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朵拉在說明狼媽的意思後,泰弗斯親暱地低頭用臉蹭了蹭女孩的腦袋,他這樣的舉動讓守在房間外的阿斯特爾與凱瑞蒙都是面露震驚。
「妳先去休息吧,等等我跟媽談好事情以後再去找妳。」
「……好。」
尤朵拉擔心地目送泰弗斯走進謝里爾臥房,轉頭就看見阿斯特爾驀然靠近的臉龐。
美豔的狐狸女人好奇又八卦地睜大了眼睛,追問道:「尤朵拉,妳跟老哥什麼時候那麼親近了?他居然蹭妳耳朵!這隻老色狐狸!」
尤朵拉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麼跟姐姐解釋她和狐狸哥哥現在的關係,只好將問題全推給泰弗斯:「這個等哥哥告訴姐姐好了,我、我先回房間了。」
女孩落荒而逃,忠心的犬耳女子連忙跟上。
阿斯特爾沒忽略女孩那緋紅羞澀的臉龐,聯想到不久前自家老哥才帶小雪貂妹妹去露營……兩人不會是在露營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不過女孩身上沒有男人的味道,應該是沒有發生實質的關係才對,所以只可能是她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天啊她好好奇喔!露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那天應該要跟去的!
阿斯特爾好奇地站在母親門外轉圈圈,直到兄長走出來,她才好奇地湊過去試圖打探一二:「欸,老哥,你跟尤朵拉是怎麼一回事?蹭小女生耳朵,你這樣是色狼的行為喔?」
泰弗斯沉默地看了親妹一眼,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親近我的小未婚妻沒什麼不對吧?倒是妳,現在我有未婚妻了,妳以後就沒辦法拿我當藉口跟媽媽說我都沒結婚,所以妳有浪的本錢了……好自為之吧妳。」
這一句話的訊息量有點大,阿斯特爾「啊?」了好幾聲,才震驚地追上泰弗斯遠去的背影,嚷嚷出聲:「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難道是尤朵拉!天啊老哥你戀童癖!原來你是這樣的男人,我驚呆了!」
這就是泰弗斯不想跟阿斯特爾說的原因,他白了她一眼,說道:「尤朵拉在這個家總還是需要一個正經的身分,而且我們家族祖上也有養幼妻的情況,這也算是媽保護尤朵拉的一種方式。」
他不耐煩地推開還在那叫嚷的妹妹,整了整衣襟,用一種難掩高興的姿態準備回去自己的書房,開始著手準備後續的事情。
不過,小雪貂成為他未婚妻的事情雖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在尤朵拉真正成為他的妻子之前還有許多變數,而他等會就要按照母親的要求那樣,為那些可能存在的變數做其他的準備與打算。
但他還是沒忘記答應尤朵拉的事情,中途又轉向女孩的房間。
敲響房門,女孩很快就跑來開門,怯怯地望著他,眼裡滿是畏怯不安的情緒。
「哥哥……媽媽她有說什麼嗎?」
泰弗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跟著女孩走進她的客廳,坐到女孩客廳粉藍色的沙發上,張手抱了抱她,安撫道:「沒事,媽媽只是擔心妳,但並沒有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媽媽已經同意尤朵拉成為我的小未婚妻了,等我們舉辦家宴,正式向家族的其他人正式介紹妳,一切就成定局了。
「不過,媽媽怕我欺負妳,同時也想給妳保有還能再次選擇的機會,對外會說是她安排妳成為我的未婚妻的,好讓我可以在她離世以後照顧妳……在妳二十二歲大學畢業以前,尤朵拉都還有反悔的機會,如果妳不喜歡我了、或有其他喜歡的人了、又或者想要更自由的生活……在妳二十二歲跟我結婚以前,妳隨時都可以反悔。」
男人雖然這麼說,卻是用一種略帶悲傷、一副就是「我願意成全妳」的那種神情說出這段話的,然後小雪貂就忍不住開始心疼他了。
女孩急切地表示自己的真心:「哥哥,我不會後悔的,雖然我現在什麼也沒辦法幫上忙,但我會努力成為可以配得上哥哥的人的!」
「我只希望尤朵拉快樂,妳不用勉強自己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這種事情,我們願意為這段感情共同努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黑狐狸面色溫柔地看著小雪貂,低頭親了親女孩的額頭,輕嘆道:「畢竟妳上學會遇見很多不一樣的男孩子,搞不好哪天妳就會覺得同年齡的男生青春又熱情活力,妳跟他們在一起,都比我這個年紀都可以當妳爸爸的人在一起更快樂也說不一定。我既嚴肅又古板,只喜歡露營和釣魚,但又不愛熱鬧,人又無聊,尤朵拉一定──」
男人感慨的發言因為女孩的忽然欺近戛然而止。
他的唇上蓋著女孩的粉唇,尤朵拉白子般的眼睫毛近在呎尺,此時正輕輕顫抖著。
泰弗斯都驚呆了,怎樣也沒想到女孩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堵他的嘴。
他很快就向後退開,手摀著嘴,整張臉都呈現一種融合了驚愕彆扭的害羞情緒。
