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哪裡?痛。」
旭日初升。剛剛才醒過來的男子,看到不認識的天花,就想起來探過究竟。但才坐起來的時候,就閃到腰了。待痛楚減退了一點之後,他簡略地環視一下現在自己正身處的環境。
自己現在正坐在一張披有厚綿被的長木椅上,而在他的對面,同樣也有一張長木椅,但在椅上卻沒有綿被。看樣子,應該是為了讓他躺得舒服一點,才為他加上厚綿被作為床墊。往左邊看,他看到玄關。往右邊看,可以看到「一桌兩椅」的高堂位。在高堂位的左邊,看到有垂簾。在簾後,應該是內堂的位置。根據現場環境所得的資料,自己應該正身處在某戶人家的前堂,而且還在這兒打擾了一夜。
「你醒來了,感覺還好嗎?」
正當男子目光呆滯,回想著前一晚究竟發生過甚麼事的時候,一道溫柔的女聲把他的思緒拉回現實。沿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他的目光已經放到一個從垂簾後走出來的紅衣女子身上。女子把垂簾往上捲好之後,便向男子那邊走去。
男子仔細地打量著正向著自己走近的女子。眼前的女子,很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面。而且衣服奇特,有點像旗袍,但又不全是。右邊是長闊形的衣袖,但左邊的卻是無袖式的,而且只有在右下裙擺邊開有「高腰叉」,女子白皙的右腿都曝露了在他的眼前。感到不好意思的男子,連忙把頭轉向另一面。看到男子這樣可愛的反應,女子只是笑了笑,便坐在他的身旁。
「公子的傷,還好嗎?」
「傷?哦,謝謝姑娘幫小生包扎好傷口,現在還好。」男子看一看自己被白布條包緊的右手臂,笑著回答。
「幸好只是瘀青,而不是創傷性傷口,所以都沒受到感染。」紅衣女子認真道。
「那如果受到感染的話,那會怎樣?」但男子只是傻呼呼地回問女子。
「最嚴重的後果,就是需要折肢。」
「折肢?」
「折斷受到感染的肢體,這樣才能保存性命。」
「小生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小生無以為報。」聽到女子的話,男子馬上抱拳言謝。
「『白饅頭公子』就不必言謝,這些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白饅頭公子』?姑娘怎知道小生吃過白饅頭?」
「不只白饅頭,公子在醉紅樓吃過一碟清菜炒肉片,對嗎?」
「沒錯。紅衣、醉紅樓,難道姑娘是紅老闆娘?」
「當然是我!要不還有誰會叫公子做『白饅頭公子』呢?」
「說得也是。」
「對呢!我還未知公子的高姓大名。」
「小生叫……」
「姐姐、姐姐!大包買回來了。喔!」
正當男子想報上名字的時候,有一個人從玄關小步跑進來。他回頭一看,是另一位手裡提著一大袋包子的淺藍衣女子。看上去,跟紅老闆娘的年紀應該差不多。不,應該更小一點。不過,在女子跨步進入玄關的時候,她的後腳卻跘到玄關的木條。頓時,包子四飛。
看到包子飛向自己的男子,雖然手忙腳亂,但依然以「一手接一包」的手法,勇救了兩個大包子。同時間,兩個被掉到中遠距離的包子,在一迅之間被一支櫻紅色的長煙槍,以「包疊包」的方式,接在煙斗的位置上。還有被掉到老遠去的六個大包子,就在男子剛剛接穩其手上的兩個包子,正要站直腰的時候,兩支從內堂裡發出的幼細長竹條就以「一支三包」的方法,把剩下的包子串好,掠過男子的頭頂,直直地插入牆壁之中。這樣的一場「救包行動」之後,所有的包子都被獲救。不過,男子卻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六神無主。接著,腿也軟下來,坐到地上去。
被嚇得冷汗直流的男子,慢慢地轉頭望入內堂裡。此時,在內堂裡「噠、噠、噠」的走出一個小女孩來。可能因為角度的問題,所以在內堂裡,他甚麼人也看不見。之後,他再轉頭看一看剛剛走出來的黃衣小女孩:又或者,肇事者可能已經不在內堂。小女孩先走到男子的跟前,欠了欠身,以作為不小心地嚇到他的道歉。之後又「噠、噠、噠」的繞過男子,來到「包子串」的下面,想伸手把「包子串」取下來。但奈何女孩個子小,即使站直身、伸長手,也碰不到竹條。跳,也無補於事。嘗試多數次之後,竹條依然牢牢的「釘」在牆上。
