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開期中董事會,這次眾多董事都會到,包含邵風的父母——他們也是董事之一。而在這次董事會,邵風要揭露邵誠鑽合約漏洞的事,以及邵誠其他破事。其實邵誠跟幾個董事都有私下的利益輸送,利益輸送的回報,那些董事在董事會選總經理時投邵誠,其他董事質疑邵誠時幫邵誠開脫。
這件事邵風一直知道,他只是不想揭露,一來不想讓父母難過,他們始終想提拔邵誠成為公司骨幹,邵風不忍讓他們傷心;二來開誠揹太多重要業務,內部一有茶壺風暴很多案子會被搶走。種種顧慮下,邵風始終沒說。然而這次他必須全部說出來,為了陳湘柔,以及維護開誠的名聲。
主席是乘風的董事長,邵風與邵誠的父親邵友仁,他翻開議程,朗聲說:「這次董事會主要是業務報告,由總經理邵誠說明開誠酒店的業務;以及邵風說明弋風小築的營運狀況。」
邵誠一臉意氣風發,請助理打開投影片,侃侃而談期初以來開誠的運作,還有財報製作,開誠酒店蒸蒸日上的業績讓眾董事聽了很滿意。邵風不動聲色讓他說完,冷靜的等待時機揭露一切。
「那請邵風說明弋風小築的營運情況。」邵友仁說。
邵風站起來,要提姆幫他打開簡報檔,氣勢不輸哥哥。對民宿的營運如數家珍,董事們聽了也很滿意,邵風完成報告後掌聲不斷。
「感謝各位愛戴。不過,」邵風瞥向邵誠,緩道:「邵風有些事情在此想跟董事討論一下。」
眾位董事板起臉——包含邵風的父母,氣氛頓時冷卻,會議室裡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家父從成立乘風集團起就數度強調,客人至上、善待廠商、對每份合約都嚴謹以待。相信各位董事及邵總都聽過很多次了。只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開誠有拗廠商做合約中沒仔細規範的工作。」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議論紛紛,既然點名開誠,那是邵誠的業務,總經理當然要接受檢視,董事會就是這樣的存在。
「弟弟,」邵誠說話了,「指控人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含血噴人,不顧兄弟之情,爸媽在這裡情何以堪。」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邵風早摸透邵誠的一舉一動。邵風不急不徐的說:「我當然有證據,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語畢他要提姆開其他檔案,裡面是開誠跟很多廠商簽約的內容。」
「這家是物業,只負責派遣人力調度,但卻要負責部份裝潢業務;這家是裝潢公司,卻以與裝潢相關人力可由乘風調度為由,找設計師來討論開誠開新分店的設計內容,合約上寫的是開誠本店,『只有』開誠本店,沒有分店。」
邵風揚起嘴角,「解釋一下吧!哥哥。」
邵誠的臉色很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回應弟弟的疑惑,「我們在商場上要懂得變通,物業的職掌有清潔裝潢,對裝潢有點了解才不會無意弄壞設計品;關於分店與本店的,我從來沒在董事會提過開分店的事,既然董事會不知情,這件事自然不成立,更不能說明我找設計師討論這件事,因為根本是子虛烏有。」
「物業要清潔裝潢?」邵風挑眉,「合約上只說清潔房間與公共場合,包含大廳、走道、娛樂設施,這些地方都沒有設計品需要整理。設計品是放在商務空間,根據合約定義,有會議室、書報雜誌區,這些區域不是物業負責的。
「這家物業還真辛苦,要負責與承包業務無關的地區。」邵風對邵誠投以憐憫的眼神。
「關於分店的事。」邵風表情輕鬆起來,「哥哥想必貴人多忘事,不過可以理解,畢竟開誠的業務真的非~常忙碌。」他故意拉長尾音,「沒看到會議紀錄我也可以體諒,像我這麼閒的業務體系才有時間仔細看董事會的會議記錄。」
邵風打個手勢要提姆開檔案,關於開分店的部份還用螢光筆畫起來,邵誠看了臉色更難看。他真的忘了,更讓他訝異的是邵風居然記的一清二楚,還會拿來反咬他一口。
「這是去年底的期末會議,頂多半年。哥哥如果心心念念要開分店,應該會記的比我清楚才是,怎麼你的表情好像這整件事與你無關呢?」
這些都是小事,但嚴重違反公司規定,邵誠沒料到的是以為每天彈鋼琴、吃喝玩樂的弟弟都看的一清二楚。
「慢著邵風,」邵誠說:「你收集這麼多資料,代表你很早就知道我有嫌疑吧?怎麼以前都不說,現在才說出來?你是不是對幫助家裡覺得厭煩,想自己接手,所以把我踢下去吧?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把工作當成遊戲,不莊重不在意。」
邵風冷哼,「我他媽根本不在意你作的那些事,開誠愛拗廠商也不影響弋風小築的招標。要不是你動到我的人,你把公司搞垮了我都不在意。」他打開門,臨走前撂下一句話。
「如果諸位希望邵誠繼續搞垮公司,那就當我這些話都是白說的。」
過於震驚、全身僵硬的邵友仁勉強支撐起身體,走到提姆那邊,說:「你打開所有邵風蒐集的資料給我看。」特助聽到之後將每個檔案都打開,給董事長過目,邵友仁一字一句的仔細看,愈看拳頭握的愈緊。
從去年開始,開誠的財報就被財務部抓到幾個問題,去找會計師詢問時,會計師表示有改掉一些細節,不過大抵上不太重要,無須理會。一兩次沒事,沒想到邵誠愈做愈過火。
「今天決議,邵誠因有重大瑕疵,留職調查。相關業務由本人暫時經辦,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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