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撒嬌後就開心了,再加上又是沒有其他人關注他們兩人的環境,忍不住就開始黏人,泰弗斯去哪就跟到哪。
兩人一塊把從家裡帶來的餐籃清理乾淨,下午泰弗斯想去釣魚,女孩便拎著裝著刺繡工具的小包包也要跟去。
她特別喜歡這樣只有她跟狐狸哥哥兩人獨處的時間,那讓她想到自己小時候,男人也是那樣耐心地陪自己畫圖和讀故事書,現在雖然相處模式有些改變,可是能待在泰弗斯身旁依然讓她感覺安心與愉悅。
午後時分,位於山區的露營地依然透著幾分涼爽,泰弗斯戴著漁夫帽和太陽眼鏡,拎著釣魚用具和椅子去了露營車附近的小溪邊,找了一塊陰涼處展開椅子準備開始釣魚。
尤朵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好奇地看著男人熟練地處理魚餌跟釣竿,再將之浮標拋至溪邊的俐落動作,一時間注意力都被漂在溪水上的浮標給吸引。
這條溪流很清澈,淺水區不深,在下游的地方有其他人在戲水,泰弗斯選的這個區域溪流中段較深,偶爾會看見魚影游過。
女孩個性喜靜,很快就開始享受這樣靜謐的時刻。她也注意到狐狸哥哥一拋竿以後神情就變得專注,狐狸尾巴彎成一個角度固定在那,就像正準備獵捕獵物的獵手似的。
這與往常她知道的狐狸哥哥又有些不同,但一樣帥氣。
男人專注地釣著魚,女孩安靜地在一塊繡繃上巧手穿線,只有在男人手中的釣桿傳出捲線聲的時候能讓女孩回神停手,緊張地看著男人收放釣線,直到魚兒破水而出。
「釣到了!」尤朵拉激動地蹦了起來,興高采烈的幫男人拿水桶去接那條活跳跳的魚兒,驚嘆道,「這裡的魚好肥喔。」
小雪貂高興地搖著尾巴,讓黑狐狸忍不住驕傲地也晃了晃尾。
「晚上給尤朵拉弄烤魚。還有,下次別忽然又蹦起來了,腳受傷就不好了。」
女孩開開心心地將水桶拎了回來,聽著男人的提醒,聲音甜甜地回道:「我聽哥哥的,下次我會注意點的。」
泰弗斯看著她,見她沒有不耐煩的情緒,又看了眼被她放在椅子上的繡繃,與原本只有幾條線段看不出模樣的空白布料不同,現在繡繃上出現了明顯的線段紋理,看起來似乎是溪流一角的場景。
在男人專注於釣魚的時候,女孩也專心地做著自己手裡的刺繡,雖然是互不相干的事情,但那種互相陪伴的感覺,卻帶來一種難言的安心感。
就好像她無論何時都會守在自己身邊一樣。
就在又有條於上鉤時,男人不忘提醒:「椅背可以放倒,累了尤朵拉可以睡一會。」
「嗯嗯。」小雪貂看也沒看黑狐狸一眼,漂亮的黑眼睛盯著水桶裡那條沉到桶底的魚兒,就像怕晚餐會長腳飛走一樣,惹來黑狐狸的輕笑聲。
「魚不會跑的。」泰弗斯笑著,「還是尤朵拉想學釣魚?」
女孩這才從水桶中抬眼,思索了會,搖頭:「現在還不想。」
泰弗斯也沒強迫她,再次拋竿進行下一回合的溪釣,小雪貂沒多久就回到椅子上繼續刺繡了,之後男人又釣起了幾次魚,小雪貂都會興高采烈地拎著水桶去接魚,直到泰弗斯某次再釣上魚卻不見小雪貂來接魚的時候,才發現女孩不知何時放倒椅背,蜷在椅子上安靜地睡了過去。
溪水潺潺聲與蟲鳴鳥叫組合出最純粹的大自然樂音,泰弗斯很習慣也喜歡這樣完全遠離繁忙都市的感覺,有時候感覺心靈疲倦的時候,就這麼安靜的一個人出行、待在溪邊釣魚,可以讓他的心徹底安靜下來。
以前他父親還在的時候,大概也是因為人老話多的關係,所以狐狸爸爸總愛回顧一些他年輕時的事情以及碎念泰弗斯小時候幹的糗事。
但和尤朵拉相處又是不一樣的感覺,或許就是因為女孩那份天生柔軟的性情以及安靜的性格,讓他心生柔軟之外,也是他想要將她圈進自己保護圈的主要原因吧。
泰弗斯伸手撫了撫女孩的腦袋,看著小小的貂耳朵因為他的撫觸一抖一抖的,讓男人忍不住露出一抹深沉又溫和的笑。
而現在,那樣的柔軟只屬於自己了。
狡猾的狐狸輕柔又小心地將女孩垂落臉頰的髮絲撥至腦後,用一種溫柔的力道捏揉著小雪貂的貂耳朵,就像許多父母會對年幼的孩子做的那樣,透過這樣的碰觸來滿足孩子的安全感。
雖然尤朵拉已經十四歲了,但或許是幼年時期缺少父親的碰觸與照顧,如今泰弗斯的碰觸哪怕是在睡夢中,也帶給她滿滿的安全感,讓她嘟囔兩聲又睡得更熟了些。
狐狸從過去狀似不經意地碰觸女孩的獸徵,直到現在稱得上刻意為之的親暱碰觸,就是透過這一點一點的接觸,誘導著小雪貂做出他想要的選擇。
雖然他對於女孩還沒給出選擇之前會感覺緊繃,那是他久違地感覺事態不受自己掌握的緊張狀態,但尤朵拉最後還是如他所想地選擇了他期望她選擇的路。
