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今次比之前的預定時間早很多。有甚麼特別事情嗎?」
「這樣說,紅老闆娘是不歡迎本大爺到來嗎?」一位中年男人咪著眼睛說道。
「不是,我又怎會不歡迎洪爺到來?洪爺願意千里迢迢來到醉紅樓喝杯劣酒,實在是我和醉紅樓的榮幸。」
「紅老闆娘太客氣了,本大爺今日心情好,所以提早出門。不過,看來紅老闆娘還未準備好迎接本大爺的到來。」
「怎會呢?當我一知道洪爺今日會大駕光臨本小店時,我已經馬上為洪爺準備好地方和酒菜。還請洪爺不要見怪小店的淡菜劣酒。」
「好、好。就請紅老闆娘帶路。」
「是。洪爺請!」
在醉紅樓玄關出現的大隊人馬當中,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跟紅櫻經過一輪對話之後,便由紅櫻的帶領之下到樓上的廂房去,大隊人馬頓時消失在充滿平民氣息的熱鬧樓面之中。
而一邊工作一邊留意著玄關情況的少衡,在樓面回復平日輕鬆的氣氛之後,就只是鎖緊了他那對清秀的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是那些權貴人士,唉!為甚麼有權有勢的人總是這副德行?覺得自己總是與眾不同,做任何事也有特權。誒?是小生的錯覺嗎?為甚麼小生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一直注視著自己呢?
「喂!白饅頭你在做甚麼白日夢?」輕輕從後拍打了少衡肩頭一下的小晴,不悅地問。
「哦!原來是小晴。沒甚麼,小生只是在想,剛才那個自稱『本大爺』的人是誰而已。連紅老闆娘也要對他百般順從。」
「原來白饅頭你不知道!那個洪爺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官位的權貴,聽聞是中央欽點他來這裡做行省工作的。」
紅老闆娘是殺手界聲名顯赫的「淨土」──「櫻劍神姬」中有名的紅櫻,為甚麼要為這樣的權貴服務?難道平日大家說:殺手和權貴勾結聯黨,所以御龍這個地方才會成為「皇不管、官不管、民不管」的「三不管」地帶。這不是真的吧?沒想到「淨土」也會有被污染的一天。
「原來如此,難怪那個人會如此令小生討厭。」
「喂!你別亂說話,要是讓洪爺或者他的手下聽到,你人頭不保!」小晴聽到少衡的說話後,馬上掩著他的嘴巴說道。
「是、是。小生知道了,所以小晴可以鬆手了嗎?」嘴被掩著的少衡用著發音不全的話向小晴問。
「對、對不起。你還是用心工作好了,其他事你就別管。」
忠告過少衡之後,小晴便重新投入工作當中。同時間,在少衡把頭轉向樓面橫掃,想看看有甚麼可以幫忙的時候,他便發現有一個人的視線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難怪從剛才開始,小生一直覺得好像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閻姑娘,有甚麼小生可以幫忙?」走到目光來源,少衡露出一貫的笑容問道。
「沒甚麼。」但換來的,就只有一句欠缺感情的回應。
「那麼,是小生做錯了甚麼,所以閻姑娘才一直看著小生?」
「公子怎知道是在下一直在看著你?」說話依然無感情可言的閻姑娘,用著銳利的目光看著少衡問道。
「直覺。」
「這是甚麼原理?」
「不知道,總之小生的直覺告訴自己,從剛才開始已經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只是沒想到,回頭一看時卻跟閻姑娘對望了。」
「那公子就可以肯定,一直看著你的人就是在下了嗎?」閻姑娘只是不以為然地說著。
「不,不過……」
「白饅頭,紅老闆娘找你。」
就是不知道為何,每當少衡想繼續跟閻姑娘說些甚麼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說話。聽到傳話人的呼喚之後,少衡只好跟閻姑娘告辭。帶著微笑的少衡在離開樓面之後,便來到紅櫻身處的廂房去。
來到廂房門前,少衡禮貌地叩了一下門,得到廂房內的人同意之後,才躡手躡腳的走進廂房。看到洪爺和紅櫻各坐在桌子兩邊的少衡,急忙低下頭,深深的對兩位請安。看到表現生硬的少衡,紅櫻只是暗地裡偷偷笑著。之後當然也為他解圍,為他緩和一下他那緊張的情緒。
「白饅頭,這位是洪爺。他可是醉紅樓的貴賓,一定要好好侍候洪爺,知道嗎?」
「小生知道了。」
「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小生袁少衡見過洪爺。」
「好、好。」
喜歡咪著眼睛說話的洪爺,用著洪亮有力的聲線跟還站在廂房木門邊的少衡說道。雖然被忠氣十足的洪爺嚇了一下,但立即冷靜下來的少衡馬上裝作鎮定,保持著一貫有禮的作風回答問題。此時,在木門旁又出現了一個女生。
「紅老闆娘,在下有事找妳。請妳過來一下。」
「知道了。洪爺,我就先行告退了。白饅頭,你留下來侍候洪爺吧!」
「本大爺才不要這小子侍候,本大爺要的,是這位姑娘。」
一邊說一邊走到閻姑娘身旁的洪爺,把看似弱質纖纖的閻姑娘一下子就拉進懷中。看到這個情況的紅櫻還未反應過來,閻姑娘已經被抱坐到洪爺的大腿上,而且還開始被灌酒。大人喔!妳為甚麼不反抗?用兩枝竹筷子插穿這臭老頭的鼻孔,然後用過肩摔把他摔個四腳朝天,讓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出糗!為甚麼妳要如此順服的讓這臭老頭愚弄?我不明白啊!紅櫻我不明白啊!