「我……我喜歡哥哥!不管是喜歡露營和釣魚的哥哥,還是喜歡安靜的哥哥,又或者是控制狂的哥哥,我都喜歡!」女孩又哭又叫地嚷著,「我就喜歡哥哥這個樣子,沒有人比我的狐狸哥哥對我更好了!才不會出現其他的男孩子跟哥哥比呢!」
忽然被這樣直球告白,饒是泰弗斯也有些驚訝,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因為女孩連說了好幾個「喜歡」而感覺心花怒放。
心跳因為女孩這樣天真傻愣的告白而亂了幾拍,這大概是泰弗斯在與尤朵拉相處之間,第一次有宛如年輕小夥子般怦然心動的時刻。
哪怕女孩的話語單純笨拙,可裡頭呈現出的赤誠情緒卻重重撞進他心裡。
「就這麼喜歡我啊?」泰弗斯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笑容,金色的鳳眼盛滿柔情,但眼眸深處卻是陰暗深沉的。
只是喜歡是不夠的。
男人輕輕抱住女孩,這個姿勢可以避免女孩忍不住又胡亂親他,又能避免女孩看見他陰暗的神色。
泰弗斯嘴角揚起狡詐的笑容,他一次又一次地輕撫女孩的後頸與背部,掌心用一種帶著安撫與過度親暱的方式撫過獸人敏感的後頸,感覺女孩在自己的撫摸下慢慢軟下身子,下意識地靠向他,不自覺地被誘導得更信任他一些。
黑狐狸輕聲細語地說道:「那是因為尤朵拉只有接觸我這麼一個男人才會這樣想的,搞不好妳慢慢長大,會遇見讓妳真正心動的男孩子也不一定。」
「才不會呢……」女孩抱著他的脖子,聲音悶悶地說著,帶著幾分這年歲孩子特有的叛逆感。越說會那樣,她就越不想這麼做。
狐狸惡意地用著溫柔的語詞誘導小雪貂,用這樣的方式,更強化她心裡對自己的重視。
泰弗斯又和她說了一會悄悄話,兩人做好約定,如果嘗試過覺得不適合、沒辦法愛上對方或者是另有心儀的對象,就要講清楚說明白,然後和平結束婚約關係。
當然,尤朵拉和男人討論的時候一副就是氣乎乎的模樣,嘟囔了好幾次「才不會喜歡別人」、「狐狸哥哥比較好」之類的發言,聽得泰弗斯心裡暗自好笑,但還是做出好言相勸的成熟男性模樣,給足了尊重、也充滿耐心與包容。
黑狐狸就不相信與女孩同年齡的那些男孩會有如他這樣的成熟穩重,到時就算尤朵拉一時因為新奇或者是新鮮而被外頭的小野獸吸引了注意,很快也會因為那些男性青澀笨拙、甚至經常做過頭的舉止與態度,轉而覺得還是她的狐狸哥哥比較好。
不過,一提到要舉辦家宴,謝里爾要正式地向其他卡利斯成員介紹尤朵拉的身分時,女孩就顯得緊張了起來。
她想起之前那次新年時的卡利斯聚會,有很多其他旁支的成員會來訪,雖然卡利斯的成員並不多,目前還在世並會來參加的大概就十幾、二十位,大多數的人比尤朵拉年長,但也有些差不多年紀或更小一些的孩子,絕大多數都是狐狸種族的。
儘管那次新年聚會的時候,她一直跟在謝里爾身旁,謝里爾對外也介紹她是收養的孩子,不過她可以感覺得出那些卡利斯族人對她的審視與好奇,但當時大家都很有禮貌,沒有多言、也沒什麼與她互動,只是謝里爾媽媽介紹她,然後彼此互相點頭的程度。
不過,正式的家宴以及未婚妻的身分更為慎重,女孩有些惴惴不安,胡亂想著其他卡利斯族人會怎樣看待她。
泰弗斯知道女孩在顧慮與害怕什麼,聲音沉穩地安撫道:「尤朵拉很不安吧?不過,就相信哥哥還有媽媽會把事情處理好吧?如果那天妳害怕的話,就跟在媽媽或我身邊,妳可以試著依賴我。」
「要是、要是其他的卡利斯覺得我配不上哥哥……」女孩還是為兩人身分地位差距過大的這件事感到忐忑不安。
「這個婚姻是我和妳的事情,尤朵拉得學著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與批判,因為無論妳做什麼,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認同跟不認同的人。若是一直關注外界的那些,妳會活得很累的……害怕的時候就想著我,就來找我,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尤朵拉抱著男人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頸處,嗅著男人身上溫暖的氣息,聲音細弱地問:「哥哥會像曾伯祖父拋下妮妲莉小姐那樣離開我嗎?」
「我想其實曾伯祖父與其說拋下妮妲莉小姐,不如說他只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而已。曾伯祖父的父母很年輕就因為一時衝動有了他,生下他以後父親在外面養了很多情婦、母親也天天帶不同的男人回家,所以曾伯祖父對感情沒什麼安全感。」泰弗斯慢慢說起曾伯祖父的故事。
一個人或許天生就有控制狂的傾向,但更強化曾伯祖父情況的是他父母對他冷酷且惡意的對待。
所以與其說曾伯祖父的死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如說是上一代的遺毒導致他和妮妲莉小姐走向那樣的結局。
「但我不一樣,尤朵拉。」泰弗斯聲音輕輕地開口,「我父親從小就給我扮演了一個愛護妻兒的好榜樣,他讓我明白忠誠對於婚姻有多重要,我只想守著妳長大,然後期待妳對我心動的那天到來。」
女孩微微紅了臉,聲音軟軟地說:「我已經很喜歡哥哥了呀。」
泰弗斯只是笑著,知道女孩還並不明白愛與喜歡的差異。
「趕快長大吧,尤朵拉。」
ns 18.68.41.17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