親自養育一個純白的孩子,在她這張畫布上恣意渲染上自己想要的色彩跟模樣……這對一個控制狂而言,的確是一件非常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趕快長大吧尤朵拉。」他很期待她長大會是什麼樣子呢。
泰弗斯又釣了一會魚,在聽見遠處的山頭似有隱隱雷聲且有陰雲出現後,才將睡得很香的尤朵拉喚醒。
「該回去了,下午山上會有雷陣雨的樣子。」泰弗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掐捏女孩的小臉將她吵醒。
女孩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男人的目光掃過她才剛剛有些發育的胸口,禮貌地轉開視線,讓女孩也趕緊收拾收拾。
兩人回到露營車的時候時間抓得正好,尤朵拉才剛剛上車把刺繡工具放好,遠方就一陣悶雷聲傳來,轟隆作響。
露營遇上下雨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就在泰弗斯在客廳帳裡處理魚的時候,外頭開始下起了大雨,但他們就窩在客廳帳安穩的空間裡看著雨水落下,也看到有人狼狽地從雨中趕回,更有調皮的孩子不顧母親的叫喊跑出帳篷在那淋雨戲水。
當然,這是他們帳篷很穩,才能這樣安穩地躲在帳篷底下看著外頭的雨景。露營地裡似乎有人是露營新手,帳篷沒搭好,一下起雨,雨水就積在帳篷的防水布上蓄成小水池,然後「嘩啦」一聲垮了,那處帳篷裡的一對似乎是男女朋友的人在那驚叫不已。
這一切對尤朵拉而言都很新鮮有趣,不過她最後還是去看泰弗斯處理魚了。
男人擅長的料理不多,大多都與野炊有關,所以兩人決定晚上就來烤肉,但這也讓尤朵拉升起回家想要多學幾道料理的想法。
大雨在兩個小時後止歇,也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家家戶戶的帳篷各自生起了火、亮起了燈,有的準備像泰弗斯兩人一樣烤肉,也有的已經開始烹飪起各種料理。
尤朵拉特別羨慕一個似乎是與朋友一起來露營的家庭,裡面有一位女性很擅長烹飪,沒一會他們的露營長桌上就放滿了各種烹飪得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十幾人個人群聚一堂談笑風生,看起來很是熱鬧。
「哥哥,下次露營的時候,我想要自己下廚。」女孩認真地說著。
「好。」泰弗斯溫柔地笑著,知道女孩下一次也想和自己來,令他感覺開心,「我很期待尤朵拉的料理喔。」
尤朵拉羞澀地笑了笑,好奇地問:「哥哥以前有跟狐狸爸爸以外的人一起露營過嗎?」
男人挑了挑眉,笑盈盈地道:「有幾任前女友有一起跟我來露營過。」
女孩一聽到「前女友」這個詞,不知為何感覺像是吞了一顆檸檬,酸得嘴都嘟了起來。
泰弗斯好笑地繼續說了下去:「然後她們都不喜歡露營,沒什麼共同的喜好,後面就分手了。」
尤朵拉彆扭了一會,想起以前查到的那些或是高挑或是成就非凡的狐狸哥哥前女友們,有些失落地說:「我還是不懂哥哥為什麼喜歡我……哥哥以前的女朋友不都是像阿斯特爾姐姐那樣,腰細腿長人也漂亮嗎?但是我怎樣都不像是哥哥會喜歡的型呀?」
泰弗斯並不打算迴避這個話題,畢竟那也算是他過去經歷的一部分,就算他不提,尤朵拉若有心要查也查得到一二。
「過來,哥哥抱。」
女孩看了他一眼,還是從自己的座位起身,來到男人面前,給男人牽著手領著坐上了他的大腿。
親密又曖昧的坐姿,但尤朵拉似乎沒意識到這件事,她只是為這樣的親近與貼近感到高興。
「是人都會有些需求,而我因為有意從政所以不想亂搞男女關係,只要遇到長相還可以、個性也合得來的,對方如果有意要追我,我就順勢和對方成為男女朋友了。」
男人微微垂眸,看著懷裡嬌小又滿臉酸意還噘嘴的女孩,聲音緩慢地說著自己的事:「但我一直沒有想要結婚的意思,有的女人察覺到我的意圖後就自己提分手了,也有的得寸進尺想要得到更多所以被我提分手了。
「妳還小,或許對感情這件事還想得很單純,不過我也不想騙妳或隱瞞什麼,我說過我們要好好溝通,畢竟哥哥長那麼大了,很多時候還是搞不清楚女人在想什麼。
「就算是尤朵拉,哥哥也會擔心我會猜錯妳的想法,所以妳有什麼問題或情緒,一定要告訴我,這樣我才知道該採取什麼態度來回應妳。」
泰弗斯輕輕抱著女孩,捧著她的臉,俯低腦袋在她額頭上落下淺淺的親吻,讓女孩眨眼就滿臉通紅,羞澀不已。
