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異常寒冷,相較去年的暖冬直到二月過年才真的有冬季的感覺,今年則是一步入十二月,馬上就有寒流來襲,後來氣象局的紀錄也顯示,十二月的平均氣溫打破過往的紀錄在十五度以下。
鄭警官站在紅綠燈前,呼吸都能吐出白霧,她穿著厚外套、足球短褲,戴黑色手套與圍脖圍巾準備前往附近的大學赴約。這時一片枯葉隨風飄過鄭郁眼前,她突然想起最近看的國家地理頻道,心想地球是不是真要成為只有夏天跟冬天的世界?雖然這樣擔憂也無濟於事,但鄭郁自認有責任要愛護環境,便沿路撿地上的垃圾直到目的地。
開始獨身的日子,除了第一個月比較難過之外,鄭郁其實覺得時間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難熬與漫長,但不是因為她已經忘了跟少傑的感情,而是因為陸小楓。自從那晚答應小楓要跟她做為期半年的朋友之後,小楓每個星期至少會來找鄭郁兩、三次,不過都是很普通的喝下午茶、吃晚餐,有時一起慢跑運動、逛夜市、看展覽或聽音樂會等等,雖然她說話的方式還是老樣子,時不時說些奇怪的情話,但都是點到為止。小楓的所作所為真的就像是很普通的女性友人陪伴失戀的朋友,鄭郁對於這樣的相處是高興,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鄭郁偶爾會想小楓是不是有其他「陰謀」,可想到最後,她都會打消試圖深入小楓內心的行動,後來她不再妄加揣測,決定見招拆招、隨機應變。但鄭郁唯一無法習慣的就是這位「大小姐」的思維,說好只是朋友之間運動踢球,卻見大學球場的大陣仗,顯然她們對朋友之間相約踢球的理解不同──小楓找齊了二十個人跟她們踢十一人制的足球是很棒,但不知何時已被整平的非常完美的草坪、正規的四個足球裁判跟VAR(影像輔助裁判)、兩方眾多人馬的教練團與場邊多達數十位的攝影師媒體,甚至還有保全人員和不知道哪來的球迷,鄭郁對此感到震驚,不,驚嚇。
「請問這是哪兩個職業足球俱樂部要比賽嗎?」這是鄭郁見到小楓的第一句話。
「沒有,是我們要踢球,妳為什麼帶著垃圾?」小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安排奇怪,反倒疑惑鄭郁手拿著寶特瓶空罐。
鄭郁沒有回應,翻了個白眼給小楓。雖然傻眼多於喜悅,鄭郁還是很感激小楓的用心,只為呈現一場完整的足球比賽給自己。但遺憾的是,這場比賽的過程沒辦法用精彩來形容,只能用好笑、好玩來總結,因為來參與的人都不是會踢足球的人,儘管教練團的戰術專業,然而球員之間難以配合,以至於到後來變成了鄭郁跟小楓的兩人表演。事實上,鄭郁訝異小楓踢球也很厲害,因為在此之前都沒聽她說過,鄭郁都有些忌妒小楓了,世上竟有她這種長相身材無懈可擊,家世背景無可挑剔,為人處世……看似熱情,卻又冷靜的剛剛好。
嗶──
終於,主裁判吹響了終場結束的哨音,誰贏誰輸已經沒有人在意,只見鄭郁滿足的笑容,賽後的擁抱雖是出於運動家精神與感謝之情,但小楓難以平息心中早已波濤洶湧的情緒,只能趁兩人相擁之際偷偷抹去眼角淚滴。放開對方後,也許是運動過後帶來的身心愉悅,鄭郁放下緊張與防備,為答謝小楓,主動邀她一起吃晚餐,小楓難掩欣喜,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認真對待一段感情會帶給自己如此大的快樂。
ns 15.158.61.8da2