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湧動的豪華郵輪上,明祺和秋池並肩入場。明祺一來就有點後悔了,這種場合都是古玩界的專家或者各種富豪,自己對這行又不感興趣,來湊什麼熱鬧,無非是一開頭聽說爸媽都有來,有點好奇驅使而已……
別看秋池平時戴著斯斯文文的眼鏡,一副靦腆大男孩的模樣,一到他業內的場合就變成大佬級人物了,不少衣冠楚楚看起來來頭不小的人都來跟他打招呼,秋池也大大方方的握手點頭,沈穩得很。明祺不禁感嘆,還真是刮目相看啊。
秋池一邊和人點頭微笑,一邊順手拿了杯酒給明祺:「唔,市文物館館長也來了,我得跟打個招呼,他跟我爸認識……」
明祺嗯了一聲,順著秋池的眼光看去,突然一顫,秋池也咦了一聲,道:「你爸爸媽媽也來了啊……你怎麼不告訴我啊?」明祺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要來……」
謝爸爸和館長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麼,看起來很謹慎,謝媽媽站在他身邊很認真的聽著。明祺還沒有說什麼,秋池就叫了一聲拉著他跑了過去。秋池和館長幾句寒暄,轉頭笑:「伯父伯母,好巧啊,又見面了。」
謝家爸爸媽媽看到明祺臉色一變,強笑道:「明祺,你也來了啊……呵呵……」
明祺微一皺眉,頗為不快。謝媽媽很清楚小兒子的脾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裡不開心了。
余館長四周看了看,似乎不放心什麼,向謝爸爸低聲說了一聲就匆匆走開。明祺暗暗注意了一下周圍的便衣,嘿,生薑市的警察來了可真不少。難道蒙在鼓裡的就我一個嗎……?
「明祺,你來。」謝媽媽拉著明祺的手,看了丈夫一眼,「時間還早,既然都在這裡遇到了,就跟他說一聲吧……秋池,你也來。」
謝爸爸無奈,四人一起走出會場,來到一個精緻的小房間。
「明祺,爸爸媽媽在這裡,今天有是要事在身,所以沒有跟你說。」謝媽媽一邊說著,頓了頓道,「是公事。」
「你們倆是政府要員,跟今天的展會扯不上關係的吧?外面的警察都來了一車了,要有公事也應該是我,整個警局大概就我一點都不知道,是因為爸爸向上面交代了不要讓我參與,對不對?」明祺語氣平緩地推理著。
「這……你這孩子……」謝媽媽被說得一時接不下去。
謝爸爸開口道:「既然來了,說說也無妨。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著關上燈,打開幻燈片。
投影儀上出現了一張圖,謝爸爸問:「秋池,你知道這是什麼吧?」
秋池點點頭:「白虎,玉的白虎。」
投影儀上是一隻玉的白虎,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做老虎吼狀,很是威風。
謝爸爸嘆了口氣:「這東西,上周從市文物館裡失竊了。」
「哦?然後呢?」明祺不動聲色,秋池卻啊了一聲,他知道文物館的戒備,普通毛賊別說偷走,就算偷不走也要被生擒。
「我們得到消息,今晚這東西會利用這艘郵輪,被運到國外。」謝媽媽接口道,「這星期來,已經做了很多調查,那天晚上失竊時的手法和技術,就算是專業竊賊也做不到,需要有一流的設備和人力……再加上得到線報今晚要銷贓的消息,我們推測,今晚這些富豪買家中間,可能就有偷竊白虎的主使!」
秋池動容道:「阿姨你是說……一會展會結束後的小拍賣會上,可能有人渾水摸魚想把白虎帶到境外?這些買家中就有策劃盜竊案的主謀?」
「明祺既然來了,你們倆也幫忙盯著點……這船上不是名流就是顯耀,沒有證據不能說搜身就搜身。」謝爸爸說。
「這白虎是什麼來頭?」明祺問,「失竊的只有它一樣嗎?為什麼他們專門偷這個?」
「這……這東西在國內值再多的錢,也還是錢,萬一回到國外去就麻煩了……總之……嗯,你們幫著點,回頭再詳細說。」
明祺聽他爸爸回答那麼含糊其辭,知道現在問也問不出來,先過了今晚再說。又看了幾張幻燈片,四個人就退出了房間。
會場的展示已經開始了,幾位首腦開始講話,明祺和秋池站在一起低聲說著話,觀察著場內的情況。明祺雖然一肚子疑惑,但是看爸媽的樣子是問不出來了,爸媽不是一般的政府官員,更不是警察,失竊這事情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出馬。他們連續幾次出現在各種古玩展會,包括今晚,只能說明……要麼,這白虎非同小可,要麼,白虎涉及私事。
「這白虎什麼來頭?」明祺問一旁的秋池。
「看圖片……是明末的東西吧,嗯……」
「很珍貴麼?」明祺疑惑,明末的東西,需要這樣勞師動眾嗎?
「不……白虎之所謂是白虎,不是因為他是白色的,在五行中,虎在西方,屬金,色白。」秋池解釋,「白虎非瑞獸,雖然有避邪、禳災、祈豐這些神力,但是白虎也是凶神,殺戮之神,闢邪食鬼,凶猛無比,古代一般老百姓家裡不會供奉白虎的。若不是白虎承認的主人,反噬其主,危害極大。據說只有白虎選擇的主人才會帶給他力量……」
這些迷信傳說明祺向來很少聽說,既然專業人士都這樣說了,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各種活動持續得很長,拍賣很遲才開始了,秋池打起精神注視著台上和舉牌的名流們,明祺則目不轉睛地掃著率先退場的人。
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一般情況下,在這個時間退場很正常。可是此刻,拍賣剛剛開始,這個時候退場,只能說明——那個人很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古玩,台上被拍賣的東西他沒有放在心上。
明祺能想到的,門口的警員們自然也想得到。出入口進進出出一群人,讓他們個個都盯得緊緊的看。明祺煩躁地看著,毫無頭緒,後座又一位長者起身,貼身的保鏢護著他走出去。通道里擠了很多人,明祺微微一仰,側身讓過。那老者顫巍巍地走過,健壯的保鏢側過身體也低頭走過去。
明祺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就在剛剛,一個奇怪的感覺在心裡閃過……好像哪裡不對……有個畫面不對勁……
就在兩個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明祺恍然大悟,他知道哪裡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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