他低語道:「我以為我的控制欲不會用在家人身上,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遇到適合的人。但我很想讓尤朵拉保持現在的天真單純,所以想要把妳圈在我的保護網裡,讓妳永遠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快樂模樣。
「這和妳的成就與樣貌無關,嗯,不過我的確覺得尤朵拉長得很可愛,但更像是妳的性格吸引了我吧,我想永遠護著妳,讓妳和小時候一樣,我以前總覺得妳像小天使一樣乖巧可愛,也為妳小小年紀就這麼乖巧感覺心疼。」
男人臉貼著女孩的小腦袋,將嬌小的她圈在自己懷裡,這個姿勢令他感覺自己好像將小雪貂護衛在自己懷裡似的。
「我是喜歡尤朵拉的,不然我不會想要照顧妳。」
「噢。」女孩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給男人安撫好了,聲音軟軟地撒嬌,「肚子餓了,想吃烤魚。」
泰弗斯很快就將她放回原本的椅子上,兩個人親暱地靠在一塊,男人一邊烤魚,女孩一邊問著男人以前的瑣事、那些她沒能參與的過去,她腦袋靠在男人手臂上,目光看著眼前烤爐裡的火花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以及逐漸飄出香氣的烤魚串,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容。
兩人一塊吃光釣來的魚,又一起圍在烤爐前烤了些露營車公司那邊幫他們準備好的各類肉串,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有其他的露營客在帳篷上掛上LED燈,為夜色增添了幾分光亮。
有一群人圍在爐火前在那玩桌遊,三不五時就有笑聲傳來;也有人架起投影布、投影機,開始看起電影。
晚上的露營區又是另一種風景,也的確如泰弗斯說的,晚上當他也在帳篷裡點起燈來後,帳篷的防蚊網上很快就有各式各樣的昆蟲被吸引而來掛在上頭,尤朵拉有點怕蟲,不過也沒躲回車上,而是湊到泰弗斯身旁尋求安全感。
泰弗斯忽然開口:「抱歉,其實跟我出來還是有點無聊吧?」
他的目光看著其他熱鬧的露營客,有些歉意地低頭看向靠著自己的女孩:「我比較喜歡獨行,不喜歡太多人的露營,所以通常不會有什麼行程。」
尤朵拉搖搖頭,小手抱著男人的手臂,聲音輕輕地道:「我也只喜歡看別人玩鬧而已,但我不會想參與,我更喜歡跟哥哥一起這樣靜靜地處在一塊就好了,就算我們各做各的事情,但只要我轉頭就能看到哥哥在身旁就會很安心。哥哥不用擔心我會無聊。」
說完,她還滿足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臂,卻是有些好奇地問:「不過,我好像一直不知道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娛樂呢?鋼琴不算,這裡沒有鋼琴給哥哥彈。你平常來露營的時候,晚上都在做什麼啊?」
「什麼也不做,天色暗了,吃飽飯洗漱完畢就上床睡覺了……很無聊吧?」
「哥哥平常也很忙,早點休息也好,你應該很少有睡超過八小時的時候吧?」女孩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哥哥這樣會不會把身體搞壞啊……」
泰弗斯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所以偶爾我會來露營,說來奇怪,在這種環境裡我比較好放鬆。不然就是偶爾會住我自己在外面買的私宅,稍微離開卡利斯的大宅邸,也能讓我感覺放鬆一些。」
「哥哥外面也有房子?」女孩來了興致,「哥哥的房子是什麼樣子的?」
「嗯,有幾間。維納斯城裡有一間公寓,有時太忙了去城裡比較遠的地方,來回時間太長的話就會考慮在公寓住一晚;另一間在尤瑞娜市,是一棟有小花園的兩層別墅。下次有機會帶妳去尤瑞娜市的那棟小別墅玩,那座城市裡還有一座水瓶座樂園,妳會喜歡的。」
男人興致很好的跟女孩分享著自己的私宅與裡頭的布置,那是真正只屬於「泰弗斯」這個人的喜好與住處,是更貼近他內心的私人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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