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換許玄消失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wsSGbAZQ
但這次劇情不太一樣，許玄在網路和真實世界都活得好好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WjcTsBha
他只是從以律的世界消失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Lp2RNP2s
那天兩人分別回到攝影棚後，以律整個人渾渾噩噩，也沒心思管賽程，就當個露臉機器刷刷存在感然後收工，直到離開電視台，都沒跟許玄說到半句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1s7tdAE6
後來就像是為了實踐自己的承諾，許玄絲毫沒有打擾以律「好好考慮」的時間，一則訊息都沒傳，來電紀錄也無聲無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zlAHuaXl
這幾天以律最常做的事就是看著手機發呆，只要螢幕一亮起，便立刻查看未讀訊息，平常他根本連自己把手機放在哪裡都要找很久。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tpdwcoec
以往沒有滑社群的習慣，最近終於體會到這個科技產物發展猖狂的原因。他很慶幸Mist Maze是個熱衷經營的樂團，至少從官帳和團員們的私帳中可以窺視許玄的日常。這些動態有好有壞，越看越多，從樂迷、從媒體來的五花八門的消息被AI不厭其煩地推播，連早已時過境遷的許玄的緋聞也被重新翻出來，像是把以律當成剛入坑的樂迷那樣，霸道地在他面前重現Mist Maze的歷史。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liZEvyAR
以律覺得自己有點走火入魔，他從各種別人的角度看許玄，每一個都跟自己認識的不同，又有些相似的地方，感覺很新奇。但越看越不滿足，他想念許玄的聲音，不是表演或訪談影片裡的那種；他想念許玄的笑容，也不是營業或放電時的那種。他想念許玄的氣味、許玄的體溫，甚至想念起兩人吵架時，許玄滔滔不絕噴出惡毒的話時，那強勢又痛苦的表情。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VHSIXQ8U
有病吧我？他花了三天想通，答應許玄的告白大概是最划算的選擇，無論未來怎麼樣，能留下美好回憶的話，也足夠自己活一輩子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3RbIIWNj
他是不太相信「感情破碎後還可以當朋友」這種謊言，但最慘最慘的結局應該是就此絕交，互不來往吧？假如沒有最近的頻繁互動，自己的生活也是許玄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不是嗎？斷聯好幾個月是常態，而自己終究只是無止盡地等待著，從未邁出步伐又渴求別人靠近也太任性了吧！失去不過是剛好而已。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BdM9vp3g
再這樣拖泥帶水，別說自己受不了，許玄的耐心肯定也會被磨光，搞不好最後的下場也差不多。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UeXHCElw
考慮完分手的後果，做足萬全的心理準備，以律又花了五天苦惱著要怎麼開口。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xKBTYy3M
這次勢必得主動回應了，他知道以許玄的個性，這麼多天不聯絡一定很難受，可是越在意對方的心情越難以行動。傳訊息感覺很敷衍，約見面？怎麼約？約在哪？去他家等他？但見了面我能好好說話嗎？還是要打電話？第一句話要說什麼？語氣應該要輕鬆自然比較好？還是要熱情一點？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oRS6Bu7C
以律快被自己搞瘋。他看著行事曆，下次見到許玄的日子是節目的二錄，也就是明天。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Toapbrzf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深思熟慮一整個禮拜，卻在關鍵時候被焦躁驅使，什麼都沒想清楚就按下通話鍵。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ybkHDifZ
「喂？以律？」手機傳來久違的聲音，卻因環境十分吵雜而顯得遙遠模糊。「抱歉，我們正好要上台了！晚點打給你喔！掰。」許玄來不及等以律回應就掛了電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4be7iNHg
天啊，我真的是一個白痴。以律羞愧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怎麼會忘了他今天有演出呢？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AXJsoCHH
他傳了張道歉的貼圖，兩小時後，收到一句沒頭沒尾的回覆：「等等喔。」這一等又是一小時。期間以律去樓下便利商店買了酒，邊喝邊翻閱一本看了很久始終沒看完的小說。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zHbEw0cv
保持平靜，不要胡思亂想。他將自己投入非現實的故事中，不讓現實中的自己有機會退縮。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eOzvdWuW
正要開第二罐酒的時候，故意關閉靜音模式的手機響了。
「等很久了吧？抱歉抱歉！」許玄的四周聽起來很安靜，看來是找到了適合通話的地方才打過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lbc9pgt0
「沒事啊～不用抱歉，你們演完啦？」有點微醺的以律，講話的尾音變得又拖又糊，有種慵懶的鬆弛感。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pMRWTyzy
「對啊，等等應該會先去吃點東西，再開車北上。」許玄感覺到以律今天狀態不錯，鬆了一口氣。好想他喔！再忍耐12個小時就可以見面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Nxpq54yi
「嗯。」以律停頓片刻，才小聲地問：「那，晚點我方便去找你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k7yxczyL
「晚點嗎！？可以啊，但我們回到T市可能已經凌晨一兩點了喔！」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osPP63y2
「沒關係，我說幾句話就走，不會打擾太久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YcUE8rfo
許玄心想，我不這個意思。他很開心能提早見到以律，卻也怕讓他等到這麼晚會太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OSp3wm56
「那我到家跟你說。」許玄想了想還是補上一句：「你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說也行。」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QhDLMtPy
