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位兄台,你想做甚麼?」
「人家姑娘還未開口答應把白銀給你們作為打賞,你已經想自己收起它,那你們又想做甚麼?小生只是一介書生,變戲法甚麼的雖然小生不懂,但小生卻知道甚麼叫『移形換影、聲東擊西、偷龍轉鳳』。」
「你在說甚麼!你別在含血噴人,我甚麼都聽不懂。」班主生氣地反駁少衡。
「各位,剛剛班主想收下的這一錠白銀,根本不是班主說要變走的那一錠,而是戲子在姑娘錢袋中拿出來的那一錠。而班主說已經變走了的白銀,根本沒有變走!班主只是轉移大家的視線,在大家的主意力都放到姑娘身上的時候,把白銀放入自己的衣袖裡而已。」
「口講無憑,你想說我們班主騙了這位姑娘?那證據呢?你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有本事,把我們都通通送官究治。」
「證據,就在你們的身上。」
說完之後,少衡便伸手進班主的衣袖裡。很快地找了一會,便拿到他想找到的東西。雖然班主也想反抗,畢竟人老手腳慢,還未及時反應,少衡已經拿著他想找的東西出來,並把手縮回到自己身邊。
「大家來看看,這是甚麼!」
「那、那是打賞。」沒想到會被少衡找到證據的班主,心虛地說。
「是嗎?這個不是剛剛班主你說要變走的白銀嗎?第一次看完戲時的打賞在戲子身上,而這一錠是因為你起貪念而騙取姑娘的第一錠白銀。所謂『變走』,都只是移形換影之術。姑娘,小生想請妳幫一個小忙。」
說後,少衡學班主變戲法時一樣,把手中沒有銀髮的白銀從右手換到左手,又從左手換回右手。多做數次之後,少衡把白銀直接掉入自己的寬大衣袖裡,再叫大家看看他手中的白銀。沒錯!是不見了。之後用班主的戲碼,走到銀髮女子的身邊,拿回之前請她替自己拿著的白銀才回到台上,高舉白銀。少衡把班主的「變戲法」原原本本地再做一次。
「班主你忽略了,這一錠白銀在交給你的時候,姑娘故意把自己的一條頭髮放在白銀上。你剛才正要收下的白銀卻沒有銀髮,你能解釋一下,為甚麼小生從你衣袖中找出的白銀卻是有銀髮的?」
「這個……本班主早已經詢問過姑娘可否借用白銀,她也已經同意。那就不算騙了吧?」被說破把戲的班主還努力為自己辯護。
「班主,你也說是『借』,那為甚麼不『還』?『有借有還』,難道班主沒聽過?」
「你只是一介書生而已,口氣真大!你上街時還是小心一點,我們走!」
「走吧!騙子!」
「以後都不再看他們的表演了,都是騙人的!」
自知理虧的班主,終於在老羞成怒之下,掉下一句疑似恐嚇少衡的說話之後,馬上跑回後台,再沒有出過來。看到班主逃跑的行為,眾人紛紛表示不再看戲、不會支持他們。手拿著白銀的少衡,在回到台下時候便一個箭步來到銀髮女子的跟前,並把所有白銀都物歸原主。
「姑娘,妳的白銀。」
「謝謝,公子還真好眼力,竟然看到在下把自己的頭髮放到白銀上。在下銀色的頭髮在白銀上應該更難發現才是。」
「那只是小生走好運而已,姑娘請記住『財不可露眼』,現在天下騙子多得是,姑娘要更加小心才行。」
「知道了,多謝公子的提醒。」
「對了,聊了這麼久,小生還未自我介紹。小生姓袁名少衡,未知姑娘……」
「在下姓閻。」
「嚴重的『嚴』?」
「閻王爺的『閻』。」
「還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姓氏。以小生所知,在這個世界中姓閻的人並不多。」少衡笑言
「這一方面,在下並不清楚。不過在下可以告訴公子,在下原本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應該說一早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才是。」閻姑娘還是以一貫冰冷的表情和聲調說道。
「哈哈,閻姑娘真懂說笑。小生……」
「白饅頭,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很久了!」