「放開她!」
「甚麼?小子,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你在跟誰說話?」一直緊緊咪著的雙眼,頓時張開並狠狠地瞪著站在木門邊的男子。
「即使洪爺是天皇玉帝也好,也不能這樣對待女流之輩。」無懼洪爺凌厲的眼神,少衡反瞪著洪爺回答。
「小子,你膽也不小。竟敢這樣跟本大爺說話!小卒們,給本大爺狠狠的教訓他。」
「洪爺,且慢!」
就在洪爺一聲令下之後,原本站在洪爺身後的下屬們均有所行動,一同朝著少衡的方向走去。在少衡認為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一個身影及時擋在他的前面。
「紅老闆娘,妳不讓本大爺教訓這小子,就是不給本大爺面子!」
「洪爺,你在我面前動手教訓我的員工,也好像沒給我面子。」依然氣定神閒的紅櫻只是微笑地回答著。
「妳!好大的膽,從來本大爺要做的事,都沒有人能阻止。」
「哼,從來紅櫻我要保護的人,都沒有人能傷害到他!」聽到口出狂言的洪爺所說的話,紅櫻只是冷笑了一下。
「甚麼?妳竟然自稱『紅櫻』?哈哈哈,別開玩笑了。『櫻劍神姬』的紅櫻哪有妳這麼土氣?」放下閻姑娘後,自行走到紅櫻面前的洪爺,一邊打量著她平民化的老闆裝,同時一邊取笑她。
聽到洪爺的話說後,紅櫻並沒有難過的感受。她知道,即使洪爺沒有取笑她,他也絕對沒機會用自己雙腳踏出這間廂房。從她承認自己就是紅櫻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注定了這廂房中所有人都要死!這是「櫻劍神姬」的規矩:任何與工作無關者,要是知道「櫻劍神姬」中的任何一件事,一干人等「殺無赦」。
就在紅櫻從衣袖中取出煙槍,正準備消滅那煩人笑聲的來源時,一枝竹筷子已經從她的身旁飛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笑聲來源的喉部。聲音停止了,源頭亦同時宣告被鏟除了。躺在地上的洪爺,兩眼瞪大、後頸出血,死況甚是恐佈。看著地上那具躺在小小血池中的肢體,少衡嚇得不知所措。
「洪爺!洪爺你怎樣了?」最先回過神的小卒馬上跑到洪爺身旁大叫。
「紅老闆娘,原本想請妳拿兩壺上等的女兒紅給在下品嘗,但剛才已經喝夠了。不過,現在在下又好像有點餓……」閻姑娘依然用著冷淡的口吻說道。
「誒、是的。白饅頭,快到廚房裡要碟小菜,閻姑娘餓了。」
「是、是。小生馬上去。」
聽到閻姑娘的話後,紅櫻馬上明瞭她的心意,同時亦知道自己應該要做甚麼。於是她馬上回頭叫醒站在木門邊的少衡,要他到廚房去。說是餓了,要少衡到樓下的廚房去找吃的給自己。其實是讓他到樓下避難,目的是為免連累到他。而被紅櫻的呼喚叫回神的少衡,在聽到指示後,甚麼都沒想到的他已經馬上離開凶案現場。當然少衡也沒想過,在他離開之後,真正的「大屠殺」才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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