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生活之於余思萍,我被早起的期待感叫醒。
前晚,余思萍嚷嚷著想吃薯餅蛋漢堡,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誰?但我還是難得的起個大早,起床買她想吃的愛喝的喜歡的那一家早餐店。我從來都是個愛賴床的人,尤其搬進了舒適的房間,根本與早餐絕緣。
我興沖沖買到了她的指定早餐,就趕緊回來,直接敲她房門。一入眼,該死的王志森早已坐在她的墊子上,開心地吃著早餐,當然余思萍也在吃她的一份了。我手裡的早餐還熱騰,但送出去的手是如此冰冷,說出的話語更讓人覺得尷尬。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說:「我早餐好像買太多了,吃不完!你們還吃得下嗎?」
「吃得下啊!不然當我的午餐也可以。」余思萍放下手中蛋餅,接過我的早餐。
「那我先回房了,該準備去上班。」我睡眠不足地說,可心理的失落滿至喉頭,看來早餐和我終究無緣。
她熱情地攔住我,「妳不跟我們一起吃嗎?這家蛋餅很有名很好吃喔!是王志森一早排隊買的欸!真的超好吃!」她比上大拇指,讚不絕口說。
「是喔,可是我吃很飽了,你們吃吧!」我僵著微笑說。
「好吧!既然妳吃飽了,我只好一個人獨吞這美味了。」她塞進一個蛋餅,嚼得津津有味,臉上的表情很滿足。
她終於碰觸到我買的早餐,打開後是她驚聲地叫。「薯餅蛋漢堡耶!我的愛。」,她開心咬上一大口,沒等嚥下就急於跟我說話,「知我者莫過於晨希,謝謝晨希的早餐!」
王志森挨近余思萍身子,抗議說道。「余思萍,這樣不公平喔!我怎麼就沒有謝謝?好歹我買了個要排好久又超好吃的蛋餅給妳欸!」
「我又沒叫你買!是你硬要給我吃的欸。」余思萍理直氣壯說。
「好啦!我買的是愛心早餐,所以妳要吃光光喔!它代表我滿滿的心意。」王志森不知廉恥地說出這串噁心話,搞的余思萍差點噎到,還有我胃口盡失以及快奪門而出。
「王志森,你別再說了!不然你的早餐是吐光光比較快!」余思萍一臉超嫌棄地遠離他,緊接著就是一陣吐嘈。
王志森又黏過去,他熱情如麻說:「這裏頭是我愛妳的真心真意阿,妳不用怕會餓到!吃的我通通為妳準備好!」
「不需要太麻煩!」余思萍無法招架地逃到我身旁,冷冷落下這句。
「幹嘛害羞?就直接一點當我女朋友嘛!跟我在一起很幸福的,我認真!」王志森乾脆貼近余思萍,不讓她有一絲空間逃脫。
我冷眼看著他們,打開厚重的門,淡淡說:「我先走了,你們忙!」
門關上,我快速跑進我房間,因為我不想知道余思萍的回答,只是心中狂亂地摀住耳朵,以為這樣就聽不見、看不到了。
隨縫隙流淌而出,那無所不在的答案,一如她習以為常的慣例,我卻依舊不習慣。
「有機會再說。」
騎上機車,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她的窗,天氣很好,好到我特別憂鬱。
公司給余思萍的班越來越少,所以我時常是一個人在顧店,最後她決定辭職,做到這個月底。我回想著和她上班的種種過往,也就更期待下班後的同居生活。現在的我一定準時下班,馬上飛車回家,想要見她的慾望正無限擴大,像個黑洞吞噬我的理智。
停好車,我慣性抬頭看,她所在之處明亮了我瞳孔。順理成章的我,帶著消夜敲她門扉。
還沒進她房間,我就知道王志森在裏頭,沒有太多驚訝和表情,便插進了他們之間的氛圍中坐下,默默地傾聽他們聊天,我在旁只是點點頭,點綴他們之用,而食物咬碎嘴裡卻盡失味覺,他們的話語,融成一大塊雜味,吞進我胃裡難以消化。
王志森開始接送余思萍上下班,他成了她的司機,我始終看不透這意味著什麼?余思萍嘴裡跟我說不喜歡他,可她的行為正接受著他的付出,我無法解讀,於是迷惑地審視自己愛的人一番,又陷入一個個漩渦中,不逃出。
司機有事外出了,而余思萍有事需要司機,剛好我休假替補上,這感覺沒很好。
「晨希,我要去外拍,妳可以載我一趟嗎?」余思萍帶著濃妝、成熟的穿著、微捲髮、豔麗香水味,她一如女王的口吻問我,我依然一口就答應,心裡從來沒有猶豫。
