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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星象儀》─大塚愛
「哲你的籃球,是贏不了我的。」
當跌倒在地板上的那一瞬間,聽到曾經的搭檔說出這句殘酷至極的宣判時,黑子因為過度的震驚而無法反應過來,但腦海裡卻閃過很久以前一個幾乎被他遺忘的片段。
『哲,上高中後繼續一起打球吧。』
他側頭看向一旁躺在草地上的青峰,皮膚黝黑的高大少年雙手枕在腦後,一雙深青色的眼眸閃閃發亮著迎向他的目光,臉上掛著沒有任何陰霾的爽朗笑容。
那樣的笑容讓人覺得世界上似乎沒有事是做不到的,那是還沒被殘酷的現實磨損,對未來充滿信心跟希望的笑容。
『嗯。』他不自覺地也被感染了青峰那樣的笑容。
那天的星空,很美很美。
『哲你好像很喜歡看星星?』青峰打了個哈欠,擺在一旁的小麻衣寫真集早就被他翻過好幾次了,可是陪著黑子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感覺也很好,這是跟平常兩人對練時不同形式的陪伴,很新鮮卻也很舒服。
『青峰君知道嗎,古代的中國相信人類的命運都寫在星象裡,人的一生都伴隨著星星殞落或閃耀。』沒有正面回答青峰的問題,黑子靜靜地望著夜空,如水的眸子沉澱著淡淡的溫柔,『每個人,都是天上的星星。』
『噢,所以我也會有顆代表我的星星在天上是嗎?』青峰笑了起來,像是覺得很有意思一樣。
滿天的星斗在他們頂上熠熠發光,那是幾億光年以外傳來的光芒和希望。
『是的。』黑子轉而看向天空,平靜的側臉上無法猜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麼,『青峰君應該是最亮的一顆星吧。』
青峰君,對我來說你是最亮的星星,比任何人都要閃亮耀眼。
然而只是影子的我只能看著那麼亮那麼耀眼的你越走越遠,走到我到不了的地方。
是不是我們注定會走到這樣的分叉路?我往左你往右,最後站在命運的對立面上。然而我不是神,我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在徵兆出現時我沒有嘗試去阻止,最後只能無能為力地迎來早就知道的結果。
「籃球也不過是隨便玩玩。」青峰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今後的比賽也只要稍微出點力……」
黑子聽到青峰這樣說,不知為何心裡冒出小小的不安,他不喜歡青峰那種無聊和怎樣都好的口氣。
「這個是不行的啊。」把手上剛從便利商店買的冷飲從後領塞進青峰的制服裡,黑子想小小懲罰一下說出這種話的青峰,順便讓他冷靜一下。
「為啥啊──?!!」果不其然,被背後突如其來的冷意給寒到的青峰臉上的表情真的怪異得很好笑。
「不管力量的差距有多大,故意手下留情什麼的,如果我是你的對手的話,我絕對不希望這樣。」黑子的眼神很認真,或許是因為他曾經也是個普通的球員,沒有實力也沒有天份,如果不是遇到青峰、遇到赤司,那麼今天的黑子哲也可能早就放棄籃球了。
「而且,比青峰君更厲害的人馬上就會出現的。」
黑子微微一笑,湛藍如水的眸子望向上方已經依稀出現星星的夜幕,表情非常非常的明亮,讓青峰一瞬間睜大了眼。
青峰有些無奈地抓了抓頭髮,但最終還是露出那種黑子所熟悉的,七分無奈和三分寵溺的表情,他爽朗地笑了起來。
「說的也對。」
「就是這樣。」
兩人碰在半空中的拳頭,象徵著他們在帝光時期無數次的默契。
如果那個人真的沒有出現,那麼就讓他來打敗青峰吧,那是他最信賴的搭檔,他們有著無人可及的默契及最深的羈絆,所以理所當然,他會一肩擔起把青峰帶回來的責任。
他會帶回他們奇蹟世代曾經的王牌青峰大輝,帶回那個帶著笑容打球、最喜歡籃球的笨蛋,不管要付出多少努力,不管有多困難,他都一定會完成他們的約定。
在全中運結束後的那些日子裡,黑子哲也既徬徨又迷茫,他知道自己只是影子,沒有光的存在他根本無法在球場上發揮能力,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依然無法認同後來的奇蹟世代,籃球不只是為了追求勝利,應該有比那更重要的東西才對。
