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搖滾 —傘下藍天— - 6-4 門前

6-4 門前

Nov 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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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世穎差點把電話摔到地下，好不容易才在半空接住。難道曉也是想見自己嗎？

「喂？」

對方接聽後卻保持沉默，是按錯了嗎？但世穎能夠隱約聽到，微薄有序的呼吸聲從對面話筒傳來。憑螢幕上那些無限輸入中的輪迴，世穎對於對方正在線上這件事並沒有多加懷疑。

「阿曉？你在嗎？」他又再問了一次。

「嗯？」

那聲音輕得得像蚊飛過一樣，司徒曉顯然有點驚訝。那親暱的叫法讓他不多自在，但世穎沒追問打來的用意，見又沉默了好幾秒，就自顧自地打開話題。

「你有出去嗎？今天的煙花挺好看的。」

「沒有。」曉沒有回應後面的話題。

「這樣啊……身體有好一點？有吃飯？」他連珠炮地問著。

「嗯。」

「我過來看看你好嗎？」曉聽後原先是想隨便地回著，突然清醒過來：「現在？」

「對，現在。有通宵車——」

「不——晚了，你回家吧。」

「我還在外頭，今天本來就沒打算回去。」世穎回得飛快。「反正過來就很近——」對著進取的深入，曉的步調開始失速，不知不覺就被拉著走。來回拉扯了幾下，以黎世穎的堅持作結。

「那我差不多到再打電話給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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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知道讓對方深夜過來絕對不是好主意，那剪不斷理還斷的關係又要再拖好幾回合，但他拒絕不了，抗拒不了。人正在過來已是事實，畢竟他根本不討厭黎世穎。

看著一地垃圾，被弄得一塌糊塗不似房型的小公寓，曉思考要不要在對方過來之前收拾一下，不然他就會開始「咿咿哦哦」，跟早就不在的母親一樣邊說教邊收拾，自主地做一大堆家務然後開始抱怨。

那就跟平常一樣。他不覺得自己討厭的嗎？要是就這樣討厭起自己也不錯——但這男人又不是沒看過自己邋遢的模樣，現在才跑去收拾沒什麼作為，也不會大降好感度。

他知道這些想法都相當矛盾，想著想著，曉覺得很累，把自己種在梳化上動也不動。沒多久，手機上的燈閃爍，響起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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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世穎打電話來就表示人到了，曉就爬起來打開門。對方沒說什麼，就把屋內的人一把抱進懷裡，那些說不出又堆積如山的話語，被肢體語言一一解決。

「你好『殘』（憔悴）啊……」世穎小心翼翼地，寵溺地抱著曉。「真的有吃飯嗎？」世穎的手裡依舊提著便利店的塑料袋，又是給曉的。

「嗯……嗯，垃圾……小心……」他的意思是雜物都堆到門口前了，小心走路。世穎沒多想就知道意思：「這些讓我來吧。你坐下休息就好。」

司徒曉開始在意，在對方的視覺裡，他到底是有多糟？蒼藍的眼角掃過旁邊的全身鏡，只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油頭粉面滿下巴鬚根，怡似生意失敗的男人，他的容顏確實憔悴。

曉緩緩地推開世穎。

「怎麼了？」世穎很快就意識到氣氛不對，語氣嚴肅起來。「是我做的嗎？」看曉沒有回應，他又說：「你覺得我待在這裡不太好嗎？」

他慌張得馬上拉住世穎身上的大衣，不知何來的勇氣：「我沒有這樣想過！」那聲線響亮得黎世穎也退後一步，時間彷彿停下，曉不知所措地四處張望。

「又是你說太吵會被鄰居投訴的……」世穎想打個完場時，就聽見升降機大堂處傳來別的人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入耳朵，似是附近的單位正在開鎖開門，看來過大的反應引來了鄰居的注意。

曉緊張得漲紅著臉，一把將人拉進門內，他不再反抗，要來的總是要來的。

「我說啊——」

司徒曉原先想要往浴室筆直地走去，卻又被對方意外的發言喚回頭。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黎世穎毫不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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