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劍神姬 - （十六）

閻姑娘被帶走後已經兩星期了，小生還未想到救她回來的辦法。想過用人事關係疏通一下，但這樣做好像跟行賄沒分別。而且洪爺已經不在了，小生還可以找誰幫助？想過單人匹馬闖進中樞界，跟那些甚麼朝廷命官理論一番，但小生連中樞界的入口在哪兒都不知道，莫說進去把閻姑娘救出來，能否去到中樞界也是個好問題。

明明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為甚麼中央那些地方官還要故意把閻姑娘找出來？只是為了斬草除根、免除後患？還只是他們過分空閒，沒事找東西來做而已？啊啊啊！小生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不要想。早就跟你說那個不明來歷的閻姑娘有古怪，你硬是不信我。」

在員工休息室裡，少衡不停地來回踱步，努力為救出閻姑娘而想辦法。但坐在桌邊喝茶的小晴就只是無奈地看著十分苦惱的少衡，輕輕的嘆氣。

「小生並沒有不相信小晴的意思，只是閻姑娘在當時只是一名普通的女生而已，小生總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那你有沒有聽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枉你飽讀聖言書，連最簡單的生存意識都不懂。」

「是，是。但現在最重要是想辦法把閻姑娘救回來。」

「都已經兩星期，要死的話早就死了。你再怎樣想辦法都沒有用！」

「一天小生看不到閻姑娘的屍首，一天小生還相信她是平安的。」

「唉！隨你喜歡，我再沒有氣說你了。工作、工作。」

聽到少衡的宣言後，再無話可說的小晴就只能靜靜地離開員工休息室，回到樓面繼續工作。而煩惱當中的少衡則繼續在休息室踱步煩惱。另一邊廂，在御龍山寨中「櫻劍神姬」的平房子裡，前堂突然出現了一把久違的聲音。

「人家回來了！」

剛踏步進前堂的天劍，本來懷著高興的心情，想跟姐妹們分享一下她在平東縣的「戰利品」時，才發現前堂空無一人，而且平日會出來迎接她的人都沒出現。還未察覺到有不妥的天劍，馬上放下手上的東西，氣沖沖地衝進內堂找人去。來到在內堂正中的花天亭，天劍終於找到一位經常跟她過不去的人。

「怎麼嘛？人家在前堂等了這麼久都沒人出來迎接人家，現在很不歡迎人家回來嗎？」

「啊！妳回來了嗎？」

「人家不是回來，難就要出去嗎？怎麼樣？為甚麼不跟人家鬥嘴？平時人家回來的時候，紅櫻姐不是都要跟人家鬥一番嗎？今日怎麼了？」

紅櫻在天劍吵鬧後才發現她的存在，於是輕聲回應了她。依然不滿的天劍繼續連珠爆發地表達自己的意見。就在天劍滔滔不絕反駁紅櫻的時候，她就發現，今日在「櫻劍神姬」的平房子裡，充斥著一股不安的氣氛。一改平時天真好玩的態度，安靜下來的天劍便從紅櫻的口中得知到血姬被帶走的事。

「血姬是朝廷通緝犯？怎會這樣？御龍地區不是『三不管』地帶來嗎？現在中央派官員來把血姬帶走，不是在和我們示威嗎？我們要去救血姬嗎？不，血姬被帶到哪兒？不、不！為甚麼血姬這麼容易就跟他們離開？紅櫻姐，妳是不是知道甚麼？快告訴人家！」

「天劍大小姐，妳一次過問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妳？」

「對不起。是人家太激動了。」

「不要緊，我明白大家都是因為擔心血姬大人才會這樣。但現在最先要處理的事是，小雷生病了。」

「小雷生病了？為甚麼會這樣？」

「應該是擔心血姬大人的情況才悶出病來。但她不吃不喝，比起有自救能力的血姬大人，我現在比較擔心小雷的情況。受了這麼多打擊，生怕她會撐不住。」

「人家去看看她。」

待天劍離開了花天亭之後，紅櫻在身上拿出一個精美的小錦盒。打開小錦盒，一塊烏黑色的膏狀物終於重見光明。默默地勺一小块放到煙槍裡，點火吸食。靜靜地吐出煙圈，同時把心裡的記憶都重新喚起來。哈，自從跟隨血姬大人之後，我有多久沒碰過這東西？都想不起了。

「福壽膏、福壽膏！吸食了保你快成福盡壽。」

「真的嗎？吸食了福壽膏會快死一點嗎？」

「對喔！姑娘看妳眉清目秀，千萬不要吸食這種害人的東西。」

「好的。那麼，可以告訴小女，那些吸食店在哪兒？」

「姑娘！剛才告訴妳不要吃，怎麼現在又！」

「不是，大人誤會了。小女只是想知道位置後，盡量避免走到那兒去而已。」

「哦。就是這個、這兒和這裡……」

在某大市鎮中，某反毒官員在宣傳抵制外地傳入的毒物──福壽膏。此時，有一名雙目無神的富家小姐走到官員面前，好奇地問有關福壽膏的事。官員耐心地解釋著吸食福壽膏的壞處。可是，他卻沒發現，那位富家小姐其實想尋死的想法。