他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所以才想找回那個從前的青峰。青峰是他曾經的光,是他在球場上最耀眼最信賴的指引,可是如今他卻要反過來,站在暗處的影子想要打敗光,逆向的路途很艱難,有時候他甚至看不到眼前的路究竟在哪裡,可是雖然會害怕、雖然會徬徨,但他還是一定要做到啊,那是他和青峰的約定,屬於他們之間的約定。
好想奔到你的身邊,就像以前那樣,你是最強最耀眼的光而我是你背後的影子,如果能像以前那樣就好了,可是那已經是不可能的想望了,現在的我是誠凜高校一年級生黑子哲也,不是奇蹟世代的幻之第六人。
我終究還是要站在對面作為你的敵人,只是為了證明我的籃球。
「我並沒有想什麼很難的事,只是這場比賽我無論如何都想贏。」
「雖然有和桃井小姐約好的事,但我只是真的想再一次……」
火神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迷惑有點不太能理解,黑子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消融在空氣的話語像是風中的呢喃。
「想再一次看到他帶著笑容去打球。」
溫柔而悠遠的眼神看著的是眼前的隊友還是曾經的點點滴滴?這些只有黑子哲也自己知道,但是在不期然間,他卻還是想到那片星空。
真的真的只是這樣想著,那樣帶著笑容在打球,曾經單純的只是喜歡籃球的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那個人。
只是想要再看到這樣的你,為此我一定要打敗你,把你從王者孤單的寒冷中拉出來,讓你不再因為沒有人能打敗你而感到寂寞。
對不起啊,讓你打著一個人的籃球太久太久了。
『噢,所以我也會有顆代表我的星星在天上是嗎?』
『是的。』黑子轉而看向天空,平靜的側臉上無法猜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麼,『青峰君應該是最亮的一顆星吧。』
『嘿,最亮的星星啊……』深青髮色的少年笑了起來,他把一隻手舉到眼前,透過張開的手掌望出去,彷彿一整片的星空都可以被他抓在手裡。
『那哲一定也是很亮很亮的星星吧?像一等星,不,比一等星還要亮吧?』青峰笑嘻嘻地看過來,黑子覺得那樣的笑容比滿天璀璨的星光都還要來的閃亮。
有的人,生來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散發著光芒,而青峰大輝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
『青峰君在開玩笑嗎?我可是影子呢。』黑子的語氣有些好笑,先不說自己是不是影子,光是他薄弱到不可思議的存在感就根本不可能是會讓人注目的光芒吧。
影子怎麼可能自己發光呢?黑子有些自嘲地想道。
『嘛、可是我覺得哲也有屬於自己的光芒呢。雖然你是影子,可是我覺得你跟光一樣亮噢。』青峰翻了個身,讓自己背對黑子,像是不想讓黑子看到自己難為情的樣子。
『我啊,可是很期待哲可以打敗我的那一天。』
『……青峰君口才變好了呢。』黑子的表情有些愣愣的,大概是沒想到自家神經粗到可比海底電纜的搭檔也可以說出這麼感性的話來。
只是,他卻無法克制嘴角彎起的那抹弧度。
『囉、囉嗦!』
那天的星空,真的很美很美,那片他們一起看過的美麗星空和青峰說過的話,這些回憶的片段他一直珍而重之地收藏在內心最深處。
青峰君,現在我終於追上來了,我完成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所以我是不是已經可以告訴你,我喜歡你了呢?
就是因為這麼的喜歡你,所以我才能保持堅強,直到我追上你的腳步。
青峰君,我喜歡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能認識你真的太好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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