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倫頹然地收起了轉輪手槍，問道：「但是，如果你沒捕捉到我的視線的話，要怎麼辦？如果你真的賭錯了呢？」
「如果你爸在你生日前九個月決定戴保險套的話，你就不會在這裡問我這種問題，狄倫。」艾倫打了個呵欠，繼續端詳著他剛才正在仔細探索的那面牆壁：「人生沒有這麼多如果，要麼活下來，要麼死，就只是這樣而已。」
「你總會有預案吧？」狄倫不死心地追問著：「你不可能就只賭在那一支螢光棒上吧？就像我爸在我生日前九個月也未必只會和我媽──或不是我媽──打一次砲吧？如果你真的賭輸了，陷入靈術呢？」
「這比喻我喜歡。」艾倫忽然轉過身來，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有時腦袋也是蠻靈光的嘛。」
「所以？」狄倫滿懷期待地看著艾倫：「你到底還有什麼沒說？」
「你的靈術爛透了。」艾倫兩手一攤。
「啥？」狄倫愣住。
「你的靈術，你創造的幻象，爛得像坨屎」艾倫耐心地繼續打擊著狄倫：「我們這種感官混淆類的靈術，他的本質就是──」
「──用創造出來的新認知全部或局部覆蓋目標的既有認知，造成既有認知產生偏差。」狄倫像背書一樣背了出來。
「這也就是說，你創造出來的新認知與既有認知的貼合程度，直接影響了你的術法完成度。」艾倫說道：「當你用一塊黑色的三角形，蓋到另一個黑色的倒放三角形上，你可以很容易說服別人，這是一個六角星形，而不是兩個三角形。」
狄倫耐心地聽著，雖然這些東西他早就知道了，但你永遠無法預測艾倫會將真正的好東西藏在哪。
「你剛剛的術法，就像是用一個紅色愛心蓋在一個三角形上，然後試圖說服我那東西是皇帝的屁眼。」艾倫說道。
「我哪有做的那麼爛。」狄倫終於忍不住插嘴。
「喔？那你告訴我，剛剛在我身後的垃圾桶蓋上面放著的鋁罐是什麼牌子的可樂？」艾倫挑起一邊眉毛，狄倫頓時無語。
「我身後牆上的塗鴉下面的簽名是什麼？」艾倫又問道：「最扯的是，你連剛剛那隻貓的毛色都可以搞混，他是黑色，你做出來的幻象是咖啡色。」
「最高明的假象，往往是微乎其微的。而他所隱藏的位置，往往就是真像的核心之內。」
狄倫垂頭喪氣地收起了槍，說道：「你每次創造幻象時都能做出這麼多細節，就為了修改一小部分的錯覺？」
「你看看，你還是沒學會。」艾倫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剛剛有問我如何創造幻象嗎？」
狄倫思考了一會，猛然醒覺：「我只有問你，如果賭輸了，陷入靈術該怎麼辦！」
「剩下的部分我得再跟你收學費才會講了，而且就算你今天交學費我也不會今天講。」艾倫終於從牆壁前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這個時候來這裡，也不是特地來找我補習的吧？」
「啊對，我差點忘了。」狄倫撓撓頭，從斗篷內袋掏出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像懷錶的儀器：「我找到地下水道入口了，而且還撿到這個。」
「啊哈──精神力檢測儀。」艾倫輕聲說道，拿起儀器，打開錶面，錶蓋的內側鐫刻著一行小小的字體：喚靈司，胡帝尼小隊，第一梯隊。
艾倫端詳了精神力檢測儀一陣，便將他收進了斗篷內袋。
狄倫接著說道：「還有，姊姊要我帶話給你，佛洛伊德的莉娜結束休假，已經回到皇宮繼續執行任務。」
艾倫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說道：「皇宮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很可靠的消息來源，但我聽說皇帝對於兩大組織的交流似乎打算採取寬容旁觀的政策。」狄倫答道。
「真是大新聞，我竟然不知道他們六百年來都在採取寬容政策。」艾倫嘲諷道，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事情，問道：「對了，你剛剛說到你姊姊，皮婭他人呢？」
「啊，剛剛他和艾麗斯緊急去找都城警察局和都城防衛軍協商了，說是好像有喚靈司的某位高層在市區裡危險駕駛，目前正在處理中──」狄倫遲疑了一會，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艾倫，似乎明白了什麼。
忽然，艾倫與狄倫二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不要接。」艾倫看向天空說道。
「我想也是。」狄倫學著艾倫看向天空，嘆了口氣。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yFABDpW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