當少衡還想跟閻姑娘再說甚麼的時候,小晴剛好找到來。小晴二話不說便拉走了少衡,在台前的只留下一位銀髮閻姑娘。被小晴拉回醉紅樓的少衡,沿途一直用著不解的眼神和小晴詢問「究竟發生甚麼事?」但小晴在回到員工廂房之前卻一直沒回應他的詢問。直到廂房的門緊緊關上之後,小晴才再次說話。
「白饅頭,你剛才做了甚麼好事?」小晴生氣地問道。
「沒甚麼,只是為閻姑娘討回公道而已。」少衡卻只是不以為然地回答著。
「你初到貴境,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閒事。幸好今次只是得罪了戲班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後台』支持,不過總比開罪殺手的好。」
「嗯。小生明白小晴的用意和關心,但也不能跟閻姑娘不辭而別,這樣太沒禮貌了。」少衡輕輕地皺起眉頭。
「還有,剛剛忘了說,那個來歷不明的閻姑娘,你還是少一點跟她來往比較好。看她衣著光鮮,這個人一定有古怪!」
「為甚麼衣著光鮮就是有古怪的人?小晴,這是甚麼理論來啦?」聽到小晴的說話之後,少衡頓時變哭笑不得。
「不是嗎?現在我有說錯嗎?你看我們御龍村中哪有大屋、大戶人家?不都只有農民和小商人嗎?你自己說說看,就閻姑娘的一身衣裝,怎樣看也不像是農民和小商人吧?所以說,如果她沒有古怪的話,難道是天仙下凡嗎?」
「閻姑娘若真是天仙下凡的話,那小生今晚不就見到仙女嗎?哈哈,那也不錯。」
「以你這種資質也能看見仙女的話,那我不就是仙女了嗎?見到仙女?妄想!見到鬼可能還有你份。」
「對啊!閻姑娘也有說過,她早已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那你更加一定是見鬼了!」
「不會啦。」
小晴看到還在清醒狀態時已經在做夢的少衡,只能沒好氣地回道。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的關係,小晴馬上叫少衡早點休息。之後,她自己也趕快地回到自己家中睡一個好覺。
同一時間,在戲台前被人遺留下來的閻姑娘,也已經回到她自己的家中。來到自己的廂房時,舉目到書桌上,已經可以發現到一大堆文書死寂般的躺在書桌上,任她魚肉。坐到桌前的她,又要開始回到處理這些煩人文書的狀態。雖然有文件要處理即是有工作,有工作即是有收入。但這樣的量數還不是一般的多,究竟紅櫻在今日裡一共面見了多少戶客人?打開來看,雖然有一部份是某某大官、某某富人的對話記錄和客人的個人資料。不過,佔大部份的文書竟然都是來自袁少衡今日的工作表現。
這個袁少衡,竟然可以令本身討厭寫字的紅櫻為他寫下數十頁的工作記錄,他的影響力真的有這麼強嗎?還是因為工作,加上天劍不在的關係,紅櫻才願意重新執筆寫字?無從考究,亦與在下無關。正所謂「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只要紅櫻交到功課,她用甚麼方法來完成,在下也管不了她。還是先做自己的工作吧!
先看那些大官富人的文件,他們還真麻煩,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來拜托別人做事,重點是還要要求多多。又要在下幫忙解決某人,但又不讓在下知道要被殺的人是誰,那在下怎樣幫忙?幸好,他們都有說自己幫忙的理由和事件的詳情。要不是,在下真的不想接下這份工作。
再說袁少衡這傢伙,紅櫻在文書上也有詳盡說明他今日的狀態和情況。既然紅櫻自己也認為袁少衡在第一天裡,醉紅樓工作的態度、行為、手法和對同事的處事方式,表現已經可以達到滿意程度的話,那在下也再沒甚麼好說。不過,紅櫻提及到袁少衡有細密的心思和驚人的觀察力,在下除了在今日的「白銀事件」裡可以看到之外,暫時在其他地方也未看到。這兩項,看來還是要有待觀察一下才能下定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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