女孩很失落,把高舉的手都放下來,連嘴也一併扁下來了。雖然「包子串」近在眼前,但感覺卻遠在天邊。看到女孩快要想哭出來的樣子,男子實在再不能看下去。於是,他先站起來,然後把手上的包子放在桌上,再走到女孩的身旁。輕拍了她的頭頂一下,對她笑了笑,表示「不用擔心,讓小生來幫妳一把。」的意思。但當男子伸手抓住竹條用力,想把它拔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竹條嵌入牆壁的程度遠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嚴重。在男子以雙手緊握著一支竹條的尾部,努力地「拔竹」的同時,在玄關那邊卻傳來一把可憐楚楚的女聲。
「先不要理那些包子,為甚麼人家跌在地上多時也沒有人來扶人家一把啦?」
「誰叫你自己這樣不小心。」
聽到還保持「大字形」、面朝下,躺在玄關邊的女子的嚎哭聲,左手依然提著煙槍、頂著包子的紅老闆娘,無奈地回話。同時間,小女孩已經走到玄關那邊,扶起那名女子。
「多謝小雷。還是小雷好,會走過來扶人家一把。」剛站起來的女子,不高興地說著。
「這是阿劍妳自己的問題,我為甚麼要來扶走起妳?」聽懂女子說話的意思,紅老闆娘只是平靜地反問。
「怎樣說,妳也是姐姐,怎樣也應該幫一下人家吧?」
「小妹妹,可以了!終於拔到一支出來了。」
正當紅老闆娘還想對阿劍說甚麼的時候,男子突然大叫,把三位女士的焦點都吸引過去。女孩聽到男子的呼叫聲之後,馬上「登、登、登」地跑過去男子的身邊。以雙手接好那一支「包子串」。待女孩接穩第一支「包子串」之後,男子繼續努力地拔另一支「包子串」出來。此時,由玄關走入內堂的阿劍,先看了看女孩手上的竹條,再回望男子正用盡全力拉著那準備被拔出的「包子串」,然後輕輕地瞄了紅老闆娘一眼,最後卻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
「姐姐,那些竹條,該不會是她……」
「妳沒有猜錯喔!」紅老闆娘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人、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不要罵人家啦!」
向內堂大聲叫了一下的阿劍,馬上轉身想跑出門外,但可憐的她又被玄關的木條跘到,再次跟大地親吻。頓時,眼冒金星數顆。看著阿劍又跌倒在地上的紅老闆娘,只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便走到她身邊扶起她。在阿劍站好的時候,第二串的「包子串」也成功拔出來了。
「行了,大成功。」
「謝謝哥哥。」小女孩終於開口言謝,說後亦小步走回內堂去。
「可以令小雷開口說話,書生哥兒也挺厲害。」
「姑娘過獎了。話說,為甚麼阿劍姑娘會在這裡出現?」
「這裡是人家的房子,為甚麼人家不能在這裡出現?」
「這樣的話,小生了解了。但剛剛那位小妹妹,跟兩位姑娘有甚麼關係?」
「同居者。我們四姐妹都是同居者的關係。」紅老闆娘緩緩地加入對話。
「四姐妹,但只是同居者的關係?」男人不解地重覆了紅老闆娘的說話。
「沒錯,因為結拜的關係,所以大家都以『姐妹』相稱。」阿劍嘗試解釋著。
「好的。小生只是想再多問一道題,姑娘知道哪裡是『櫻劍神姬』的地方?」
「哦呵呵!這樣很簡單。書生哥兒出了這個門口之後,直行五十步就要轉右,重覆做四次之後便可以找到『櫻劍神姬』的營地了。」阿劍努力地忍著笑,說道。
「小生了解了。」
「還有,出門之後只能向前看。絕不能回頭喔!當書生哥兒走完路程之後,你的後面就會看到很大塊『櫻劍神姬』的牌匾。人家的指示就是這樣了。」
「阿劍!」紅老闆娘有點兇的盯了阿劍一眼。
「多謝阿劍姑娘的指點,那麼小生先行告辭了。」
抱拳後的男子,便拿起自己的包袱,大步地走出門口。並嘗試著阿劍給他的指示,繼續往「櫻劍神姬」的大本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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