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 體面的人
4.1
再見普林尼已是半個月後。 諾頓拿著信件暢通無阻地進入大廳。
他不自在地享受侍從們的服務,他們為他披上鑄造好的新鎧甲,又為他卸了下來。 諾頓換好了他們準備的衣服,一套正裝,袖邊是銀絲構成的花紋,上面是銀鑄的圖紋鈕扣,是蝴蝶的圖章。 說實話,過於秀氣的設計並不是諾頓的口味,但是他喜歡順口的綢緞緊貼著的舒適感覺。
看著鏡子衣冠楚楚的自己,諾頓內心一陣怪異的感覺。
僕人領著他來到了宴會廳,燈火通明,普林尼正搖晃著酒杯坐在長餐桌的對面,比起衣著華麗美豔的普林尼,餐桌上放置琳瑯滿目的美食更吸引他,諾頓不客氣 地拉開椅子,拿起盤子上的刀叉切了片烤雞。
普林尼已經在宴會廳等了諾頓一會兒,而按照貴族的餐桌禮儀,坎貝爾應該等女主人先用餐才能開始吃東西。
普林尼皺著眉頭:「坎貝爾,看來你過慣了老鼠撲食的日子,你這習慣實在不太體面。」
她伸出手指示意他在淺臉盆潔手,在坎貝爾洗完手後隨意地往地下揮了水跡,她終於忍無可忍地走近坎貝爾,指指點點。
「用亞麻毛巾抹乾淨你的手,然後把餐巾搭在你左臂...我的老天...請你不要做一個懵懂無知的老孩子。」
諾頓睨了她一眼:「普林尼夫人,有人說過好為人師的毛病使人煩厭嗎。」美食的香味戰勝了他的叛逆情緒,他跟著乖乖照做了。
諾頓大口的吃著肉,嚐著肉醬麵粉,平日他珍愛的奶油麵包成了最普通的菜餚。
梅莉有點怔怔地看著他風卷殘雲的食相,說實話,有種貪婪的醜陋,但她莫名其妙受到影響,可能是出於人類爭奪食物的本性,她居然比平時還多吃了一點。
「麵包可以配上奶油湯吃,你嚐嚐。」梅莉對著坎貝爾說,出於給宴會主人的面子,還算是好心情的坎貝爾也跟著梅莉把麵包撕開一塊塊浸在湯裡, 再撈出包著湯汁的麵包吃。
「真懂事呢,諾頓。」梅莉很滿意地看著他,諾頓動作一頓,決定低頭繼續吃飯, 看著普林尼請他吃頓好的份上,他決定忍耐她。
他嚐了口葡萄酒,苦澀的葡萄味順著舌尖蔓延口腔,他不太喜歡,本著珍惜食材的心態一飲而盡。 他咂嘴:「我倒是覺得葡萄汁要好喝點。」
諾頓本來以為她會嘲諷自己山豬吃不來細糠,梅莉卻點了點頭:「我到現在也喝不慣烈酒,和某些複雜制法的菜餚,新鮮的食材更討我喜歡。 」
貴族們熱愛尋找罕見的食材,配以繁複的方法烹調,再附予繁文縟節的餐桌禮儀,本末倒置地失去了原有的鮮味,追求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是證明他們身份地位的象徵,甚至忘掉 了初心。
大快朵頤的諾頓心情很好,他認為普林尼唯一帶來的好處就是這頓很不錯的晚宴,決定表達感激。 他擠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夫人,你的大廚很不錯,當然他的成功也取決於有這麼豐富的食材和奢華的香料...」
梅莉打斷了他的話語:「坎貝爾,你還不會使用刀叉是吧。」她推來了一盤牛肉。
坎貝爾嘴角一抽,用小刀和叉切好了牛肉。 梅莉取走了盤子,優雅地吃了起來。
梅莉嘴角彎彎:「別瞪我,為女伴切割食物是騎士展現紳士風度的禮儀,你該感謝我給你學習的機會。」
「哈...隨便你吧,我把這餐巾拿走,總可以吧?」諾頓翻了個白眼,他站了起來,貴族的餐巾居然掛著流蘇,比他以前穿上身的布料還要好。
他看向普林尼,懸掛著的水晶燈在她身上映出了閃爍的幻光倒影, 讓他有點目眩神迷。
普林尼沒有答應他,她失語般沉吟半刻,說:「晚安...由明天開始,你都要來成為騎士的教學,希望你在正式的典禮上表現禮貌得體一點。」
諾頓嘟囔了一聲,便去了為他準備的客房。
4.2___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諾頓都和梅莉待在一起,他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便宜兒子,什麼都需要她教導,梅莉幾乎失去了對他肉體上的興致,她簡直就是恨鐵不成 鋼,唯一的念頭是攥著他的領口問他以前的人生是不是沒有接觸過書本。
唯一慶幸的是諾頓非常上進且勤勞,每天準時到達王都的圖書館,勤能補拙。 同時,身為騎士所需的武術例如馬術持矛狩獵他都會。
他需要學習的是管理財產和法律,去了解北部的土地、土地的價值、其收支情況、一年整季的農業、畜牧業的方方面面,以及如何選擇、監督和解僱士兵的人事。
諾頓覺得梅莉私下授課的樣子還算順眼,儘管她還是倨傲輕慢的樣子,她詳細地講解,算是十分耐性的老師。
梅莉是卯足勁想要把諾頓培養成能用的副手,她不吝嗇資源地投放在他身上。
在諾頓看了一整天法律書後,梅莉勾起手指,要他過來讓他學習下棋。
4.3___
諾頓嫌棄地看著她放好棋盤,很乾脆說:「我不玩,這些娛人的玩意有什麼用?浪費時間。」
梅莉勉為其難哄著他:「來吧,你可以充實一下休息的時光,貴族都會國際象棋,它還能鍛煉你戰略性的思維,在法庭上捍衛土地,或者通過軍事手段擊退敵人 。」
諾頓還是搖頭:「我只對賺錢有興趣,如果你給我錢,我倒是願意跟你來上幾局。」
梅莉一噎,她諷刺他:「你這市儈的性格得天獨厚,你應該查一下坎貝爾的族譜,也許你有猶太人血統。」
猶太人是歐洲諸國古至今一直抵制的民族,他們在流浪的路上同時賺走了金幣。
梅莉覺得坎貝爾祖上和猶太人指定有什麼牽連。
諾頓最後還是彆扭地和梅莉學棋,這幾天梅莉一直教導他,他也習慣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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