看著機車後照鏡的她,像個熟悉的陌生人,腦袋裡反而生出困惑,去思考自己到底愛她什麼?沒有解答,所以就是最好的解答。
工作室到了,余思萍並沒有下車,因為我們目擊到令人震驚的畫面,平頭男正在門前熱情親吻著一個清秀女生,絲毫沒察覺周遭的變化,連余思萍哽咽的聲音,都引不起他注意。
一路上,余思萍摀著嘴痛哭,我可以感覺她有多心痛,心痛到願意讓我看見徹底瓦解的她。風聲也帶不過她的傷悲,淚水倒是流了一整臉,而我只能車速加快,試圖為她抹去一滴滴淚水,至於消散空中的心碎,如果能用我的心碎代替就好,求妳不哭。
到家之前,余思萍要我在7-11那停下,我跟著她走進去,只見她迅速拿了三罐葡萄台啤,就直往櫃台結帳。匆忙中,我隨手抓了幾包微波炸物和一瓶紅茶,趕緊隨在後結帳。
捧著一堆食物回家,我和余思萍進她的房間,沒多說什麼,直接開喝開吃。差不多在她喝了一罐啤酒完後,我才出聲說話。
「不是不喝酒的人嗎?」我看著攤在床邊微醺的她說。
她一動不動地苦笑說:「如果我不灌醉自己,又怎能熬過心碎的今天呢?」,她指向天花板,忽然情緒高漲地大罵起平頭男,「妳知道嗎?那個爛男人!口口聲聲說他要跟女朋友分手,說他根本不愛他女朋友了,結果呢?在門口給我喇舌,到底把我當什麼啊?」她又打開一罐啤酒,喝了好幾口後,乾脆拋開來說,細數她和他的經過。
「其實在我們交往一年後,我才發現無意間我當了小三,當知道以後,我很震驚,但因為愛他所以我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結果他怎麼對我,扯了一堆謊,外面還搞了一堆小三小四小五,裡面居然有我的好朋友,很愛面子的我通通為他吞了進去。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他,但他只是變本加厲不斷地去捻花惹草,我怎麼會瞎了眼愛上這種渣男!」
「果然,網路上認識的都不可靠!一堆花言巧語就把女生迷得七葷八素,什麼我是他命中注定的真愛阿,根本就是在說屁話!我還相信哩,很好笑吧?」她越是自嘲地笑著說,我的表情卻越凝重。
她說完了平頭男,說起初戀來著,同樣網路認識的,初戀的好卻讓她念念不忘,時常想起他們青澀好笑的過往。說這一段的她終於眉開眼笑了,但下一秒又墜入無底的深淵,眼淚撲簌簌流下。我給她遞上衛生紙,連抱住她安慰的勇氣都不敢。
地上一片杯盤狼藉,麻醉她的酒沒了,取而代之是她神智不清的醉話。我把她哄去床上休息,幫她蓋被子,靜靜坐看著她淚痕清楚、喃喃自語的臉龐,好不容易待她平穩地睡了,我才稍微放心地挪動身子,小聲準備要回自己房間。
身後傳來她的聲音,「晨希妳要回去了?」,我轉回身看她,只見她眼神渴求地說,「能留下來陪我嗎?」
我默默坐回她的床上,拍拍她肩說:「有我陪著妳,好好睡一覺吧!」
她拉住我的手,像孩子索取糖果般地說:「妳也躺下來吧,我想要妳哄我睡覺。」
面對面躺下,她呼吸裡的酒味,漫進我鼻腔,迷醉我腦袋裡所有運作。我隔著棉被輕輕哄著她睡,她閉上眼睛,身體靠我很近,甚至貼觸到了肌膚,鼻子的呼吸全傾倒在我頸窩,她的唇騷動起來,有意無意地點水般喚醒我的毛細孔。
她睜開眼,迷濛地凝視我,雙手扣上了我脖子,她率性的嘴唇很熱情地吻上我嘴唇。我沒有迴避她對我的舉動,不知道為什麼我絲毫沒有吃驚的感覺,反而被撩起所有的感官,想盡情臣服在她的動作裡頭。
身體的籠子被徹底打開了,我無法阻止野獸前進。我反客為主地跨坐在她的身子,不再客氣地順從她,我霸道地壓住她雙手,嘴巴直貼在她耳窩說:「如果妳現在要抽身,還來的及。真的確定要我繼續下去嗎?」
「林晨希,妳愛我吧?」余思萍這一句,突來的敲碎我心門。她早就知道了,那我也不必隱藏,更何況她已默許我的動作,腦子裡的理智瞬間無蹤,我完全交付身體肆意地去狂妄。
我褪去所有遮掩她曼妙身材的衣物,吻上每一吋潔白肌膚,她悶聲地喘息,一再撞擊我的觸碰,指尖若有似無試探著任何敏感之處,她挑逗的手穿過我白T桖,順勢解開我內衣,時而輕時而重地輕撫我背部。我再也受不了由內至外的燥熱,一次性脫掉我全身衣物,徹底墮落在她熾熱的情慾中。
