不知足,不懂感恩呢?就只是一群廢青在庸人自擾,在無病呻吟罷了,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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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矛盾複雜狀況,更令柳文宇確信於冥冥之中,存在著某種力量在推動。加之原生家庭的潛移默化,皆對五人之戀愛觀,造成了不可漠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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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欣喜於收穫了些許感悟,同時卻亦墮入更加迷航的深淵,仍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他,只得暫時先飛出腦海中的層層迷霧,復歸當下的真實。趁著四下無人,柳文宇召集了弟弟妹妹們,打算告訴他們關於己身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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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到底要跟我們說什麼啊?」柳仁焦虎軀微傾,雙手撐在膝蓋上,「這關子是要賣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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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你要我們從中和大老遠跑來這,最好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哦!」魏思雲一手平置於胸前,一手撫著下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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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文宇哥哥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呀?」耀眼的晨曦曝在魏聖萱小巧的遮陽帽上,更顯得小妹無邪,「居然要求我們必須面對面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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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別急,這件事非常神奇,我現在就施展給你們看!」柳文宇不慌不忙地走到草皮中央,頓了一下,高聲道:「仔細看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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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瞅柳文宇慢慢掏出口袋中的海藍色寶石項鍊,並將之佩至頸上,旋即一陣水藍色的光圈,以柳文宇為中心徐徐向外擴散。一紋牽著一紋的波動,圈起一襲襲氣流,緊接著無數道刺眼的脈衝激射而出,衝擊了四人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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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隨著高明度的光芒驟逝,柳文宇已然變成一位粗濃劍眉,鼻子高挺,眼神澄澈,略帶點混血風味的俊俏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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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著銀白盔甲、頭部外露,深紫色披風隨風飛揚,其下懸著一具刻有亞特蘭提斯咒符,以及希臘回紋的精鋼臂盾。左腰佩著的劍鞘,鑲上南島語族常用紋路,劍格鑲上黃金,項鍊上的寶石盈盈爍著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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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奇景,柳仁焦等人震驚得張大嘴,再也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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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噢!你是……宇嗎?」經此震撼,魏澄星率先回神,試探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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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還會是誰呢?」柳文宇揚起頭,可以從他臉龐中,讀取到一份難以掩飾的得意,「嘿嘿!怎麼樣?嚇得肝膽俱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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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太過不可置信了,弟弟妹妹們個個雙目圓睜,彼此對望了幾眼,卻是誰也不知該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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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這跟我原先設想的不一樣欸?我還以為你們會圍在我身邊問東問西,甚至是振臂歡呼的。」柳文宇假意頹喪,蹲在地上,模仿起日本動漫常用的畫圈圈動作,「沒想到,你們現在的表現也太不捧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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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整顆腦袋都還在當機!」柳仁焦揉著眉心說道,「先給我一點時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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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離譜了!」魏思雲向後退了兩步,臉上寫滿了「這啥鬼」三個大字,且摻點些歇斯底里,「這麼荒謬的事突然發生在我眼前,要我一時之間如何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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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聖萱雙手掩著嘴,眼裡噙著淚珠,面露懼色,似乎是嚇壞了。她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這吊著胃口,神秘兮兮的所謂神奇秘密,竟是自己的大表哥幻化作了另一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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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澄星倒是很快就調適好訝異,徐徐問道:「宇,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夠這樣做……?呃,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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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宇見弟弟妹妹們表露出意想不到的反應,登時覺得有些趣味,愈想愈來勁。他笑了,從一開始微小的哼哼聲,轉變為細碎的呵呵聲,緊接而來的是宏亮的哈哈聲,最後樂到肚子發疼,又發出斷續的嘿嘿聲。陡留跟前四人滿腹疑問,以及整張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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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這大哥他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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