「歡迎光臨。小姐又來啦？」

「嗯。」

「還是要坐在那張椅子吧？小的已經把椅子留起來，專給小姐用了。」

「嗯，五兩。」

「誒？今日要五兩福壽膏？平日都只是要三兩而已，今日怎麼了？」

「嗯。」

「好吧！小的去準備一下。」

唉。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久才能完結？每天醒來就要學女紅，還要學甚麼女生必定要懂的東西，刺繡甚麼的，經常弄傷我的指頭；彈琴甚麼的，指頭都破了還怎樣彈？說下棋就不會弄傷手指，但那些「帥車馬炮士象卒」，記著它們怎樣走位都記到我頭都痛了。書畫那些，我都不喜歡拿筆的，即使逼我也不會做。每日重覆、每日循環。我好想死啊！

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好像在店門外的小朋友一樣，跟朋友玩、跟朋友聊天。自由自在多好，不用被人當成人偶一樣，凡事都要跟著安排行事。我喜歡打算盤，喜歡做生意。一直以來，我都希望可以有一間真正屬於自己的食店。可是要自己開店，身為女生的我根本沒有人會理會和支持。既然活的這麼苦，倒不如一死了之。可是，無論我吃甚麼毒物、喝甚麼毒酒也好，我都沒被毒死。

「姑娘，妳脈象平穩。跟一般平常人一樣沒分別。妳真的服毒了？」

「對，甚麼類形的毒物都服過了，但都死不了。」

「姑娘，妳的體質是少數的『抗毒型』，這種特別的體質，別浪費吧？」

「這樣的體質，都改變不了我的生活。要來，也沒用。」

聽完大夫的診斷後，只是保持微笑離開了藥館的我，就在藥館旁邊的小巷口裡遇見改變了我人生的那個人。

「剛才在下聽到，姑娘想死。對嗎？」

「我是否想死也與妳無關吧？」

「要跟在下一起闖出去？」

「小妹妹快回家吧！」聽到小妹妹的說話，姑娘變成哭笑不得。

「在下沒有家。」

「但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很危險的。」

「在下想，現在有危險的人應該是姑娘吧？」

「嗯？」

在那位小妹妹說完後，躲在巷裡的小混混都走出來，把姑娘和小妹妹圍住了。

「嘿嘿，姑娘，自己一個人嗎？來跟哥哥們快活好嗎？」

「那你們先回答我一條問題。」姑娘靜靜地從身上拿出小型算盤。

「好，想知道我們的長度嗎？哥哥可以告訴妳，嘿嘿。」

「七乘七等如？」姑娘開始打算盤。

「誒？」小混混頓時傻眼了。

「五減三呢？」

「誒、誒？」

「唉。那一加一呢？」

「妳別在跟我們耍花樣！」

在姑娘利用算術引開小混混注意的時候，小妹妹都把她打算盤的功力收到眼底裡。正當其中一個小混混要對姑娘動手的時候，小妹妹也隨手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暗裡運勁把小石子往小混混打去。被小石子打中的小混混一個不小心就失足跌倒在地上。這一幕，把在小巷裡的人都嚇倒了。這個小妹妹，不簡單。

「妳、妳們上街時小心一點！我們會回來的！」

待被小妹妹嚇跑的小混混們都離開之後，小巷又回復平靜了。這個小妹妹，銀絲紅眸，應該不是本地人。加上剛才的情況，一定不是一般的女生。剛才她說自己沒有家，是沒有家人的意思嗎？像我這個雖然有家可歸的人，卻過著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機械式生活，倒不如跟她一起生活？

「小妹妹，妳去哪？」

「天崖何處，總有容納在下的地方。」

「我跟妳走，等等我。」

「『紅櫻』。」看到從姑娘身上露出的櫻紅色煙槍，小妹妹說。

「嗯？小妹妹說甚麼？」

「決定以後要跟著在下的話，妳的名字就叫『紅櫻』。」

「紅櫻了解了，多謝大人賜名。」姑娘笑言。

當年連一句說話都沒留下就離家出走，當時的我真的很衝動。父母會怎樣想我這個不孝的女兒？還是已經當我死了？不過，要是當日沒有跟血姬大人一起的話，我都不知道世界那麼大。要是我真的死了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我，沒有現在的姐妹，沒有現在的生活。想回來，真的要感謝血姬大人給我重生的機會。不知血姬大人現在怎樣了？希望她沒事。她有事的話，「櫻劍神姬」都要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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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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