她用力抱緊我,渴求地呼喊我名字,目視著她面色紅潤的臉龐,酥麻感直衝腦門,我輕柔的動作轉為粗重,吸吮起她細巧的雙峰,慢慢往下侵略,她放聲嬌喘,當我粗魯地闖入她兩腿之間,她的腰際配合著我舌尖輕輕擺動。一波一波的熱流覆過花蕊,我的手指順勢滑進那飽滿的花徑裡,一吸一吐綻放著迷茫的氣味,她的吻如花雨恣意地落在我頸部、肩上、臉頰,顯然她已進入一種狂亂情境中,我盡情地刺激她的心,她啃咬我的肩做為回應,使出全身力抱我,最後,下腹一緊,攀上高峰。
床單鬆垮了幾分,我看著她昏睡的臉,像歷經一場奇妙的夢,感覺不切實際,所以一直凝視著她直到我睡著。
「林晨希,妳快起來!」余思萍急促地喊我,我驚醒了過來,眼簾裡的她滿是慌張,像發生了光怪陸離的事般無法理解,「妳快穿好衣服,趕快回妳房間!」,她一刻都不容緩的催動我,在害怕別人發現。
我故意不急不徐穿上衣服,她卻不間歇地怒催我。我語氣微慍說:「昨晚是妳,讓我留下來的。」
「對!是我留妳下來,但我喝醉了,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她一臉生氣,好似說我趁她之危下手。
我不甘心地回應,更不願賊一樣地被趕出去,「是妳昨晚先主動吻我的,而且我問過妳要不要繼續?」
她被我徹底惹毛,冷若冰霜地對我說:「我和妳是不可能的!妳現在想要我親手趕妳出去嗎?」
「不需要趕我!讓我把話說完,我會自己出去。」我也生氣了,更是口不擇言,「妳不僅主動吻我,做的時候也是喊我名字。妳現在一句醉了不記得,一句不可能,就要打發我,當我是什麼?」我無奈的嘴角笑著說,「妳明明很有感覺啊!妳到底喜不喜歡我?」
她眼神冰冷刺寒,說的話鑽在我心上,滿目瘡痍,「我不討厭妳,但也說不上任何喜歡!」
「所以……我們算是一夜情嗎?」我絕望地說出不想說的話。
「妳可以不要再說了好嗎?別搞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她無情地回我,並伸手拉我要出去。
我也拉住了她的手,逼她至牆角面對我的眼神,防不勝防下我強吻了她。她推開了我身子,我苦澀的嘴裡漫著血腥,她咬了我唇角,然後再用力給了我一巴掌,痛到我差點流出淚來,但其實我的心更是痛上百倍。
我臉頰火辣,但嘴角依舊不甘示弱地笑說:「一個巴掌換一個吻,很好啊!一個酒醉,換一場性愛,很好啊!」
「妳……」她氣得身子顫抖,說不出話來,直接又要再甩我一巴掌。
這次,我接下她的巴掌,冷笑地說:「妳又要我強吻妳嗎?」
說完,我放開她的手,迅速轉身開門離去。她的門硬生生地關上,我無聲的眼淚再也阻擋不了,情緒直忍到床上,埋進了枕頭裡才放聲大哭。那一晚,該承認是一場夢沒錯!她不想記得是事實,她嘴裡說不上喜歡也是事實,那我愛她,又是什麼呢?
她明知道我愛她,又為何主動吻我?而她跨越了界線,卻又要我退回原點,怎麼可能?她把我當笨蛋耍嗎?可我還是無法恨她、放棄她,收回自己感情談何容易呢?畢竟是我一人的自廂情願啊!所以活該的永遠是在愛人付出的人。
這天,余思萍被傷害了,同時也傷害了我。我的一切在她眼裡,真得微不足道,她一句話,就足以毀滅我的全世界。
我哭濕了枕頭,聲音嘶啞地刺痛,眼神的絕望,連早晨的微光也照不亮,頹廢的身子累到放棄掙扎了,乾渴的心終究枯萎地睡去,然而她在我夢裡,一次次出現,不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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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卓嘉-你的愛是什麼形狀?
你的愛是什麼形狀
你的愛有沒有失去方向?
像缺角的方塊,想把它找回來
回到最初你想要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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