「不會啦～那就等等見囉～掰掰～」以律掛上電話，在心中為順利渡過第一關的自己鼓掌。他打開剛才因接電話而先擱置在一旁的蘋果酒，一口灌下半罐，隨後用力呼了口氣，整個人像是骨頭被抽掉般瞬間脫力，慢慢從沙發滑落到地毯上。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37hdi7ZC
記得，等下什麼都別多說，不用多做解釋，用最簡單最直白的話表達就好了。方以律，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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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玄看了一眼計程車上的電子鐘，02:14，他傳訊息跟以律說自己到家了。之所以沒有打電話，是因為想說如果對方不小心睡著了，至少不會把人吵醒。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ndv75uhE
半夜的巷弄安靜地不可思議，偶爾從幾公尺外的大馬路傳來急速駛過的汽機車引擎聲，之後又再度回歸沈寂。在公寓門口下車後，許玄正準備掏鑰匙進門，就看見巷口忽明忽滅的路燈下，有個單薄的人影緩緩走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tcQ9EHL2
夾腳拖鞋啪噠啪噠作響，以律穿得很居家，像是睡前忽然想吃宵夜，於是兩手空空只拎了手機錢包鑰匙就出門覓食的樣子。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PkJ3au6P
「你怎麼還沒睡？」許玄一說完就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OTtpSowz
「當然，不是說了要來找你嗎？」以律的眼睛在燈下看起來濕濕亮亮的，感覺精神很好並無睡意。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if6pdFg5
「但你怎麼這麼快？我才剛傳了訊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rY6RaZkr
「喔，我在路口的便利商店待了一下。」以律在家裡待不住，喝了點酒又有些睏，便乾脆提早出門，忘記走了多久，也許一兩小時吧，他一路散步到許玄家附近。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pjQtSb0r
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以律鼓起勇氣正想開口：「徐以玄，我⋯⋯」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9gYhuO1k
「等等，先上樓再說吧。」許玄開了門，二話不說便牽起以律的手，將人帶回家中。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Mp8qQlOF
脫了鞋的以律一動也不動站在玄關，許玄疑惑地回過頭，尚未開燈的室內僅有微光從窗外透進來，剛好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朦朧而蒼白，宛如夢境般曖昧的氛圍不可言喻，彷彿任何話語都是多餘。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J6AqrPQW
許玄冷不防被眼前的人撲了個滿懷。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Uv9kFgrp
「徐以玄，我們在一起吧。」以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輕又飄還有些顫抖，卻清晰地穿越耳膜，直擊大腦，在海馬迴劃下難以忘卻的刻痕。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59lB6muW
許玄收緊雙手，狠狠將人揉進懷中。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wvupcwmo
他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真的跟電腦中的取樣音源一樣，平穩而低沈，每一下都將胸膛震得酥麻。這麼快速劇烈地跳動不會出事嗎？然而他分不清是誰的心臟，擁抱的兩人之間沒有空隙，衣服僅像蓋在皮膚外層的膜，無法阻隔電流的傳送。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LsrSkLOk
以律身上傳來淡淡的薄荷清香，讓人不自覺地放鬆緊繃的神經，浮躁了一週的心總算安定下來。單純的擁抱沒有參雜任何慾念，卻令人捨不得鬆開手，時光猶如靜止在言語消失的真空，只剩下呼吸脈搏、以及數不清的回憶片段在洪流中緩漂流動。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Or3e9isV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玄拍了拍以律的背，像是有話要說。以律退開一些距離，看著許玄的眼睛。黑暗中，那雙眼如黝黑的珍珠般閃著微弱的光澤，映出自己小小的身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a8UVhOiM
身高差十公分並不算太多，但足以讓以律的視線微微上揚，濕潤的眼角沾染上些許隱晦不明的情緒，像是期待，又像懇求，既乖巧隱忍又充滿誘惑。太專注凝視許玄，以律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眼中是什麼樣子。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jTJzhbzz
許玄吞了吞口水，伸手想觸碰那兩瓣微張的唇，突然想起自己在外奔波了一天盡是風塵的痕跡，他將手轉向後腦勺，順著髮流摸了摸以律的頭說：「我先去洗個澡，今天流了一身汗。」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McRK1qwJ
「嗯，去吧。」以律看出了許玄的意圖和停頓的原因，憑著一股衝動，他湊上前去，在許玄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立刻退後，羞赧而不自在地說：「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個，明天見。」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J8x2SVmO
已經很開心的許玄，完全沒預料到會獲得這份意料之外的禮物。他又驚又喜，不忘挽留又要逃跑的肇事者：「不住下來嗎？明天早上我陪你回家拿東西？」說完也不等以律回答，就自顧自地開了燈，轉身走向客廳。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h2xtIPwt
他知道對方會跟上來。堅決離開的以律是不會遲疑的，如果停在原地，就表示答應的機率將急遽飆升到百分之百。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3W52Ay7x
對於拿捏這個認識超過十年的⋯⋯男朋友，許玄還是很有一套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IbSDdjw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